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
廖清看看手机又看看路闻杳，表情复杂，意外、犹豫还带着一丝恐惧。
相比之下，路闻杳要冷静的多。
“你应该庆幸叔叔阿姨不看娱乐新闻。”
廖清一脸不忍直视，却又忍不住将屏幕又划了两下，“这人谁啊？”
他把手机伸到路闻杳面前，路闻杳满不在乎地瞥了一眼。
那是一张模糊到接近马赛克的照片，但是依旧能够看清，照片上是一辆车的前挡风玻璃视角。玻璃内隐约可以看到一个人的背影，但是在那个位置出现背影，通常不是什么好事情。
“上面不是写了吗？我。”
路闻杳指尖点了点屏幕，上面的确写着：远路地产少爷竟有如此癖好？
他现在知道了，那天牧冷川错开视线是在看什么——是狗仔。
只是这种新闻他不怎么在乎，都是些风言风语罢了。
“你一个人倒着坐在副驾驶上干什么？修车啊？”
廖清眼睛里写着“不信”两个大字，非要路闻杳解释清楚，路闻杳不想说，他就自己搜。
“哎哎哎？你那天失去参加柳星月品牌店剪彩了？还碰见牧冷川了？”
廖清没搜到另一个人是谁，反而刷到了另一条新闻。
“至于这么惊讶吗？剪彩邀请函不是你给我的吗？牧冷川就是我带去的。”
路闻杳白他一眼。
“难怪你把两张都要走了，我想了一晚上都没想明白你要带谁去。”
廖清缓缓拍了两下手，“你这……挺精彩。”
“我如果告诉你，车里那个人也是他呢？”
“放噗——啊？”
廖清被路闻杳这句话炸的下巴都快掉到膝盖上去了。
“但是当时我是在揍他，如果你不信，现在可以冲到他办公室把他衣服扒了，腰上应该还有淤青。”
光是说着，路闻杳都手痒痒想再揍牧冷川一顿。
“你这么说，那我是百分之一百相信。”
这件事情的可信度比路闻杳在车内和一神秘男子私会可信度高多了。
“哎那你这说不通啊，带着他去看柳星月，又把人给揍了，你这是爱还是恨啊？”
廖清可是记得路闻杳亲口说过“他喜欢牧冷川”这句话。
“感情太复杂，不是爱恨两个字就能说清的。”
路闻杳满嘴开着火车，听得廖清是一愣一愣的。
末了，廖清才一脸纠结地问：“那要不要找人给你撤稿啊？”
“无所——等我问问另一位当事人。”
话到嘴边，心思突然拐弯冒出一股坏气，路闻杳拿起手机走了出去。
“喂？川哥，新闻看了吗？”
电话没响几秒就被接通了，路闻杳语气懒散地问。
那边停顿了一下，似乎是在确认，过了几秒，声音传来，“你说的是哪一条？”
“娱乐版面头条啊。”
“我从来不看那种无聊的东西。”
在牧冷川看来，娱乐新闻就是一些无聊的人在极度无聊的情况下，对别人生活和想法的胡乱揣测，可信度基本为0。
这个回答路闻杳料到了，他便“好心”将新闻给牧冷川读了一遍。
本来以为对方会含怒带愤地喊他的名字，谁知道牧冷川只是平静地说：“照片上应该只有你，和我没有任何关系。”
行，让你小子猜到了。
路闻杳继续嘴欠威胁，“你就不怕我告诉那些娱记，那个人是你？”
索性直接爆料，说不定牧冷川逼急了直接公开表白柳星月，以证取向。
“不要做多余的事情。”
那边传来的声音带着警告的意味。
“这可不多余，拖一个人下水，好得很。”
路闻杳乐于从这种时候获得一些小满足以纾解自己从牧冷川那里积攒来的怒气。
但牧冷川明显不是一个会被威胁的人，他冷淡地说了一句“随你”，便挂了电话。
廖清不知道怎么打个电话，路闻杳就高兴地哼起曲来。
自己这兄弟近来总像鬼上身一样，一阵一阵吓人的很。
“真不管了？”
廖清还有些替路闻杳担心。
“不用。”
话音刚落，路闻杳手机一震，他拿出来一看，是路父。
不会吧？
路闻杳心里一跳。
廖清伸长脖子看见了，露出一个幸灾乐祸的笑容。
“喂？爸？”
路闻杳接起电话，语气都变得小心翼翼。
“你在哪呢？刚才去办公室没看见你人，是不是又跑出去鬼混了？”
“廖清找我有事情，我一会就回去了，有事吗？”
“肖雨薇今天来了，想让你带带她。对了，我记得跟一川那个小项目下午是不是有个会？”
听见路父不是为新闻的事，路闻杳松了口气。
“行，我一会回去了找你，下午那个会她跟我一块去吧。”
答应下来那边路父敦促两句就挂了电话，路闻杳反应两秒才想起来肖雨薇是过年的时候来的那位远方表姑家的女儿。
