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楼见他双眼亮晶晶,一脸求夸的样子,忍不住笑着夸道:“很棒,第一次包饺子就做的这么好,狼雅真厉害!”

  狼雅笑的眼睛弯弯,身后的大尾巴忍不住晃了几下,美滋滋的把饺子放在了案板上。

  只是那只饺子单独看还可以,一加入到饺子大军对比就十分明显,狼雅脸上的笑容还没来得及散去就僵在那里。

  好...好丑!

  “噗!”旁边传来一声喷笑,狼雅羞愤看过去,就见狼离在一边笑的肩膀直抖。

  发现狼雅发现自己的嘲笑了,狼离也不再掩饰,“哈哈哈哈哈狼雅你这是做的什么呀?好丑呀!”

  狼雅翻了个白眼,回怼道:“你做你也丑!看看你做的花卷和包子吧!那个包子还裂开了,至少我的包子没漏!”

  狼离笑不下去了,两人对视一眼,同时默默的转开头,决定还是不要互相伤害了。

  饺子不多,白楼很快包好,将其一起下入已经煮开的陶锅中。

  把搅拌看火候的任务交给了狼雅,白楼去兑黄泥水。

  黄泥加水搅拌均均,用干草编成一个简单的过滤草席,把黄泥水来回过滤几遍,将里面的杂质过滤掉,留下纯净的黄泥水,放在一旁静置。

  狼战在摧毁了几块石头后终于摸到了些门道,开始拿着风旋吹糖浆,只是还是没敢离得太近,毕竟他那已经一地的石粉了,要不是及时用叶子包住了漏斗,这糖可能就没法吃了。

  倒是白楼看着那些石粉若有所思,他发现狼战那风旋磨石头还挺厉害的,他开始琢磨着这一手还能用来磨什么好呢?

  饺子煮的很快,这里没有酱油也没有醋,白楼懒得回家取东西折腾其他蘸料,反正饺子馅里已经加了调料,其实就这么吃也没关系。

  快速的说服了自己,给来帮忙的狼离和狼雅各分了一个饺子,又给自己和狼战也各弄了一个,剩下的都给了祭司。

  “这怎么好意思?还是小白楼贴心。”祭司满脸的笑容,嘴上一边说着,手上很自然的就接了过去。

  狼战不仅是族长,也是他的晚辈,关心照顾他的身体也正常。那狼战未来的伴侣给他做点吃的,不过分吧?

  白色中泛着一点油花的饺子汤里,一个个白胖饺子挺着颜色各异的大肚子,两种肉馅的煮熟后都泛着白粉色,野菜馅的则格外好认,即使隔着饺子皮,也能透出绿色来。

  祭司不像小年轻那么莽撞,他还要顾及形象的。夹起一只饺子吹了吹,先试探的咬了一口,里面馅料放的很足,虽然煮后抱了团,但这一口还是咬到了馅。

  明明是同样的食材,吃进嘴里味道却不相同。饺子皮吃起来滑溜溜,肉馅比包子汁水还足,一咬破皮,就能吸到里面肉汁。

  没有蘸料的肉饺子吃起来还是有点腻的,馅料过于香了,皮又薄,不像包子皮那么解腻。

  不过一直没胃口祭司却好像不这么觉得,一个饺子接一个饺子的吃下肚,时不时还喝一口饺子汤,一大碗饺子很快就被他一个人吃完。

  又添了一碗饺子汤慢慢喝着,祭司才开口道:“饺子也很好吃,其实不考虑做的好看...”

  说到这里他看了一旁也喝着饺子汤的狼雅和狼离一眼,那碗饺子里有几个格外丑的,白楼分饺子时,两个小混蛋自己都不想要。

  祭司虽然地位高,但性格脾气极好,日常大家也不怕他,狼离和狼雅低着头专心的喝着汤,权当没听见。

  “也不算特别难?”祭司的语气有些不确定,他想起白楼擀饺子皮的样子了。

  白楼肯定的点了点头道:“确实不算难,祭司和狼离狼雅也可以教给族人,那个饺子皮如果实在学不会,就直接像擀饼双手擀也行,就是记得厚度要适中,捏饺子的时候一定要捏好,别煮散了。”

  包子捏不好顶多露出里面的馅,饺子要是煮散了,就变成肉汤了。

  狼离和狼雅诧异的看了白楼一眼,狼雅心虚道:“白楼,你觉得我们两个能教人吗?”

  白楼看着两人沉吟了一下,还是决定换个人来教吧...

