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案我已经说了很多遍。”
牧冷川黑色地瞳孔愈发深沉，还含着一抹光亮。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他的嘴唇在颤抖，于是他抿了抿唇，接着才道：“在我这里永远只有一个问题，不是接不接受你，而是什么时候能等到你。”
路闻杳一怔，表情变得柔软。
太好了。
“这是送给我的吗？”
牧冷川含笑的声音传来，路闻杳回过神，这才猛地想起自己还抱着一束花。
他后退一步，离开牧冷川手掌下的阴影。
牧冷川原本还在疑惑他要做什么，看到路闻杳后撤一条腿后，面上一惊，赶紧把人拦住，自己拿过那束花，“我可不想刚确认关系就要回医院约会。”
确认关系？
四个字落进路闻杳心里，带着甜味，浸地心脏又酸又软。
“确认什么关系？”
他偏要问。
牧冷川终于把人拉进室内，看着路闻杳笑：“恋爱关系。”
“恋爱关系。”
路闻杳又把这四个字在嘴里咂吧一遍，嘴角的笑容是越来越大，直到一抬眼看见不远处的肖雨薇，他笑容一收，轻咳两声，
“还没到下班时间，你上去吧，我也要回去工作了。”
“啊？”
粉色泡泡还没吹出来就爆了，崩的牧冷川没反应过来。
他还想跟路闻杳再待一会，“我没什么工作……”
“对待工作可不能消极啊，快上去，下班了我来找你。”
路闻杳拍拍他，将人转了个方向，朝着电梯那边推。
“花好好养啊，我要检查的。”
一边念叨着，终于把人送进了电梯，路闻杳站在外面朝他笑着挥挥手，牧冷川眼里是明晃晃的不舍。
随着电梯门关上，肖雨薇也走了过来。
“你又是怎么回事？不好好上班到处闲逛？”
路闻杳笑容消失，语气严厉起来。
肖雨薇恢复的不错后就回公司来上班了，今天忙了一上午，刚好主管给了采购任务，说出来放放风，正巧就见证了这么一场浪漫告白。
还是自己的堂哥和老板，虽然俩人之间那点暧昧她早就看穿了。
“我应该怎么称呼？叫牧总嫂子，还是叫你老板娘？”
肖雨薇走过来先说了句恭喜，又调侃道。
路闻杳不假思索地说道：“当然是叫他嫂子，什么老板娘，听着跟大排档似的。”
“那我可不敢，还是叫你老板娘吧。”
肖雨薇嘿嘿一笑。
“你还就得给我叫，下次见到了就在我面前叫！”
“嫂子”这个称呼太合路闻杳的心意了，他都忍不住在想牧冷川听到这个称呼的时候会是什么反应了。
肖雨薇嫌弃地看着他的笑容，“你先乐着，我还有事先走了。”
“咳，说的谁没事一样，我也回去上班了。”
路闻杳收起笑容，扭头先一步往外走去。
他还要先去给晚上做点准备。
看着那道颀长挺拔的背影，肖雨薇表情怪异。
难道恋爱就会智商骤降吗？好恐怖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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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路小少爷大胆求爱一川老总的新闻在网络上持续发酵，围观网友众说纷纭，两位当事人倒是不受影响，路父却气冲冲让路闻杳立刻回公司。
路闻杳喜欢牧冷川这事，路父态度一直很模糊，没有明确反对，倒也不是彻底接受。
因此，听见之后路闻杳便下意识觉得路父终于被他的行为刺激到了。
不知道还能不能来得及。
站在路父办公室外面，路闻杳看了一眼手表，敲门进去。
办公桌后面，路父正处理着文件，听见他进门，只沉声说了句先坐。
路闻杳倒是没坐，就站在路父桌子前面，直勾勾看着路父工作。
不到一分钟，路父受不了了，放下笔，“你看着我干什么？”
“您不是找我有话要说吗？要不您先说，说完我就不打扰您工作了。”
路闻杳卖乖，引得路父臭着脸骂了一声你小子。
路父拿过旁边的手机，点了两下，又看见那满屏的新闻，脸愈发臭了。
他把手机往桌上一扔，屈指用力敲了两下桌子，“你自己说说你在做什么？”
“所以您是不同意吗？”
路闻杳没有看，只是问。
路父眼睛睁大了，一脸荒谬，“同意？这不是我同不同意的事情，你这么做考虑过人家牧总吗？
人家一个大男人，一个大老板，就让你这么在大庭广众之下，像追姑娘一样追求，人家的脸面往哪放？”
这番话直接给路闻杳说懵了。
“您不是要说……”
他措辞半天，都不知道该如何表达。
“我要说什么？你以为我要说什么？我还能有什么事？”
路父看起来真的就是被这件事气的不轻，胸口剧烈起伏着。
路闻杳表情有些复杂。
父子俩沉默良久，最后路父瞥了他一眼，眉头紧蹙，“坐下吧，你在这杵着我头疼。”
路闻杳慢吞吞拽过身后的椅子坐下来，等着路父说话。
“你出事那几天，牧总的母亲来过家里一次，说了你们两个的事。”
路父突然说。
路闻杳有些惊讶，也就是说，当时路母来医院之前已经都知道了。
