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特小说>都市情感>有病的他>第59章 古代篇番外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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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山陷入了无尽的梦魇中,他意识并不清楚,但感知却还在。他感觉自己一会儿热,一会儿又跟掉进冰窖里去了似的冷。

  等这冰火两重天过去了后,他就开始做梦。从小时候阿爹教他射箭,到大些他骑着马儿在草原奔腾,再到他成长到可以独自领兵打仗,那些生命中对他有意义的每个瞬间都如同走马灯似的在脑中上演。

  而最后,梦中出现了一个容貌秀丽的人儿。

  那人的表情总是很丰富,一会儿眼睛笑弯成了小月牙,一会儿又噘着嘴气鼓鼓的瞪他,可不管什么表情,看在谢山眼里都是可爱的,让人欢喜的。

  谢山打小就是个木讷话少的人。边塞的胡人姑娘性格洒脱奔放,时常喜欢逗弄他。起初也会脸红,后来再遇见那帮姑娘们,他脸皮也就厚了,甚至可以自动屏蔽掉她们逗他的话,且神色不变。

  他觉得这世上没什么事是努力达不到的,骑马射箭如此,面对胡人姑娘们的逗弄亦是如此,只要他心静,便可不为所动。

  但唯独只有一人,他对其无可奈何,只能任其宰割。

  初遇时,那人挂在墙上偷听墙角,他就在下面看了他好一会儿,眼见那人的屁股往下掉也不知道往上送一送,果不其然,还是摔了下来。

  出于本能,他把那人接住。把人绑了后才知道这人是姜国的小皇子,可这人哪有半分皇子的模样,着实让他好生惊异。

  再后来,那人就缠上了他,荒唐的,出格的,让人面红耳赤的事做了一次又一次。他对这人的想法就变了,但他清楚,与那档子事无关。他这颗心不知什么时候就被那人占了去,想不承认也没有用了。

  梦中的人穿了身喜袍,正红色的,唇上也点了点红,他本就生的白,此刻被红色衬的更为明艳。

  那人朝他笑,谢山便也跟着笑了起来。可下一瞬,同穿喜袍的许怀安走上前拉起了丁乐煊的手,两人相视一笑,越过谢山朝远处走去。

  谢山翕动嘴唇,他想抓住丁乐煊的袖子,可每次都扑了个空。梦中的人儿和别人越走越远,再没回头看过他一眼。

  “不!”谢山猛的坐了起来,他出了一身的汗,身上的伤口还传来隐隐阵痛。

  仆从走上前想扶他躺回去,却被谢山挥开了。

  他开始回忆失去意识前发生的事情。

  镇南王想谋反不是一日两日了。先前未动他是因为太子羽翼未满,没有把握一举歼灭,因而一直隐忍至今。而渐渐地,镇南王也有些坐不住了,老皇帝身体每况愈下,随时都可能撒手人寰,若是再不动,就没个好借口扳倒太子了。

  太子自然也有所察觉,而谢山受诏回京也是为了此事。这些日子他时常深夜悄悄入宫同太子商讨围剿计划,企图来个瓮中捉鳖。

  而丁乐煊和夏小星作为太子的软肋,镇南王势必会对他们第一个下手。但又不能刻意将他们送走,否则将会惊动镇南王。于是只得以关禁闭为借口,将丁乐煊和夏小星关进偏院,又派重兵看守。

  这计划并没有什么不妥之处,可后来谢山总担忧丁乐煊的安危,于是在抓获镇南王后,他又快马赶往丁乐煊的所在处。没成想,他的顾虑成了真,若是他晚去一步,恐怕那一箭就要刺在丁乐煊身上了。

  也是在他不管不顾替丁乐煊挡箭的那一刻,他才真正意识到自己对丁乐煊的心意。

  “谢将军,您伤还未好,太医说了让您卧床修养呢!”仆从见谢山翻身下床焦急的说道。

  谢山充耳不闻,拖着虚弱的身子往外走。他是一刻也坐不住了,许怀安那句话犹在耳边,让他犹如热锅上的蚂蚁,直叫人着急。

  谢山到时,大殿里只有太子,夏小星,和丁乐煊。三人也不知说了什么,脸上皆带着笑。

  而谢山就在这时冲了进来,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把三人都惊到了。

  “你这是做什么呢!快点起来!”丁乐煊赶忙上前扶谢山。

  谢山不肯起,他双手作揖道:“臣自知不配,但还是厚颜恳请太子殿下为臣与小殿下赐婚!”

  这下连拉他的丁乐煊都吃惊的张大了嘴不动了。

  谢山又接着说:“臣敢以天地为誓,若是煊儿嫁与我,臣此生便只钟情于煊儿一人,定会护他爱他,珍之重之。还望殿下成全!”

  说着,谢山便重重叩头,一副若是丁烬不同意便不起身的样子。

  大殿静了一阵儿,便传来了太子的朗朗笑声。

  “一个两个的怎么都拿孤当棒打鸳鸯的老顽固了!”丁烬和夏小星对视一眼,“看来是孤乱点鸳鸯谱了。”

  “谢卿快请起吧,刚刚煊儿就已经同孤闹了一阵儿了,你就别跪着了。”

  谢山没反应过来,还是丁乐煊将他拉起来。

  丁乐煊小脸红扑扑的,说:“你个大木头,可算开窍了。我刚刚都同皇兄说好了,收回我与许怀安的婚约,我,我只嫁给你。”

  谢山脸也红了,他想到刚刚那一顿慷慨激昂的话就臊白的要钻进地里去。

  丁烬:“行了,孤会找人算个好日子让你们成亲的。刚刚煊儿闹的我耳朵疼,谢卿,快把他给带走。”

  丁烬挥了挥袖子,示意他们退下。

  丁乐煊拉着谢山就往外走,一路都是蹦蹦跳跳的,又在谢山耳边说着让人害臊的情话。

  “原来你那么喜欢我呀,以前怎么不说呢?”

  谢山抿着唇,轻声说:“以前,是我没想明白。”

  丁乐煊便笑起来,他捏捏谢山的耳垂说:“现在想明白就好。”

  谢山也跟着笑,秋水似的眸子清亮亮的倒映出了丁乐煊的模样。

  *

  大婚那日,京城的街道挤满了人。今儿个是皇帝最疼爱的弟弟出嫁的日子,自是轰动全京城。

  少年将军脱了常穿的盔甲战袍,着一身大红色的喜袍骑在马上,平日总是淡漠的一张脸却在这一天展颜,扬起的嘴角便没再掉下来过。

  丁乐煊坐在轿子里,红盖头下的脸早就笑开了花。

  谢府张灯结彩,装了满院子的红,噼里啪啦的鞭炮放的叮咣响。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两人相对,头不小心磕到了一起,旁边的小孩儿乐的哈哈大笑。

  谢山隔着盖头将手覆在丁乐煊的额头处,小声问:“疼吗?”

  丁乐煊摇头,“不疼。”

  谢山要去敬酒,丁乐煊便在房里等着他回来。他嫌盖头闷,掀起一角透了口气,而这时,门外传来了响动,他又忙将盖头扣了回去。

  谢山进了房,看着坐在床上戴着红盖头的新娘子,心也跟着怦怦乱跳起来。

  他走过去,拿起玉如意去挑盖头,二人四目相对,皆是笑眼盈盈。

  窗外圆月高挂,万家灯火,屋内点点烛光,一生一世一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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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面还有一篇番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