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特小说>穿越重生>一箭射中夫郎心>第21章 登徒子快滚

  荒谬,太荒谬了。

  姜景旭第一反应先是不信,后又急切问道:“怎么一点风声都没有,受伤了吗?”

  “近日,好像都在宫中养伤,具体什么情形也不太知晓,等过几日看看你爹能不能打探到消息。”

  何禾拍了拍他的手臂,“别太担心,说不定只是计划的一环,他不记得对太子的威胁也就构不成威胁。”

  “嗯。”姜景旭勉强镇定心神,他深吸一口气,“母亲,我想去。”

  何禾本还在打算着如何进言让皇帝打消,让姜景旭伴读的想法,闻言不赞同道:“你现在未能立足,过早的卷入那些皇子当中成为众矢之的不是一件好事,四殿下那边自有你爹,别把他看成小绵羊。”

  顿了顿,何禾又道:“景旭,这件事情我想同你说了许久,你若真愿把我当做母亲,愿不愿意听听我说。”

  “我不知道你们的过往,但是你若是想要长久的留在他身边,就不要只顾着眼前,四殿下的为人我也算看在眼里,他不是一个简单只会立足情爱之人。”

  “他能以哥儿的身份拥有如今的手下党羽誓死追随,凭的是手段跟野心,其中各种非常人所能及,如果失忆一事是真,你又凭什么站在他身边?”

  何禾的话犹如当头喝棒,姜景旭没想到居然有朝一日能够体验到,被父母追问要前程还是要他。

  握紧的拳,手臂上爆起的青筋,都足以证明他内心的挣扎。

  何禾说的对,他应该相信薛祈年。

  姜景旭狠狠捏了捏眉心,“对不起。”

  “跟母亲说什么对不起。”何禾猛地拍上他后背,姜景旭猝不及防被她拍得一个踉跄。

  “好了!揉揉小兔头万事不用愁,咱们回家看看不挑食。”何禾一副哥俩好的模样,手臂架上姜景旭的脖子。

  姜景旭弯腰配合,“母亲,你少喂它点,本来就像猪了。”

  “只是毛长而已。”

  ——

  那天何禾的一番话后,姜景旭就再也没有提起旁的,加倍努力学习,常受到夫子的夸奖,国学的成绩甚至都快盖过魏之晋,以至于魏之晋这段时间都不敢逃课。

  “大好春光,困于学堂,唉。”魏之晋从早上屁股坐下到现在就一直在唉声叹气。

  胥凌风不堪其扰,抄起书卷敲了敲他的头,“安静些,这才中举不努力如何报效朝堂。”

  “我是注定没有宰相之才,就等着你跟景旭什么时候当上了宰相,我也好鸡犬升天啊。”魏之晋被他敲的顺势低下头,脸埋在书卷里闷闷出声。

  读书,读书,读书。

  日日都在读书,读了这么多年书都比不过学了不到半年的景旭,他就是条臭咸鱼。

  他从书里抬起头,隔壁的姜景旭一言不发,还在看书,不由哀嚎,“给我这条臭咸鱼留点活路吧,景旭你什么情况啊,你俩势必要争个状元回来,往我这条咸鱼身上撒盐吗?”

  姜景旭伸了个懒腰,“都说是咸鱼了,那肯定要抹盐啊,我努努力给你撒最好的。”

  “去你的。”魏之晋把书往他怀里一扔,突然眼光一转,贱兮兮地勾住姜景旭的脖子,“你近日这么努力,该不会是看上哪家姑娘,想要考取功名好提亲吧?”

  “你要是自己想娶亲,就别赖在我头上。”姜景旭推开他靠近的脸。

  “真的,学无止境,学海无涯,我们今日出去散散心,为了明天更好的学习,怎么样?”魏之晋说。

  胥凌风居然也跟着开口,“劳逸结合,东郊有个猎场,近日许多学子也在为了今年的冬猎拔得头筹做努力,不如去那儿。”

  冬至前三日会进行每年的冬猎,大邵想要培养武才,除了科举冬猎也是出头升官的好途径。

  姜景旭心里明白,他最近的状态太过紧绷,魏之晋他们也不好细问他的私事,便想尽办法让他放松点。

  “行。”

