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网上关于许来的各种消息层出不穷,关于许来和刘修齐、颜景时关系如何的猜测也是持续有热度。

  可是三位当事人都不发声,网友越猜越起劲。

  又因为许来最近一发就是律师函,大家还不敢舞得太猖狂。

  颜景时把许来告诉他的线索发给了助理。

  雷慧轻而易举地找到了朱炳洪的采访视频,拿来和颜景时给她的录音比对,确定昨晚打给许来骚扰电话的人就是朱炳洪。

  公关部建议许来将录音公布到社交媒体上,许来也的确那样做了,录音文件加上标明来电者身份。

  接着徐墨舟转发,说保留追诉朱炳洪的权利。

  莫及和从外地赶回来中城第一件事就是去青云居找颜景时和许来。

  莫及和急匆匆地把许来和颜景时从头打量到脚,尤其是许来,他拉着许来看他露出来的皮肤,也差点想上手拉开许来衣服看。

  “前几天看到新闻上你脸上还有伤来着,”莫及和现在看许来身上倒是好像没什么伤口了,“伤都好了吗?”

  “好了吧。”许来被拉着转,“都是小伤。”

  颜景时站在旁边,好整以暇地看着莫及和和许来。

  “这是什么?”莫及和指着许来手臂上一道浅色的疤。

  “这个不是最近伤的,”许来笑着躲了一下,“好几月之前的了。”

  只是许来受了伤也一直不太照顾,好不好的也就那样,所以有的伤口好了之后也留下一道极浅的疤。

  “你这……”莫及和又发现一个地方,在许来脖子上,“被蚊子咬了吗?也没肿啊,怎么红得那么厉害?”

  莫及和指了指,但没碰到许来的皮肤。

  “是吗?”许来侧着颈,“我没什么感觉,哪呢?”

  “这吧。”站在旁边的颜景时终于伸手,用指尖点了点,提醒许来颈上红了的地方是在哪里。

  仔细看,颜景时眼里还带了点不易察觉的笑意。

  许来还是有点疑惑,红了,脖子,那个位置……许来看着颜景时,疑惑的神情忽然一滞,恍然大悟之后又有点不知道说什么好。

  须臾,许来煞有其事地点了点头:“应该是,不用在意。”样子正直得有点过了头。

  莫及和留在颜景时家吃饭,颜景时工作的时候,许来和莫及和就在屋里聊天、看综艺。

  许来向来一个人呆着的时候呆得太久了,虽然对莫及和也是感觉挺亲切、挺有好感,但单独和对方呆着的时候还是没那么自在。

  他想和颜景时呆在一起,又或者颜景时和莫及和聊天,他坐在旁边不说话都行。

  可是他又不想打扰颜景时工作,只好硬着头皮和莫及和聊天。

  幸好颜景时的综艺还挺好笑的。

  到中午,颜景时点了外卖,莫及和出手做了两道菜。

  莫及和问了一上午许来和齐人文化的事,其次很想问的事倒是一直没问出口。

  他之前就怀疑许来和颜景时之间有点什么,他觉得他俩之间关系好到就像当年他和颜景时一样。

  不,还是有一点不一样。

  他当年受了颜景时帮助的时候,也会不留余力、随时随地地对颜景时投射出发光的晶亮的眼神——现在还是平静了许多的,只是一喝醉,这种状态也恢复得很明显。

  而许来和颜景时之间的眼神也热烈,但多出了一种柔情。

  那种那么缱绻的眼神不是仰慕和感激。

  网上那些真真假假的消息,莫及和看了不少。

  要说许来住进了颜景时家,莫及和也没觉得这就是他们相爱的证明。

  谁没住过?

  他也住过!

  他们两个的律师函来自同一个律师之手?

  没毛病啊,还不许人找同一个律师了吗?

  颜景时一直在帮许来?