  “你们去看看谁那还剩了包子馅,借一点过来,然后把狼泉和狼月叫来吧。”

  狼离无语望天,还是起身去叫人了,虽然其实有点不服气,但更多的还是不自信和心虚,要是没教好到时候浪费了食物就不好了。

  下面的馅料凑一凑,白楼加了点盐拌了一下,又煮了三锅饺子,这是借来的饺子馅,白楼就干脆让狼泉他们拿下去分。

  一群人准备的菜和肉各不相同,白楼没拌在一起,但直接煮在了一起,别人的饺子馅味道怎么样,有没有放奇怪的东西他不清楚,分到哪个就看运气吧。

  这里面大部分雌性家是没有海盐吃的,饺子馅里加了盐吃起来更香,提供了馅料的人都分到了一个饺子,大家吃的很满足,叽叽喳喳的讨论着今天学到的新食物。

  石锅里蒸的包子馒头和花卷白楼留了几个做晚饭,剩下的直接让大屋来学习的几个人带走,看着满满两大锅面食,几个大屋的族人有些手足无措,站在白楼面前踌躇着不好意思动手。

  一个瘸着腿的老兽人挠了挠那一头花白头发,“这也太多了,我们拿几个尝尝鲜就够了,剩下的你和族长留着吃吧。”

  另一个兽人看着年纪不大,应该还身处壮年,只是他的一条腿已经不见,手里拄着一根棍子,也连忙点头道:“对,我们够吃,你不用惦记着我们。”

  祭司温和的声音响起,“你够吃什么?白楼和战给的就拿着吧,他们够吃的时候给你们分点,不够吃时候哪怕要给我也不会同意。族长和白楼厉害心又好,是部落的福气。”

  雄性兽人胃口大,其实大屋是常年吃不饱的。就连那些比较弱的壮年雄性,也不能保证每一天都吃饱。

  这还是在食物丰富的夏季,到了冬季时情况会更加严重。大家都会在有食物时多吃,养足了身体和储存能量,以期待能安全的度过食物匮乏的冬季。

  所以一般情况下那些食物多的家庭也很少把食物分出去,雄性要是想的话,完全可以都吃掉。

  狼战是部落的首领和顶梁柱,哪怕真的要饿死几个族人,祭司和族人也绝不会同意让他减少食物来补贴部落。

  听起来像是残酷的弱肉强食,但这也是兽人部落发展存活下来的传统和智慧。他们会尽量的顾全部落每一个人,可必要的时候,也会果断的放弃弱者,以保证整个部落的延续。

  白楼来之后,狼战那里的伙食有多好祭司还是知道一些的,加上他们可以领双份的肉食,确实是吃不完。

  祭司想着狼战要是天天撑得肚儿圆好像也没这个必要,那大屋偶尔跟着沾点光也挺好。

  祭司开了口,几个兽人面面相觑,白楼见他们还在犹豫,干脆直接开始往他们端着的锅里夹包子。

  “大家放心,饿不到战的,我们食物够吃,这些吃不了就坏掉了,你们不拿一会儿还要我们送过去。”

  这几个兽人身上几乎都有残疾,没法去捕猎,人看着也不像正常雄性那样精神健壮,白楼看着觉得有点可怜。

  但同时又觉得部落真的很好,哪怕大家的食物也不是那么充足,可依然愿意尽力去养着这些没有亲戚关系,已经没多大用处的族人。

  这在人类社会也是十分不易的,何况兽人还有一半的野兽血统。

  几个兽人脸都羞的通红,但没再推据,只是不停的道着谢。他们当然也想吃好吃的食物,也想吃饱和活着,不过他们清楚,食物的得来何其不易。

  他们这些人就是在狩猎的过程中落下残疾和病痛,还有更多的族人已经没了活着的机会。

  族里分配是规矩,这些却是狼战和白楼个人帮衬的。平日里富足的人家偶尔也会送点东西给他们添个菜,吃不到多少,每人分一口尝个味罢了。

  这么多包子馒头花卷,他们每个人都能分到两大个了,一个老兽人憨笑看着旁边的人,“这包子这么大一个,两个下肚狼静就点吃撑吧?”

  他笑的憨,别人看着却有点可怕,白楼面上装的若无其事,借转身夹东西的机会躲开了那个笑容。

  他知道不该,但之前只见过一次,还没能习惯。这个老兽人一条胳膊已经不见,左边脸的下半部分少了一块,从脸到腰结成了丑陋吓人的疤痕。

  据狼战说,是狩猎时遇到了黑熊,一个躲闪不及,被撕了一条前腿,受伤后躺倒在地,又差点被一巴掌把脑袋拍碎。

  幸好当时还有神智躲了一下,只撕裂了半边下巴。

  白楼听得心惊胆战,简直无法相信这样重的伤在这里是怎么活下来的,这让他对祭司的医术有了新的认知。

  毕竟神神叨叨还会跳大神的医生,听起来就很像古代的巫医骗子,一贴膏药包治百病,一碗符水走遍天下那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