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特小说>穿越重生>不见浮游【完结番外】>第47章 P—阳奉阴违

  徐邀被解听免带去了医务室。

  虽然周容气得直接放弃了最后一节课,但是毕竟没有到放学时间,学校保安是不会开门的,所以其余学生在嘘寒问暖完徐邀之后就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开始自习。

  而解听免因为担有班长之职,能合乎情理地带着徐邀去医务室处理伤口。

  才刚出教学楼,徐邀就感觉自己的手被解听免攥得好紧,仿佛他下一刻就要消失了似的。旋即,他就被解听免纳进了怀里。

  他的下巴抵在他颈窝,喷洒出来的呼吸颤抖又炽热,手臂圈着他的腰,不断加重力道,严丝合缝的身躯能让徐邀轻易就感觉到解听免搏动猛烈的心跳。

  徐邀被勒得有点疼,也有些喘不过气,可他并没有提出来,而是任由解听免牢牢地抱着。

  他知道,他方才已经吓到他了,现在解听免亟需一个拥抱。

  他们都没有说话,就这样安静地相拥着,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解听免的心跳声总算趋于正常了。

  他慢慢松开徐邀,正要开口说什么,徐邀就扣住了他的颈子,微微抬身吻上了解听免的嘴唇。

  这是徐邀第一次主动,他有点紧张,也有点不好意思,所以他闭上了眼睛,眼睫轻轻打着颤。

  解听免有所察觉,安抚鼓励似的按住了徐邀的后脑勺,逐渐加深了这个吻。

  舌尖纠缠,齿关相撞,气息交换,神魂醉卧,心跳攀升,血液沸腾,灼热错杂。

  好不容易平稳下来的心跳又复苏了,心如擂鼓,敲击着两人的肌理,再交织裹覆于一起。一时间,根本分不出哪个是哪个的心跳声了。

  直到徐邀快要喘不上气了,解听免才放开了他,盖于后脑的手顺着皮肤摩挲至右脸颊,轻声道:“疼不疼?”

  徐邀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还“嘶”了一声,说:“疼,解听免,很疼。”

  真是相当不掩饰,不走寻常路,解听免没忍住笑了。他不敢用太大的劲,揉了揉,道:“那你后悔吗?后悔同周老师争辩吗?”

  徐邀又是毫不犹豫地摇了摇头:“不可能后悔的,我和她的矛盾一直都在,只是缺一个导火索一触即发而已,迟早要发生的,躲避不了。”

  “以前我百般容忍她对我的刁难,想着忍一时风平浪静,只要熬过这学期就行了,但我错了,忍耐的结果就是导致她的气焰更加嚣张,更何况又不是我理亏,我才不怕她呢。”

  解听免问:“那她明天找你家长,你想好了怎么和你家里人阐述吗?”

  徐邀沉默了一会儿,说:“我不打算告诉我妈。”

  解听免略微有点诧异。

  “我妈她……”徐邀蹙起了眉,似是在措辞,“我不知道该怎么和你说,但我可以先和你坦白一件事,就是我没有父亲,他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

  这件事解听免确实一直还不知情,闻言眼尾猝然一跳,随即抓紧了徐邀的手。

  “没事,时间过去太久了,我已经……”徐邀也回握住了他,面色虽然镇定,可还是忍不住深吸了一口气,“我已经不会难过伤心了。”

  “总之就是这样一个复杂的情况,当然还有一些别的原因,反正我是不想把自己惹出来的麻烦牵扯到我妈身上的。”

  “她……我……”徐邀垂了睫羽,“我只希望她能少操心烦忧一些,不用为了这点无关紧要的小事而奔波一趟。”

  解听免懂了,他便不再多问了,道:“走吧,我们去医务室,”往前走了几步,忽然想起了一件事,“对了,你刚才怎么了?怎么突然跑去厕所了?”

  徐邀不想让解听免担心,就稍微撒了点谎:“没事,就是被她的作为恶心到了,忍不住干呕了几下,没出什么事。”

  解听免不疑有他,同徐邀穿过了操场,来到了医务室。

  还好并没有什么大碍,只是脸颊有点破皮出血而已,而且耳鸣也只是暂时的,估计一会儿就能恢复了。

  校医给徐邀开了点外抹的药膏以及消炎药,他们就准备回去了。

  只是校医忽然叫住了徐邀:“哦,还有,我看你的嘴角好像也有点破了,是不是你被扇巴掌的时候嘴也弄伤了?记住这个药膏可不能抹到嘴上啊,这段时间也要以清淡为主,少吃辛辣的,伤口才好得快。”

  徐邀猛然就咳了几声,解听免则是一个转身,晃到门外去了。

  “呃……”校医被他们的反应弄得莫名其妙,他挠挠头发,“你们怎么了?”

