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评估了一下情况,回头交代工作人员几句,便直接抱起她,前往医院。
她还记得,从公司到医院、再到做完医生安排的每一道检査,他一直全程相陪,替她办住院、忙进忙出……
她躺在病床吊点滴时,他在耳畔低问:“医生说要住院观察一个晚上,需要替你联络家人吗?”
家人?不,她没有,一时想不出,能联络谁?
她已经记不起来,自己当时露出什么样的表情、回了他些什么,只记得他的神情更为柔软,摸摸她的发,轻声说:“没关系,闭上眼睛好好休息。”
他一定有学过催眠术,她觉得自己眼皮变得好重,慢慢、慢慢放松下来,安心地沉入梦乡。
她在医院待了二十四小时,好像时时都能看到他很闲地在病床边晃。
有一次小睡醒来,听见他在病房外跟谁说话。
“臭小子,跟你说几次了,不要乱放电,当心人家小女生误会。”
“没有啦,阿娘!”
“没有?那你顾前顾后是怎样?这么热心要不要去选好人好事代表?”
“人家在我们公司受伤,啊是不用给人家负责一下喔?你血汗工厂啊你!小心被投诉劳工局。”
“……都有你的理!全公司是都没人了吗?她的主管呢?”
“好啦,可能也有一点点心疼。这小女生好坚强,从头到尾哼都没哼一声,我第一次看到这种摔到脑震荡、大腿骨裂还那么镇定,眼泪不掉一颗的女孩子,人家小孤女无依无靠,多照顾人家一下是会怎样?”
说穿了,不就是同情心又泛滥了。
“说不过你。喏,你要的鱼汤!自己分寸拿捏好,别又害对方会错意。”
……
其实,不会的。
她很务实,从来没有作过灰姑娘的童话梦。
虽然,他回到病房后,给她的笑容,纯粹又灿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