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成磊的手都在抖,最后似乎还是尚存了一点理智,没有继续下去。
方成磊冲进浴室洗了把脸完全清醒,又盯着床上的阮檬看了一会儿,把被子扯过来盖上后又冲出门去。
第二天阮檬醒来时已经中午了,在床上双眼朦胧地呆愣了很久,阮檬才惊恐地把上半身立起来。
他能够隐约想起来昨天晚上在酒吧发生的事,但好在那时方成磊赶过来了。
那杯酒里一定放了什么东西,否则自己不至于醉到完全没有意识。
手机已经关机了,阮檬以为是因为没电,但是打开后电量明明还有一大半,不知道什么时候关上的。
方成磊给他留了信息,说自己先走了,给他在宾馆开了一间房,让他休息好就回家。
还有几个未接来电,全都是来自于厉泽的。
厉泽说以后打电话都必须接,但是并没有说没接到的电话必须要回。
那……就不用再打过去了吧……
阮檬揣好手机,去浴室洗漱后离开了宾馆。
这一整天阮檬都感觉晕晕乎乎的,提不起精神,很怕会影响到明天上课。
果然,真的影响到上课了。
周一阮檬起得有点晚,还是没有吃早饭,空着肚子就来了学校。
刚上课没多久阮檬就支撑不下去了,头晕的症状越来越明显,两眼一黑身体一软就朝旁边倒了下去。
但是阮檬并没有倒在坚硬的地面上,而是温热的肉墙上,像是一只十分健壮的手臂。
倚靠着的手臂让人很有安全感,阮檬不知不觉把全身所有的力气都压了上去。
过了好一会儿阮檬才缓过来,渐渐有了意识,一睁眼就看到一只大手正托着他的下巴。
阮檬仰起头,坐在旁边的竟然是厉泽。
“脸色怎么这么差,下课我带你去医院做体检。”
阮檬在心里啊了一下,但没有出声。
厉泽没再说话,脸色也不怎么好看,但和阮檬不一样,阮檬是因为不舒服,而厉泽看起来似乎有点生气。
下课后,在厉泽凛冽眼神的“逼迫”下,阮檬只能被厉泽带出学校,上了车。
阮檬不知道要被带去哪里,但又不敢说话。
因为他觉得今天的厉泽很不一样,他是会看人脸色的,所以他能看出来厉泽真的很生气。
十分钟后,车在红绿灯路口停下了。
沉寂了很久的车里,也终于传来很低沉的一声:
“我生气了。”
阮檬慢半拍地微微侧过头,“啊?”
“看不出来我生气了吗。”
阮檬当然看得出来,但他不知道为什么啊。
厉泽侧身欺上来,高大的身形完全笼罩着阮檬,眼睛里染上了一些怒意,沉着声音说:“不接我电话,还关机。”
阮檬被吓得朝后仰头,但是后面是椅背,能躲到哪里去。
“我没……”阮檬声音都在抖,他的记忆中没有把手机关掉,但是醒来时确实是关机状态的,这能怎么解释。
厉泽继续逼问:“我不是说过以后我的电话必须接吗。”
两个人之间的距离,近到但凡谁往前稍微倾一下都能碰到嘴。
厉泽炙热的气息灼烧着阮檬的脸,阮檬更加慌张了,一只手碰到了什么开关,接着副驾驶的车窗就被缓缓地摇了下来。
旁边还停着好多车,都是开着车窗的,里面的人齐刷刷地都把视线移了过来。
要说现在阮檬和厉泽的姿势要多暧昧有多暧昧,谁看了会不怀疑是不是在偷摸干什么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事儿。
那些人已经开始窃窃私语了,阮檬双颊绯红,一下就把头埋低了。
厉泽一手托住阮檬的后脑勺,把阮檬的脑袋埋进自己的胸膛里,另一只手按下了车窗,在车窗彻底关上前还不忘朝外面投射一道凛冽的眼刀。
这时正好绿灯了,旁边的车都慢慢开走。
厉泽也坐直身子把车发动,阮檬才松了口气。
又过了好久车停下了,阮檬看到外面的建筑,竟然是医院。
想起在学校里厉泽说的话,难道真的是带他来做体检的吗?
阮檬被厉泽带进医院,前前后后进了好多个诊室。
因为厉泽也在旁边,所以医生问哪些地方不舒服阮檬都会乖乖说,要用各种仪器做检查阮檬也会乖乖配合。
只是在做某些检查的时候需要脱掉衣服,阮檬本能地有些抗拒,双手也紧紧抓着衣角。
男医生非常耐心地解释:“别害怕,我是医生,只会做我该做的事。”
厉泽声音温柔,看向男医生的表情却笑里藏刀,“我在呢,他要是敢做别的,我就把他爪子剁下来泡大补酒。”
男医生嘴角一抽,干咳一声,“要不,你先出去等?”
厉泽双臂抱胸岿然不动,男医生又凑过来小声说:“人家怕你。”
厉泽紧皱的眉头缓和了一下,竟然真的转身出去在门口等了。
男医生又坐下来朝阮檬说:“我叫卓然,是厉泽的朋友,叫我卓医生就好。”
其实阮檬是怕自己身上的伤耻于见人,但是听到这么说,还是稍微松了松紧抓着衣角的双手,然后慢慢脱了衣服。
这个男医生和上次在厉泽家里的是同一个,当时只是大略检查了一下阮檬的身体状况,但其实阮檬身上的伤远比那时候看到的还要多。
卓然都不觉倒吸了口凉气,很难想象这么多伤当时是怎么留下的。
阮檬低着头,那些让他无数次从噩梦中惊醒的、让他恐惧的回忆,全都一股脑地涌了上来。
啪地一下,一滴眼泪掉了下来,在阮檬白皙的腿上染湿成了一朵泪花。
阮檬再也控制不住,低低地抽泣出声。
几乎是下一秒厉泽就从门外冲进来,“姓卓的你干什么了!”
卓然双手举高,“天地良心,我还什么都没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