“我和你妈是不太开心，自己儿子的感情状况还要从别人嘴里知道。”
想起当时牧冷川母亲惊讶地说“你们还不知道吗”时候的情景，路父就觉得生气，不过这气也主要是对着路闻杳。
“为什么不和我们说？是觉得我们古板，封建，不会同意？”
“不是……”
而是那个时候路闻杳根本就没想着和牧冷川在一起，还在一心撮合对方和柳星月。
“因为之前那位柳小姐，所以不管是平时说话也好，撮合你和夏家姑娘也好，我们都先入为主你会喜欢女孩了。
本来这事就是找个人跟自己过一辈子，至于找谁都是你自己的选择，我们无权干涉，也只是想看看这个陪自己孩子过完下半生的人是谁。”
路父突然说出这样一番话，路闻杳还有些不习惯。
他的眉头压下又展开，在极力克制着某种情绪，只是心脏不断被酸涩填满。
路父看来也很少说这样的话，表情不太自然，目光始终不敢和路闻杳对上。
“你倒是给人家路总添了不少麻烦啊？”
他表情一变，又严厉起来。
“你这孩子，从小随性惯了，以后也要学会多照顾照顾别人的感受，别再把人气走了，听见没？”
“听见了。”
路闻杳开口，嗓音有些变调。
他已经很久没有和父亲这个角色对过话了，也是第一次感受到这种不知名的情绪，一直驱使着他的眼泪。
“哎行了行了，三十的人了，别跟我这掉珍珠啊！”
路父一看他那个样子，赶紧抬手打住，把人往外赶。
路闻杳忍俊不禁，道了别，走到门口的时候又被喊住，让有空带牧冷川回家吃饭。
他点头应下。
从远路出来，路闻杳就直奔之前定好的餐厅，准备的差不多了也到了牧冷川下班的时间，他便赶紧去一川接人。
为了防止被围观，两人约在了一川侧门。
到的时候，牧冷川已经站在楼下了，仔细一看，衣服明显也是换了一套。西装袖口还别着黑曜石的袖扣，下半身剪裁合体，把这人的身材优势完全展现出来。
他看着就像是要去参加什么晚宴。
“帅哥，在等人吗？”
路闻杳把车开过去，降下车窗戏份很多地吹了声口哨，问道。
早在他的车开过来的时候牧冷川就看见了，此时很配合地点点头，“在等我男朋友。”
“你男朋友不会来了，他不要你了，跟我走吧。”
“不会的，他上午刚说了很喜欢我，怎么会下午就不要我了。”
牧冷川摇摇头，脚底下十分自然地走到驾驶位置，打开车门示意路闻杳下车。
路闻杳也不累着自己，从车上下来，绕到副驾驶做好，笑意盈盈，“是吗？你听错了吧？他可没说很喜欢你。”
牧冷川系好安全带，听见他的话眉头一扬，看过去。
“他说的是，很爱你。”
路闻杳凑近，几乎用气声说道。
牧冷川呼吸一滞，抓着安全带的手猛地攥紧了，青筋显出。
“我能吻你吗？”
路闻杳稍微往后拉开一些距离，视线从那双黑色的眼睛移到浅色的唇，最后浅浅一笑，“不行，饿了，先吃饭。”
他退回去自己的位置，忽略旁边人冒火的眼神。
指着路把牧冷川带到了地方，牧冷川看着熟悉的餐厅，目光落在路闻杳狡黠的笑容上。
这家餐厅，就是之前他给路闻杳送手表的时候订的那家。
甚至位置都是和上次一样的位置，窗外的景色都一模一样。
菜肴被一道道呈上，路闻杳说了很多，说了乐如希送他的四脚拐杖，也说了路母路母终于表态，想到什么说什么。
牧冷川就听着，时不时给出一些回应，让路闻杳知道他在听。
“吃饱了吗？”
吃的差不多了，路闻杳放下刀叉，擦擦嘴。
牧冷川刚一点头，就传来小提琴奏响的音乐，片片白色羽毛如雪一般从头顶降落，一个蓝色的丝绒盒子被路闻杳推到他面前。
“特意为你挑的——不是谁不要的，是特意为你挑的。”
路闻杳示意他打开。
牧冷川张了张嘴，想要辩解什么，却被路闻杳要求先看看盒子里的东西。
他便接过，打开来。
那也是一块手表，圆型表盘，金属链条宽表带，但是其上所有元素都十分眼熟——和他送给路闻杳那块一样。
“喜欢吗？跟我那块是同系列。”
路闻杳问。
当然喜欢，只要是路闻杳送的，无论是什么牧冷川都喜欢。
“对了，我去的时候店员还说，这个系列因为表带材质特殊，所以都需要根据腕围定制，这你怎么没告诉我呀？”
路闻杳早就知道了，他的那块表也是牧冷川特意挑给他的。
就在此时，窗外黑色的夜空突然窜起一道烟火，绚烂地炸开。
而烟火前，路闻杳的笑容却更让牧冷川心动。
“最后一个遗憾，补全新年那晚的烟花。”
路闻杳轻声说。
新年那晚，他和牧冷川一个楼上一个楼下，共赏一场烟花，却错过了彼此。
喉咙像是被堵住了，牧冷川心脏跳得很快，一下接着一下，呐喊着对路闻杳的爱意。
“路闻杳，我要吻你。”
这一句不是询问，但先主动的人却是浅色眼睛的青年。
他倾身过去，主动吻上那张唇。
浅浅一吻，未待深触，那两瓣浅色的唇便撤开了。
“路闻杳，我爱你，很爱你。”
“知道啦。”
路闻杳把这句爱意吞下去，如渴水的旅人，又去寻那张唇。
反正这样的话以后还要听很多遍，今天就少说一遍吧，他这样想。
作者有话要说：
到这里就算结束啦，还有一张番外，是甜度UP的日常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