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紧赶慢赶上了清澜山,经遇到的门人告知,他俩来到门派中央大殿内。几个人影杵在那,气氛冷肃。正座上的师姐正跟中间的男子交谈着什么,看到他们两人进来,脸色一凝。
男子有所察觉,缓缓转身,一张平素威严此刻隐藏着怒意的脸映入他们视线,竟是长明派宗主,谢明辉!
他的视线在两人脸上逡巡,像头被侵犯领地的狮子。阴冷的目光最终锁定在清知身上:“是你在试炼大会中扰乱我儿?”
他眼睛睁得大大的,一言不发地直视谢明辉。
“他那几天一直跟你混在一起,一回来就退婚,必然是受你唆使!”对方脸上怒气升腾,元婴期强大的威压在殿上蔓延开,在场所有人心里俱是一沉。
岳棂的声音从座上传来:“此事我会好好调查,给宗主一个交待。”
“有什么可查的?我早就查得一清二楚!”谢明辉猛地一甩袖,瞳孔里闪过危险的光,“把人交出来,我便不追究。否则……”他欲言又止,显然不肯善罢甘休。
“来人,”岳棂听闻此言,拔高了声音朝殿外喊,“上门刑!”
楚燕洵眉头蹙起,出声唤道:“师姐!”被她狠狠一瞪:“闭嘴!”
他还欲说话,手忽然被按住,身旁的清知看向他,摇摇头。
他见状,沉默下来,唇紧紧抿着,脸色不大好看。
眼见着两个门人扛着碗口粗的刑杖走到清知身后,一左一右站定。
这刑杖是门派中特制的行刑工具,能穿透灵力防御,直接打在皮肉上。金属的表面反射出冰冷的光泽。
谢宗主还是不依不饶:“岳门主,你们的态度就这么敷衍?”
“你待如何?”岳棂皱了皱眉,发问。
“同门之间难免手下留情。”他冷冷地勾了勾一边嘴角,冲背后使了个眼色,两个看不出修为的人作势欲走上前。
“不必。”岳棂见状,从座位上站起,缓步走下台阶:“我亲自行刑,谢宗主可放心?”
“久闻岳门主公正严明,本座自然信得过。”谢明辉闻言,眼底晦暗一闪而过,后退一步。
岳棂走到清知旁边,接过丈把长的刑杖,狠狠一下打下去,少年单薄的背上迅速渗出血痕。
“啪”“啪”“啪”,长杖抽在皮肉上的声音震天动地、不绝于耳,他疼得在地上不住翻滚,衣衫很快被鲜血浸透。
楚燕洵眼眶泛红,抬脚就想往那边冲,被岳棂的手下拦住。他急得大喊:“师姐!!”岳棂仍然不为所动,下手又快又狠,次次见血。
谢明辉在一旁围观,感到很解气,指着他骂道:“你算什么东西,本座管教我的儿子,轮得到你插手?”
破天荒的,地上奄奄一息的少年听到这句话,竟强撑着抬起脸,眼里写满了倔强:“你把他当儿子吗?不,他根本只是你扬威立信的工具!”
“什么?!”谢明辉勃然大怒,粗长的眉毛倒竖,牙齿咬得咯噔响:“今日你们必须把他交给我!”
岳棂闻言,将沾血的刑杖一扔,猛地转身,眼里蹦出凌厉的光:“我清澜派的弟子,轮得到你们带走?”
一时间殿内气压降到了冰点,双方剑跋扈张、一触即发。
“宗主,清澜派实力雄厚,现在开战不合适。”后面一个人上前,低低地对着谢明辉耳语。
谢明辉气笑,高声道:“好,我记下了!”
“咱们走!”
直到他们一行远去,岳棂紧绷的身体才放松下来,用眼神示意,两个门人立刻上前,把重伤的清知架回去。
“师姐,你方才下手太重了。”楚燕洵走到岳棂身侧,忧虑地望着他们远去的方向,血迹斑斑驳驳地落在地上,一滴滴晕染开,触目惊心。
“做错了事,就要接受惩罚。”
楚燕洵低低地说:“未必是他错了。”
岳棂摇摇头,几个字缓缓从微启的朱唇中吐出:“你太惯着他了。”
楚燕洵听闻,低头不语。俯身行了个礼,缓缓退出大殿。
大殿内重归安静。岳棂疲惫地瘫坐在正座上,揉揉眉心,出声唤道:“阿寅。”
“在。”一个身着劲装的男子出现在台阶下,垂头等她吩咐。
“我房里那几瓶药,给他送过去。”
“是。”他一抱拳,转瞬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