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母被推到门口, 双手死死抵住门框,脸上挂着讨好的笑:

  “清清,你和斐遥不是关系很好么?我记得你还说斐遥哥哥模样出挑学识渊博, 怎么现在又变了看法?该不会还在生他之前的气, 都多久啦,也该放下啦。”

  “我还是那句话, 我不排斥和南家联姻,但你喜欢你去。”沈岚清把人推出去, 用力甩上门。

  如果放到以前,说不定他真会傻愣愣被母亲哄着结了婚,但他现在可以确定, 他存在的唯一意义是要给沈伽黎幸福。

  于怀素和南斐遥那边还在等待沈岚清的回复, 结果听到养母打电话说孩子不同意,估计又在耍什么小性子,她会好好劝他,要他们放心等好消息。

  南斐遥听着, 无比失落, 心知肚明沈岚清根本不是使小性子,他的心已经不在自己这里,抱着不切实际的幻想犹如飞蛾扑火,终有一天会被烧得遍体鳞伤。

  恰好这时,他听到父亲南丰给哥哥打电话,说今晚是金牛座流星雨峰值期,让南流景带沈伽黎去看,还特意叮嘱今晚好多人都会聚集在第一浴场的海滩, 但据他助理传来的消息称,爱琴坝那边视野更加宽阔, 但因为礁石多无海滩所以大家都不愿往那边去,让南流景带沈伽黎去爱琴坝看流星雨。

  计上心头,南斐遥火速给沈岚清发了消息:

  【清清,今晚来爱琴坝,和你说点有关你哥哥的事。】

  单纯如沈岚清,只要看到和“哥哥”有关的字眼必然赴汤蹈火在所不惜,约定了时间,直奔浴室着手打扮起来。

  另一边。

  南流景挂了电话,道了句幼稚。

  什么流星雨,老旧又俗气。

  李叔好奇问了句:“是老爷打来的电话?”

  “嗯,说今晚有流星雨,让我带沈伽黎去看。”

  李叔喜上眉梢:“少爷千万不能错过这等拉近感情的大好机会,只要您说话,我现在就打电话叫人肃清海滩。”

  南流景不屑地嗤笑一声:“不过是彗星分裂的碎片受到地球引力与大气层摩擦燃烧产生的现象,很浪漫么。”

  李叔:啧,理科男。

  “行了,我不想谈论无聊的话题,你今晚帮我办点事。”南流景漫不经心道。

  李叔领了令,欲哭无泪。你不想去看流星雨我老头子还想去呢,怎么又把我支走。

  李叔做好晚餐,简单叮嘱几句便开车连夜奔赴临市。

  昨晚,沈伽黎和南流景回了家,刚好白薇要去国外参加一个颁奖仪式,将近两周时间不在家,现在,偌大豪宅里只剩下南流景和沈伽黎二人。

  没了李叔的唠叨,沈伽黎更不会吃晚餐。

  他窝在房间里抱着ipad,翻出来白薇早些年演过的一档家庭伦理剧,她在里面出演了一个被老公抛弃被小三嘲讽的角色,后又费尽心思抢占他人家庭,闹得主角一家家破人亡还夺走了一半的股份赶走了主角的子女,当她春风得意之际,被唯一的儿子同主角联手曝光她所有恶行,夺回股份,她众叛亲离最后锒铛入狱。

  沈伽黎正看到打脸剧情,看到妈妈在里面歇斯底里地质问儿子为什么要背叛她,她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儿子,还问,既然别人可以抢走她的家庭她为什么不可以以牙还牙。

  兴许是白薇演技太过炸裂,爆发性极强,撕心裂肺大喊时颈间的青筋清晰可见。

  明明前期是被弹幕喊着赶紧死的大反派,但结局那两滴眼泪却惹得众人心疼,虽不能原谅她在剧中的行为,但也不得不感叹她的演技之牛逼,也是凭借这部剧白薇拿到了第一个视后。

  沈伽黎按下暂停,停在妈妈那梨花带雨的脸上,他紧紧拥抱ipad,虽也极度讨厌妈妈在剧中的角色,但看到她成为众矢之的时还是不可遏制的心疼了。

  那个表情,让他回想起九岁那年,他摔了书包质问妈妈为什么他没有爸爸,害得他被所有人嘲笑看不起,那时妈妈也是这种绝望心碎的表情。

  这是他做过最后悔的事。

  沈伽黎深吸一口气,把眼泪憋回去。

  一睁眼,看到南流景坐在门口漠然地看着他。

  “下去吃饭。”南流景道。

  沈伽黎抱着ipad翻了个身,用脑电波回应他:爪巴。

  明明上一秒还在说吃饭的事,南流景却陡然话锋一转。

  他的手指尖轻轻摩挲着轮椅扶手,视线掩饰性地看向一边:“或许,你对天文学感兴趣么。”

  沈伽黎:“没兴趣,走时候顺便帮我关上门。”

  “怎么没兴趣,电视剧里都这么演的,女主男主都会有一项高雅的兴趣爱好。”南流景声音不自觉高了些。

  

  醒醒,你只是一个结局悲惨的大反派,我只是个人人喊打的恶毒炮灰,学什么男主搞什么兴趣爱好。

  见沈伽黎打定主意不理人,南流景道:“你的工资一小时三百七十五元,加班费按照双倍算,五点之后七百五一小时,我借你三小时,需要支付你两千两百五十元,怎么样。”

  沈伽黎默默拖出心中那架天平。

  外出三小时or 2250元,孰轻孰重?

