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手忙脚乱的哄了麻衣好久, 才让小姑娘没有继续哭下去,松田阵平笑够了,捂着笑痛的肚子, 开始发起愁来:“我晚上可是要把麻衣送回去的, 她妈妈看到麻衣哭了, 不会以为我欺负她吧。”

  其他人懒得理他,大家绕着拼在一起的几张桌子, 坐了下来,开始享受这次大餐。吃着吃着, 伊达航的眼睛有些发红,他的几个同期假装看不见, 高木涉注意到后, 立刻问道:“伊达前辈, 你怎么了?眼睛里进东西了吗?”

  伊达航咬了口手里的三明治,半真半假的深地说道:“安室先生的三明治里竟然有味增的味道, 我突然想妈妈了, 好想吃妈妈做的味增汤啊。”

  用沙拉酱加上味增、黑胡椒碎,来做三明治的酱, 是诸伏景光发明的方法, 降谷零的三明治里用的也是这种酱汁,伊达航吃到后,就额外怀念起唯一没有音讯的同期了。

  久我也吃了口三明治,他也很想哥哥,但是哥哥做的三明治和降谷零的不完全一样, 哥哥还会再三明治里面撒上一些坚果碎, 伊达航显然也意识到了一点, 感叹的说了句:“如果点坚果就更好了。”

  “我觉得很好吃啊, ”白鸟任三郎说道:“伊达前辈是坚果党吗?”

  “不算是……都很好吃。”伊达航说道。

  久我周围的这些同事里,年轻一辈里,伊达航是在侦查一科待的时间最长,资历最长的,年轻人都喊他为前辈,然后是佐藤美和子的资历比高木涉高,松田阵平和白鸟任三郎都是最近才转入侦查一科的,两人在原先的部门都有一定资历,比高木涉和佐藤美和子资历更高,所以这些男人之间以平辈相称,直呼其名,都叫佐藤美和子为佐藤警官。

  吃完饭之后,他们把桌子收拾干净,降谷零提出玩要抽鬼牌的游戏。

  众所周知,抽鬼牌是一场心理和微表情的对抗游戏,在这里的所有人,除了西尾麻衣以外,都自认为是抽鬼牌的高手,各个跃跃欲试,牌还没拿出来,战火已经在众人之间熊熊燃烧。

  “这么多人,干脆分成三组好了。”佐藤美和子提议,:“每一组的胜利者再比赛一次。”

  降谷零忍不住笑了下,说道:“抽鬼牌是个败者游戏吧,只有留下的最后一个是失败者,剩下的都是赢家。”

  “谁说,第一个清空双手的就是胜者,怎么?不敢吗?”

  降谷零投降的举起双手:“怎么会,那就分成三组好了。”

  “你和久我不能在一个组——不准夫妻档放水。”

  “我和透抽鬼牌都超级厉害的,我俩在一组才对你们更有利。”久我实事求是的说道:“我们每天都会玩这个游戏。”

  高木涉惊讶道:“诶?抽鬼牌这么有趣的吗?看不出来久我还是一个喜欢玩游戏的人啊。”

  “倒不是为了有趣,”降谷零笑着说。他双手并拢,把一副牌握在掌心,然后一抓一捏扣住牌,右臂扬起,扑克牌飞一样的从他的右手一张张的飞到了左手手心,漂亮的拉了个牌:“算是侦查与反侦察的训练?”

  这一手拉牌把众人惊到了,听到训练两个字的时候,高木涉感叹地说道:“在家里玩游戏的时候也不忘训练吗……你们两个人也太努力了吧。”

  “网络上有个新词汇很适合你们,你们内卷之王吧?”松田阵平打了个哈欠,他对这个游戏兴趣不算很大。

  不怎么上网冲浪的情侣二人疑惑的看了过去,久我问内卷是什么意思,千叶和申做了个两个拳头撞击的动作,说道:“互相比较着谁更努力一点,结果逼得大家一起非常努力。”

  “努力不是应该的吗?”久我奇怪地问到,完全没能领会其中的奥义。

  其他人已经不想理他了,并且在分组的时候,默

  默的把他和久我放在一起,让他们自相残杀。

  跟他们一组的是高木涉和千叶和申,两个人苦着脸说道:“务必手下留情啊。”

  手下留情是不可能的,没两分钟,久我第一个清空了手里的牌,拍拍手,看着剩下的几个,笑眯眯的说:“今天运气比较好。”降谷零很快也清空了自己的牌,微微一笑,说道:“可惜,输了呢。”

  剩下高木涉和千叶和申,两人对视一眼,先是叹了口气,然后又燃起了战意,斗志昂扬地看着对方,想着绝对不要当最后一名!

