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初阳自己买的那个,底座上空荡荡的,现在这个手办上多了一行字。
“是川老师的签名,你怎么弄到的!”时初阳眼睛一亮,问完才觉得这个问题有点傻,以闻意的身份,想找一个人好像不太难。
他眼中的高兴快要溢出来,闻意跟着笑出声:“看看其他的?”
“好,”
时初阳任由闻意推着自己过去,这里的手办和他那的相同又不相同,还有一些是他没有买到的。
除了手办,他才发现别墅居然有电梯,就在旋转楼梯后面,只是他一直没发现而已。
二楼的卧室还是老样子,只是床单由深色变成了时初阳喜欢的浅色,床头放着一个哆啦A梦造型的闹钟。
“心机boy,准备的挺齐全呀,”时初阳把闹钟重新摆好,笑眯眯的开口:“来,抱我上床。”
医院的床再好也就那样,肯定没办法跟家里的床比,身体和床接触的一刹那,时初阳发出满足的喟叹。
“舒服,”他眯着眼睛跟晒太阳的芽芽有一拼。
闻意把人放下后自己先出去了,走之前他在时初阳的额头上落下一个吻:“好好跟阿姨说,当然她执意反对的话,那就不说了。”
俩人在医院抛完雷就跑了,有些事不是逃避就能解决的,那毕竟是阿初的母亲。
冰冷的别墅多了一些摆设后,两种风格形成了诡异的融合,竟然还挺好看,闻意下楼后没摸出手机,边打电话边往门口走。
“上次让你准备的材料怎么样了?运过去了吗?”他问道,电话那头的人说完后,闻意的唇角染上笑意。
楼上卧室内,时初阳靠在床头,微风透过窗户吹起他额前的碎发,他盯着手机发了会儿呆,最后还是认命的开机。
开机后,手机传来各种消息震动的声响,微信和短信还有电话,铺天盖地而来的信息几乎要把他湮灭。
其实小时候的妈妈不是这样的,妈妈很温柔会哄他,只是后面他的妈妈不再是他一个人的母亲,她成了其他人的母亲。
沈芳芳:【接电话,我是你妈你的事情我有权利做主】
沈芳芳:【阿初,你太让妈妈失望了,妈妈当时怎么说的,你一定要结婚,你爸最大的心愿就是没看到你成家,当时妈妈没要时家的任何东西,就是想着你有一天要结婚生子,有财产好傍身,现在你对得起妈妈的一片苦心吗?】
沈芳芳:【我联系了心理医生,你在哪,我去找你】
沈芳芳:【出来,别逼我发火】
……
剩下的消息大同小异,无非都是让他回消息,要带他去看医生。
饶是思想开放的今天,很多人依旧觉得喜欢同性是心理有问题,时初阳嘴角泛起苦笑,他一根手指头打字回复了一句。
有钱的鸽子精:【我没病,我会结婚,但不是和女人,这件事只是通知】
有钱的鸽子精:【我想我有能力对自己的选择,】
最后几个字还没打完,手机就响了,是沈芳芳打过来的电话,时初阳犹豫了片刻按了接通键。
接通后手机里一阵沉默,显然那边没想到这次时初阳会立刻接电话。
久之还是时初阳先开口,“妈,我说了我不会改变主意,您也不需要自责,性向是天生的,再说时家也没皇位需要继承。”
“一辈子单身,还是找个男人生活,你觉得哪种更好。”
沈芳芳想都不想的开口:“当然是一辈子单身,俩男人像什么话,别人怎么看你们,传出去人家怎么看你,怎么看我。”
时初阳的手指死死揪住被子,他声音也低了几分:“妈,在您看来,别人的看法比儿子的幸福更重要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沈芳芳急忙解释:“阿初,妈妈都是为了你好,我是过来了人了,我还能害你不成?听妈的咱们找个心理医生看看去,实在不行还有那什么戒同所吧,肯定能治好的。”
戒同所?呵。
时初阳继续揪紧被子,听着电话里的人在叨叨,他的视线突然落在床头的闹钟上,多啦A梦的大眼睛刚好对着他,略滑稽的笑容让他眼中染了笑意。
“说完了?就这?”时初阳把多啦A梦抱在怀中,下了最后通牒:“如果您没办法接受我的选择,我想以后我们可以不联系,像是之前那样,一年见一次面就挺好的,我会给你打赡养费,该做的义务我会做,但其他的就算了。”
“毕竟你有你的家庭,而我现在有了自己的家庭。”
说完,他不等沈芳芳开口,率先挂了电话,随后把手机静音扔到一边,自己抱着闹钟玩。
闻意出去了,别墅太大,喊一声对方未必能听见,时初阳想了想还是没给他打电话,他自己扶着轮椅,一点点的挪上去,期间不小心碰到了脚踝上的伤,疼的他倒吸一口凉气。