  也好,他也许久未练射箭了。

  ——

  东郊的猎场早早就有侍卫巡守,能够来此的都是国学中颇有家世的子弟,世家子弟娇贵要是出了什么意外,他们下面人脑袋不保。

  猎场里面一应俱全,姜景旭他们到了,穿上护具拿弓就直接进了林子。

  魏之晋临时提出要打个赌,比赛谁获得的猎物最多,于是进了林子不久他们便分头行动了。

  姜景旭还是头一次在马上捕猎,先是溜达了一圈,适应了骑速才搭弓。

  一箭入木,树干上留下浅浅的印子,摇摇晃晃的掉了下去,姜景旭下马捡起箭,查看了扎的深度。

  只擦伤了点树皮,看来他真是休闲太久,要是被他的教练看到怕不会气死。

  姜景旭翻身上马,在林间漫无目的地行走。

  前两日皇帝传了话来,让何禾带着他去立冬宴,所以何禾昨天拿了一大堆东西给姜景旭记,全都是有关朝堂势力交错分布。

  其中详细记载了生平、官职、姓名甚至喜好以及背后势力,最后在姜景旭震惊的目光中深藏功与名拂袖离去。

  以后谁要是再说吏部侍郎家的夫人整日只会混迹茶楼玩乐,他一定会同情不明真相的傻子。

  “你居然也敢来猎场。”

  背后响起熟悉的声音,打断了姜景旭的思路。

  不用回头都知道是谁,徐免那个讨人嫌的自动从背后凑上前,他看了眼姜景旭空空如也的猎袋,讥讽道:“马都骑不稳就别来凑这种热闹。”

  徐免上回被揍的可狠,左边下颚还留着青紫,方才咧嘴讥讽还扯动伤口,疼的他面部还扭曲了一瞬。

  姜景旭忍俊不禁,“你屁股不疼了?”

  护国公家教还算不错,可惜好竹出歹笋,徐免就是那个歹笋,护国公知道是由他挑事后,不仅没有上门找场,反而将徐免痛打20大板。

  难为他现在还能骑马出来当小丑。

  “用你关心!”徐免怒道。

  “这话可不能瞎说,我可是头一个盼你挨揍的。”姜景旭勒紧缰绳调转马头,留给徐免一个背影,背对着挥了挥手,“不好意思,今天没有闲暇功夫,这顿揍就暂且先存着。”

  没管徐免如何跳脚,姜景旭换了个清净地练习。

  一练就是一个时辰,他才勉强找回了点当初的感觉。

  “景旭!你也在这啊。”沈棠脸上满是惊喜,“我叫你都不来,你这又是跟魏之晋他们来的?”

  “嗯。”姜景旭应了一声,继续练箭。

  沈棠没走,静静的呆在一旁看他练箭。

  姜景旭今日穿了一件深红色锦袍,他平日甚少穿如此艳色的衣服,斑驳的光影打在他的脸上,衬着本来张扬的眉眼柔和了些许,确煞是好看。

  沈棠不禁想起母亲的话,他是个哥儿,明年及冠后就要嫁人了,家里已经在为他挑选合适的人选,凭借着他沈家嫡次子的身份,也能在世家子弟中挑一个不错的做正妻。

  要说身份,比他有家室的哥儿,不如他长的好看,长的好看的不如他有家室,既然要嫁人,那他就要挑最好的。

  他本来是把目标放在魏之晋跟胥凌风二人身上,年轻一辈里论家室论才学他们二人都极其出色。

  可是哪怕有从小一起长大的情分,胥凌风对他却一直不冷不热,魏之晋好些,可顾及着他哥儿的身份甚少与他玩。

  且比起魏之晋他更喜欢胥凌风,魏之晋爱玩,难保以后后宅会有多少人,胥凌风就不一样了,清心君子,无论他怎么暗示都不为所动。他手里也有不少倾心于他的其他世家公子人选,可他就是不甘心,没想到半途杀出个姜景旭。

  虽说只是个养子,可何禾没有自己的孩子,明摆着是把他当亲子培养,要是他也像吏部侍郎一样只娶一人,养子又如何。

  越想越满意,沈棠软着声线,“景旭,你什么时候练的箭术呀,好厉害,能教教我吗?”

  “我的强度不适合你练习。”姜景旭疑惑回头,“你怎么还没走?”

  “等你一起。”沈棠扬起笑脸,“今晚河畔有画船舫,叫上之晋他们一起去吃个晚饭吧,你们中举了,我还没给你们庆祝呢。”

  姜景旭无所谓道:“你问之晋吧,他们去我就去。”

  “之晋最喜欢这种事情了。”沈棠小小的欢呼一声,开心道:“那你们都别跟我抢,今晚我做东。”

  姜景旭随口应“好”。

  差不多到了约定的时间,姜景旭回到猎场门口等魏之晋他们。

  一旁的沈棠像学生时代教师用的小蜜蜂,一直嗡嗡作响,哪怕姜景旭只回他“嗯,哦”他也能一直说下去。

  谁曾料想,没等到魏之晋他们先等来了一个意外之人。

  那人策马疾驰而出,腰间玉佩碰撞轻响,他勒住缰绳,马匹瞬间温顺停住,墨发半束,垂落的发丝贴着眉眼,朝姜景旭直直望来。

  姜景旭愣神,呆呆地回瞧着他。

  薛祈年暗自皱眉,如此直勾勾地瞧着他当真是个轻浮之人。

  视线一挪,转到一旁见姜景旭看他就紧咬着下唇的沈棠身上,眼下一点红痣,证明了他哥儿的身份。

  好色之徒。

  薛祈年收回视线心里想。

  沈棠扯了扯姜景旭的衣袖,按下难看的脸色笑道:“景旭,你还没见过吧,这是四皇子殿下,薛熙文。”又对薛祈年笑道:“听闻殿下化险为夷归来,我真为殿下感到高兴。”

