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特小说>古代言情>绝代仙骄>第81章 神武伏诛

  此次攻破神武台,为伏魔度苦界最重要的一役,孟花啼修为不浅,原想着跟步少棠一起上战场,但有孩子在身旁,便没出征,只留在帐中给受伤弟子们处理伤口。步少棠本想让她留在朝天宫,安心等自己回来,但孟花啼只剩他一个亲人,孩子也时常闹着要找爹,为了让她放心,便让她留在帐中。

  然而,今日她忙活着给受伤弟子处理伤口,两个孩子就自己跑出来玩了,君子嫣不小心撞上了风轻扬。风轻扬听闻自家上战场的弟子折损了大半,心中很是愤恨着恼。现好不容易逮着个人,可以泄火,又听手下说是君无赦孩子,当然是要狠狠训斥一番,好在孟花啼前来给两个孩子道了歉。

  可风轻扬见着孟花啼,心里更是窝着恨,哪会那么容易让她就此作罢,连带着孟花啼一通乱骂。

  从孟花啼被风凌霜护着开始,风轻扬就对孟花啼诸多不满,而今在这营地见着她,心下更是不快,带个孩子的妇人就该待在家里头,跑来这种地方就是来捣乱的,现在连个孩子都看顾不住,尽只会瞎添乱。

  风轻扬一直都看她不顺眼,杀父之仇也没想过要宽恕原谅她,所以更不会给她好脸色看。

  当众辱骂一阵,孟花啼也不再和他置辩,拉着孩子就要走。忽然,风轻扬抓住君子嫣,说冲撞了他,要给君子嫣点教训长长记性,不然,日后长大了,没了规矩,可不得比君无赦还目中无人。

  说着就拿起马鞭要抽君子嫣,孟花啼上前抱住孩子作挡,一鞭子狠狠落在孟花啼身上。书姝见自家小姐和步少棠在帐内议事,不好莽撞冲进去打断,于是就来找君无赦了。

  君无赦冲进营帐,正巧见孟花啼抱着孩子坐在地上,便上前扶起,急声问道:“步夫人,怎么了?是不是哪个混账东西欺负你了?”

  孟花啼一手抚着手臂,摇头道:“君公子,我没事。”

  君子嫣一把抱住君无赦大腿,哭着道:“阿爹,这个坏人要打我,他还欺负仙子姐姐。”

  君无赦面色冰冷,眉间积压着阴郁之气,怒道:“风轻扬!”

  风轻扬喝道:“君无赦,是这死丫头先撞上的我,我教训教训他,难道不对吗?”

  君无赦怒目而视道:“我的孩子,什么时候轮到你插手管教了!”

  风轻扬也怒道:“君无赦,我可是仙门弟子,你怎么敢这么跟我说话,未免也太目中无人了!”

  君无赦将君子嫣护在自己身后,睨着风轻扬,道:“三岁孩子无意撞了你,既已对你道过歉,你仍不依不饶,还想要动手教训我的孩子,我君无赦岂能容忍!”

  风轻扬双目圆瞠,眼神恶狠狠地瞪着他,道:“你!今日两大门派首战告败,你倒能耐,只会躲在帐中当缩头乌龟啊!”

  君无赦眼神一睨,刚想要出言,孟花啼急忙道:“君公子,走吧,不要跟与这般人争辩。”

  听得她这么说,风轻扬顿时就听不顺耳了,指着孟花啼,破口大骂道:“你这小贱人,把话说清楚,什么叫我这般人!这三年你在我家,吃好喝好住好,不感激我家恩情便罢了,还敢反咬一口。那街边的狗儿,喂了三天都知道摇尾巴,你还真是忘恩负义啊!”

  书姝出言劝拦道:“公子,谨言慎行,小姐叮嘱过的,不可对步夫人无礼。”

  一听这话,风轻扬就更来气了,这三年,风凌霜没少在他面前,护着这个女人,什么她娘做的事,与她无关!母债女偿,天经地义,凭什么要给她脸面。给了她脸面,现在还敢蹬鼻子上脸,这能忍得下去?!以前不敢动她,那是因为步曲觞和沈秋辞在,现在人都死没了,谁又能给她撑腰。

  说罢,风轻扬顿时扬起马鞭,猛地就朝孟花啼抽去,喝道:“少拿我姐话压我,真以为我不敢动她!”

