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过来是有两件事想要求伯爷帮帮忙。”郑枫说着就有些底气不足。
“找伯爷帮忙?他能干什么, 陛下给他一个总教习的事儿做着,他这个懒人今日才去报到。”
温煜嘴上嫌弃着,但眉角眼梢都是幸福开心的笑, 郑枫又哪里看不出来两人的感情好呐。
“这件事只怕也就伯爷能帮忙了,我想了一圈再也找不到更合适的人。”他说着也不用温煜再问,便说出了心里的想法。
“昨日我拿到了和离书,姓裴的这十余年虽然耽搁了我, 但也待我算是好的,对外该有的体面丝毫没有含糊过,他心里既然记挂着姐姐那我也不强人所难,但转而想想他又何尝不是个长情之人,至少这些年他也没有纳妾, 更没有找通房,看在他对姐姐的这份情意上, 我还是厚着脸皮来求你, 让伯爷在陛下面前求求情吧,姓裴的若是调走了, 只怕我那外甥们也得跟着去受罪, 更何况玉儿眼瞧着就要定亲了。”
没想到郑枫动作这么快, 温煜听到他拿到了和离书的时候, 人还有些恍惚, 但听到后面他也算是明白了,虽然郑枫不爱裴大人,但也没有多恨他, 加之自己养大的两个孩子, 哪里又舍得他们过得不好。
“你也别期望太高,伯爷前些日子遭了陛下的骂, 这回他去求情也未必能得陛下恩旨,我也只能说让他去试试,至于结果……”
“不管结果如何,那都是姓裴的他自己的命了,反正我也算是仁至义尽,日后有什么也不会后悔。”
“好,那等伯爷回来,我就和他说说。”
“多谢伯夫人了。”郑枫眼圈微红,这些日子他也算是体验过了人情冷暖,却不想多年的交情,反而不如这初见的投缘。
“你也别和我客气,我只问你,你……你是真心喜欢那位齐副统领?”
刚才淡淡的忧伤别他一问,彻底消散了,羞涩的看了一眼温煜,垂眸点了点头。
“我俩是一起长大的,他是我姑姑的干儿子,但自幼养在我们家里,跟着父亲和大哥学拳脚,年幼不是情,我竟不知他对我有那样的心思,这次再见他便表露心迹,我这才想起年幼时的一些事情,其实明明很明显的,但当时的我太傻,竟然丝毫没有察觉。”
见他提起齐昌盛,眼睛里多了一些细碎的光点,温煜用茶盏掩唇偷笑,心里也为他高兴。
留人用过午饭,有一起喝了一盏茶,才吩咐人将郑枫送了回去。
从兵部回来,杨昭得知郑枫还没有走,就独自带着福宝在前院用了午饭,这会儿孩子睡了,他听说郑枫回府,立马赶来了后院。
“你们两人不过见了几面,怎么就有那么多话说。”语气平平,但温煜就是听出了他的抱怨和委屈。
一边拆发髻上的簪子,一边打量着他,越发觉得成亲后,杨昭像是变成了一只大狗狗,看着凶神恶煞的吓人,但是个惯会撒娇的猫儿。
“我多一个玩伴你怎么还不愿意了?自然是投缘才有话说。”
杨昭明知自己说不过,也就闭嘴不说了,只是抱着夫郎用脸乱蹭,“没不愿意,就是想和你一起吃午饭,你却和别人吃都不理我。”
温煜被他蹭的心里冒火,到底是新婚都是刚开荤的人,谁也经不起一星半点儿的撩拨。
他推来开了杨昭的大脑门,正色道:“郑枫今日过来是有正事呢,这件事还得麻烦咱们伯爷出面才行。”
听到正事,杨昭也不胡闹了,将夫郎抱到了靠着窗边的软榻上,自己乖乖坐在小炕桌的另一边。
“什么事儿?”
“他想劳驾伯爷入宫,和陛下求求情,别让裴大人离京,郑枫到底舍不得那两个孩子,担心他们会受到牵连,加之玉儿姑娘也快到了议亲的年纪,若是去了外地,找个夫君留在这里,只怕这辈子都回不了家了。”
杨昭听完沉默了下来,垂眸看着小炕桌上的木纹,想得出神都忘了眨眼睛,温煜坐在对面看着,给他倒了一杯茶,却没有打扰他。
待茶汤刚好入口的时候,杨昭却像是回魂了似的,嬉皮笑脸的凑了过去。
“夫人可是相帮一帮郑枫?”
温煜虽然觉得他又要化身成狼了,但着才午后,杨昭再狗也不至于如何,他收敛心思点点头。
“郑枫既然过来求人,应该有准备礼物吧?”
不懂杨昭是什么意思,他只能诚实的点点头,迷茫的看着男人,等待他的下文。
“人家过来求你都知道备礼,你求我怎么就不知道备份礼呐?”
若说到这里温煜在听不懂,看不懂男人的心思,这亲也算是白成了!
“你今早才说过今日不会……不会碰的!你想食言吗?”