  另外两组也决出了胜者,分别是西尾麻衣和工藤新一,少年侦探自然是以实力取胜,但是麻衣小朋友就是靠着还红彤彤湿乎乎的眼睛,还有抽抽嗒嗒的鼻子让同组的大人们都忍不住放了水。

  于是最后胜组就变成了久我、西尾麻衣和工藤新一的对决。久我和工藤新一一起看了眼麻衣,又看了看对方,也放了水,抽走了麻衣手里的鬼牌,让小姑娘一脸开心的获得了冠军。

  剩下久我和工藤新一两个人对决,久我一直是含笑看着工藤新一,但是对方的表情则是变化多端。在久我准备抽他手里的牌的时候,他一会闭上眼睛,面无表情的压根不看对方的动作,一会儿挤眉弄眼的,做出夸张的表情来干扰久我的判断。在自己抽牌的时候则是皱着眉,瞪着眼看着久我,脚一下下地拍着地板,最后生气地说道:“可恶!这个人完全没有表情的嘛!”

  久我和降谷零玩这个游戏的时候,每天都在互相挑刺,谁的眉毛不小心抖了一下,谁的眼皮提起来了。训练到现在,他现在基本上连睫毛都能控制住了,像一尊完美而帅气的雕塑一般,看着工藤新一。

  五分钟之后,工藤新一败北,他不服输的握紧拳头说道:“再来一次,下次我一定会赢的!”

  自然没有人赞同他的提议。

  “毫无游戏体验。”佐藤美和子,她伸手指指久我和降谷零说道:“你们两个人竟然真的在家里练习抽鬼牌,简直是变态好吗?”

  听到变态这个词,久我脸色微微一变,降谷零将手搭在他的肩上,半搂着他,说道:“明明就是很正常的训练——既然如此,那我们来玩UNO吧?”

  UNO是全世界都很流行的游戏,规则很简单,每人拿一把牌,也是第一个将手中的牌全部出掉的人获得胜利。每张牌同时具有颜色和数字两个属性,下家出的牌只要和上一张牌有一个属性相同就可以,比如上一个人出了个红色的7,那下一个人可以出红色的任意数字,或者7的任意颜色。如果没有可以出的牌,就要再摸一张牌

  这个游戏最有趣的地方,是功能牌,比如+4牌,就要让下家摸四张牌,或者跳过牌,下家不能出牌,还有反转,顺序颠倒,下家不能出牌,变成上家出牌。

  每次功能牌的人,几乎都会让下家离胜利远一步,有的时候明明手里的牌马上要出尽了,但是一个反转之后,出牌规则发生了改变,下家手里的牌都被憋在手中了。

  所以也是出了名的毁友谊,毁恋情的游戏。

  侦查一科的人觉得这个游戏好,想趁机从久我和降谷零身上讨回一局,把两个人按着坐在了一起,只要位置靠的近,就免不了要坑到对方。

  结果降谷零在久我的上家的时候,猜测着久我需要的牌,一张张的喂他,光明正大的喂牌把人送走,其他人手里还有厚厚一沓,气的松田阵平忘了要假装不熟的事情,顺手抄起一个抱枕砸向金发公安:“笨蛋!哪有你这样玩游戏的!”

  高木涉吓了一跳,生怕两个人打起来,站起来就要拉人,降谷零顺手接住了抱枕,顺手塞到久我背后,给他舒舒服服的垫好,反驳道:“谁叫你把我们放在一起的。”

  “把你们放在一起,是让你喂牌的吗?”松田阵平瞪着他,一点都不心虚的说道:“是为了让你用功能牌为难他的!”