  颜景时还一直在做慈善呢。

  可是,总归都是有一点不一样的。

  莫及和也喜欢过别人,颜景时帮许来的时候,也没有避开过许来所有亲密举动。

  许来想向颜景时走去,颜景时就在原地等待着,没有退后,等待着许来走进他的生活。

  “你们……?”莫及和欲言又止。

  “在一起了。”颜景时没有丝毫犹豫就承认了。

  莫及和和许来都惊讶得眼神都离不开颜景时。

  许来是没想到颜景时那么容易就承认了,反应过来之后就想笑,开心的情绪抑制不了。

  莫及和愣了一阵,惊讶,迟疑,担心,但也是真心地为他们感到高兴。

  “我会保密的。”莫及和笑了一下,说。

  二一传媒的法务部这段日子给许来写了不少律师函,不过最重要的一件事还是许来和齐人文化传播有限公司的解约案。

  对垒网络自然只是一点小手段,他们借此发酵,但也不依赖于此,对簿公堂是他们试图保全自我权益的核心。

  许来向法院提出了起诉,理由是公司没有妥善安排艺人事业,并且隐匿了他所得薪酬的真实情况,要求解约并支付这四年来的收入分成款。

  法院已经立案,传票也传到了齐人文化。

  颜景时找到许来当时到国外说要参加的那个训练营,联系上了那个公司,确认了许来实际上并不在训练营名单。

  许来觉得特别无语,又觉得刘修齐和他的那些下属确实不过如此——还以为没那么烂,结果真就那么烂。

  知道这个消息的夜晚,许来气得多吃了一碗半的饭,吃完饭又吃西瓜,吃完西瓜又吃了荔枝,吃完水果之后撑了一晚上,难受得挨着颜景时嚎嚎。

  颜景时也生气,但被许来的生气弄得生气不起来,只好被迫着强行拉平想上扬的唇角,找法务部继续处理这些事。

  徐墨舟不生气,很冷静,分析说刘修齐恐吓许来的三十万是子虚乌有,这也直接证明了齐人文化传播有限公司对艺人的不诚信行为,以及其不当操作,导致许来蒙受巨大损失,他们可以据此向齐人文化传播有限公司要求赔偿。

  这些年来,许来把和公司打交道的文件都保存得挺好的,他把这些所有文件都给了徐墨舟备份,自己翻阅了又翻阅,也把徐墨舟给他发的资料也认真研究了。

  颜景时则是试图联系其他公司,询问购买许来音乐的版权费相关问题,但是大多数公司不愿意趟这一趟浑水。

  二一传媒法务部和公关部都在行动,找不止关于许来的,而是关于齐人文化的一切资料。

  许来问心无愧,希望借助法律的正义彻底摆脱刘修齐及这家压榨人的公司。

  许来认识的人不多,网上替许来发声的人却不少。

  有一部分是许来自己认识的,那些合作过的艺人或者喜欢着他的粉丝。

  有几个是也同样遭受过不公正待遇的艺人,对此类事件感同身受地进行发言。

  有的是颜景时向来合作的艺人,为颜景时发声,也因颜景时留意到许来,替许来说话。

  也可以说,许来做好了最坏的准备,反正无论如何,他都要解约,也无论如何,生活总能活下去。

  但许来内心里更多的是浪漫的天真,他相信公道自在人心,相信正义会战胜邪恶,相信爱情是要自己选择而不是要强扭的瓜。

  莫及和、杨炽、吕慕青、莫凡彼、几个姐姐们等和许来合作过的人也力挺许来。别彩静因为没有微博,只是发了微信给许来,鼓励许来,说有什么需要她帮忙的让许来尽管开口。

  许小鸟相信自由和爱情,在孤寡无牵无挂的生命中也忽然发现自己有了萍水相逢却足够美好的朋友。

  莫及和在中城逗留了一周。

  中城是许来从小长大的城市,但是哪里有好吃的、哪里有好玩的,好像还比不上莫及和了解。

  莫及和带着许来去玩剧本杀,还有室内冲浪和攀岩。剧本杀杀的是时间,许来和莫及和去一回,生命中的七个小时就消失了。

  他和许来一起多次出入颜景时家、和许来到处去玩、陪许来去找律师……

  莫及和把和许来一起玩剧本杀的照片上传到平台上,莫及和平时在业界内的口碑名声也很好,乐子人粉丝们平时说着自己是路人,关键时刻向心力却很强,莫及和陷入颜景时、许来三人风波,粉丝们也维护着他。

  莫及和给许来打了一笔钱,许来不肯收。

  颜景时家有一大个衣柜,许来偶尔穿穿颜景时的衣服,很多时候也还是穿着自己带过去的几套。

  也不得不说,许来买的衣服质量不错,水洗几遍之后成了怀旧风,一直穿,一直穿,要说是怀旧风,也始终可以算是怀旧风。

  但也可以直接说是穿旧了,像穿了几年都没换过。

  莫及和和许来说:“这笔钱你先拿着,你这段日子需要用钱的地方很多,之后打官司,即使赢了,也不是一下子就能收得到钱的。别的地方我帮不上什么忙,就只能……”

  “不用。”许来睁大了眼睛,对莫及和要给他钱的行为仍是费解和不想接受,“谢谢你的好意,但是如果我有有需要的地方,我一定会向你开口的。”