  半晌,沈伽黎盖棺定论:“可以,但我有个要求,我要躺着。”

  南流景:?

  他本以为沈伽黎只是随便说说,直到他看见沈伽黎将床铺打包捆绑背在身上……

  路上,杨司机喋喋不休:“听说九点钟能看到金牛座流星雨爆发,哇,说实在的,我活了三十多年还没见过流星雨呢,南总,我可以和你们一起看么。”

  南流景心道你干脆上天好了。

  “你要看去一浴看。”南流景冷漠道。

  “一浴人太多了,我刚从那边过来,我的天,黑压压全是人,车子堵得一动不动,太恐怖了。”

  南流景眯起眼睛,几乎是一字一顿道:“你、去、一、浴。”

  杨司机:……

  “了解。”

  晚上八点钟天已大黑,相较于第一浴场人满为患,爱琴坝这边只能看到寥寥几人,一望无际的礁石隐匿于天青色,海浪拍击礁石发出震撼的轰鸣声。

  沈伽黎在穿书前虽然家离大海并不远,但绝大多数时间都是在医院度过,很少有机会能去海边看一看,曾经也无比向往大海,听人说海浪的声音可以带走一切烦恼,但真来了才发现——

  很难走。

  背着床铺从狭窄陡峭的小楼梯上下来,一脚踩进礁石坑里,鞋子里瞬间灌满积水。

  礁石经过千万年的打磨表面看起来光滑如镜,但夜色浓烈,根本看不清路,再加上被海水冲刷过留下一层滑腻腻的黏膜,沈伽黎走一步,咔嚓劈了叉。

  杨司机和南流景在后面看呆了。

  想不到沈伽黎还有这一手,不疼么?

  但半天没见人起来,始终保持一字马横在地上。

  南流景问:“就这么激动,迫不及待要给大海跳支舞。”

  沈伽黎缓缓回过头,表情淡漠“疼……起不来。”

  杨司机憋着笑赶紧给人扶起来,扭头对南流景道:“南总就这里吧,这里礁石群光滑平坦,现在又是退潮时间,视野也好。”

  南流景点点头。

  杨司机又一路小跑去了停车场把天文望远镜搬过来架好,累出一头汗,却遭到南流景无情驱赶:“你现在可以出发去一浴。”

  “好,海边风大浪猛,地滑崎岖不好走,你们千万注意安全。”

  杨司机离开时,沈伽黎已经在礁石上打好了地铺,

  这下,南流景更加确定他是个说到做到的人,只是,坚守诺言的代价是,这件床铺不能要了。

  黑暗中,两道高挑身影从小楼梯上下来,其中一道身影看见地上躺的那人,迫不及待想要上前,被另一人及时拖了回去。

  “不要轻举妄动,当心暴露我们的计划。”

  沈伽黎躺着躺着,感觉身下的地铺潮意渐浓,九月底的夜晚已经漫上丝丝凉意,海边更甚,带有咸味的海风刮过皮肤,留下一片湿冷的黏腻。

  没法儿躺了。

  他默默坐起身看向一边,见南流景对着天文望远镜调试着上面的功能键,黑发黑衣几乎要融入夜色中,只剩侧脸的轮廓线,白而分明。

  莫名其妙问什么喜不喜欢天文学,出来了也只顾自己对着望远镜,无聊。

  沈伽黎起身,重新打包他湿漉漉的铺盖卷打算回去躺,在这里躺得不舒服。

  刚迈出一步,手腕被人握住。

  “给你看。”南流景终于舍得从他的望远镜中抬起头。

  沈伽黎没兴趣:“不看,我要回家。”

  “看一次加三倍加班费。”

  沈伽黎走了,沈伽黎回来了。

  他闭上一只眼慢慢贴近镜头——

  黑如泼墨的背景中,金色的圆形如同太阳,周边环绕着一圈蓝色光带,散布着大大小小的颗粒,如同金色的风车不断旋转着泼洒出金色的细小粒子。

  沈伽黎情不自禁睁大眼睛。

  这画面以前只在百科全书中见过,但隔着望远镜亲眼所见,内心仿佛在剧烈震颤。

  南流景作势清清嗓子,认真介绍道:“这是一处位于大熊座的星系,距离地球两千一百万光年,是银河系的两倍大,超过一万亿颗恒星,其中有大约一千亿颗大过我们的太阳。”