  君无赦一手抓住袭来马鞭,寒声道:“你想动她,也不睁眼瞧瞧,自己是个什么东西!”

  风轻扬恨道:“君无赦,你不要太嚣张了,这是我的家事,你是她什么人,有何资格替她说话。”

  君无赦睨着他,恶声道:“家事!她是步曲觞的掌上明珠,沈秋辞亲手养大的女儿,还是步界主的妻子,而今桃花谷的当家人,我倒想知道,你攀的是哪门子关系!”

  一旁几位风火门弟子见风轻扬挨了打,立即出声拦道:“君公子,我家公子其实什么都没做,只不过训了孩子几句,这就是一个误会。”

  另外几名风火门弟子,连连附和,道:“对,是误会,误会啊。”

  君无赦转过了身,眼神冷厉地看着众人,沉声道:“误会?你们是觉得我眼瞎?还是欺雪月派没人啊?!”

  见状,帐内五六个风火门弟子,霎时齐唰唰横枪,君无赦回身,一团阴黑邪气聚于掌心,反手一挥,黑气飞掠而出,重重一击,几位风火门弟子顿时被击倒在地!

  风轻扬见他敢动手,打自己门下弟子,登时怒上心头,说话也毫不客气,骂道:“君无赦,你靠着邪魔歪道,这般肆意猖狂,你有何面目自称人父,也难怪这死丫头会如此没教养,有其父必有其女嘛!”

  听到这句,君无赦立即转过了身,眼里带着愤怒,手里黑气愈加浓郁,书姝立即冲上前,拦住君无赦,道:“君公子,不要冲动啊。”

  孟花啼愕然,赶忙拦住,知道这一掌打下去是要出事的,眼下外面还在征战,战况不稳,此时更不能自己人打得两败俱伤。

  彼时,白独秀挑帘而入,走上前两步,沉声道:“这两个孩子,是我让他们在这玩的。”

  白独秀一袭白色道服,手持拂尘,负手而立,走到君无赦的身旁,微侧眸看着一旁的男子,道:“你不待在帐里,跑这里来做什么?”

  君无赦没答话,抬眸定定地看着白独秀淡漠的神情,他缓缓地垂下了手,敛了面上的怒色,胸口起伏,冷沉了一口气。

  “刚刚步界主和冷教主几人,在主帐内议事,我便让底下的弟子,带着这两个孩子,先去别处帐子待会罢了。”

  风轻扬不领情,哼了一声道:“白二公子,何必为介魔者多事出头。”

  白独秀转过了身,扫了一眼后边,横七竖八刚从地上爬起来的风火门弟子,面色不变,淡淡地对他道:“找到了孩子,还不走,敢在营帐和灭度葬刀盟的人切磋,当真是胆大包天了,堂堂君无赦大人就是这样轻率鲁莽行事的吗?”

  听得白独秀为其出言,风轻扬面上动怒,刚想要出言斥骂君无赦,白独秀便又转过了身,神情平静地又道:“风三公子,我还有事与这个人商议,人,我就先带走了。”

  风轻扬双眼通红,胸口起伏不止,好似有团烈火,积聚在心口,强自忍耐,道:“好,今日我就给你这个面子,饶他一次。”

  白独秀缓缓地道:“怎么还不走,还想再打啊。”

  君无赦看了眼白独秀,没有言语,俯下身抱起了君子嫣,朝着帐外走去。

  白独秀也动身出了营帐,望着远处君无赦抱着孩子的背影,忽地,身后走上来一道白衣身影,面容明俊,剑眉星目,周身带着一股沉稳庄重的气度,他抬眸顺着白独秀的目光望去,见着一身蓝白轻衫的君无赦。

  走上来这人,正是白独秀的兄长白浩然。

  “站在这发什么呆呢。”

  白独秀收回了目光,没再看向那边,淡声道:“没什么。”

  白浩然漫不经心地道:“想去跟他说话啊。”

  闻言,白独秀微微一愣,抬眸和白浩然对视一眼,口中却无言语。

  白浩然见他这副神情,便知猜中了一二,面容带笑,道:“之前见你潜心修炼,以为你一心向道,没想到你也会与旁人有真交情。”

  白独秀恍若未闻,面色冷然,转身道:“我先回营帐了。”

  白浩然却唤住人道:“等等,回来。你这性子,说两句话就沉不住气了,哪像君子该有的风度啊。”

