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后, 两人并没有看见那位云先生,估计又跑到冰箱里头去修炼了。
“你的指甲得剪一下了,”卫元寄是牵着阎非的手回来的, 自然发觉对方的指甲有些长了——以前也就算了,现在因为时常要用手结印, 指甲还是剪了好。
“不是才剪过吗?”阎非微微眯起眼睛, 眼底流露出几分狡黠, 但面上却是有些不满, “你老盯着我自己指甲干什么?你自己不剪剪?”
卫元寄心说,我昨天不是在你面前剪的吗?
“我剪没剪你不是很清楚吗?”
他说完这句,才后知后觉地品出几分不对来, 而阎非则叼着那个油条跑到一边去了。
卫元寄:“……”
【宿主你是不是又被调戏啦?】
卫元寄并不打算回答自己的系统,他决定使用万能的转移话题。
他自然不会相信阎非是觉得自己迷路了才跟着出来的, 之前在外面看他啃冷油条啃得起劲, 卫元寄也就没提。
如今他正咬着吸管把最后一口豆浆喝完,卫元寄也想起来这件事。
“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才出来的?”
阎非点头:“云先生说你被跟踪了, 我就出来看看。”
“刚才有人跟踪我,并不是尤棱派出来的人。”卫元寄了然如此也是如实道。
阎非松开了被他咬着的吸管,微微一愣,随后有些许不解:“还有其他人?”
“其中一个是项渊……”卫元寄将事情的经过都告知了对方, 阎非听得拧起眉,看上去有些许烦躁。
“所以说, 表面上是项渊是受尤氏一脉的挑拨来和我比试,实际上是故意的?”
“……那这伙人藏得太深,也不知道他们到底什么目的。”
阎非把喝完的豆浆顺手一扔, 精准得丢进了那垃圾桶里。
“咚!”
清脆的声音从从远处传来, 卫元寄顺手把自己手里喝完的豆浆杯子递给阎非。
阎非自然是顺手帮他扔了, 而且这次动作十分帅气,他都没回头看,单纯凭借感觉来投掷。
可就在此时,从厨房里走出了一道身影,正巧要经过垃圾桶。卫元寄瞧见了正想阻止,却是没赶得上。
“喂,你们扔之前能不能看一眼?”云先生听见声音,知道那两人回来了,便想出来问问情况。
哪知道自己一出来就有个什么东西穿过自己的身体,落到了垃圾桶中。
虽然并没有什么实际的痛感,但这种感觉很是诡异,云先生想要表达不满也是合情合理。
“抱歉。”阎非表达了自己的歉意,他也没想到这一位会突然出来——主要是没个脚步声,阎非也没反应过来。
“算了算了,不和你们年轻人计较,”云先生无意在小事上多计较什么,他更在意这两人方才交谈的事情,“你们刚才说的那些我都听见了。”
“你们的麻烦还真是有些多了。”
“不过我觉得他们主要的主要目标并不是你们,而只是把你们当做一枚棋子,”他说着话,也没忘记给自己拉开一张椅子,“你们要不要和他们一起合作?”
“若是棋子不受自己掌控,那就是合作的对象了。”
卫元寄摇了摇头:“此事暂且不提,我们应该先确定这两人的身份。”
“您是否知道与尤氏有仇怨的人?”
“不就是他们玄学协会的另一脉吗?”云先生想了想,试图从自己乱成一团麻的记忆里翻出什么线索,但也就找出个卫元寄和阎非早就知道的结论。
如果说尤氏所在的一脉更爱修行前辈留下来的古籍,那另外一脉更喜欢自己研究新的术法。
两脉的不和,不止是因为利益的纠葛,也是理念的不同。
平时两脉也没什么正经称呼,就拿其中势力最大的家族来命名了。
一个叫尤派,一个叫项派。
“那一脉最近有什么动静吗?”卫元寄看向阎非,这里
阎非:“没什么动静吧?他们不是一直很安静吗?不动到他们自身的利益是不会出来的。”
这么说来,单单从行为作风上来说,项渊还真不太像他们一脉的人。
“先试探一下吧。”阎非想了想,最终决定主动接触项渊,“我倒要看看他们到底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云先生:“如果没有太大的问题就和他们合作,一起解决那个姓尤的。”
他满脑子都是复仇,对于其余的事情倒也没有太多的关注。
卫元寄也算理解他,所以明面还是暂且答应下来——虽然他觉得对方所说的“没有太大问题”,那是不可能的。
阎非也是如此想的。
“那我先联系项渊……”阎非说着,打开了手机,忽然发现一个问题。
哦对,他没有对方的联系方式。
那只能去玄学协会找人了。
两人收拾了东西就去玄学协会了,刚进门便正好遇到了郭会长。
——说实话这位会长也是奇怪,不是在办公室坐着,而是在协会到处晃悠。
不过卫元寄和阎非倒是习惯了,见到这位问了声好,便把视线落到他身后去了。
在他身后是一位须发皆白老人,年约七八十岁。此时他也冷着脸瞧着卫元寄和阎非,传递着一种压迫感。
从这老者的眉眼中,卫元寄倒也能猜出对方的身份,但他还是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模样。
“郭会长,这位是?”卫元寄语气里透着几分好奇,“我感觉这位老先生有些面善。”
“哦,他啊……”郭会长似乎有些疑惑卫元寄为何会忽然问起自己身后的这位,但还是介绍道,“他是尤棱长老。”
“说来也巧,他就是你们知道的……”
郭会长似是想说“是你们知道的尤骞长老的叔叔”,可最终还是没把话说出来。
大抵是忽然想起那俩兄弟刚刚被关进去,有些话也不好意思说出口了。
那尤棱看着这俩人,眼底似是闪过了些什么,只是速度实在太快了些,旁人并未能注意到。
“会长,我刚刚说的事情,还请你多考虑考虑。”他淡淡道,“我现在也没什么事了,就不打扰你们聊天了。”
说完这一句,他便转身离去。似乎是对这两位年轻人没有半点兴趣。
但这怎么可能呢?