  薛祈年本没打算搭理他,却不知为何,觉得他扯姜景旭衣袖的场面刺眼的紧,冷冷道:“我与你并不相识你为我高兴什么?既然没有功名又怎能跟我自称我,连礼都不行一点规矩都没。”

  沈棠被他骂的僵住笑容,不过一个没有实权的皇子,还真拿鸡毛当令箭上了。

  他眼里升起雾气,往姜景旭身旁靠了点,怯生生道:“对不起殿下,是草民唐突了。”

  “别一副被人欺负的样子,做给你旁边的人看吧。”薛祈年懒得给他脸色,恶狠狠对着姜景旭,“再看我挖了你的眼睛。”

  姜景旭:“?”见鬼了。

  他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薛祈年,就像何禾给他的资料里,三言两语间构建出了一个他完全不相识的人。

  倒是比之前更可爱了。

  姜景旭才不怕他的威胁,走近他的身边,抓住他的马绳,仰头问他,“殿下遇险受伤了吗?冬日将近,出门要多穿些不要着凉。”

  他上下打量了一番,薛祈年气色不错,想来是没有大伤,又摸了摸他的衣服,不满道:“太薄了,风寒就要吃药,是药三分毒,吃了嘴里苦就不想吃饭,不吃饭就容易胃疼。”

  薛祈年条件反射张嘴就想应下,回过神的他面色诡异,甩开姜景旭的手。

  真是见了鬼了,他伤到脑子了吗?理这种登徒子做什么。

  “不理我?”姜景旭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今晚河畔有画船,要不要来?我中举了哦。”

  语气里溢出笑意,好像在跟心上人炫耀自己的成就期盼得到夸奖。

  薛祈年慢悠悠地督了眼嘴都要咬破的沈棠,俯身凑到姜景旭耳边,“快滚,登,徒,子。”

  随即甩下一干刚刚出来的下属,策马离去。

  姜景旭沉思,他很登徒子吗?他初见时好像就是这样,难道初见时,薛祈年也觉得他是登徒子吗?

  “景旭。”沈棠拽了拽他的衣袖,脸上毫无血色,“四殿下果然如传言的一样难以相处,你同他很熟吗?”

  “不熟。”姜景旭从他手中解救回自己的袖子,“不过他这么平易近人,大家都会生出好感想要亲近。”

  什么毛病老扯人袖子,一会儿扯裂了都。

  沈棠:“……”

  ——

  岸上富丽堂皇的高楼,霓虹的灯光绚烂无比,河岸上来来往往的画舫不断,不断有人投来目光。

  魏之晋手肘撑着上半身斜躺在船头,痛饮一口桃花酿感叹,“富贵迷人眼啊。”

  他伸出脚踢踢胥凌风,“胥凌风要好好努力啊,争取让我晚年也过上这么潇洒的生活。”

  “嗯。”

  姜景旭撑着脸,看着来来往往的船只突然发问,“我很登徒子吗?”

  “咳咳咳。”魏之晋差点给酒呛死。

  信息量太大,他赶紧爬起身抓着姜景旭问:“你不会看上沈棠了吧?”

  猎场出来时就见沈棠一副要被气哭的模样离开。

  姜景旭一脸你在说什么鬼话的表情让他放下心来,心有戚戚道:“你可别喜欢上他,太可怕了。”

  沈棠以前粘他跟胥凌风粘的紧,他一开始以为性格使然,胥凌风同他说沈棠有别的心思他还不信,直到他看到沈棠借着醉酒往胥凌风怀里钻他才明白。

  “我只是在想追人的分寸。”姜景旭发愁,“如果对方骂你是登徒子是讨厌你吗?可我觉得他挺喜欢我的。”

  不喜欢吗?薛年年明明就是爱在心头口难开。

  “你有心上人了啊!怪不得感觉你猎场出来后怪怪的,快说是谁,猎场里的什么世家小姐吗?”魏之晋催促他。

  都是才及冠的年纪,这种话题最是让人好奇,连胥凌风都投来了询问的眼神。

  “就是…”姜景旭在想要怎么描述,绞尽脑汁只吐出两个字,“可爱。”

  ???

  “大家都是兄弟,你可不许瞒我。”魏之晋还想逼供,附近突然传来骚动,聚集着一团人。

  “救命啊!有人落水啦!”

  作者有话要说:

  薛祈年:“路过,吐一口自恋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