  沈伽黎不可置信地张了张嘴,使劲贴近镜头想要看得更清楚些。

  “有这么多,比太阳还大的恒星?”一千亿这个数字着实有些吓人了。

  “是,这只是宇宙很小的一个角落,还有更多我们不知道的。”

  沈伽黎悲从中来,心头涌上一丝失落:“小时候我以为地球很大,后来知道太阳更大,现在知道有更多比太阳还大的恒星,数不胜数。”

  他站直身子,抬头凝望着浓墨挥洒的天青色,喃喃着:“它们低头俯望我们的时候,我们渺小到无法察觉,就算消失了也不会被注意。”

  真不幸,到头来还是太过渺小,渺小到无人在意,成了这浩瀚宇宙中最不重要的存在。

  那么人类辛苦一生非要活着的理由是什么。

  南流景笑笑:“是,对于那些星系来说,就算太阳消失都不会被察觉。”

  沈伽黎怔住,不知是海风挟带来的潮意还是心间漫上的湿凉,眼前的景象渐渐变得模糊。

  “可是。”南流景随着他一道望向遥远天际的同一方向。

  “你知道如果有一天月亮消失会发生什么么?”

  沈伽黎不发一言。他不知道。

  南流景轻声道:“月亮消失的第一天,很多人不会注意到,会像往常一样生活,但生活在沿海地区的人会察觉到,潮汐的高度只有原来的三分之一大小,海洋的生态系统遭到破坏,大批海洋生物面临灭绝。”

  沈伽黎手指颤了颤,蓦地抬头望向南流景。

  “月亮消失的第二天,地球因为缺少月球引力的控制,自转速度越来越快,一天二十四小时会变成八小时,昼夜变化越来越模糊,夜晚时也依然明亮如白昼,一年将延长至一千天,四季失去了规律。”

  “月亮消失的第三天,地球由于没有月球引力的控制,地轴发生倾斜,或许会全年温和或许会永远只剩零度,我们慢慢的也见不到太阳,天气极端变化,诱发新的冰河时代。”

  南流景看向沈伽黎,漆黑的眸子中唯有他的存在像一抹光点,明媚生辉。

  “月亮消失的一个月,依靠月亮捕食的生物灭亡,陨石不断飞向地球,人类将在无尽的灾难中饱受折磨,直至覆灭。”

  南流景轻笑一声,眸中水光点点:“而这一切对于宇宙中的星系来说,不会产生任何影响,但陪伴了太阳四十五亿年的月亮如果消失,地球上的生命将奔赴灭亡。”

  像是科普天文知识,又像是某种隐晦的告白。

  在沈伽黎的沉默中,南流景不确定他听懂了没有,伸出手握住他的手,眼中只有他的模样,无比认真道:

  “如果你消失,对我来说不是是否能察觉到的问题,而是,我有可能因此像失去了月亮的地球,一步步走向灭亡。”

  沈伽黎回望着他,这一次,没有抽出被他握住的手。

  他什么意思?我消失了,会影响到他?是这个意思么?再直白一些,他不希望我消失,可以这样理解么。

  见他不回应,南流景又道:

  “我的名字是母亲为我取的,南流景,是太阳的别称,她希望我能像太阳一样不依附任何人散发属于自己的耀眼光芒,二十多年来我对此深信不疑我就是太阳。”

  “但后来我才发现,我无法成为太阳,只能做一个要靠月亮平衡才能正常自转的第三行星。”

  沈伽黎思忖半天,得出结论:

  “你喜欢的人名字里有‘月’。”

  南流景:。

  “你再这样我真的要怀疑你的智商。”

  沈伽黎又不是真傻,他当然听明白了,南流景借月亮隐喻他的存在,是在表达,他在他心里举足轻重。

  这种感觉很奇怪,明明开始是面都没见过的陌生人,明明两看生厌,但有一天其中一方跳出来对另一方说:“我不能没有你。”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呢。

  从他去私会海恩,“碰巧”遇见了南流景那天起?还是当他跑到遥远深山,南流景找到他后抱住他无力的那句“回家”开始。

  李叔曾说希望他们二人互相扶持一生,那时他觉得“一生”这个词对他来说遥远又没有头绪,甚至想象不出和一个人共度一生的画面。

  无数次被推进急救室,那个时候他就坚信一个道理:意外永远比未来先到。所以没办法向任何人承诺,承诺了又做不到,岂不是和他那个未曾谋面的生父一样,将痛苦延续到他人身上。

