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画的人反过来成了那个被画的人,一直到第二天上午时初阳才醒。
阳光透过半拉的窗帘照进来,身侧的人暖融融的。
“几点了?”一开口时初阳才发现自己嗓子哑的厉害,他没什么力气的瞪了某个人一眼。
闻意合上书,伸手把床头柜上的水端过来,“喝点水,刚十点还能再睡会儿。”
温热的水下肚,喉咙舒服了,时初阳才说话:“你要不要看看你在说什么,什么叫才十点,下去,你失去了上床的权利。”
靠,说好的只当实习男友呢,昨晚的事情脱缰一般。
闻意半把人抱在怀中,手掌在他肩膀上摩擦:“小老板,吃完不认账?”
肩膀上传来热源,时初阳心尖跟着酥麻,还没等他说话,他看到了地上撕碎的碎步,那条洛丽塔裙子恢复了出厂设置,他高薪定制的骑马装也报废了。
时初阳把闻意的手掰开,被子下的脚踹了过去。
“下去,我翻脸了。”
说完他滋溜一下滑到被子里,把自己蒙起来像是一只鸵鸟。
昨天的事比起闻意,时初阳更气自己没定力,被人一引诱就上钩,闻意是那个猎手他则是急着吃肉的色狼。
“男色误人,道士诚不欺我,”时初阳闷闷的想到。
本来就累,他躺下后没一会儿困意袭来,哈欠一个接一个,再后面时初阳的手松开被子,他整个人重新陷入睡眠中。
闻意把被子掀开,露出时初阳红扑扑的脸,他轻笑两声,食指从时初阳的鼻尖上勾了勾:“心软的小笨蛋。”
他们家的小老板全身上下也就嘴最硬,闻意心情很好的翻身下床去伺候两个猫主子。
就连秦时发来的那些工作也没能影响到他,他要感谢那些蹦哒的人,若不是有他们,小老板怎么会心软呢。
室内香味飘散,猫猫刚跳上床就被抱进怀中。
时初阳怀里搂着猫,吸了吸鼻子:“闻意,你在做什么?”
像是红烧肉的味道仔细闻又没有那股油腻的味道,他温柔的在猫猫头顶摸了摸,随后双手撑在床上坐起来,起身时睡衣领口下滑露出大面积的绯红。
“不要脸的老流氓,”时初阳暗骂一声,下床的时候双腿颤巍巍的,像是跑了个马拉松。
餐桌上放着几盘炒菜,还有一道清蒸螃蟹,主食是皮蛋瘦肉粥。
“刷牙吃饭了,”闻意把汤摆好,他带着围裙的样子,倒是有几分像家庭煮夫。
时初阳瘪瘪嘴:“就这?饭都不给吃了,就让喝粥?请问SK是破产了吗?没钱的话我兜里有。”
说完,他人被推着进了卫生间,闻意挤了牙膏递给他,眼中带笑:“粥软糯好消化。”
透过镜子时初阳看到了闻意下移的视线,他立马下意识的伸手护住屁股,满脸警惕:“大白天的,我拒绝。”
闻意:“我没这么禽/兽。”
时初阳一直等到对方退出去后才刷牙,身后那处除了酸软倒是也没别的感觉,想来睡梦中已经被上过药了。
“不能再被迷惑了,时初阳你要记住,男人有毒,”他盯着镜子里自己白嫩的像是刚吸了阳气的脸,再三开口劝诫自己。
昨晚上落下了进度,今天上午又睡了过去,时初阳吃饱饭后就把自己关在书房准备画画,闻意被拒绝入内。
书房的木门当着他的面被关上,闻意低头看着脚下两只正在遛弯的大爷,“真没用,连人都留不住。”
“喵喵,”芽芽无辜的叫了一声,用爪子挠了几下门。
没过几秒钟,书房的门再次被打开,芽芽和迦迦被放进去。
闻意:……
行吧,他认了。
秦时:【老板,舆论的事确定不出手吗?二爷那边最近动作频繁】
秦时:【对方还花钱请人造谣,说你为了一个男的要死要活,不管集团利益】
闻意:【随他,最好是闹大点,让大家都知道我被最亲近的人黑了,我身边没有亲人,过的特别惨】
闻意:【秦秘书,我想你应该懂我的意思,对吧】
秦时:【好的老板,我知道怎么做了】
闻意满意了,他把电脑放在茶几上,学着时初阳的样子,盘腿坐在地毯上,修长的手指在上面敲敲打打。
书房内,时初阳下笔的时候,脑子里不自觉的出现昨晚的画面。
穿着小裙子的男人,跨坐在另一个男人的腿上,上半身完好的穿在身上,下面裙摆被掀起来,露出白嫩的大腿。
他重新没用平板,而是在素描纸上,开始作画铅笔勾勒出轮廓,再一点点的涂抹上色,最后一幅成品图出来。
画里的男人只露了一张绝美的侧脸,最吸引人的是他的喉结,那上面有两颗很浅的牙印。
“呼,”时初阳心虚的四下看看,见门关的好好的这才放心,他小心把画收起来,拉开最下面一层抽屉放进去,做完这一切,他才开始画正经漫画。
“不能贪恋男色,最后一次,最后一次了,”时初阳下笔的时候又念叨了几次:“想想读者想想爱,想想这段时间发生的破事,不可以这样。”
可惜,他越念叨就越想到闻意的好,虽然时梁村的事闻意做的不对,但开发拆迁是大趋势,而且闻意说了那栋房子改了规划;闻澜庄园那天他被用强,但闻意自己也没好到哪去,而且漫画照进现实,事后想来还挺刺激。
漫画人的XP狠狠得到了满足。
“完了,”时初阳哀嚎一声,无力的趴在桌子上,双眼透露着绝望:“我没救了。”
芽芽和迦迦不知道他在干什么,见他趴着两小只也跟着跳上来趴在桌子上,芽芽还用自己肥嘟嘟的屁股对着时初阳。
“崽,爸爸对你臭屁股不感兴趣,快挪开,”时初阳一脸嫌弃的把猫推开,自己重新坐好,“不行,我就不信我画不出来正经东西了。”
“阿初,有人来了,”书房的门被闻意敲响,他声音十分温和:“是你妈妈,要见吗?不想见的话,就不开门,或者我来拒绝她.”