“哎哎哎，你那条热搜被撤了！”
旁边廖清突然惊讶地看着手机说道。
“嗯？”
路闻杳拿起手机翻了两下，果然，路父电话打过来前还高挂前排的热搜，此刻已经不见踪影了。
“不是你？”
他看向廖清，对方摇摇头，“不是我。”
那就只有一个人了。
路闻杳了然，嘴角挂上一抹笑。
看来他的威胁也不是完全没有用。
这也算是毫不费力就解决了一件事，跟廖清打了个招呼，路闻杳就回了远路地产。
推开路父办公室的门，沙发上一个女生局促地坐着。
“回来了。”
路父正坐在桌子后面看文件，见路闻杳进来了，指了他一下，对肖雨薇说：“你杳杳表哥回来了，你就跟着他吧，以后你的工作她来安排。”
“叫我的全名。”
路闻杳最不乐意别人喊他杳杳，听着像个姑娘。
但肖雨薇哪种都没叫，她站起身板正地冲着路闻杳鞠了一躬，“你好。”
“你也好，走吧，下午要去一川开会，准备一下。”
听见这句话，肖雨薇看了他一眼，眼里划过一抹亮光。
嗯？
路闻杳注意到了。
带着肖雨薇回了自己的办公室，路闻杳把办公室另一张小桌子随便收拾了一下，“以后你就坐这吧，只要把我交代的事做好，开小差我就当没看见。
这是简历？我看看。”
路闻杳见肖雨薇对方手里一直拿着一个文件夹，就伸手要拿过来，接过刚碰到，对方就猛地躲开了，文件夹粗糙的边角将路闻杳的手划了一下。
“对……对不起。”
肖雨薇也是条件反射避开之后才反应过来，一边道歉一边把自己的简历递回去，又要给路闻杳拿纸。
“没破，别慌。”
路闻杳无所谓地甩甩手接过简历，刚才肖雨薇的动作神情，和陆微薇赌气的时候特别像。无论做什么力气都很大，发泄似的，但是只要伤了人，就一下子慌了。
看着肖雨薇，路闻杳的表情也不自觉温和起来。
但是肖雨薇看着，却不自觉发毛。
她早上可是才看到这个“变、态”表哥的新闻，之前本就因为那些绯闻对他没什么好感，今天早上之后，更是嫌恶了。
现在看着路闻杳的表情，她只会觉得这人有其他变、态心思。
“大学专业是软件工程？厉害。”
路闻杳由衷地给她竖起一根大拇指。
整个简历看下来，他便明白，这姑娘一定志不在此。
“刚好，下午要去的一川就是科技方面龙头企业，可以参观参观。”
他说着，将简历还给了肖雨薇，走到自己的办公桌前开始收拾下午要用的文件。
“中午……”
东西收拾的差不多了，正要问肖雨薇中午要不要一起吃饭，一抬头，人不知道什么时候不见了。
好吧，要一个人吃饭了。
路闻杳拿着手机往外走，到了门口主意突然变了。
一个人吃饭多没意思。
到一川的时候，大多数员工都去吃饭了，他一早有预约，前台也就没拦着。
一路轻车熟路到了牧冷川办公室，路闻杳敲了敲门，里面传来一声“谁”。
果然还在。
“牧总，我。”
路闻杳压着嗓子变了个声音，里面人没听出，让他进了。
一推开门，牧冷川看见是他表情就沉了下来。
“你来做什么？前台怎么没汇报？”
“今天下午科创轻居的项目有个汇报会，我一早就预约过的。”
路闻杳大剌剌地靠坐在沙发上，俨然没把自己当外人。
不知道是在忙工作还是听到了他的话，牧冷川没再赶他。
过了十分钟左右，路闻杳接了个电话出去了。
他离开后，牧冷川朝门那边看了一眼，以为这人是觉得自讨没趣走了。可没过一会，对方又进来了，和上次一样拎着大盒小盒，散发香气的餐食。
牧冷川从不在办公室吃饭，但这已经是第二次，办公室出现食物的气味了。
“你是把这里当成食堂了？”
他不悦地开口。
“当然不是，我是特意来找你吃饭的，以示感谢。
多谢你帮我解决一个大麻烦。”
路闻杳说着，开始一样一样把餐盒摆出来。
“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牧冷川冷着脸说，他当然知道这人在说什么。
他这么做，也是因为他当真觉得路闻杳做得出向媒体爆料这件事，若这人借着爆料在大众面前向他表白，事情会变得很麻烦。
“真的不吃？别又像上次一样，要不要我先把救护车给你叫来？”
路闻杳已经开始往嘴里送饭了。
这次牧冷川干脆利落地起身，“吃完立马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