  “流星!是流星!”倏然间,不远处的路人激动大喊一声。

  霎时间,人潮挤挤的中心广场上、万人空巷的第一浴场中,所有人齐刷刷抬头看向天空。

  九点整,第一颗金牛座流星划破漆黑夜空,照亮天宇,绿豆大小的碎片披着闪亮的银纱将天空划裂,转瞬即逝,消失在长夜中,天空复又如墨,只剩未燃尽的白光渐渐弥散。

  刚才的喧嚣如潮刹那间归入一片静谧,所有人双十合适,在心里默念自己的心愿。

  短暂的静谧过后,第二颗第三颗流星一齐朝着同个方向奔赴而去。

  南流景静静凝望着流星飞逝过的痕迹,心中低语:

  希望生活对你好一点。

  他转过头,见沈伽黎抱着腿坐在礁石上,海风扬起他的头发,荫掩了柔柔闭着的双眼。

  流星出现的瞬间,天际明亮如白昼,照亮了他认真的侧脸,微颤的睫毛。

  南流景扬起唇角。他在许愿么?在许什么愿呢。

  沈伽黎内心一口气差点没憋死:

  希望妈妈身体健康希望墓地早日降价希望……南流景走一条与原文小说不同的命运之路。

  这个愿望会实现么。

  而躲在不远处的沈岚清同样闭着眼真诚许愿:希望哥哥永远快乐,万事无忧。

  南斐遥也跟着闭上眼:希望我和岚清未来的日子和和美美,幸福携手白头偕老。

  远在第一浴场的杨司机双手合十满脸虔诚:希望涨工资,希望老板不要再总是大半夜叫我出来。

  南流景看着沈伽黎,憋不住好奇,问:“刚才许了什么愿。”

  沈伽黎看也不看他:“你干脆问问我的银行卡号码。”

  愿望说出来就不灵了,别想拿算盘珠子崩我。

  南流景:“那你银行卡密码多少。”

  沈伽黎:“有本事拿千斤顶撬开我的嘴。”

  南流景:“这是你说的。”

  下一秒,沈伽黎的下巴忽然被人捏住,蛮横的力道迫使他抬起头。

  他的嘴被撬开了,但却是用舌头。

  南流景特有的气息压迫而来,侵占了大脑所有的理智,只剩柔软的温热轻抚过发烫的口腔内壁,实现农村包围城市,从四边向中间侵袭,开始了火热激战,不断纠缠。

  意识在不断下沉,最后彻底跌入无尽深渊。

  不远处的沈岚清刚许完愿,一睁眼便看到这样的画面。

  彗星的碎片没有落入海中,落入了他的身体,崩得血肉乱飞。

  身体一点点被海风吹得僵硬,冰凉的手指麻木无法动弹,唯一的温度是眼中倾斜而出的滚烫眼泪。

  痛苦,身体像是被撕裂了。

  哥哥不是很讨厌这个人么,为什么……

  旁边的南斐遥望着这一幕,再看看沈岚清破碎的脸,悄然间勾起一抹暗笑。

  计划的发展比他想象得更加完美,这时候主打的就是一个乘虚而入。

  “清清。”他蹙起眉头,故作担忧揽过沈岚清入怀,“别看了,我们不看了。”

  沈岚清更不想看,可视线怎么都无法移开。

  他哽咽着,断断续续到快要无法发声:“怎么能这么对我……”

  南斐遥长长叹一口气,温柔地抚摸着他的头发:“别说有情人,就算是陌生人成日低头不见抬头见也会产生感情了,没听过么,日久生情。”

  沈岚清无法接受,哥哥和南流景关系不好、婚姻关系有名无实是支撑他唯一的希望,但今天,因为一场流星雨,唯一的希望碎掉了。

  “清清,别哭,我不想看你难过,我说过,只要是为了你的幸福,我什么都愿意做。”南斐遥搂着人,说着深情言辞,心里却笑得比谁都开心。

  “现在没有别的办法了,唯一的办法就是趁他们感情进一步加深前分开他们。”

  “怎么做!”沈岚清猛的抓住他的衣领,几乎是歇斯底里,“告诉我怎么做,我一定照做!”

  南斐遥故作疼惜抱住他:“我们结婚吧,只要我们联手铲除掉南流景这个大麻烦,你想要的,都会有的。”

  沈岚清慢慢直起身子,狐疑地看着他。

  “只要我们结了婚,我妈咪和父亲就会无条件支持我们,我们现在太弱小了,必须借助他人之手完成计划,明白么。”南斐遥深深凝望着沈岚清,双手按住他的肩膀,似乎想按住他犹疑不定的内心,“等计划成功,我们就离婚,我绝对不会打扰你,我会放手任你追求自己的幸福,好不好。”

  沈岚清眼底一片黑沉,余光里依然是那令人作呕的亲吻。

  “好,我答应你,我和哥哥的幸福,全拜托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