他一进来,时初阳下意识的挡住画板,退出去后才松开平板,“我妈?她来干什么?”
以前时初阳跟沈芳芳一年也就见一两次,但最近这段时间,俩人见面有点过于频繁了。
“要见吗?”闻意斜斜的靠在门口,依旧是那副表情。
“我去看看吧,”时初阳站起来道:“毕竟是我妈。”
“哦,对了,你在书房不要乱跑。”
闻意眉头一挑:“小老板,你不准备给我个身份?”
俩人下午没有出门的打算,穿的都是松垮的居家服,昨晚上闹的又激烈,某些痕迹清晰可见。
时初阳的脑门的嗡嗡作响,他上前一步帮闻意整理好衣服,“乖啊,一个合格的实习男友,要懂得适当隐藏自己的身份。”
说完他把闻意往书房里一推,半分钟后又把闻意的电脑送进来,又简单收拾了一下客厅后,时初阳才去开门。
门外,沈芳芳握着手机,一副准备打电话的样子。
“阿初,你在干什么?听到有人敲门也不知道开,妈妈都给你发过消息了,我要过来,”沈芳芳依旧是一身优雅的旗袍,她眼中带着不喜:“你这孩子,最近愈发不听话了。”
时初阳侧身请人进来:“妈,我没看到消息,再说,您发完消息也不等我回信就过来,万一我有事在外面呢,万一我今天下午有其他安排呢。”
“我是你妈,什么事能有我重要,妈妈想你了来看看你,”沈芳芳径直走到那一排手办前,她随手拿起一个粉色的芭比娃娃,眼中满是嫌弃:“多大了,还玩小孩子的东西。”
“以后这些东西收一收,免得你女朋友看到后觉得你不成熟,”说完,她又指挥时初阳把椅子搬过来给她坐。
“我没女朋友,”时初阳接水的动作一顿,“还有,别乱给我介绍了,上次那个姑娘我已经跟人家说清楚了。”
“家里没茶叶了,您凑合喝吧。”
茶叶的味道时初阳不太喜欢,他能接受的茶也就那么几种,柜子里倒是有闻意带过来的茶,但他不想泡,索性接了一杯白开水。
沈芳芳眼中的嫌弃更深了:“连个茶叶都没有,这要是来了客人怎么办。”
“不是妈妈非要管你,你看看你自己这日子过的,上次那姑娘怎么了,我看到你们俩一起吃饭了,这不相处的挺好嘛。”
沈芳芳把纸杯放在茶几上,她的手腕上戴着一个翠绿的镯子,时初阳忍不住多看了几秒,镯子通体透亮上面没有一丝花纹,不是他记忆中的那一个。
“算了,这么多年了,早就该丢了,”时初阳自嘲的笑笑,逼着自己移开视线。
“妈,其实我有个疑问,您老说我喜欢的东西幼稚,那要是换成徐铭望呢,他也喜欢这些二次元怎么办?”
漫展上,沈芳芳陪着徐铭望一起逛摊子的场景,终究还是成了他心里的刺,最后再被他亲手拔出来。
沈芳芳:“铭望那孩子才18,这刚上大学正是对什么都好奇的年纪,喜欢也正常,你不一样。”
“你都24的人了,眼瞅着过完年就25了,怎么还能喜欢这些东西呢。”
玻璃茶几上贴了时初阳喜欢的画,脚下的地毯是某动漫联名款,就连他背后的靠枕也是猫咪形状的,上面有个巨大的Logo。
时初阳从不觉得自己幼稚,他15岁开始就一个人生活了,这么多年他处理了租房纠纷,经常帮着租户修东西,甚至还学会了跟人家谈判讨价还价,上次有个小姑娘跟男朋友超级他还过去当了热心市民。
现在,仅仅因为6岁的年龄差,他就要被标上:幼稚的标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