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接他……
这一句话可是把在场所有人都给吓到了, 他们面面相觑。很显然他们都没做好要迎接虞非竺的准备。
“虞总为什么要来接林哥?”有个小伙子提出了最关键的问题。
对啊,他一个日理万机的大总裁,为什么要来接自己手底下的小员工啊?
“难道……他们……嘿嘿……”有个姑娘也醉得差不多了, 开始口无遮拦地猜测起来。
“别瞎说,我们小林是有喜欢的人的。”张肃摆手, “你们现在小姑娘脑子里都装得什么哟, 万一林济是虞总的亲戚呢?”
“算了算了, 他们什么关系并不重要, ”也有人重点没歪,“关键的是虞总马上要来了啊,他会留下来吃饭吗?要不要多加一份碗筷啊?”
“菜也不够了吧?要不要再点一点?”
“……先加了再说吧, 有备无患嘛。”
几人匆匆忙忙地布置一番,收拾好凌乱的场面后, 虞非竺姗姗来迟。
他客套地同其他人打了个招呼, 就直接拎走了喝醉酒的卫元寄。
见虞非竺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所有人都是送了口气,在门关上的那一瞬间,所有人又欢呼起来。
“来来来,继续喝!”
卫元寄醉了一段时间, 自己倒是逐渐清醒过来,他睁开眼, 却发现自己正坐在车里。
“终于醒了?”虞非竺听到旁边有动静,趁着等红灯的间隙,偏头去看了眼卫元寄。
“不能喝酒还喝那么多, 要不是我刚好打电话给你, 你今天打算怎么回家?”
卫元寄听着虞非竺的声音, 一时有些恍惚,他稍微坐正身体,但还是觉得头疼,只能暂且把脑袋靠在车窗上。
他疲惫地努力睁大眸子,却只能迷迷糊糊地看见驾驶座上的一道人影,虽看不清模样,但让他无端感到心安。
“穆斐……”他下意识地唤着对方的名字,语调难得上扬,就像是在撒娇,“我头疼……”
虞非竺微愣,听清楚卫元寄口中呼唤着的名字,他的手不自觉地紧握方向盘,若非后面的汽车按着喇叭催促,他怕是要错过这次的绿灯。
穆斐?是他初恋的名字吧?呵,这人怎么回事?自己辛辛苦苦把他带回家,结果他心里想着的居然是自己的白月光。
虽说心里不太自在,但虞非竺还是把人安全送回家。
等把卫元寄送回那破旧的出租屋里,虞非竺才有心思去想其他。
醉了的卫元寄其实挺安稳的,不闹腾也不乱说话,如今正安安静静地躺在床上,似是已经进入了梦乡。
“睡得真熟,是不是做了个好梦?”虞非竺没忍住,伸手戳了下卫元寄的脸,阴阳怪气道:“啧,没准是在梦里遇到自己的白月光了。”
可谁知他的手刚戳上去,卫元寄就抓住了他的手,嘀咕一句:“别闹……”
虞非竺心说,你让我别闹我就不闹?我能有这么听话?于是变本加厉,改戳为捏。
卫元寄被闹醒了,眼睛睁开一条缝,语气有些无奈:“虞总,你闹够了吗?”
“嗯?你醒了?”虞非竺可没想到这方才还烂醉如泥的人,现在竟会清醒过来,眨了眨眼,有些心虚地收回自己的手。
“……被你这么一闹,谁都得醒。”卫元寄叹气,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不过,还是要谢谢你送我回来,现在也晚……”
“那你现在是要赶我回去了?”虞非竺却是抢先一步,把卫元寄想说的话说了。
这下卫元寄也不好意思再说什么:“你要是想留下来喝口茶,我自然也没意见。”
虞非竺当然不想留下来喝茶,他是想要和卫元寄聊天的,可对方这昏昏欲睡的模样,显然没空搭理自己。
“算了,我先走了,不过我送你回来,你不应该好好感谢我吗?”
“那我下次请你吃饭?”
“行,那就这么说好了。”
卫元寄没想到自己随口说的一句话,虞非竺会这么上心,等他第二天醒来,就瞧见虞非竺给自己发的消息:
昨天忘记问你什么时候有空请我吃饭了?我毕竟那么忙,你得提前定好时间。
卫元寄:你定时间吧,只要是周末我都有空。
虞非竺回消息回得很快,于是这次约饭就定在了这周末。
卫元寄打了个哈欠,正打算将吃饭那天的日期标记起来,门外却是传来了“咚咚咚”的敲门声。
谁会来找自己?
心里藏着警惕,卫元寄走到门前,透着猫眼,看见了外面的人影。
“林济,我知道你在家!你快出来!”
许是等久了,外面那人似乎有些不耐烦,嚷嚷起来。
卫元寄认出这人是给自己和虞非竺“拉皮条”的那个男人,好像是叫……程杰?
他来做什么?卫元寄心中自然警惕。只见他眉头紧蹙,想了想,最终还是打开了门。
“有什么事情吗?”卫元寄直言问道。
“我没钱了,”那男人直接朝卫元寄伸出了手,“你虽然入了虞总的眼是不会缺钱的,但我可不一样,你还记得我们上次商量好的事情吗?”
“你和虞非竺说你欠我的钱,他自然会帮你把钱还了……”
“砰!”
卫元寄一听,就知道对方是来找自己要钱的,立刻关上了门。
他现在也穷得没钱,周末还得请虞非竺吃饭,哪有多余的钱来让这人敲自己竹杠?
还问虞非竺要钱?自己可没那么厚脸皮。
“林济?”那男人没想到自己会吃个闭门羹,气急败坏地敲着门,黑着脸道,“别以为你抱上虞总的大腿就万事大吉了,你也就是一个替身,等虞非竺追到了正主,哪还有你的事?”
