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特小说>都市情感>有病的他>第36章 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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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得知丁乐煊生病的当天晚上,夏小星就带着言言来医院看望丁乐煊了,这事是大事,根本瞒不住,而丁烬也坐了最早一班的飞机在第二天下午的时候到了医院。

  丁烬和夏小星到的时候,谢山正在哄丁乐煊吃饭。

  自从知道自己身体里长了个肿瘤后,丁乐煊整个人都蔫儿了,每天将自己缩在被子里,饭也不肯吃几口。

  “乐乐,起来吃饭。”谢山试图把丁乐煊从被子里拽出来,但丁乐煊死死抓着被子不肯出来。

  谢山无奈只能去掰他的手,打开被子一看,丁乐煊满脸都是泪水。

  “结果还没出呢你就先把自己饿出个好歹了,快起来吃饭。”谢山将丁乐煊从被窝里捞出来,让他靠在自己身上,一勺一勺喂他吃饭。

  丁乐煊不吭声,还是掉眼泪,但是却张嘴吃饭了。

  而就在这时,丁烬风尘仆仆赶到,到嘴边的话在看到依偎在一起的丁乐煊和谢山后瞬间噎住。

  夏小星躲在丁烬身后跟丁乐煊比划手势,然而已经来不及了,丁烬一眼就看见了两人手上戴的对戒。

  “丁乐煊!”丁烬面露愠色,连声音都变了调。

  丁乐煊做贼心虚,往谢山怀里缩了缩。

  丁烬气的发抖,他回头看了眼身后正比划的欢实的夏小星,“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夏小星眼神飘忽,“不知道。”

  丁烬自然是不信,他这下才反应过来,怪不得夏小星前一阵子老琢磨要拿户口本看呢,原来是和丁乐煊里应外合串通好了!

  “回家再收拾你。”丁烬冷冷扔下一句话,夏小星面露苦色为自己即将开花的屁股担忧起来。

  丁烬瞪着缩在谢山怀里的丁乐煊,最后终是将那些重话咽了回去,弟弟都生病了,他又怎么舍得说他。

  “您是乐乐的哥哥吧?”谢山起身朝丁烬伸出手,“您好,我叫谢山,是乐乐的丈夫。”

  丁烬一听“谢山”两个字眉头都拧成了个疙瘩,在听到后面的“丈夫”二字后更是直接气的一口气喘不上来。

  “哥!”见丁烬迟迟不说话,丁乐煊叫道。

  “你闭嘴!”丁烬没好气地说道,“我们出去聊。”

  “好。”谢山觉得是应该和丁乐煊的哥哥好好聊聊,毕竟他们结婚结的确实草率,丁乐煊的哥哥不满也是正常。

  丁乐煊眼看着谢山和丁烬就要往外走,他有些担心的揪住了谢山的袖子。

  谢山回头对他笑了笑,安慰道:“没事,我很快就回来。”

  本来夏小星是要留下来陪丁乐煊的,但丁乐煊怕丁烬欺负谢山,非要夏小星跟过去才放心,夏小星无奈只能跟了过去。

  不过事实证明,夏小星跟过去是正确的,丁烬生起气来说话很难听,也不讲道理,而谢山全程只听着,一句话都不反驳。

  唯独在听到丁烬说要带丁乐煊离开去国外治疗时,他平淡的神情才发生了变化。

  谢山说:“不行。”

  丁烬冷笑:“凭什么不行,丁乐煊是我弟弟!”

  谢山仍是谦卑恭敬的态度,但语气却明显强硬了许多,“乐乐是我的妻子,你不能带他走。”

  不提还好,一提这个丁烬就气不打一处来。当年丁乐煊跟许志龙的事他是后来听夏小星说漏了嘴才知道的起因,虽然夏小星说的不清不楚,但他也知道丁乐煊是为了一个叫谢山的人才受这么重的伤。

  是人都爱护犊子,丁烬也不例外,他自动忽略前因后果,将他的宝贝弟弟这些年受得苦全怪罪到谢山身上,所以自然对谢山没什么好印象。

  “我弟弟的脚就是因为你才落下残疾的,我绝不可能让我弟弟和你在一起,你死了这条心吧!”

  谢山怔愣的看着丁烬,眼神中满是无措与茫然,“你说什么?”

  丁烬咬牙切齿道:“你装什么?就是因为你,我差点失去我弟弟!”

  夏小星赶忙打圆场,他让丁烬先别说话,又对谢山说:“他平时不这样,你别太放在心上。”

  谢山却像充耳不闻,他声音都有些发抖:“乐乐的脚是怎么回事,拜托你告诉我。”

  夏小星叹了口气,将前因后果都告诉了谢山,包括丁乐煊小时候受到的虐待,以及他的精神出了问题需要靠药物治疗等所有事情。

  *

  丁乐煊等到了天黑谢山都没回来,他害怕又不安,在他准备出门去找谢山时,谢山推门进来了。

  “你怎么才回来啊,我害怕…”因为生病,丁乐煊变得很脆弱敏感,他连鞋都没穿就跑了过去抱住谢山。

  谢山将他抱起来放回床上,丁乐煊不肯松开他,于是他又将丁乐煊打横抱在怀里。

  丁乐煊的脚很凉,谢山用手给他捂脚,许是受了伤的缘故,丁乐煊的右脚总也捂不热,于是他对着手心哈气,将丁乐煊的右脚放在手心里搓热。

  丁乐煊盯着谢山的侧脸看,他总觉得谢山表情怪怪的,看起来情绪不高,他以为是丁烬说他了,于是说道:“我哥就那样,说话可难听了,你别放在心上。等之后我好好跟他说说……”

  丁乐煊呆住了,泪珠滴在手背上烫的他心中一紧,那是谢山的眼泪。

  “为什么不告诉我?”

  “什么?”丁乐煊问道。

  “你为了我做的那些事情…”谢山话说到一半就说不下去了,他双手掩面,眼泪顺着指缝流下,他哭的克制,连声音都没有,可却让丁乐煊慌了神。

  谢山一向是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人,丁乐煊从未见过谢山如此失态的样子,“你都知道了?不是的,你,你别哭…”

  谢山抬眼望向丁乐煊,手颤抖着伸出却不敢落下。

  无论是过去还是现在,丁乐煊都是他心尖上的肉,在看到丁乐煊满身伤痕回来,又听丁乐煊说了他在国外的经历,他更加珍视在乎丁乐煊,过马路要牵着,上班要带着,睡觉要抱着,怕他疼怕他哭怕他再受到伤害,他几乎将丁乐煊疼惜到了骨子里。

  可他却今天才知道,他放在心尖上疼惜的人受的那些伤全是因为他。

  他只是回来的晚一点儿就会害怕的乐乐,却在他不知道的情况下为了他差点死掉。

  他不敢想当时的丁乐煊该有多害怕,一想到差一点他就要永远失去他的乐乐,心就疼的快要死过去。

  一直以为是他不计较过去,却未曾想过那些过去里包含了多少他的心尖肉的血与泪。

  “你看我,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在你面前吗?都过去了,不要伤心…”丁乐煊捧着谢山的脸哽咽着说道。

  谢山将脸埋在丁乐煊的颈窝处,过不去,怎么能过得去,那是他的心尖肉啊,除非将他的皮肉都扒了,心也剜掉,或许可以止住一点痛苦,不然这痛意将永远伴随他直到死为止。

  铺天盖地的痛裹挟着那些他不曾知晓的过去如狂风暴雪一般袭来,而他如同摇摇欲坠的枯叶被吹的四散飘零,终是泣不成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