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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很久没有人给他发过这样的消息了。
不是要债,不是辱骂,而是关心。
大概是纪泽汐半天没有回复,对方又发了一条。
【秦】:看到回复
纪泽汐抹抹眼睛,用力吸了一下鼻子,快速打字。
【Xxxxx】:我已经到家啦,抱歉刚看到
【Xxxxx】:你还没有睡吗?
【Xxxxx】:要不要我再给你读一会?
【秦】:不用,你休息吧,没几个小时就到下一个兼职的上班时间了。
【Xxxxx】:你真好啊
纪泽汐也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只和Q接触了两次,但他就是觉得Q是个很好很好的人。
看到这条消息,秦渊铭本因对方没及时回复而板着的嘴角翘起了一个弧度。
不知道是怎么是看出自己“真好”的。
【Xxxxx】:你赶快去睡,闭上眼睛,也许一会就困了
【Xxxxx】:希望你能赶快睡着
【Xxxxx】:
【秦】:嗯,你也休息吧
【Xxxxx】:好!
纪泽汐本来十分困乏,只想躺平休息,秦渊铭的消息却像给他打了一针兴奋剂,疲惫的感觉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翻身仰躺着,手机抵在胸前。
纪泽汐等了一会,确定秦渊铭不再回消息后没有退出微信,而是点进他的头像。
秦渊铭设置了一个月可见,他只能看到一条朋友圈,是转发的“Désir”直播平台上线新闻。
纪泽汐又进入昵称修改页。
“Q”,“秦”,看来Q应该姓秦。
纪泽汐在“昵称”那栏缓缓打下“秦先生”,盯着这三个字几秒之后,又删掉了“先生”。
纪泽汐退回聊天界面,短短的一页记录他划着看了好几遍才退出微信。
纪泽汐定好闹钟,漫无目的地刷了会微博,很快就感受到重新袭来的困意。
手机放到旁边的小桌上,纪泽汐迷迷糊糊地想不知道秦现在有没有睡着……
“滴滴滴,滴滴滴。”
纪泽汐熟练地摸到手机,关掉闹钟。他打了个哈欠,翻身起来洗漱。
虽然睡眠不足,但他早上心情还不错,动作也快了些,提前到了咖啡馆。
纪泽汐小口啃着店长给他的三明治,点开微信又关掉,纠结几次,最后还是打开了和秦的聊天界面。
“早上好!我在吃早饭,你起床了吗?”过于亲密了,删掉。
“你睡得好吗?”要是没睡着岂不是戳人痛点?删掉。
啊啊,就说自己已经上班了吧,秦不回也没什么丢人的。
【Xxxxx】:早上好!
【Xxxxx】:我已经上班啦!
【Xxxxx】:这是我早上看到的野花,觉得很好看就拍下来了,送给你,希望你可以度过美好的一天!
【Xxxxx】:
是不是话太多了?还没等纪泽汐纠结要不要撤回,他就听到店门风铃叮当响起。
纪泽汐条件反射站起来,“欢迎光临,请问您喝点什么?”
秦渊铭预料到会在这里看见纪泽汐,却没想到会看到对方这么呆的样子。
纪泽汐似乎很是惊讶,眼睛微微睁大,嘴也微微张着,唇角还沾着一点酱料。
秦渊铭的视线从纪泽汐嘴角移开,“大杯热拿铁,多奶,半泵榛子糖浆。”
“好的好的。”纪泽汐反应过来,嘴角立刻挂上一个笑,嘴角也弯起来。
昨天他最喜欢的顾客今天又来了。
纪泽汐下单,制作咖啡,一样做了一个心形的拉花。
他将咖啡和纸巾递到秦渊铭手里,“您的咖啡。”
呼,今天表现还不错,没有像昨天那样傻乎乎的。
“谢谢。”秦渊铭接过,看了一眼纪泽汐,手指点了点自己的唇角才离开。
纪泽汐下意识摸上自己的唇角,黏糊糊的。
啊!新的一天,新的丢人!
“呜……”纪泽汐趴在桌子上,头埋在胳膊下面逃避现实。
“嗡嗡。”
“啊!微信!”
纪泽汐慌忙掏出手机。
【秦】:四叶草最漂亮
手机屏幕映出纪泽汐的上扬的嘴角。
秦是不是很喜欢绿色?