“到时候失宠了可别来找我帮忙。”
他留下这句话,又说了几句无关痛痒的威胁,便愤愤地走了。卫元寄叹了口气,觉得自己的安稳日子遥遥无期。
同样觉得自己安稳日子遥遥无期的还有虞总。
虞非竺此时正拧着眉头看着手里的报告,正想着该如何走好公司的下一步。
这时候助理却和自己说:“任先生来了。”
“……让他回去吧,”虞非竺已经不想做这个任务了,自然不可能再和任约多做纠缠,“就和他说,我很忙。”
“但是任先生说他有很重要的事情。”助理也有些纠结,毕竟他也知道虞总喜欢这位任先生,以前可是明里暗里地献殷勤。
可现在不知道是怎么了,虞总对任先生没以前的热情了,甚至在相处的过程中还有不耐烦的情绪。
这转变似乎是从虞总找了那个叫林济的替身时开始的……
难不成真有替身打败正主,成功上位的故事?那之前任先生去找林济的事情是不是也要告诉虞总呢?
助理心里的小算盘飞速运转着,最终决定再看看虞总的态度,毕竟这一押可是押谁是正宫娘娘,可马虎不得。
虞非竺一听任约有要紧的事情,头马上更疼了,皱眉道:“我没空理他。”
“你问他是什么事情了吗?”
助理:“任先生说是画展的事情……”
任约是个画家,绘画水平在同龄人中也算颇有天赋,要办画展也不是不行,只是没什么名气和资金,是很难成功的。
之前的虞非竺愿意捧这个场,怎么砸钱都愿意,自然能够帮任约把画展办起来。
现在画展也弄得差不多了,虞非竺虽然不打算继续当这个赔钱的大冤种,但钱花都花了,自然不可能再要回来。
“画展又有什么差错了?”虞非竺皱眉,“而且这事是和我聊吗?不是有专门的负责人吗?”
助理:“任先生的意思是担心你不愿意继续资助他的画展。”
“……他想多了,”虞非竺很不满地摆手,“你告诉他我做事向来有始有终,答应他的事情会做到的。”
“行了,以后他应该也不会再来了。”
助理点头,心里可算是明白了。
看来任先生不再是虞总的白月光了,那倒是可以试探一下那林济的地位了。
这般想着,助理便把任约去找卫元寄的事情告诉了虞非竺。
“什么?”虞非竺一愣,没想到任约居然会去找卫元寄,也没想到卫元寄居然丝毫没和自己提及此事。
见虞非竺的脸上似有薄怒,助理也明白了,算是彻底站了位。
虞非竺有些生气,却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生气。这情绪波动间,就没忽视自己助理那变化的神色。
他依稀察觉到这个助理应当是误会了什么,但虞非竺却觉得这是个和任约撇清关系的好时机。
虽然虞非竺知道以任约的性格并不会多做纠缠,但若不断干净,外界总会有些风言风语。
“不知道卫元寄会不会帮我这个忙……”虞非竺念及此事,脸上露出几分愁苦的表情。
毕竟某人心里有个白月光呢。
但自己又没想要占他白月光的位置,只是想要让对方来演一场戏而已,应该能同意的吧?
“……抱歉,我并不同意。”
卫元寄望着眼前满怀期待的虞非竺,硬下心肠,拒绝了对方。
“为什么啊?因为你的白月光?”虞非竺不解,“可我们又不是真的,这不要紧吧?”
卫元寄叹气:“虞总,这种事情不一定要麻烦我吧?只要你愿意出钱,什么样的挡箭牌都能雇到。”
“能一样吗?”虞非竺很遗憾,“你是最合适的那一个。”
卫元寄不知道虞非竺为何如此执着,他拧着眉喝抿了一口果汁,又叹了口气。
看起来很苦恼。
虞非竺看不得美人如此垂头丧气,心知可能是强人所难了。可他还是有些许不甘,抬起头,神情里不自觉就带了些委屈。
再试试苦肉计?也许卫元寄一心软就同意了?不知道为什么虞非竺总觉得卫元寄这人吃软不吃硬。
他挤出了两滴眼泪,委屈巴巴道:“我知道你心里有人,但我也不强求什么,我只是想要你帮我这一次……”
卫元寄:“你……”
“你说请我吃饭,却只拿黄焖鸡来敷衍我也就算了,甚至不愿意听我把话说完。”
卫元寄:“……”
怎么听起来我还是个渣男了?虽然请虞非竺吃黄焖鸡这件事的确是他不对,但他真的没钱请对方吃其他东西。
他可以等发工资以后再请虞非竺吃其他的啊。
【呀,宿主,这样听上去,你好像是个渣男啊。】
卫元寄:……你懂什么?怎么张口闭口就是渣男?
【宿主,你这样要小心火葬场啊,我最近拜读了一些火葬场文学,从中收获良多。我发现你现在就有点危险。】
卫元寄:“……”
什么火葬场?这和自己有什么关系?自己又没有做什么对不起恋人的事情。
而且系统都这么清闲的吗?为什么还有时间去看小说?实在是太不合理了。
似是察觉到卫元寄心里的吐槽,系统尴尬道:【不就是摸鱼吗?你敢说你没摸过鱼?】
卫元寄:“……”
那的确不行。
见卫元寄的脸色愈发诡异,虞非竺也歇了心思,毕竟他不喜欢强人所难。正打算说要不然就算了吧,却听到了卫元寄的妥协。
“那最好速战速决。”
“要不要现在就把他叫来说清楚?”
虞非竺:?
他怎么突然改变主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