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废弃工厂内,突然响起的脚步声和喘息声打破了宁静。

  一个青年跌跌撞撞的穿过走廊,他一不小心踩到了一个障碍物,在即将绊倒之际,连忙伸手扶住了一旁的墙壁,而后这个动作像是用尽了他的全部力气一般,青年的身体也顺势靠着墙慢慢滑落。

  月光微弱的光线自破碎的窗户钻了进来,照亮了青年的模样。

  青年有着鸦羽般的黑色短发,刘海因为被汗水打湿的原因,略显凌乱的贴着饱满的额头。他的容貌精致,眉眼稠丽的像是精雕细琢的人偶,狭长的眼尾因为刚才剧烈地奔跑而微微泛红,黑曜石般的眼瞳里闪过惊慌失措的情绪。

  他穿着简单的T恤和长裤,外面还披着一件黑色外套,纤细的手腕处套着一个皮套,皮套上还挂着断了一半的锁链。

  路星屿:呼——呼——,不行我不能休息太久,他们估计马上就追上来了!

  路星屿咬紧牙关,逼着自己再次站起来,继续往前走。

  路星屿:坚持住,路星屿,难道你想再被抓回去生孩子,被锁链绑着,没有自由可言吗?

  这些想法刺激到了路星屿,让他又摸索着向前走去。

  路星屿没走几步便停在了原地,距离他几步远的地方突然出现了一个矮小的身影。

  那身影走近,赫然是一个看起来三四岁的小男孩。小男孩也有着黑发黑眸,容貌和路星屿有五六分相似,因为略带婴儿肥的原因,他的容貌给人一种可爱的感觉,只是无端带着几分危险。

  看到这个小男孩,路星屿下意识的后退一步,神色复杂。

  小男孩穿着白衬衫和连体短裤,看起来就像是一个贵族。看到路星屿,他激动的上前一步,软软的朝路星屿撒娇。

  小男孩:妈妈,我终于找到你啦!快跟我回去吧,爸爸找你很久了!

  听到小男孩叫自己妈妈,路星屿的神色陡然一变。

  路星屿:不!我不是你的妈妈!别这么叫我!我是一个男人你知道吗?!我不该生孩子的!

  小男孩歪头看向路星屿,神色懵懂,似乎并没有听懂路星屿刚才说的话。

  小男孩:妈妈,你就是我的妈妈呀!爸爸说你生了我,也将要生下弟弟。我和弟弟都会乖乖的,妈妈不要生气,我们就是幸福的四口之家.......

  路星屿下意识的低头,看了一眼现在还平坦的小腹,眼底划过一丝绝望。

  他即将再次孕育一个生命,然而这一切并非他所愿。

  路星屿:滚开,没有四口之家!快离我远点儿!

  小男孩却仿佛没有听到路星屿的话般,反而又上前一步,张开手臂抱住了路星屿的大腿,他墨色的黑眸里闪过一丝无机质的光,紧接着路星屿便感觉到了冰凉滑腻的硬壳摩擦着他裸露在外的皮肤。

  路星屿知道,这个硬壳般的触感是虫族的尾巴,只有在虫族高兴时才会露出来。虫族就是用这个尾巴圈禁猎物,而后慢慢享用。

  哪怕眼前的小男孩再怎么拥有人类般的外表,他的体内始终奔涌着一半属于虫族的血液。

  路星屿:被尾巴圈主小腿的感觉令路星屿身体一僵,不可避免的想起了被那个男人压在身下时,对方也喜欢用尾巴紧紧圈主他的腰肢,而后在他的身下一点点烙下属于那个男人的印记。

  小男孩:妈妈,我们快回去吧,外面很危险,而且你在外面逗留太久,爸爸都生气了!

  听到小男孩提到“爸爸”二字,路星屿从回忆的思绪中抽离,伸手想要推开小男孩。没想到他的手刚握住小男孩的胳膊,身后便传来一声熟悉的呼唤。

  伊尔菲斯:屿,我又抓到你了。

  路星屿的身体彻底僵住,理智告诉他应该头也不回的迈开腿逃跑,然而他的双腿却好似灌了铅一般沉重,让他连抬起脚的力气都没有。

  相比于路星屿的僵硬,小男孩则开心多了,黑眸里荡漾着天真的笑意。

  小男孩:爸爸,是我先找到妈妈的!

  伊尔菲斯:好孩子。

  得到爸爸的夸奖,小男孩笑得更加开心。

  窗外乌云终于散开,月光彻彻底底照亮了走廊。

  站在路星屿身后的一个有着银色长发的俊美男人,他的鼻梁高挺,眼型狭长,漂亮的紫色眼眸犹如水晶般晶莹剔透,薄唇抿成一条直线,昭示着主人不愉的心情。

  银发男人身形高大,身上还披着黑色的外套,他的视线紧紧粘在路星屿身上,眼底是深沉的欲念。

  伊尔菲斯:你想带着我的孩子跑到哪里去?

  伊尔菲斯:你的身上有我的标记,你是跑不远的。

  他的话语一顿,落在路星屿手腕的半截锁链上。

  伊尔菲斯:竟然还能挣脱锁链跑出去?宝贝,你太不安分了,看来下次要换更加坚固的锁链。

  路星屿垂在身侧的拳头紧握,指尖微微颤抖。

  他所有反抗的心思都在男人深沉的眼神中消失殆尽。

  路星屿不记得自己是怎么被银发男人带回去的,小男孩跟在他们身后,仿佛真的如同一家三口一般。

  回到所谓的家之后,小男孩便被佣人抱走了,而路星屿则低着头,乖顺的跟在银发男人身后。

  被银发男人按在床上的时候,路星屿已经连挣扎的勇气都没有,他失神地看着天花板,脸上偶尔因为银发男人的动作,露出痛苦与欢愉交织的神色。

  察觉到路星屿的失神,银发男人重重地咬了一口他的喉结,而后指尖捏住他的下巴。

  伊尔菲斯:这是惩罚。

  路星屿难受的呜咽一声,喉结是他的敏感处。

  路星屿:不、不要,我知错了........

  然而无论他怎么挣扎、怒骂、反抗、求饶,伊尔菲斯都没有放开他。

  夜还很长。

  路星屿觉得自己好似狂风浪涛中一只颠簸的小船,只能任由伊尔菲斯任意折磨。

  路星屿知道,伊尔菲斯是在为他的逃跑生气。

  不知过了多久,这漫长的折磨终于停止。

  他躺在柔软的床垫上,累得连手指都抬不起来,因为困倦而紧闭着眼睛,长长地睫毛还挂着昨夜的泪珠。

  明明之前不是这样的,他为什么会沦落到如今的地步?

  路星屿的思绪不由自主地飘回了一年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