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特小说>都市情感>进城前我是直的>第17章 骂人

  程森亦步亦趋跟着进去,打量周围陈设的功夫,带头的人就跟前台交涉好了。

  红色套装的服务员在前面领着,他们又在楼梯上转来转去。

  程森握着自己的肩膀头捏两下,肌肉都团成块了,按下去,又酸又爽。

  他是该放松一回,领略领略这大城市是如何养人的。

  最后一个顾虑,他拉一把走在自己前面的古鹏,待人回头,凑上他的耳朵问:“刚他们在那里说我没听,这一个人多少钱啊?”

  古鹏也低声回他:“待会进屋自己选,最便宜的280。”

  “哦。”

  程森安心点头,280的话,那他将就能接受。

  踏上红色的地毯,眼前一条深又长的走廊,两边都是房间,门上的房牌号下是各色各样的劣质塑料花,塑料花下,站着按摩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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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的,还有男的,穿跟服务员同样的红色,款式不同,是镶金边的旗袍,开叉很高,程森的眼睛草草扫过去,全是白花花的大腿,他左顾右盼,最终落在了自己的脚尖上。

  垂头走到底,面前是堵墙,四个同伴散了个精光,程森转身,眼梢捕捉到古鹏的棕色派克服衣角,眨眼间,消失在一扇缓慢紧闭的门后。

  走廊里只剩他跟服务员了,服务员微低着头,还是那副低眉顺眼的模样,口气像个没有感情的机器人。

  “先生,没有满意的吗?”

  “那……就他吧。”

  程森随手指了个男的,服务员马上伸手邀请。

  “那您请。”

  程森跟男按摩师前后进屋。

  房间里的窗帘拉得特别紧,光线很暗,全靠开着的灯照明,是跟招牌一样的粉色光源,一进门,刺痛眼睛的光污染,加上熏鼻浓重的香水味,程森不满地扁了扁嘴,想着,来都来了。

  “你们这灯,也照的人太不好受了。”

  他嘟囔着深入房间,站在房间里最大家具的边上,一张铺了不知什么颜色床单的双人床,在粉光下灰乎乎一团。

  “习惯了就好了。”

  男人的声音很细,像捏细了嗓子说话,程森奇怪地回个头,他又笑着说:“先生要不要先洗澡。”

  “洗什么澡,别麻烦了,直接开始按摩吧。”

  “按摩?”男人困惑地歪了歪脑袋,一秒钟后,“啊”一声,拖着长音,一种意味深长的轻俏。

  “先生喜欢这种啊。”

  虽然听着别扭,程森却没心思再细琢磨。

  到了按摩的地界,他的症状更加明显,肩膀酸痛得要抬不起来,“对,就在这儿是吧。”

  他指指床。

  “是,先生。”

  程森脱掉外面的军绿夹棉外套,拦腰一折,叠放在房间里唯一一把椅子上,然后是毛衣,最后是贴身背心,他打着赤膊,趴到床上去,侧头躲藏在被子里的香水味,着急地指指自己的肩胛骨那块,“先按按这里吧,酸了好几天了。”

  “好的,先生。”

  一双微热的手靠上来,没什么劲。

  “先生,你做什么的呀。”

  “送快递。”

  “听口音,是外地来的吧。”

  “嗯。”

  “是哪里啊?”

  “北边,那个,你手上加点劲。”

  酸紧没被揉开,程森心里还有点烦,觉得他是不是选错了,这人话多,业务能力还不太行。

  “好,那我用点力。”

  他跪着膝盖往后挪动,高开叉叉开,一屁股压在了自己腰胯上,布料的粗糙和皮肤的滑同时蹭着他的后腰,程森绷住腰,蹙蹙眉。

  “这样行吗?”男人大喘气,力道稍微比刚才好了一点,程森把注意力转回到肩膀头上,“行吧,再用点劲,直接按就行,我不问你就不用说了。”

  灯光看久了,让人疲劳眩晕,他索性闭上了眼。

  没多久,他想起来钱的事。

  “对了,你们这是怎么收费的,按时间,还是什么套餐之类的?”

  “这个啊……要看先生你…”

  伴着话音,男人的手不老实地游走,从肩胛骨溜进背沟,指腹轻弹着往下。

  布料摩挲皮肤的窸窣声,细微地,不停歇地,跟随重量移到了自己大腿上,拇指似乎摁进了腰窝,程森甚至感受到他指腹上湿热的汗,因灯光和气味变得迟钝的感官终于上线,那双作乱的手要伸进自己裤腰之际,程森霍地瞪圆了眼。

  “你他妈干嘛呢?”他一骨碌从床上跃起来,提着裤腰,眼要喷火。

  “……”对方也呆住了,定定举着两手看他,半天不出声。

  “问你话呢,按摩就按摩,你他妈手往裤腰里伸什么?”

  “不脱裤子怎么上床啊?”

  他的表情很费解,还带了点被误解的委屈。

  “上床,谁他妈要跟你上床?!”

  程森满脸嫌恶,一刻都待不下去。

  他紧了一格腰带,抓起椅子上的衣服就往身上套,心里乱糟糟,手上也没了准,背心穿倒了,毛衣半天套不进头上。

  “你装什么装?”

  那人看他要走,先跑门跟前挡着了,语气变得很差。

  “你都到这来了,你不就是来嫖的吗?告诉你,进了门,不干也得给钱。”

  “嫖?”

  这个字让程森灵光一闪,终于解释通了他这一路来感受到的不对劲。

  镇上干活时他也听说过这种事,村里人可比这城里人说的下流露骨,袒胸露乳的女人,每晚按时点起的红灯,骚浪的交欢声,据说路过街上就能听到。

  他也是血气方刚的年纪,羞臊又难忍好奇心,只敢偷摸听,不想也不敢干,谁承想,城里套路这么深,他就被这么唬着,稀里糊涂地就来了。

  还是跟个男的。

  “我是听说这里按摩才来的!”

  门把手被男人藏在身后,程森不乐意碰他,阴着脸,“你让开!”

  “骗谁呢?”男人不让,也不相信他的无辜,“哪家按摩店开叉开到腰,给你白看大腿啊。”

  “滚你的蛋。”

  程森不想跟他多费口舌,架起胳膊,用力扫他一肘。

  “你想给我看,我还怕脏了我的眼呢。”

  男人吃痛缩到一边,眼看程森握上了门把手,揉着被鞭疼了的胳膊叫了起来。

  “来人呢,有人白嫖不给钱。”

  他咋咋呼呼地,把事闹大了,同伙从走廊两头涌出来,塞满了走廊,他们人多势众,把程森围在中间,不拿钱不让走,程森无从辩驳,也觉得晦气,认命当了一回冤大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