  “没事没事,”徐邀感觉脸都要热了,连忙头一转,看向柜台说道,“医生,麻烦再给我一个口罩吧,我不想让家里人看见担心。”

  这个理由非常合情合理,校医便也没怀疑,给他拽了一个。

  徐邀趁红色还只是蹿到脖子的时候赶紧戴上了,随即立刻拉着解听免逃离了。

  回班的路上,徐邀贴近仔细瞅了瞅解听免的嘴角,差点就将解听免的邪火引出来了,险些要把控不住。

  徐邀埋怨地瞪了他一眼,怨声载道:“你太没有分寸了,你看我就没有用多大力气,你的嘴除了比平时红了点,根本瞧不出什么异常。要不是校医提醒,你让我一会儿回班怎么和其他也发现的人解释?”

  欲望战胜了理智、感性摧毁了理性、荷尔蒙催化了神经、多巴胺侵略了大脑,谁还能控制得住。

  解听免乖乖认错:“我以后一定努力克制。”

  徐邀眼尾一挑,朝解听免轻飘飘地瞥了一眼,倏然欺身靠近,隔着口罩迅速啄了解听免的唇一口,然后撩完人就跑。

  难得跑得这么快,一下子就没影了,要是体测的时候能有这速度,估计也不用愁不及格了。

  解听免木木地摸了一下唇角,仿佛还能感受到方才一碰即离的短暂触感,他失笑片刻,大步流星地赶上。

  徐邀坐回了位置上,周容不在,裴些就忍不住蠢蠢欲动按捺不住自己了,又开始打起了游戏。

  他见徐邀终于回来了,顺口问道:“你怎么去了这么久?不就是去个医务室吗?还有,医生怎么说?”

  裴些一下子蹦出了好几个问题,徐邀就正好可以选择他想回答的解释了,于是自动忽略了第一个:“没什么大事,就开了点药消消肿。”

  “嗯,”虽然周容确实下手太狠了,但追根究底的确也不会出什么事,裴些又问,“不过你这伤,你妈看见了肯定要问的吧,你打算怎么和你妈说?”

  裴些安慰道:“其实我觉得如实说也行,我虽然没见过你妈,只听你提及过几次,但是我觉得吧,你妈应该不是是非不分的人,不会怪罪你的。”

  “嗯……”徐邀模棱两可地说道,“再说吧,让我想想。”

  裴些遂不再打扰徐邀了。

  他们在外面耽误了很长时间,回到教室才不过十五分钟就下课了,且因为今天是意外要临时上晚自习,所以徐邀已经提前向店里请过假了,现在放了学可以直接回家。

  回到家的时候孟疏元已经睡了,客厅给他留了一盏落地灯,昏黄昏黄的,不是很刺眼,但也能让徐邀一进门就可以瞧见光亮。

  他家是没有这种可有可无的东西的,那应该是最近刚买的。

  起因是因为徐邀前两天下班回家,换鞋的时候没看清,不小心踩到拖鞋了,于是就绊了一跤磕到鞋柜上了。

  动静不算很大,但在静谧的夜晚中自然也不算小,所以孟疏元就被吵醒了,连忙从房间出来查看。

  幸亏没什么大碍,只是膝盖被蹭破了,连带着有点淤青而已。

  孟疏元当时嘴上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淡淡地说让他下次注意一点,同时帮他涂了点红花油,可是在今天徐邀回家的时候就发现多了一盏落地灯。

  徐邀的动作蓦然就止住了,他盯着那盏温暖的灯光,眼眶有点红了,他吸了吸鼻子,将大门轻轻关上,蹑手蹑脚地换鞋,回到了房间。

  他坐在椅子上,视线不知落在哪里,眼眸没什么焦距,很显然就在出神。

  他对解听免说,他并没有打算将今日之事告诉孟疏元,即便周容言明要请家长。

  其实,他当时和解听免说的这句话尚在考虑中,所以后来在裴些问他相同的问题时,他才回答了与之前截然不同的答案。

  可是在方才看到那盏落地灯的那一刻起,徐邀就已经做好了选择。

  他掏出手机,将路上编辑好发送给孟疏元的微信草稿全部删掉,随即熄屏,丢回了桌上。

  ——

  第二日一早,周容就来到了学校,甚至比高一开学第一天还要早。

  她昨晚刚在徐邀那里受了气,回家又和丈夫闹了矛盾。她在分房睡了之后只觉得越来越窝火,一肚子的闷气发泄不出去,把她折磨得够呛,一晚上都睡不着。于是天亮后干脆直接起来了,在办公室里等徐邀的母亲孟疏元。

  可是她左等右等,办公室的老师都陆陆续续来上班了,校园内也逐渐响起了学生的脚步声和喧闹声,直到早读课的铃声都打响了,孟疏元还是没来!