以他的能力必然能够看出卫元寄和阎非就是那两种极为特殊的体质。再加上自己两个侄子的事情,就算之前隐居后方而不理世事,那也能猜到一些事情。
可他这完全不在意的模样,应当是已经有其他打算了。
对于尤棱的事情,卫元寄和阎非早有防备,无论他什么时候出招,两人都不在乎。
——倒也不是说,卫元寄和阎非定要等对方先出手,只是如今有些谜团尚未解决,贸然出手只会让事态愈发不可控制。
对于这个人,现如今最佳的选择应当就是静观其变。
“对了,我倒是忘记一件事了,”郭会长像是恍然大悟般拍了拍脑袋,“云非,之前协会的机器出了错误,给你发布了强制任务,你没有去做吧?”
“嗯,”阎非点头,“我在与项渊比试之后的几日身体不适,所以就没做那个任务。”
“要有什么惩罚吗?”
郭会长摇头道:“没事没事,这是系统出了bug才导致的错误,我们本来就不会给你安排强制任务。”
“我们又不是那个异能者协会,我们玄学协会是一向自由的。不会强迫别人做任务的。”
阎非点了点头,并未再说什么。
想来那所谓的“bug”就是那两个姓尤的弄出来的。
“对了,你现在身体怎么样了?”郭会长还是很关心他的,“小机有没有照顾好你啊?”
“他……”阎非顿了一下,转头看向卫元寄,眼里多出了几分异样的情绪,可最终还是道,“挺好的。”
“哈哈哈哈,那就好,”郭会长笑了一下,“对了,前几天项渊还要我联系你,说这几日怎么没看见你,这下都没法和你比试了。”
“他不是赢了我吗?还比什么?”阎非显得兴趣缺缺。
“哎,明眼人都知道你那日状态不行,也没人承认项渊那小子赢了,他自然要和你再比一次。”
“……麻烦,让他过来吧。”阎非抓了抓自己略长的头发,显得很不耐,语气也是冷冰冰的,“这次比试完就别来烦我了。”
郭会长:“这也得你和他说啊。”
既然郭会长说要联系对方,阎非和卫元寄也就坐在一旁等着了。
在等待的过程中,阎非顺手给他倒了水,卫元寄也只是抿了一小口就把杯子放到一边去玩手机。
郭会长打完电话以后,看向这边的情景,神色有些复杂。
他觉得两人的关系看着有些不对。
——这当然是阎非想要特意营造出的效果。
既然有人怀疑他是恋爱脑,那就装出一副恋爱脑的模样让他们放松警惕。
只有放松了警惕,才会露出马脚。尤其是项渊那种人,顺着他的预想走,让他觉得自己所说的是对的,便能得到更多的东西。
那就是按着某人的剧本来一场“渣贱”剧本呗,反正演一演而已,又没什么大不了的。
至于会不会违背沈云非原本的性格,而导致别人怀疑他被夺舍……
之前的沈云非也没谈过恋爱啊,无人知晓他谈恋爱的时候是怎么样的。反正也有些人一谈恋爱就和换了个人似的,也没什么稀奇的。
就在他们等人的这段时间,楼道旁的电梯间忽然打开了。
一群人咋咋呼呼地从电梯间里面拉出一辆推车,上面也不知道是放了什么东西,反正是被一块布给盖着。
他们出了电梯,就风风火火将推车向另外一个方向推去。
“这次又没有成功。”
“哎,随便吧,这都失败多少次了?要创造新的术法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反正我们勇于尝试,总比那个什么都不肯做的天才好。”
“所以他比不过沈云非啊,还天天去和人比,仗着别人身体不好赢了一次就开始得意忘形,真是有趣了。”
“……”
卫元寄也就听见这几句,猜测那些青年人就是玄学协会另外一脉的人。
也就是这个时候,一道身影从那推车旁边经过,那些正编排着项渊的人瞬间沉默了。
在背后说人坏话被听见了!
项渊却没发火,只是颇为厌恶地盯着他们正推着的推车,便抬脚离开了。
他径直走到他们所在的沙发前,居高临下地望着他俩:“现在比试一场吧。”
阎非本是想要站起来的,却不曾想到项渊的目光却是落在了卫元寄的身上。
“我说的是你,霍机。”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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