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快一点!”

  “给我更快!跑起来!”

  “太慢了!”

  暴君:“魔豆,魔豆哈压库!”

  自由人咬牙发动全身的力气蹬地,在球场中不要命地乱窜,每一球都当作最后一球来接。

  “哗——”助教蜘蛛王吹哨了,“暂停,休息一下吧。”

  所有人一下子松懈下来,不约而同地长叹一口气,三上自由更是直接瘫在地上,疯狂喘气。

  即使已经结束了练习赛,她的耳边还不停回荡着幻听,暴君那一声声严酷的呵斥魔音穿脑,令她头疼不已。

  头疼的同时,一个念头悄然生长。

  这个超级天才二传讲话怎么这么像国中的影山飞雄?球场上的国王,球场上的暴君,都是国中生,都是天才二传,都有个尊敬的二传前辈……

  上帝,你又抄了是吧!

  都说了是致敬!

  “?跟影山飞雄像?”《排球少年!!》全员厨蜘蛛王断然否认,“抱走我小飞雄不约,少来碰瓷儿啊,小飞雄温柔多了,就算只说国中时候也一样。”

  蜘蛛王前辈,有时候真的不知道你到底是不是忠实排球粉了。

  国中的影山飞雄,是能用温柔这个词形容的吗?

  “自由人前辈。”

  三上自由吓了一跳,刷地转身:“是?”

  国中生二传天空般的眼睛几乎看不到瞳孔,又有点死鱼眼,于是显得极其不通人性,她在球场上也是,简直像一台精度超高的排球机器。

  并且,她还要求队友们也成为机器:“刚刚第7个球,前辈又接偏了,第15个球我打了手势你没有看到,第17个球防守时候前辈挡了我的路,我又说过要一直看着我,对吧?”

  自由诺诺道:“是,抱歉,有时候情况紧急,我来不及思考……”

  “这是前辈的借口吗?”

  自由猛摇头:“不是!不是借口!”

  暴君评价:“很烂的借口,下次我不想再听到 。”

  嗯,国中的影山飞雄是挺温柔的。

  不是借口——自由想这么说,张了张嘴,还是妥协了:“是,对不起,我下次会改正。”

  如自由这般又上进又很少顶嘴的球员不多,更何况是青训营这种地方,暴君这种球风免不得有选手抱怨。

  但从未有人跟她正面呛声,就像没人跟赛场上的深田优佳正面呛声一样,全是因为她们很强。

  强到没人会为了内心的怨怼去动摇这份强大。

  网球营的国中生,表示十分羡慕!

  不是,这也太帅了吧!对高年级生指指点点,还能随便教训前辈们,太爽了!世纪爽文!

  远山金太郎常常对着暴君绽放星星眼,频率之高令四天宝寺的选手们都要怀疑这头小野兽是不是开窍了。

  后来再观察果然不是,他只是羡慕对方走到哪儿都吊吊的还没人骂的样子。

  “超前!”远山金太郎扑到越前龙马身上,大叫着,“快来跟我打比赛,我要变得超强!我也要在训练营横着走!”

  他指向正喝水的千岁千里:“我也要有学长当贴身保镖!”

  千岁千里噗地喷水,无辜道:“干嘛指我啊?”

  远山:“你最高啊,最有面子!”

  千岁敬谢不敏。

  越前挣扎许久才从远山手下逃脱,一边整理被弄乱的头发和衣服,一边说:“有什么好羡慕的,天天有人跟在屁股后面,很烦诶。”

  “可是那个女生看起来一点都不烦啊。”

  千岁抓住嗞儿哇乱叫的远山,狠揉他的头发:“停止幻想吧小鬼,她们两个天天一起走,只是因为关系好而已,才不是你说的贴身保镖呢。”

  “犬尾前辈,连狗也做不好吗?”排球场上,暴君对疯狗说,“只是听话这一点就做不好的话,索性就不要做狗。”

  她的眼睛里明晃晃地写着:你不是一条好狗。

  疯狗就差把牙咬烂了,气得要死,但记得不能表露,于是表情扭曲,如同地外生物。

  打完练习赛下训,有值日,洛山的几个人都被分配到器材室整理健身器材。

  关上器材室的门,疯狗才有空对暴君发泄自己的不满:“你讲话未免太不客气,一次两次我给你脸,但是……”

  “但是?”暴君冷眼看她。

  疯狗:“我也不是你呼之即来的东西,天天跟着你是因为你说这样会给立海大的压力,别想太多了。”

  她阴鸷地说:“我还不算是你的狗呢。”

  暴君说:“不是我的,是谁的?”

  她看向洛山的现任二传,三年级的老牌选手连连朝她摆手,将自己跟“疯狗的主人”一词划清界限。

  “你我不过是相互利用的关系而已。”疯狗心中有气,还有种被随意对待的屈辱感,于是说话格外生硬,“我利用你变强,你利用我造势,仅此而已,别把这其中的感情夸太大了。”

  “为什么把利用说的那么冷酷呢?”暴君歪歪头,“利用是很普通,没有任何感情色彩的事情,怎么就调动了你那么大的负面情绪了?”

  洛山里有人小声:“不带任何感情色彩还不够冷酷吗?”

  “好了好了,”二传前辈打圆场,心累地转移话题,“值日表是谁排的,正好把我们排到一起,她可真会排啊。”

  说到后半句,已经有点咬牙切齿。

  深田优佳,知道是你!走了也不让前辈省心的家伙!

