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栀的语气满是疏离。
她没兴趣跟沈夏妍虚以委蛇,刚想挽着贺斯泯离开,就见贺楠卉领着一位模样秀丽的千金,朝他们的方向款款走来。
“有好戏看了。”她踮起脚尖,以只有贺斯泯能听见的声音,覆到他耳边低语。
那幸灾乐祸的模样,落入贺斯泯眼底,倒有两分乖俏的意味。
他宠溺地摩挲她的腰肢,随她一起看着上演大戏的主角之一。
“这位是周雨歆。”贺楠卉给他们介绍一下,还不忘强调家世:“她父亲是瑞鑫集团的董事长,斯泯你应该很熟悉吧?”
贺斯泯淡淡颌首:“嗯。”
不难看出,贺楠卉想通过他搭上周家,促成一桩合心意的婚事。
毕竟周家在京都发展,门槛比傅家高,若非瑞鑫与岷盛有业务往来,他们也不会看在他的面子上,收下傅家的请柬。
“那你跟雨歆之前见过吗?”
“没有。”
“这样啊。”贺楠卉东扯西扯好一会儿,才道出目的:“瑾言,你带雨歆四处逛逛吧?你们同龄人在一起也有话题聊。”
知母莫若子。
傅瑾言知道她打得什么主意,可他已经有女朋友了,陪另一个人算怎么回事?
他正准备婉拒,周雨歆掺着为难的细软声音传来:“伯母,会不会太麻烦了?”
“不会,你别瞎想。”贺楠卉给傅瑾言递一个眼神,又做口型强调对方是客人。
身为傅家半个主人的傅瑾言,如何都不能怠客,这其中的道理,他自然懂得。
几番衡量后,只得点头同意。
贺楠卉趁机把碍事的沈夏妍拉到身后,都不给他叮嘱的机会,便催他们离开。
见两道身影越靠越近,且有说有笑地往外走,被拉着的沈夏妍整张脸都绿了。
偏偏,贺楠卉还当着她的面满心欢喜地跟黎栀二人说:“他们瞧着太般配了。”
黎栀但笑不语。
她知道沈夏妍沉不住气,只须扮演旁观者,静静欣赏便足矣。
果然......
下不来台的沈夏妍,顶着那双发红的眼,哽咽道:“阿姨,您这是什么意思?”
贺楠卉极其厌烦动不动就哭哭啼啼的人,但面上却不显丝毫。
她握住沈夏妍的手:“沈小姐,做人要有自知之明。两个成长环境、家庭背景相差太大的人是走不到最后的,懂吗?”
“您是看不起我的家境吗?可出生在哪又不是我能选择的。”
“出生是不能选择,但你的个人能力也跟他不匹配。我听说你是美术生?瑾言以后可是要继承家业的,如果他在事业上遇到困难,你能替他排忧解难吗?”
沈夏妍掷地有声:“我能!”她眼尾有泪划过:“我还年轻,还可以继续念书。”
“你以为,靠几本书就能跟他拉近距离?”贺楠卉一脸鄙夷:“沈小姐,我就直说了,傅家并不欢迎你。你要是识趣的话,自行离开还不会闹得太难看。”
被三道目光锁定的沈夏妍,像站在悬崖绝壁边,看不见生路。
她紧咬着下唇,当铁锈味弥漫口腔时,总算找回一丝理智:“好,我马上走。”
她坚信,只要傅瑾言心里有她,说服傅家不算什么难事,没必要再跟她对上。
现在离开还能换来他的怜惜,于当下的处境而言,再好不过。
殊不知......
类似的场景会在未来不断重演,她也会在贺楠卉的从中作梗下,输得一败涂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