杨昭将横在两人之间的小炕桌一搬,一时软榻成了一个小炕,他歪在温煜的身侧,一手挑着夫郎的下巴,一手捏着他的衣带,嘴角勾着坏笑。
“早上我是说过,但我可没有说不准你投怀送抱,求人办事总得有点求人的态度不是,这件事说着不难,但他一个礼部尚书,又有前朝重臣的身份在,我作为开国功臣,要隐去锋芒,这种人还是少来往的好,更何况给他求情。”
顺着他说的思路,温煜低头开始沉思,丝毫没有察觉到衣带早就别人拆开,一只滚烫的大掌附在了他的肚子上。
等反应过来的时候,人都已经别他哄着坐在了身上,红着脸瞪着身下的男人,“杨昭!你就是个骗子!”
杨昭咬牙深吸一口气,哼笑着,“夫人可别乱说,早上我是说决不动你,但可从来都没有说不准你动我啊。”
也不知是被他气的还是怎么的,温煜眼睛里泪花都出来了,他狠狠掐了一把男人胸口唯二能捏起来的两点梅花软肉。
虽然知道把夫郎逗急眼了,但杨昭仍旧十分享受此刻,“夫人别停啊,为夫这可是要去帮你的朋友办事呢,总不能一点甜头都不给我尝尝吧。”
为了求人,温煜前前后后上上下下伺候着杨昭,累到了极致,合眼的时候发现周围漆黑一片,早已分不清两人胡闹了多久。
天色蒙蒙亮的时候,杨昭精神抖擞的翻身下床,为了不打扰温煜休息,他也没有叫丫鬟进来找衣服,自己翻出来一套兵部的官服套上,蹑手蹑脚走到床边,看着熟睡的人脸颊红扑扑的。
他没忍住低头亲了一下夫郎的脸颊,温煜虽然昨日累了,但睡得早,这会儿也有些要清醒的架势,颤抖着睫毛皱了皱眉。
“睡觉呢,别闹!”嘟囔着又翻了个身。
听到人醒了,杨昭又轻轻亲了一下他的耳朵,“睡吧,我去上朝去。”
温煜隐隐约约听到这么一句话,就再次睡过去了,睡着之前心里还纳闷,你一个芝麻大点的总教习上哪门子的早朝。
但等着人彻底清醒的时候,发现家中屋里屋外都没有杨昭的身影,只好叫过来赵栋问问。
“伯爷啊,天不亮就去上朝了,这会儿还没有回来呢。”
还真上朝去了?!
温煜震惊的呆在了原地,脑子里全都是昨日两人胡闹时,杨昭真真假假的那些说辞。
但仔细想想,那些顾虑的确都是问题,若因为被陛下猜忌了,是有些得不偿失,当时他也没有多想,又觉得郑枫是个小哥儿,所以也没有叫杨昭过去讨论一下,自己就这么应了下来。
他是不是给杨昭添麻烦了?
心中的着急去散了对杨昭的怒气,昨日从下午闹到了晚上,他晚饭都是迷迷糊糊中被杨昭喂了一碗粥,累过头了眼睛都睁不开,原想着今日要好好和他算账。
结果这一刻,温煜却一点火气都没了,满心都是男人的安危。
而这会儿,被人心心念念惦记着的承恩伯,在早朝的大殿上,和高高在上的帝王默契的唱着双簧。
“杨昭你这太不知体统了!这里是早朝,不是你家后花园。”
官品不够可没有资格上早朝,周围不少的文官大臣都看着杨昭,一早就想参他了,只是碍于承恩伯开国大将的身份,一时隐忍没有开口。
这下好了,陛下都看不惯杨昭了,这不还不等别人开口,就已经开始训斥上了。
百官都暗戳戳的憋笑吃瓜,杨昭又怎么会猜不到看不出呢,只是他并不在意这些,他一步上前跪下,但脸上的笑容却没有丝毫的收敛。
“陛下,微臣今日斗胆上殿是为请罪而来。”
杜怀章挑眉,眼神里没有丝毫的怒意,但脸还是冷冰冰的板着。
“承恩伯何罪只有?”他故意称其封号,暗示殿中百官,杨昭虽然是个总教习,但还有另一重身份,只要有正事,足以站在这早朝上。
“陛下,前些日子礼部尚书裴大人和裴夫人之事,微臣蹭从中作梗,只因那日裴大人冤枉内子破坏其婚姻,所以微臣不忿记恨在心,昨日微臣的夫人得知此事大怒,从午后惩罚微臣到天黑,并怒道若今日不给裴大人说情,微臣以后都不得进门。”
大殿里一时低声议论的声音响起,众人看杨昭的眼神更加复杂。
坐在龙椅上的杜怀章眼睛微微眯起,一时也有些看不懂杨昭的路数了,只有杨昭本人跪在大殿之上,委屈的看了一眼杜怀章,继续说道。
“夜里微臣仔细想想也知道错了,裴大人乃是出身,又是贤能之臣,在朝中定能帮陛下排忧解难,故而心中懊悔不已,但大错已铸,微臣也只能厚着脸皮来认罪,只求陛下莫要责怪裴大人!”
今日杨昭不来,朝堂上也有几人想要为裴大人求情,好歹也是尚书之位,哪里能因为一个内宅之事,就将其罢官。
却没想到被杨昭抢了先机,他们也只好捧着奏折纷纷出列跪在杨昭身边,“求陛下饶恕裴尚书。”
杜怀章现在正是缺人之时,就等着今日早朝有人给裴大人求情的时候,顺便借坡下驴,却不想果然还是杨昭最懂他的心思。
“杨昭你胡闹!坏人姻缘还差点连累朕错罚贤臣,你可知该当何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