  他们想看的是降谷零一张牌,把久我从胜利的边缘拽回来的场景,而不是这种喂狗粮的画面。

  “这是我男朋友,我脑子又没病,为什么要为难他?”降谷零挑眉笑笑。

  这时候的他看起来有点腹黑,是波本的样子了。

  松田阵平咬着牙,冷哼一声。

  “安室先生说得没错,”伊达航摸摸下巴,说道:“如果娜塔丽坐在我的下家,我也不会给她+4的。”

  松田阵平无语,眼睛变成了半月眼:“你们这也太没有经济精神了。”

  降谷零摊摊手:“那也只是个游戏,哪里有男朋友重要。”

  就连萩原研二也笑吟吟开口说道:“是的,如果我的女朋友在下家的话,我也不会舍得给她+4的。”

  “你哪里有女朋友——”被孤立的松田阵平无能愤怒,回过头,想给自己找几个战友,结果——

  佐藤美和子点头:“就是嘛,这才是男朋友应该有的样子。”

  工藤新一沉思:“学到了,我好像知道,小兰上次为什么生气了/”

  高木涉/千叶和申对视一眼,感慨道:“怪不得人家有对象。”

  白鸟任三郎:“不愧是我的精英组同僚。”

  其他已经结婚的刑警:“怎么办,好像输了。”

  其他人又玩了一会,工藤新一放下了游戏,跑去看降谷零的工作手册,他突然问道:“安室哥哥是有自己的相机吧,拍照技术也不错啊,为什么家里没有你们两个人的合照呀。”

  降谷零正在和松田阵平抽鬼牌,他轻描淡写的说道:“毕竟我们两个人的工作都比较容易得罪人,就所以不想去照相馆冲洗相片,一旦被人拿走了诅咒就不好了。”

  别说洗出来的相片了,就连两个人的手机里都没有合照。

  虽然最近的日子还算平静,但毕竟从事的都是最危险的工作之一,久我和降谷零都很注意这些细节,两个人的情侣关系没有和组织去隐瞒,就连福地樱痴也知晓。

  但是他们谁都没办法保证,没有人能从照片中挖出更多,不想让其他人知道的细节,所以干脆一张都不拍,通讯记录也是每天都会删除。

  安全这个问题,永远不会过度防范。

  松田阵平正在生闷气,他发现他抽鬼牌玩不过降谷零了,以前在警察学校的时候,两个人在这个游戏上可是旗鼓相当的垃圾,可是现在的降谷零演技好的不得了,他连连败退。

  这个时候,他听到降谷零在解释为什么没拍照片。

  他不是工藤新一,自然明白这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后面,藏着多少生活中的危险,他再看降谷零完美的演技,心里就有些不是滋味了。

  松田阵平叹了口气,说道:“你把相机拿过来,今天拍两张吧。”

  “嗯?”降谷零的手在松田阵平的牌上划过,准确地绕开了鬼牌,抓住了一张K:“今天?”

  松田阵平看着自己手里的剩下的三张牌,知道这把又要输了,没好气的抓了一张过来,把凑成对的两张丢到一旁,说道:“拍完之后,我带回家帮你洗,洗好后让久我带回来就行了。”

  高木涉坐在旁边看两个人玩鬼牌,吃惊地长大了嘴:“松田,你竟然还会洗相片。”

  “马自达可是专门在家里做了一个暗室,专门用来洗相片的。”伊达航说道。

  “我们小阵平心灵手巧,做这些可是非常厉害的。”萩原研二竖起了大拇指,松田阵平脸一红,伸腿踹了幼驯染一脚,骂道:“啰嗦死啦!”

  降谷零听了有些心动,他手里只剩一张牌了,飞快的伸手,从松田阵平的两张中抽走了一张,

  然后看都不看的和自己手里的那张一起扔到了桌子上,说道:“赢了,稍等我一下。”

  然后站起来,就去拿相机了。

  “可恶!”松田阵平也扔掉了手里的牌,愤愤不平的转头,对幼驯染哼哼唧唧的说道:“我的表情有那么明显吗?”

  萩原研二摊摊手。

  这里,降谷零已经把相机拿了回来,大家看到之后,干脆凑在一起拍了点合照,又给两个人单独拍了很多张。

  用完了半卷胶卷,才停下了手,松田阵平把胶卷拿出来,放到包里,眼睛看向一旁,嘟嘟囔囔的说道:“不用担心,晚上我会枕着他们睡觉的。”

  “绝对不会被别人看到。”

  降谷零笑了下,说道:“我自然不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