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用跟着我了，我想自己静静。”
窦渊只觉着鸟语花香、岁月静好，给心爱的人走在路上，哪里都舒服的不得了，实在不知道怎么的，突然就被下了逐客令。
凤阳说了，追人要只进退，不能只知道追，该走的时候，还是要走的。
他点了点头，“我回头再来。”
顾小楼脚步很轻的往前走，听着窦渊往后走的脚步声，心像是被踩碎了一样疼。
明明是他让他走的，现在有在这里矫情些什么。
深呼吸两口气，正好旁边有家宠物店，推开门走了进去。
“先生需要点什么？”
“我自己先看看。”
宠物店不算太大，但动物不少，收拾的特别干净。
有狗子，有猫咪，有龙猫，挂在上面的笼子里还有漂亮的小鸟。
宠物店里多是刚出生没多久的小崽儿，一个个可爱的不得了，顾小楼从前没有养过宠物，刚才想着，现在小红豆也慢慢大了，养只狗也未尝不可。
有人说，宠物和人是有眼缘的，你跟它看对了眼，就会有带它回家的冲动。
顾小楼顺着笼子从金毛看到泰迪，想挑一只他喜欢，也喜欢他的狗子，却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原本面朝外的狗子，看见他过来之后，竟一个个全转过了身。
有的狗龄实在小的，会给旁边的狗妈妈叼着转过去，全部拿小屁股对着他。
要说大多数狗崽儿太小了怕人，也可以理解，看也不至于所有的狗崽儿都怕人吧。
狗子们整齐划一的动作弄的顾小楼有些懵。
甚至连旁边的猫咪笼子里，刚进来喵喵喵的猫咪声也都没了，所有的猫都跟哑巴了似的，一声不吭。
挂在最上面笼子里的鸟竟然都不叫了，一个个跟木头做的似的，不光不叫，连蹦跶都不蹦跶了。
宠物店里突然的安静，让顾小楼有些尴尬，难不成自己是什么危险的炸弹吗？动物们怎么都这样？
他无措的愣了一下，依旧没有一只动作吭声。
顾小楼尴尬的不行，见过和宠物没有缘分的，没见过和宠物这样没有的缘分的。
刚想推门走，打休息室里面推门出来了个老太太，看着气势上下，长得有些瘦削，但笑的十分慈祥。
“小伙子，你这身上……”
顾小楼有礼貌的停住了脚步，下意识看了看自己身上，没沾什么脏东西，衣服是早晨刚换的新的，也没什么异味。
老太太欲言又止的看着他，却没再说话，而是闭眼叹了口气，要往休息室里走，很小声的嘟囔：“现在的年轻人，说了也不会信的。”
顾小楼讶异的很，“婆婆，您刚才想说什么？”
老太太扭脸过来，指了指旁边的休息区，让顾小楼坐，她自己也在边上落了座。
“今天的话，你若信便是信，若是不信全当我老太婆老糊涂了胡说的。”
顾小楼礼貌性的笑了一下，“您请说。”
“时方才这里的动物全部都禁了声，不是因为别的，实在是因为，它们瞧见你身上的气息害怕。”
顾小楼干笑。
老太太忽然眯了眼睛，声音压的极低了，几乎捧着顾小楼的鼻子说：“你身上有妖气！”
顾小楼愣了一下，从某种意义上讲，确实。
但是窦渊不一样，那颗小土豆除了跟他谈气人的恋爱外，没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不是什么坏妖精。
他不言语，那老太太撵了两下手上的白玉珠子，“看你这反应，不像是不信老婆子的话，怕是早就知道了吧。”
休息区的采光极好，太阳晒在身上暖烘烘的，让人觉着舒服，可身边这个看着慈祥的老太太却有些让他本能的不舒服，尤其是那双眼睛，明明又黑又亮，可总的觉着有哪里不对劲。
“我不害人。”
老太太点了点头，“你自然不会害人，只是对身边的妖精感到很苦恼吧。”
顾小楼：……
老太太一笑，“老婆子我不是那封建的人，这世上神神鬼鬼、人人妖妖，到底该怎么划分出界限呢？有些人是人，干出来的事情，比鬼和妖还厉害。有些妖精、鬼，心存善念，做出来的事情比人还好。”
他听着这些话，心里舒服了许多，看来不是个不分是非的能人。
“小伙子，妖或有善的，可终究若是没人教养，心性难定，是非难分。今日行善明日作恶全在一念之间，若是你拿得住他，自是可以管束教养的。若是不能，那它便永远不会定性，就连你身边的一切，也随着那妖精的心性而变。”
顾小楼听着这些饶有深意的话，心里一咯噔，难道从前一会一变的世界，都是因为小土豆的不定性吗？
“可是，他本来是自由生长，我若是横加干预，会不会……”
老太太随手拿起一把羽毛扇摇了摇，“生灵生于世，好的干预只会更好。就像孩子上学，让他增加见识。于其本身而言，便是干预。还有这样猫猫狗狗，放在外头才是自有生长，可带到家中给它们遮风避雨、吃的喝的，谁又能说不好呢？”
顾小楼：“那，那我该怎么办？”
“不着急，你回去考虑考虑，不要在冲动之中做决定，考虑好了，再来找老婆子，我一直在这个店里。”
顾小楼恍恍惚惚的走出了宠物店门。
坐在高脚凳上的漂亮小姐，吐着信子舔了舔自己的尖牙，“婆婆，就这么放他走了？明明刚才就快成了。”
“哼，眼皮子浅的东西，我刚才用了点幻术迷了他三分心神，他算什么，要的是把他身后的引出来。”
又有一个客人推门进来，漂亮小姐笑的娟秀温柔说：“欢迎光临”。
老婆子摇着扇子，十分慈祥的抱起一只纯白的猫，放在膝盖上轻轻撸。
走在外头的顾小楼，口袋里的手机振动了一下，是窦渊发来了一条短信。
【红豆放学，要不要一起去坐旋转木马？】
顾小楼看了一眼，又放回了口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