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赛结束!”

  “日本队获胜,总比分6:3。”

  “呼——”

  米尔曼拉高衣领,在脸上胡乱地擦了一把后,走到网前,向幸村伸出手:“你们的网球很厉害。”

  幸村握住他的手,笑道:“谢谢。”

  麦克格雷戈也向不二伸出手: “我收回那句话,你们的球速都很快。”"是怎么做到的?"

  幸村和不二对视了一眼。

  “时间。”

  “我也是‘时间’……嗯,还有‘风’吧。”

  米尔曼&麦克格雷戈:时间?

  在澳大利亚队两位初中生的一头雾水中,赛后握手环节结束。

  幸村和不二回到休息区,立刻有人围了上去。

  “幸村部长!比赛辛苦了!”

  “幸村部长,这是水和毛巾。”

  不二看向将幸村团团围住的切原和悠斗,仿佛看到了两只小狗。一只卷毛,一只微炸毛。

  悠斗在拿水和毛巾时,拿了两份。

  “不二前辈,比赛辛苦了。”

  不二回过神,从“小狗二号”手中接过水和毛巾,弯了弯眉眼: “谢谢。”

  他们青学的一、二年级里,桃城应该算犬系后辈吧?不过桃城给人的感觉更像是能看家的黑色柴犬。此外,海堂是蛇系,越前是猫系。

  要是裕太没有转学去圣鲁道夫,他们青学也能有两只小狗似的后辈吧。

  数据二组,观月初从口袋里拿出手帕,掩住口鼻,打了个喷嚏。

  同他一样被分在数据二组的金色小春关心道:“怎么打喷嚏了?”"是不是空调温度太低了?"

  观月初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

  一旁的千岁千里心大道: “我听老家的祖母说过,打一个喷嚏代表有人骂你,打两个喷嚏代表有人想你,打三个喷嚏就代表感冒了。"

  "这么说,是有人在背后骂……"

  观月额角跳出一个“井”字。他努力维持微笑: “这都是迷信。”怎么会有人在背后骂他呢?观月初斩钉截铁道:“是外面的花粉飘进来了,或者屋子里面有灰尘。”

  连着拿下两场双打,日本队几乎是提前锁定了小组赛的胜利。

  不同于日本队的斗志昂扬,澳大利亚队的休息区内弥漫着紧张的气氛。

  尤其是在米尔曼和麦克格雷戈从队友们口中得知,他们上一场比赛的对手根本没有打出比超高速发球后,队内的紧张和不安又提升了一个档次。

  “他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日本队今年真是卧虎藏龙。”

  “诺亚的战术也没有用了……队长,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慌什么?杂兵们!"

  听到的弟弟的名字,高尔吉亚恶狠狠地瞪向刚才说话的人,“只要拿下单打三的胜利,比赛就能翻盘。"

  “诺亚马上就能制定好新的战术!”

  在诺亚制定出新的战术前,他会拿下单打三的胜利。

  而他的对手是——

  高尔吉亚看向日本队休息区,紫灰色短发的初中生手里已经拿好球拍了。

  “迹部上吧!我们会在一旁给你应援的!”

  "没错!获胜的是迹部!获胜的是日本队!"

  和冰帝超过200人的应援团相比,十几人的应援团根本不够看。

  但是听着这一声声的“获胜的是迹部!获胜的是日本队!”,迹部耳边仿佛响起了冰帝百人团的队呼。

  “哼。”

  迹部勾起嘴角,抬手打了个响指。

  声音刚好收在“获胜的是”上。

  “获胜的是——本大爷!”

  悠斗听到切原前辈说“好帅啊,轮到我上场时能不能也这么来一下”。

  如果切原前辈想要这样的应援,他会在一旁喊的,悠斗想。

  不是所有人都能像悠斗这么想。

  真田绝不容许有人把这股风气带进立海大。

  切原也是在看到真田的黑脸后,才意识到自己不小心把心里话说出来了。"呃,我不是那个意思……"

  “今天之后,你想要什么样的应援都可以。但是今天不行,切原。”切原是对战澳大利亚队的单打二,迹部不会让他有上场比赛的机会。“本大爷会拿下这场比赛的胜利!”