  “你……”莫及和有些欲言又止,最后想了想,他是真的把许来当朋友,所以思来想去,还是想说,“我是怕你最近让徐墨舟打官司,然后又呆在颜景时家里,吃喝用住和他联系得太紧密,会不会觉得有些不舒服。”

  莫及和怕许来感觉有寄人篱下的感觉,也怕许来有吃软饭、被包养的感觉。

  “可是他是我男朋友啊。”许来侧了侧脖子,仍是一副没完全理解的样子。

  许来也没想着一直要麻烦颜景时,但是当下颜景时给他提供了好的平台和机会,许来也没想过硬要逞一时之强、不要颜景时的帮助。

  莫及和一下就明白许来的意思了。

  同时,莫及和也明白到了许来不是那种自尊心过剩的人,并且意识到自己用了先入为主的思想去想颜景时和许来之间的关系。

  许来看起来不如颜景时高,不如颜景时勤恳,不如颜景时家世好、赚钱多,现在还要和公司打官司,惹一身麻烦。

  莫及和一直以为自己从来没有轻视过许来,但在这一刻,他才发现自己也没有那么高尚,他居然也在潜意识里面认为许来和颜景时并不相配。

  以为两个人即使在一起也不能付出太悬殊。

  他在这一刻才忽然意识到,付出不仅仅是明面上那么容易看出来的的这些东西。而颜景时比起各种功名利禄上的、实质上的需求,大概更需要的是精神上的需求。

  他想,颜景时肯定比他对许来的了解更多。

  莫及和不明白的,颜景时早就想明白了。

  莫及和佩服许来的勇敢、坦然和在困境中的安定,颜景时钟情于许来的性质想必会是更多。

  没什么好多想的了,他们两个人的爱情,他没必要操心。

  莫及和拍拍许来肩膀,继续和他走进下一家美食店。

  颜景时在外忙着拍摄,在中城则要忙着公司对内事务,莫及和和许来去玩的时间,颜景时就完全陷入没有尽头的工作中。

  拍摄任务仍存,颜景时还得出门。

  莫及和走了之后,颜景时也差不多到了应该出发的时间。

  “你一个人在家可以吗?”颜景时在前几天已经把保镖给撤了,只留下两个在许来出门的时候不远不近地跟随。

  青云居的安保本身确实做得够好,他也确实感觉许来在没有其他人在场的环境心情其实更好更放松。

  许来正抱着吉他拨拨弹弹,随手乱弹的,但是在太熟悉的领域里,许来随手乱弹的音阶也像精心构思过的旋律。

  许来前两天还说弹得手疼,也没见放下吉他,这两天又说前两天都没弹吉他,手痒了。

  他手其实也还是有细微的酸疼,弹的时候不觉得,休息的时候就总觉得手转动起来没那么得劲。

  颜景时帮他揉了揉,可实际上也确实是对按摩这事情一窍不通,他说让许来和莫及和去找医生或者按摩保健的试试来着,许来又一直推托说不愿意。

  颜景时曾开玩笑说让许来抱着吉他睡得了,许来却也是说不行——许来还是比较喜欢抱着颜景时睡。

  “放心吧,我一个人都过了那么久了。”许来倒是还是有点舍不得颜景时,放下吉他,看向颜景时的眼神写满复杂的茫然。

  心里好像有那么点不太舍得。

  又好像,不止一点。

  没看一阵,想明白了,人也站起来,跑过去抱着颜景时,低低地哀哀地感叹着:“舍不得你。”

  颜景时和许来都度过了太多一个人的时光。

  那些没有对方的当年,栉风沐雨,食不果腹,无数个白天深夜也就这样过去了。

  偶尔的憧憬如今一朝得偿所愿,有过之后反而容易生出点不舍。

  其实说不定感情也没有什么深切。

  许来和颜景时都是成年人,至少在现在,谁也没有想过以后时时刻刻呆在对方身边。

  只是没有想过,不是代表不期待。

  相爱就想靠近。

  许来是把自己有的、看到的好的都想给颜景时,无论颜景时有没有提过都想给,只是现在他拥有的太少,给出来的像是还不够多。

  颜景时对待许来的态度则是,哪怕只是对方随口提出的一点想法,他都想满足——颜景时觉得,许来想过、说过是想要,那就是想要,现在得不到,以后翻来覆去也会想。

  与其经历一段复杂的内心斗争,不如从源头就开始满足。

  于是在颜景时出发之前,两个人从亲吻、拥抱、同在一张床上纯洁地睡觉,进展到不纯洁地睡觉。

  作者有话要说:

  嘿!做了!

  嘿!拉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