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来的晚,洗到一半水就凉了,现在不比夏天气温高,秋老虎耍起威风来就是身强体壮的青年小伙都受不住。阮颂匆匆将身上的泡沫冲掉,用浴巾将自己包住,拎着澡筐闷头往外走。
走到存放箱处,看见温胥卿只穿一条黑色内裤坐在椅子上,正跟人打着电话。
阮颂下意识扭头往回走,瓷砖的地面很潮湿,拖鞋踩在上面直打滑,阮颂一个趔趄摔倒了,身上的浴巾也散了架子。
温胥卿听见动静,忙站起身过来扶阮颂,他拎着阮颂的一条细胳膊把人拽起来。
离得太近了,阮颂感觉自己的鼻尖都快扫到温胥卿结实的胸膛。
阮颂重用浴巾把自己包了个严实,“谢谢。”
“没事,地面滑,走路小心些。”温胥卿又接着跟人打电话,“喂,大姨,刚刚有点事。”
阮颂存衣服的柜子在最里面,他慢吞吞的从柜子里拿衣服,背对着温胥卿换上。耳朵一直听着那边的动静,他听见温胥卿一直在附和着电话那头的人,只偶尔说几句话。
“大姨,你放心吧我没毛病,我肯定年底带个对象回家。”
“哎哟,你去年也这么说的啊!你说你都25了连个对象都没谈过,你妈也就表面淡定,背地里都着急成什么样了。”
温胥卿小声回道:“24,还没过生日呢。”
大姨没听见,接着说:“我给你介绍的姑娘真的很不错,你去见一见呗。”
温胥卿看了眼背对着他的阮颂,想着性向也不是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索性大大方方说了,“大姨,我喜欢男的。”
大姨噎住了,一个“啊”字发出了四个声调,虽然现在同性可婚,但还是很难为人所接受。
“那,那个,小卿啊,你让大姨缓缓,过两天再给你打电话。”大姨很快把电话挂了,温胥卿长出一口气。
阮颂正在系扣子,但手却哆嗦着总也系不上,刚刚温胥卿说的话他都听见了。
原来他喜欢男生吗?
阮颂心底有说不上来的窃喜,他想着自己的心事,没注意温胥卿走到了他身后。
“阮颂?”
阮颂被吓的打了个哆嗦,颤颤巍巍的转过身,温胥卿已经穿好了衣服,站的离他很近。
“要一起走吗?”温胥卿问。
求之不得,阮颂点头如捣蒜,拎起东西跟在温胥卿身后。
秋风萧瑟,才吹了一会儿,阮颂的耳朵就被吹红了,但他不想戴帽子,因为今天穿的外套的帽子太丑了。
“我们以前是认识吗?”温胥卿问出了疑问,又补充道:“我记性不太好,想不起来是什么时候见过你。”
阮颂蜷缩着手指,轻声说:“两,两年前,师,师大附中,你帮过我。”
温胥卿低声重复着“师大附中”四个字,一下子想起来了。他当时接他姐姐家的孩子放学,看见一群小混混欺负一个穿校服的学生,他把那群小混混赶跑了,好像还给那个学生留了联系方式。
“是你!我想起来了!”温胥卿有些惊喜,他伸手在阮颂的头上比量了几下,“我记得你当时好像才到我肩膀,现在已经长这么高了。”
其实现在也没高到哪里去。
阮颂不敢笑的太大声,怕出丑,于是只抿嘴笑。
“那群混混后来没再找你麻烦吧?”温胥卿问。
“没,没有了。”阮颂回道。
温胥卿点点头,“那就好。”
研究生和本科生不住在一片,到了岔路口就该说再见了。
阮颂舍不得说再见,可也不能求着温胥卿不走,他站在路口,远远看着温胥卿越走越远的背影。
他忽然好想大喊一声,但他脸皮薄,不好意思,于是原地跳了两下,喜悦跟要溢出来似的,他捂住脸,怕这点快乐被别人看见就溜走了。
“小结巴!”
阮颂回过身,一个篮球直挺挺的朝他飞来,他吓得闭上眼睛,球没砸到他,面前刮了阵小风,抬眼对上一双戏谑的眼睛。
阴冷的天气,梁珂裕上身只穿了件短袖,周身跟火炉似的往外冒着热气。
“你在这站着干嘛呢?”梁珂裕问。
“没,没干嘛。”阮颂转身就往宿舍走,一个篮球就飞到了他手上。
梁珂裕:“帮我拿回宿舍。”
阮颂却把球扔地上了,篮球在地上弹了两下滚到了路边,他认真的说:“自,自己的,东西,自己,拿,不,不要总是,使唤我。”
温胥卿曾经告诉过他,不可以一直逆来顺受,要学会反抗。
梁珂裕看了眼地上的篮球,又看了看阮颂,往前走一步,阮颂就紧张的后退一步。
他不生气,反而笑了,“行啊,小结巴还挺有脾气的。”
“不,不许,叫我小结巴。”
“就叫就叫。”梁珂裕弯下腰和阮颂平视,轻挑的说:“小结巴~~”
阮颂一生气就不会说话了,他需要措辞好久才能想出一句回敬的话,这就导致他吵架吵不赢,很吃亏。
“阿裕,你干嘛呢,不说今晚通宵吗?”
旁边来了群打扮的光鲜亮丽的男男女女,招呼梁珂裕赶紧过来。
梁珂裕是有名的富家子,人又长的帅,在学校很出名,凭着副好皮囊,身边常聚了堆男男女女狐朋狗友。
“这就来!”梁珂裕应了一声,又低头看瞪着他的阮颂,轻笑了声,“小结巴再见。”
“不,不许叫我小,小结巴!”阮颂攥着拳头喊道。
那帮男男女女就发出了爆笑声,还有人模仿阮颂的语气说话。
阮颂吸了吸鼻子,转身就跑,边跑边在心里宽慰自己,不要跟讨厌的人置气,坏了好心情。
寝室是四人寝,梁珂裕不常在,另外两位室友都有女朋友,有时候晚上也不在。而今天阮颂回寝时屋里没人,他估摸着今晚又是他一个人。
他爬上了床,拉上床帘,在自己的封闭小窝里兴奋的打滚。
今天和温胥卿说的话十根手指头都数不过来,这足以让他开心一个星期。
等他打滚打累了,气喘吁吁的仰躺在床上,回忆着和温胥卿相处的小细节。眼前闪过温胥卿赤裸的身体,和腿间垂软时就已经很大的东西,他羞臊的闭上了眼,可闭眼后回忆就更清晰。
睡裤被撑起了个小帐篷,阮颂暗骂自己是变态,可这火一时半刻也不见消,新换的内裤又变得湿哒哒粘腻腻的了。
他把内裤脱了下来,手伸到腿间拨开肉缝,伸了两根指头进去。
想象着温胥卿赤裸的身体,他就又燥又羞,未经人事的小东西很快就射了出来。
阮颂不敢休息,抱着脏了的衣物跟做贼似的去水房清洗。
等终于收拾完,再回了床上,阮颂绷紧的神经才松懈下来。他拿起手机,照例先是看温胥卿的朋友圈,看到他新发了一条,是一张话剧排练的照片,看地点应该是在学校礼堂。
阮颂给这条朋友圈点了个赞,然后将脸埋进了被窝,一双小鹿眼笑的弯成了月牙,以前他连赞都不敢点,今天也算是一大进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