  白独秀转过身,看着白浩然,回着道:“兄长贵为一宗之主,成天寻人作乐,你是正人君子。”

  白浩然一笑,道:“修仙之人也是人,心中也会有情义的。说实话,这君无赦,身为一介魔道修士,能有如此作为,不论是胸怀气度,还是修为建树,皆在诸多正派仙士之上,这样的人啊,确实令人钦佩。不过,他是魔道修者,纵然人再好,修为再高强,与我们终究不是一路人。况且,他小小年纪,身边多出一个来路不明的孩子,身世背景复杂,这些事情,想必你都看得明白。”

  白独秀神情淡漠,语气坚定地道:“我不在乎。”

  白浩然转过眸子,神情颇有几分意外,问道:“你不在乎?你有想过,他那孩子是谁的吗?独秀,你是仙门正派的弟子,天底下什么人不可以结交,有必要为了这样魔门之士,背叛宗训吗?”

  白独秀淡淡地道:“背叛宗训,尚不至此。我还有事,就先回营帐了。”

  说完,他转身就走了,白浩然负手而立,站了一会儿,就一个人回了营帐。

  翌日,冷道涯依着白浩然的情报,发号施令对神武台发起决战总攻。神武台下有一河道要地,蜿蜒而上河道山顶,也是此次大家决战的主战场,抬眼一望,仿佛一道云顶华台,横在奉天宗头心处。

  从远眺望,神武台在黑云层叠里,尽是苍茫的血红火海,隐约窥见高隆而起的山体,像是一尊宝冠压卧在无尽头的环山边缘,画下了围拱的界线。

  原本计划是分布了三条路线,白浩然带着一拨人,由西侵北上,步少棠和白独秀、君无赦等人为一拨,由东侵直入,而冷道涯则跟风凌霜从南侵入,谁知,开战之后三路血尸被打的落荒而逃,几人跟着血尸,一路追击上神武台。

  白浩然领着一拨诛邪宗弟子,从一条大道上,率先冲上了神武台,觉察有人走近,回头一望,正是步少棠等人,率着众派弟子,也冲了神武台。

  步少棠与白浩然对视一眼,先开口道:“糟了,中计了。”

  白浩然如有所感,道:“此次大家轻而易举攻上神武台,只恐进入山道之时,便已落入了血尸圈套。”

  白独秀点头道:“血尸是故意将我们引入此地。”

  白浩然临危不乱,道:“如今上了神武台,后撤之路多半已被堵死,素怀容故意将我们全部人,引上神武台,怕是想要将我们一网打尽。”

  君无赦和白独秀了然的对望一眼,暗淡道:“不对,素怀容目的既然是为把我们赶上神武台,冷教主由南道侵袭而上,为何至今尚未到此。”

  步少棠皱起了眉头,道:“不错,素怀容若要将我们一网打尽,怎么会独放冷教主归营,该不会,冷教主已经被俘了吧。”

  这一边,神武大殿内,冷道涯东倒西歪地出现在神武大殿内,单手撑着地上黑玉石,身上似乎身受重伤,神识恍惚,面上还残留着干涸的血污。冷道涯的身旁,还躺着一个女子,浑身动弹不得,像是昏过去了,正是风火门的风凌霜。

  忽然,殿内一张巨大的玉座上,传来几声肆意的大笑,冷道涯抚着额头微微抬首,循声望去,玉座上是位女子,身穿红色鹰袍,头戴宝冠雄鹰发冠,这个人身前站着四个剑灵,正以一种居高临下,令人感到压迫的坐姿,坐在玉座上俯视着冷道涯。

  冷道涯抹掉了脸上的血污,终于看清了玉座上人的真面目,正是素怀容。

  冷道涯诧异道:“素怀容,是你!”

  须臾,他抬眼一望,又望见了个熟悉的人影,许久,他才看清是位身穿寻常黑衣的弟子。这人就站在他几步之外,微侧首看了看地上二人,嘴角微微露出浅浅的微笑。

  大殿中,没有弟子驻守,这人信步悠闲朝冷道涯走去,缓缓踱步至身前,他双手负于后背,微俯身打量着神识恍惚的冷道涯。

  随后嘴角微扯,亲热地道:“冷教主,许些日子没见了嘛。”

  冷道涯强睁着眼睛,与身前人对视,看了许半晌,才看清楚这人模样,正是温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