  随着迹部话音落下,日本队的外套被他扔向空中,飘飘悠悠地下坠。

  悠斗仰头,视线跟着外套移动。

  在被外套盖住脑袋前,他向后退了一小步,伸手接住外套。

  如果切原前辈以后也会像迹部前辈这样抛外套,他会在一旁接住的。

  悠斗向切原前辈投去“没问题”的目光。

  切原在真田的瞪视下,什么都不敢想。

  裁判宣布单打三的比赛即将开始。

  “请双方选手入场。”

  赛前握手环节,高尔吉亚没有伸出手,而是对迹部道:“让你上场而不是让那个长相老成的高中生上场,这将会是你们日本队做出的最错误的选择。"

  迹部同样没有伸手。

  "手下败将在说什么呢?啊嗯?"

  看着高尔吉亚骤然沉下的脸色,金太郎有些不明所以地问: “迹部小哥和对面的澳大利亚小哥有什么过节吗?"

  悠斗说出自己知道的事:

  “表演赛那天,迹部前辈遇到了在英国上学时认识的人。他们在聊天时挡到了高尔吉亚的路,高尔吉亚想对他们动手,被迹部前辈出手制服了。"

  为此,迹部前辈特意来问过他爸爸喜欢什么,想准备一份谢礼。还给他买了20支网球拍。

  没错,在得知悠斗的惯用拍全澳断货后,迹部让管家从名下的体育用品专卖店里拿了20支,用私人飞机送过来。

  这是迹部为悠斗准备的谢礼。

  悠斗在早上收到这份礼物,一下子成为日本代表队球拍最多的人。在悠斗说完这些后,鬼开口道:“高尔吉亚是迹部现在最需要的对手。”数据组在收集澳大利亚队的选手资料时,意外发现了一个初中生。——诺亚·高尔吉亚。

  他是澳大利亚队选手杰森·高尔吉亚的弟弟,从小就在澳大利亚网球学院学习网球,一年前因眼疾被校方开除。

  诺亚患上的眼疾并不是无法治愈的疾病,只是加上手术和康复时间,需要至少三年才能归队。

  诺亚还年轻,按照正常的流程,网球学院应该为他保留学籍,而不是直接将他开除。

  或许是因为这个原因,高尔吉亚记恨上澳大利亚网球界,曾多次在公众场合出言不逊,做出差点让澳大利亚队失去比赛资格的事。

  至于为什么明明记恨着澳大利亚网球界,却仍然留在澳大利亚队,为国家比赛,数据组认为原因还是诺亚。

  ——高尔吉亚能为弟弟与整个澳大利亚网球界作对,也能为弟弟放弃复仇的计划。

  为了实现弟弟的梦想,他会作为澳大利亚代表队的成员赢下比赛。这是高尔吉亚的觉悟。

  拥有这份觉悟的高尔吉亚,开始变得所向披靡。从托弟弟的福才被网球学院收下、不被看好的网球选手变成了澳大利亚代表队的实力Top.1。

  现在的迹部需要拥有觉悟、认为自己绝不能输的人作为他的对手。因为对方拥有他所欠缺的东西。悠斗边看比赛边听鬼前辈的讲述,下意识问: “迹部前辈所欠缺的东西?”

  “应该就是‘觉悟’吧。”

  龙雅接过话,漫不经心地看向球场内的身影,“这位大少爷未来肯定会继承家业,不会像我们一样,有可能转为职业选手,继续打网球。”

  正如龙雅所言,迹部未来要继承家业,不会走上职业的路。甚至按照原定的计划,迹部明年就会回英国留学,学习经营学,准备继承家族的事业。

  网球不是迹部的宿命。

  而他本人清楚地知道这一点。

  龙雅低头看向悠斗:“‘想要打网球’和‘非打网球不可’,是完全不同的。”“你应该知道这一点吧?悠斗。”

  悠斗点点脑袋。

  他知道其中的区别。

  可是,“觉悟”应该也分很多种吧。悠斗知道自己不是“非打网球不可”的人。

  和可以在网球比赛中赌上性命的平等院前辈、德川前辈不同,他不会在网球上赌上性命。如果“网球”和“生命”二选一,他会毫不犹豫地选择后者。可他也不仅仅是“想打网球”的人。

  如果要用一句话来形容,那他应该是“觉得能打网球真是太好了”的人。

  能打网球真是太好了。

  所以只要能打网球,他就会一直打下去,绝对不会放弃打网球的可能。这是他的觉悟。

  而迹部前辈,悠斗想了想,觉得迹部前辈应该是“我知道能让我像这样打网球的时间已经所剩不多了”的人。

  就像知道自己即将走到生命尽头的人会格外珍惜生命中的每一天、不会虚度光阴一样,迹部前辈一定也很珍惜打网球的每一分、每一秒。

  他会在比赛中全力打出每一个球。在留给他能像逐梦般打网球的时间彻底归零前,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又一笔。

  这就是迹部前辈的觉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