“呼,”时初阳按了按键,轮椅开始在室内缓慢的行走。
主卧内自带衣帽间,上次他短暂的打量过,这次再看时初阳又发现了一些新的东西,大衣柜旁边的小柜子里,挂着很多其他衣服。
洛丽塔小裙子、JK制服、还有几套布料特别少的衣服,闻意曾经穿过的典狱长制服也在里面。
时初阳看了几眼后,慌忙关上柜门。
“思想肮脏的资本家,”时初阳红着脸骂了一句,推着轮椅离开这里,没敢继续待着。
坐电梯下楼后,也没在客厅看到闻意,扫了一圈后时初阳透过落地窗看到了站在后花园的男人,对方右手把手机放在耳边,左手把玩着一枝黄玫瑰,半边身体埋在阴影中。
这个场景,时初阳突然就想到了他画过的一副漫画,漫天的玫瑰中,两个主角在亲吻,乍看他们很纯情,细看下却能发现其中一个人的手早就伸到了对方的衣摆下。
“不能想,不能想,纯洁,时初阳你可是很纯洁的,”时初阳晃了晃自己脑袋里的黄色废料,赶紧转移视线。
大概十分钟后,闻意才进来。
“怎么不喊我?”闻意蹲在时初阳脚边,皱着眉头检查他的脚踝,见他没什么事,这才放下心来。
“下次喊你,”时初阳露出一个讨好的笑容:“对了,你一直打电话,是不是有工作,有的话就去忙,我自己待着也行。”
闻意今天确实有点事要忙,临近季末公司很多项目收尾,他盯着时初阳看了一会儿,最后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
“等我,我先去书房,有事叫我。”
“对了,一个小时后会有阿姨过来。”
时初阳:“走吧,走吧,快去赚钱养家。”
房间太大了,楼下只有他自己,整个人屋子空旷又安静,两只猫也不知道躲在哪睡觉呢,时初阳找了一圈也没看到他们。
“身体怎么样了?”高子亦推门进来,手上拎着几盒补品,“我刚从外地回来,就听说你住院了,这是被撞了?”
“是啊,还是被你的熟人撞的,”时初阳面无表情的开口,“闻意在楼上,茶水在哪我也不太清楚,要不然你上楼去找他?”
高子亦摆摆手:“不用,我是来找你的,不是找他的。”
说完,他熟门熟路的走到厨房,打开最上面的柜子,给自己拿了一包茶叶出来。
简单来说,高子亦就是从剧组出差回来,本来想找时初阳汇报下进度,顺便跟他聊聊拍摄的事,结果听说人进医院了,就顺路过来看看。
只是没想到撞时初阳的人居然是陈漫的弟弟。
“他绝对是故意的,”听完时初阳的话,高子亦果断得出一个结论。
“还是一样的小心眼,幸好老闻眼不瞎,没整白月光那出戏。”
时初阳耳朵动了动:“白月光?”
“他俩还有过去?”
高子亦讪笑几声:“那什么都是我胡说的,你看老闻这样,谁敢跟他有过去,动不动来个偏执囚禁啥的。”
时初阳不说话,默默的盯着对方,那眼神特别和善,和善到高子亦从心底发毛。
“行吧行吧,我跟你说,真的特别普通的小事,”高子亦败下阵来,简单说了几句。
“也就是闻意小时候被陈晨帮了一次,后面陈家一直以此为由,有意无意的就让闻家多帮帮他们,一开始闻意可能是存着感激,后面我觉得他大概就是玩,微信头像刻意用糖啊,纵容陈家之类的,跟钓鱼似的,把人逗着玩。”
钓鱼?时初阳突然想起来闻意之前说的他在钓鱼的事,所以是这个钓鱼法。
高子亦满脸的幸灾乐祸:“现在看来,老闻的路子是对的,捧杀远比直接踩死更能折磨一个人,陈家真把自己当根葱了。”
“你不会因为这种事就去找老闻闹吧!”高子亦满脸惊恐:“我不想被埋尸。”
水开了,厨房内茶香弥漫,是时初阳最喜欢的西湖龙井,他吸了吸鼻子,那边高子亦立刻恭敬的倒茶。
“您请。”
“谢谢。”
“对了,高总你这次回来,剧组怎么样了?”时初阳没提陈家的事,转而开始关心剧组,“咱们的女主角终于好好拍戏了?”
高子亦:“那倒是没有。”
“啊?”
“我把她换了。”
时初阳手一滑,差点把杯子碰倒,“这么随意的吗?人家可是陈漫,一线小花,而且我看你和她关系不是挺好的吗。”
上次发布会现场高子亦还亲自去了呢,大家甜甜蜜蜜一副好朋友的样子。
高子亦无所谓的摆摆手:“谁说我们关系好,只不过她有流量能给我带来利益,我愿意哄着而已,我可是个资本家。”
时初阳想到了悲惨的画画的自己,他缓缓低下头:“行吧,您说了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