他手指浮在键盘上,不知道怎样回复才能把对话继续下去。
【秦】:下班回家告诉我
【Xxxxx】:好
【Xxxxx】:我今天尽量早点开播
【Xxxxx】:
快天亮时,秦渊铭回完纪泽汐的消息,翻来覆去没有睡意,在床上拖了会起来上班。
纪泽汐兼职的咖啡店新开不久,不过之前忙着直播平台上线前最后的筹备工作,日夜颠倒,去过几次都没有碰到纪泽汐,昨天作息正常后才看到他。
秦渊铭看了一眼手表,不知道纪泽汐有没有开始到咖啡馆。
“叮咚。”
手机接连传来微信消息的提示声。
秦渊铭点开,原本因为没有得到休息而产生的烦躁在看到纪泽汐的“报备”后消散不少。
他点开纪泽汐发给他的野花图片。
花朵确实很美,秦渊铭却更喜爱花丛中夹杂着的几株四叶草。
绿色是他最欣赏的颜色,繁盛,生机勃勃却又充满神秘感。
他微信头像里的物件其实就放在他的床头,当时只是看到某款古董戒指后灵感突现,想出设计图,就找人定制了一个,那时并不认为会把它送给谁。
现在……
秦渊铭瞄了一眼回咖啡厅里的人影,快速回复消息,推门进了咖啡厅。
*
19:22。
【Xxxxx】:秦,我到家啦!
【Xxxxx】:我7点半进直播间等你
【秦】:稍等,我先洗澡。
【Xxxxx】:
纪泽汐今天没有换那件白衬衣,仍穿着上午兼职时的衣服:印着小狗的白T恤和浅蓝色牛仔裤,十分清爽。
他在地板上坐下,架好手机,点击开始直播后开启录制,盯着秦灰色的昵称,思绪逐渐飘远。
秦现在已经脱光了吧?不知道他是高是矮,是胖是瘦。他会留胡子吗?又有没有腹肌?
好想知道秦长什么样子……
他的声音那么好听,样貌应该不会差吧……
“今天换衣服了啊。”秦渊铭凑近屏幕,哼笑一声,“还是小狗图案啊……”他认出来这就是小主播上午穿的那件。
画面里纪泽汐还没动静,秦渊铭敲敲屏幕,“怎么又在发呆?”
富有磁性的声音从话筒中溜出来,爬上他的耳膜。
纪泽汐忍不住揉揉耳朵,脸红了。
他没想过会在现实中遇到秦,再加上话筒会改变些音色,只是觉得秦的声音有些熟悉罢了,没有深想。
“秦,现在就读吗?睡觉会不会早了点?”
“是有点早。”
“那我们现在做什么呢?”
秦渊铭洗完澡头发只吹了半干。
他拿走脖颈上搭着的毛巾,放松地靠在椅背上,“那就先讲讲你今天做了什么吧。”
纪泽汐眨眨眼。
秦是要和他聊天吗?感觉自从在微信发消息后,他们的关系亲近了不少。
纪泽汐有点开心。
“嗯……我上午和下午就在咖啡店兼职,今天遇到的顾客都很好,还有一位熟客给我带了小饼干!”
“啊,还有一位我很喜欢的顾客今天又来买咖啡了!我昨天是第一次见他来店里……”纪泽汐有些害羞。
“他是男的女的?”秦渊铭突然打断他的话。
“是一位男顾客。”
秦渊铭看着纪泽汐泛着春意的神情,声音里带上了他自己都没有察觉的愠怒,“继续。”
“他昨天点了拿铁和三明治,今天只点了拿铁……就是两天都在他面前丢人了,”不知想起什么,纪泽汐咬咬嘴唇,羞赧地看向屏幕,垂下眼睫,又抬头,“不知道为什么,今天再见到那位顾客,你和他给我的感觉好像啊……我没有其他的意思,虽然只听过你的声音,但就是觉得你应该就是那样的人吧……”
都彬彬有礼,气度不凡,看上去就很矜贵,举手投足间充满魅力。
这么想着,纪泽汐的眼神又黯淡下来,小声呢喃,“和我是两个世界的人,是我永远也触摸不到的人……”
剩下的话纪泽汐没有说出口:是不会喜欢我这样的人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