  “诶。”洛山的自由人,上一个全国最佳自由人奖得主,跳跳糖,是个天然黑,“是故意的吗?为什么啊?”

  她说话慢吞吞的,总是一副在梦游的样子:“我想和深田一起值日啊。”

  “你干嘛,你有事吗?”

  “她很会讲话,不会做着事情就开始吵架,”跳跳糖说,一边擦球筐里的排球,“还经常请客吃冰。”

  跳跳糖:“我想吃冰了。”

  小丑:“我真是,有一万个槽点不知从何吐起。”

  她结束这个话题,转而问暴君:“绪方,你对那个立海大的自由人还蛮认真的,为什么?壮大立海大的声势,这可不像你。”

  打压,孤立,漠视,以杀对手的威风,如果碰上心理脆弱的防线崩溃再好不过,才是暴君一贯的对敌手法。

  暴君拉了下立起来遮住下巴的领子,淡淡道:“就算高中不在一队,未来我也一定会在国家队碰见她,现在搞好关系没有坏处。”

  跳跳糖:“国家队……应该可以免费吃冰吧?”

  小丑五官扭曲。

  疯狗余怒未消,嗤笑出声,觉得荒谬:“怎么,那女人看好的人,你都要插一脚吗?”她瞥了眼正整理大绳的紫微星,意思不言而喻。

  面对狗的突然挑衅,暴君没有惊讶,回答道:“是的。”

  这话完全出乎疯狗的预料,她张着嘴,一口尖牙都露出来,又凶又呆地望着暴君。

  这位超级天才二传说:“优佳前辈看好的人,我都想要。”

  “要站在顶峰,就得要最好的。只是那些最好的东西恰好都在深田前辈手上,我想得到的话,就不得不动手抢了。”

  她的狗,链子要牵在我手上;她的骑士,今后就得做我的武器,她的盾牌,以后要给我抵挡攻击。

  “我不是故意要抢的。”暴君说,“只不过那些我想要的恰好在她那里而已。”

  想要站上顶峰,想要获得高中生二传第一人的称谓,深田优佳是最后一道,也是必须跨越的鸿沟。

  “一定要和深田分个高下?”

  暴君:“一定要,因为。

  “我想要尽早让伏见宫前辈承认我。”她对着紫微星,痛快地亮出自己的目的,“承认我这个日本高中生二传第一人,有资格与紫微星搭配。这样以后进了国家队,降伏了紫微星的我,可以花更少的精力去降伏队伍了。”

  好——大——的——口——气!

  二传第一人,深田优佳都没说过这样的大话呢!

  顶多借表哥之口说了个“紫微星算是我的家臣”。

  ……感觉这俩人彼此彼此吧。

  “哈!哈哈哈!”安静的器材室内,疯狗肆无忌惮地大笑着,嘴角咧开,目光闪亮地盯着暴君,“非常好!绝赞发言!”

  暴君淡定地擦着器材,接受她恶狼般的眼光。

  疯狗已经陷入畅想:“深田优佳那家伙不是干脆利落地当了我们背叛者吗,好啊,你把立海大的自由人拿下来,让她也尝尝被背叛的滋味!”

  背叛。

  暴君觉得跟她说不清,干脆不说了,随她高兴。

  疯狗:“绝赞!绝赞!”

  她激动地手舞足蹈,忘乎所以。

  一声严厉的呵斥响起:“犬尾!”

  洛山下意识都闭上嘴,是紫微星。

  暴君好奇地看她,这是紫微星自从来了器材室第一次张嘴讲话,之前都一言不发,埋头干活。

  疯狗被训了,才想起来伏见宫慧从不许人当她的面说深田坏话,一时间又恼火又憋屈。

  紫微星站起来,面朝着门,手搭上把手,低声说:“真要说的,我对她也一样是背叛。”

  哈?

  “当年,我没有跟她一起去冰帝,而是放弃了我们之间的关系,留在洛山,”紫微星说,“这也是背叛。”

  那怎么能一样。

  冰帝是什么地方,能跟洛山相提并论?

  “我该永远跟在她身后,不论她去哪儿,去做什么,是否正确,但我没有。”紫微星背对着她们,看不见表情,只能听到她平静的语气,“我想成功,我要胜利,我想在排球这条路上一直走下去,永远攀登,我想……做我自己。”

  而不是深田的忠犬。

  紫微星:“所以我们分开了,再回不到从前,今后各走自己的路。”

  她推开门,头也不回道:“排球,是孤独运动,就像人生,是孤独的旅程。想要走下去,就要先做好这样的心理准备。”

  窗外的云被风吹走了,露出灿金的太阳,阳光刺入室内,将空间用明暗分割成两块鲜明的地盘,紫微星站在阴影里,背上的印花反射光芒闪亮。

  一声明快的呼喊打破沉寂:“慧——过来帮下忙。”

  不远处,蓝黑发少女朝这边挥手:“你也要去训练场对吧,帮我搬下器材。”

  紫微星早在对方喊她名字的时候就抬脚往过去走了,闻言撸了撸袖子,露出精干的小臂:“这些都要搬?”

  “嗯……咦,你一下子就都搬起来了,可以吗?OK,那走吧。”

  两人离开。

  剩下的两个人:“……”

  你刚刚说屁了,啊,你说你刚刚说屁了。

  什么玩意,散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不知道为什么,青训的深田戏份多不起来,但蜜汁有存在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