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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到医院的时候，姜影流突然问道：“医院让带宠物吗？”
余西辞看了看煤球儿道：“不能吧。”
姜影流脚步一停，转身往另一个方向走去，。
余西辞跟上去问道：“去哪儿啊？”
“把煤球儿送回家啊，不然让它流浪？”
“放家里没人照顾啊。”
姜影流又停下脚步，站在原地思考了一会儿道：“那就只有一个办法了。”
接到姜影流的电话立马逃课翻墙出来的黄曲一脸诧异：“敢情你在电话里说的急事儿就是托孤啊？”
“呸呸呸，我们煤球儿可是有爹疼有爸爱的，托什么孤。”
黄曲无奈地叉着腰，一脸无语：“好嘛，这就一家三口了。”
姜影流把煤球儿塞进他怀里道：“快拿走，我得回医院了，一会儿还得去做检查。”
“我他妈还得上自习呢，带着它回去？我狗命不想要了吧？”黄曲震惊道，“不是有爸爱嘛，怎么不叫余西辞看着啊？”
余西辞面无表情道：“我得照顾姜影流，没时间管它。”
姜影流笑道：“是啊，他没空。”
黄曲一脸的不情愿：“那行吧，那我走了。”
道完别，姜影流和余西辞回了医院，护士小姐姐正在病房门口等着他们，见他们回来，数落道：“你们去哪儿了？知不知道下午还得做检查啊？”
姜影流低着头认错：“对不起，我们刚刚去吃饭了，走的有点儿远，没来得及赶回来。”
护士小姐姐本来还想多说几句的，但看他脸上毫无血色，又乖乖认错的模样，也是于心不忍，只好作罢，说了句下不为例就带着他去做检查了。
他对着余西辞比了个耶就跟着护士走了，余西辞看着他的背影无奈地摇了摇头。
“最后两天！终于可以离开这里了！”姜影流回到病房，呈大字型躺在了床上。
余西辞上前去把他拉起来：“外套脱了再躺。”
姜影流不起来，伸出手示意他来脱，余西辞脸上嫌弃着，但手上动作没停：“我要是不在的话你找谁帮你？”
这话一出口，两人都愣了一下，要是余西辞不在身边了，姜影流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他坐起身一脸认真地问道：“那你……会离开吗？你会不要我吗？”
余西辞很耐心地回答道：“我说错话了，我不会离开，不会不要你，相信我。”
“我信你。”
姜影流揽着余西辞的腰，把脸埋在他肚子上，过了一会儿，补充道：“我也不会。”
余西辞捏了捏他的后颈道：“乖，不哭，别难过。”
“谁哭了。”姜影流闷声道，“反正不是我。”
余西辞被他逗笑：“好好好，不是你，你没哭，你可坚强了。”
姜影流在他腰上用力掐了一把，余西辞立马龇牙咧嘴：“诶疼疼疼，我错了。”
姜影流破涕而笑：“谁让你笑我的。”
余西辞摸了摸他的眼睛道：“去洗洗脸，早点休息吧。”
“嗯。”
另一头，黄曲果真是抱着煤球儿上了一晚上自习，还好班主任没在，不然肯定完犊子。
黄曲把煤球儿塞在外套里，原以为它会安安静静地待着，没想到这小玩意儿一直往外扒拉，弄得黄曲一直动个没停，还不小心撞到了钱平乐的桌子。
“你干嘛呢？”钱平乐用笔杆子戳了戳黄曲。
黄曲回过头小声道：“煤球儿不听话，一直钻来钻去的，这咋整？”
钱平乐苦恼道：“不知道，要不你给它放出来？”
黄曲立马否定道：“那怎么行？走丢了怎么办？被老班发现怎么办？还有咱班女生，一个个看见小动物就化身猛兽，万一煤球儿被她们玩儿坏了怎么办？”
“那你就再忍忍呗。”钱平乐看了看墙上的时间，“还有半小时，很快的。”
黄曲苦着脸，还要受半小时的煎熬，这俩小时的自习他啥也没干成，光跟煤球儿作斗争了。
“早知道就请假了，在这儿跟狗打架不如回去。”
钱平乐笑了：“那你刚开始怎么不请？”
“我这不是想跟你待一块儿呢嘛，你非要上这个自习，我只能陪你一起了。”
“嗷，怪我呗，我逼你了呗，我非要你陪我一起呗。”
黄曲笑嘻嘻道：“没有没有没有，我自愿的，我爱学习，也爱你。”
钱平乐捂住他的嘴，紧张得看了看周围：“你可闭嘴吧，大庭广众说什么呢，被人听到怎么办。”
黄曲一脸无所谓道：“听到就听到呗，还能咋地，就当开玩笑了。”
“你可转过去吧。”钱平乐把他的脸往前一推就低下头继续看书了。
黄曲郁结，继续跟煤球儿打架。
最后两分钟的时候，黄曲已经把东西都收拾好了，下课铃声响起，黄曲立马就抓着书包冲了出去，还不忘回头跟钱平乐说门口等。
钱平乐看着风风火火的黄曲，有点不想承认自己认识他。
一出教室，钱平乐就觉得巨冷无比，下完楼就开始牙齿打牙齿了，他站在校门口等黄曲，一边跺脚让自己暖和点儿，一边在心里骂了黄曲无数遍，那么早就出了教室，还不快点儿过来，是想冻死我继承我的作业吗？
