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特小说>都市情感>秋日情书>第8章

  阮颂将家教的工作辞了,借口说学业压力大,没时间再去给朵朵上课了。而自从那次和温胥卿分别后,他再也没有刻意绕一大圈去偶遇,甚至还会有意避开可能会碰到温胥卿的地方。

  而阮颂真的再也没遇到过温胥卿,白天的时候有很多事忙,没空伤心,而到了晚上,夜深人静的时候,阮颂总忍不住点开温胥卿的朋友圈,一条条刷着都快背下来的朋友圈看。

  不喜欢温胥卿是不可能的,但阮颂可以忍得住不见他,也愿意祝福他和江渺,只是总忍不住偷偷躲在被窝擦眼泪。

  阮颂后来又找了个兼职,在校门口的便利店当兼职店员,一周会上一两天的夜班,阮颂的生活也随之变得更忙碌起来。

  转眼过去了半个月,这天阮颂值了一宿的夜班,困得眼睛都快睁不动了,但还有一个小时才到交接班,于是阮颂拿出手机翻了会儿朋友圈。

  前几天是考试周,阮颂没怎么看手机,这回他把之前没看的朋友圈的都看了,他忽然刷到温岚发的朋友圈,只有一行文字:外婆一路走好。

  阮颂一瞬间就想到了温胥卿,犹豫着要不要给温胥卿发消息,转念想到温胥卿有江渺,也轮不到他去安慰,心就又沉了下去。

  交接的同事来的很早,阮颂从便利店出来的时候天才蒙蒙亮,大街上除了早起遛狗的大爷没见什么人。

  阮颂忽然想吃小公园旁边的早点摊卖的煎饼了,他买完煎饼想着来都来了不如在公园里转一圈,阮颂就捧着煎饼边吃边漫无目的的在公园里闲逛。

  忽然,他看见不远处长椅上坐着个熟悉的身影。

  温胥卿两手挡在脸上,只穿了件薄风衣,看样子已经在这儿坐了很久。

  阮颂下意识想离开,但走了几步,想到孤单的坐在长椅上的温胥卿又心上不忍,他在心里自我安慰:没关系,只是普通朋友之间的关心,我不会越线的。

  走到温胥卿旁边,阮颂小声说:“温,温学长。”

  温胥卿好半天才抬起头,而这时候阮颂才看清了他的脸,温胥卿眼中布满了红血丝,眼底的乌青和青黑的胡茬都无不透露着他的疲惫。

  “是你啊。”温胥卿勉强笑了下,连声音都是哑的。

  阮颂发现温胥卿的手背骨节处受了伤,血口子已经结了痂,但看上去还是很吓人。

  “你,你的手,怎么,弄的?”阮颂担心的问。

  温胥卿低头看了眼,将手藏进口袋里,“我没事。”

  阮颂清楚,温胥卿不愿意多说,那他就不问。

  “你,你不,不回家吗?这,这里太,冷了,会,会感冒。”阮颂问。

  温胥卿:“我想在这待一会儿。”

  阮颂捏了捏衣角,又问:“你,饿吗?想,想吃,煎饼吗?”

  温胥卿没什么胃口,也吃不下东西,他摇摇头,“我不饿。”

  阮颂本来就不太会说话,此刻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他想自己应该在这陪着温胥卿,但他又没什么立场留在这,他站了一会儿,实在是尴尬,只好小声说:“那,那我,走了。”

  阮颂走的很慢,宛如一只小蜗牛。温胥卿看着那只走的慢吞吞的“小蜗牛”,忽然叫住了他,“小阮!”

  阮颂迅速转过头,又小跑回去,“有,有什么事吗?”

  “可以陪我说说话吗?”

  阮颂忙不迭的点头,“好。”

  外面太冷了,温胥卿怕阮颂会冻着,带着他去了附近的KTV,包间里开了暖风,温胥卿点了几瓶啤酒,刚一坐下就一口气喝了一罐。

  阮颂:“温学,学长,你,怎么了?”