  周容按压住脾气,猜测会不会是孟疏元因事耽搁了,便打算再耐心等一会儿。

  结果分针走了大半,早读课都快要结束了,孟疏元还是没有到!那就不是她先前猜测的那样。

  但周容不认为是孟疏元不敢来,十一月初的家长会她特地留意过她,安安静静温温柔柔的,完全不像是敢做出这种事情的人。

  她瞬间就想到了一个可能,就是徐邀阳奉阴违了!压根没把找家长这件事告诉他妈妈!

  好啊!胆子真肥啊!昨日有胆量敢顶撞她,今日就不敢和家长如实相告了?既然这么不敢担责任,有本事昨晚不和她对着干啊!真怂货一个!

  “啪”的一声,周容面目扭曲地狠狠拍了一掌办公桌。

  办公室静了片刻,随即大家也都见怪不怪了。毕竟周容时常会发癫痫,众人早就习以为常了,于是又干起了自己的事情。

  只有一个老师她被骇住了,因为她是前不久刚搬来的这个办公室,还没有和周容独处一室过,自然还不知道她竟然如此喜怒无常,这个人就是高一一班的历史老师梁稚里。

  梁稚里戳了戳隔壁办公桌的温御,她们俩也算是老相识了,小声问道:“周老师她怎么了?是不是心情不太好?我们身为同事,是不是最好得上前询问一下?”

  温御咬了口全麦面包,又喝了一口麦片,随意地摆摆手:“千万别理她,去慰问她?她可根本不会领情,还反过来说你管什么闲事。现在这样是她的常规操作,等你在这里待上一段时间,也能像我们一样面不改色了。”

  虽然都教一个班的学生,但是因为之前办公室不在一起,当然交集也就不多,而且梁稚里也是第一次和周容共事,闻言缩了缩脖子,仿佛有点害怕似的,闷回自己的位置上了。

  周容起身,几乎肉眼可见她周身裹着熊熊怒火,踩着高跟鞋,用着似乎能把地板戳穿的力道,蹿向了一班。

  众人正在读书,声音稀稀拉拉的,听着像念经。

  确实,现在天冷,大清早就要爬起来已经显然成为了一件困难事,即便艰难地爬起来了,整个人也是昏昏欲睡不太清醒的,而这个状态基本要延续到早读课后的跑操才能好转。

  迎着呼啸的寒风跑一遭,确实比什么咖啡、红牛都管用,但是吧,还有一个更管用,那就是周容的到来。

  也不知道是谁最先看到了周容,沉着嗓子撕扯了一声:“周扒皮来了!”

  于是所有人瞬间就清醒了,将本来拿在手上装模作样的课本立起来,即刻就大声朗读了起来。

  而且这个人起到了很好的带头作用,很快就有人陆续加入了其中,声音渐渐大了起来,越来越多的人涌入大部队,最后变成了全班齐诵,从来没有这么默契过。

  直到周容跨入了班级内,才有人反应过来,他们连拿的书都是错的,现在读的是语文古诗,而他们手上还拿着英语书!掩耳盗铃得过于拙劣!但现在再换书又太明显了,所以只好将错就错下去,只希望周容不要注意到。

  很显然,周容根本没有分给除徐邀以外任何人一个眼神,她直奔目标,一掌击在了徐邀的桌面上,徐邀平淡地抬起头与她对视。

  “你的家长呢!”

  徐邀的神色仍是没有任何变化,依旧古井无波地看着周容。

  “你给我过来!”周容一把攥住徐邀的袖子,要将他拽去办公室。

  徐邀皱了一下眉,但很快就敛下去了。

  他微微一用力,就挣脱了周容的桎梏,再抬手理了理被周容揉皱的衣袖,从容不迫道:“办公室是吧,不用您费事将我亲自带过去,我可以自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