这时，一声口哨从他背后响起，他转过头看了一眼，乌漆嘛黑的啥也看不见，他以为听错了，又回过头继续等，然后又听见一声口哨，这次绝对没听错，他转身朝那边走去，走到一半被人拉到了一边。
“卧槽！”
钱平乐抬起手就想抽，却被对方握住，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是我是我。”
钱平乐听出是黄曲的声音，于是在他胸口捶了一下道：“你他妈吓死我了，我以为遇到变态了。”
“你胆子这么小啊？”黄曲亲了亲钱平乐冰凉的脸蛋，然后取下手套，碰住了他的脸，“你都凉了。”
钱平乐被他捧住脸，说话有些含糊不清：“你才凉了呢，会不会说话啊！”
“我本来就不太会说话，不然也不会靠脸吃饭了。”
“要点儿脸吧你！”
黄曲乐了：“不要脸不要脸，只要你。”
钱平乐翻了个白眼：“土了吧唧，上哪儿学的。”
黄曲不服道：“什么话！我这是发自肺腑的，什么叫哪儿学的啊 。”
钱平乐拍开他的手道：“走吧，你不饿煤球儿还饿了呢。”
黄曲捂住胸口，造作道：“原来，你还是会关心人家的，人家好感动哦。”
“闭嘴，不然杀了你。”
黄曲刚想还嘴，突然手机震了一下，他扫了一眼，是学校论坛的提示，他早就把消息都设置成了免打扰，只有管理员和公告帖会出现提示，这次大概也是通报批评或者全校表扬谁谁谁的帖子吧，没意思，他把手机塞回裤兜，继续死皮赖脸跟钱平乐闹。
等黄曲看见帖子的时候，万分后悔为什么那天晚上没有点开看一眼……
“东西都收拾完了，你先去打车，我去给你办出院。”余西辞把包递给姜影流道，“明天去学校吗？”
“去，黄爱卿已经准备好给我接驾了。”姜影流抱着包傻笑。
余西辞戳了戳他脑袋：“行，我先过去了。”
姜影流站在门口等车，冷风吹过来他就流眼泪，擦了好几次了。
“怎么了这是？”余西辞办完手续出来就看见姜影流在抹眼泪。
姜影流又擦了擦眼睛道：“我可能是有那个迎风泪，风一吹我就流眼泪，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得什么重病没法儿治了在这儿痛哭呢。”
余西辞给了他后脑一掌：“呸呸呸，说什么屁话呢，你好得很，你长命百岁。”
姜影流缩了缩脖子，嘿嘿笑着：“车来了。”
两人上了车，总算是暖和了，姜影流把手套和围巾解下来扔到余西辞身上，深深叹了口气：“冬天真难熬，穿这么多一点儿都不舒服，耽误我行动，太窒息了。”
余西辞替他把手套围巾放好道：“太冷了，没办法。”
姜影流瘫倒在后座：“明天要上学了。”
“嗯。”
“不想起早。”
“那你起晚？”
姜影流想起秦伸唠叨的模样，抱着手臂打了个寒颤：“算了吧，迟到又得被老秦嘚吧嘚。”
“还有小半年就毕业了，再坚持坚持。”
姜影流看着窗外漫不经心地嗯了一声。
晚上洗完澡，姜影流眼皮一直在跳，他对着镜子照了半天，发现还真能用肉眼看见眼皮一抽一抽的，然后余西辞就被拉过来看他眼皮了。
“牛逼，我还是第一次看见眼皮跳成这样的。”余西辞稀奇道，“跳多久了？什么感觉啊？”
姜影流揉了揉眼睛：“就是眼皮抽抽的感觉，我现在很难受，不知道还要持续多久。”
“可能睡着就不跳了？”
“你觉得我现在这样能睡着？你把我打晕反倒实际点儿。”
两人躺在床上，一个安安静静，一个翻来覆去，姜影流有些心烦：“救命，我巨困，把眼皮割了吧，我不要了。”
余西辞翻身抱住他道：“睡不着别硬睡，聊聊天吧。”
“聊什么？”
“什么都行。”
姜影流想了想，突然啊了一声：“那两个人后来怎么处理的？报警没？被抓没？”
余西辞在黑暗中睁开了眼，斟酌着说辞，最后说道：“想知道就问狐狸去，我跟你一块儿走的，后面的事情我也不清楚。”
“嗷好吧。”
姜影流翻了个身面对余西辞侧躺着：“我有点儿慌。”
“嗯？”
“可能明天要回学校了，我现在有点儿……嗯，不知所措？”
“为什么会不知所措呢？”余西辞把手放在他后背，一下下安抚着他。
姜影流缓缓说道：“其实，我一直都挺恐惧人多的地方，人多了总会让我产生一股紧密的压迫感，很难受。”
“那你打群架的时候岂不是一边难受一边发狠？”
“我可没有打过群架。”姜影流理直气壮道，“顶多就是带几个人去撑撑场面，两边加起来都不超过十个人。”
余西辞张了张嘴刚想说话就被姜影流打断：“啊！不跳了！”
“啊？”
“眼皮！”姜影流转过头看向他，“不跳了，可以安心睡觉了！”
余西辞笑着亲了亲他：“那睡吧。”
“晚安！”
“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