  温胥卿将喝空的酒瓶扔到桌上,又开了一罐,他喝了一口说道:“我外婆去世了,这阵子我一直在医院。”

  “节,节哀。”

  温胥卿又喝下了一罐啤酒。

  “你应该听说了我追江渺追了很久的事吧?”

  阮颂捏着手指头,点了点头。

  “前一阵子我终于追到了,但也仅仅只是追到了。”

  阮颂歪着头,眼睛眨巴了几下,表示自己没听懂。

  “他不喜欢我,一直都是我自欺欺人,我现在才知道原来他心里的那个人是……”温胥卿说到一半又将话咽了回去,他自嘲的笑了笑,“算了,都过去了。”

  “我是不是有点可笑?”温胥卿转过脸,却发现坐在旁边的阮颂不知道什么时候哭了。

  “小阮,你怎么哭了?”温胥卿赶忙拿纸抽给阮颂擦脸。

  “我,我没有。”

  “难不成是我眼花了,这不是金豆豆是什么?”温胥卿有些好笑的点了点阮颂脸上的小泪珠。

  阮颂吸了吸鼻子,闷声闷气的说:“那,那是,汗。”

  “行行行,是汗。”

  温胥卿问:“小阮,你喜欢过什么人吗?”

  阮颂点点头,“喜,喜欢过。”

  温胥卿:“那在一起了吗?”

  阮颂呜咽一声,“没,没有,他,他喜欢,别人。”

  温胥卿像哥们似的拍了拍阮颂的肩膀,“那看来我们俩同病相怜啊。”

  “喝酒吗?”温胥卿晃了晃手里的啤酒问。

  阮颂抿了抿嘴,接了过来,怕喝多了出丑,所以小口抿着酒。

  而温胥卿则是一罐接着一罐的喝,他酒量不佳,等阮颂发现的时候,温胥卿已经喝多了。

  “小阮?你,眼睛好大。”温胥卿把脸凑近了,盯着阮颂的眼睛瞧。

  阮颂被盯的面红耳赤,他往后靠,小声说:“温,温学长,你,喝醉了。”

  温胥卿确实喝醉了,他的脸一路红到脖子根,此时的他没了平日的老成沉稳,反而幼稚的像个孩子。

  “我给你唱个歌吧。”

  温胥卿挣扎着从沙发上爬起来,晃荡着身体去拿桌上的麦克风,阮颂怕他摔了,想去扶他,却被温胥卿单手搂在怀里。

  阮颂身体僵硬,手都不知道怎么摆好,温胥卿的肩膀很宽,怀抱也厚实温暖,他甚至能听见温胥卿胸腔中因说话而震颤的声响。

  他快要紧张的喘不上气了,而这时温胥卿忽然对着麦克风唱道:“两只老虎两只老虎跑得快跑得快,一只没有眼睛,一只没有耳朵,真奇怪真奇怪……”

  阮颂从没见过这样的温胥卿,他仰头看着唱儿歌唱的投入的温胥卿,心间像是流过一道暖流,觉得这样的温胥卿没了距离感,显得很可爱。他小心翼翼的捏着温胥卿的衣角,再一点点收紧,不敢开心的太张扬,于是低头偷偷的笑。

  温胥卿唱累了,酒劲上头,头也开始发晕,他直挺挺的要朝后仰,阮颂怕他摔到头,用身体撑着他,结果被温胥卿压在了身下。

  温胥卿用手臂撑着身体,他的脸离阮颂很近,近的阮颂都能感受到温胥卿呼出的气息打在鼻尖。

  阮颂要喘不上气来了,心跳快如擂鼓,身子也跟着哆嗦起来。

  “你是谁?”温胥卿眼神迷离的问。

  “我,我是,阮颂。”

  温胥卿思考了一会儿,然后将脸枕在阮颂胸前,缓缓闭上眼睛:“是挺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