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等两人走出小巷,便被邱邵山带着几人堵在了巷口。

  “又是你!”

  看清齐荆楚旁边的人是季轻云后,邱邵山眼神阴鸷,咬牙切齿道。

  “给我放开他然后立即滚,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季轻云定了定神,扫了眼被堵得严实的巷口。

  现在硬闯,多半没戏。

  季轻云眼睛一转,计上心头。

  他举起两人紧握住的手,扬起嘴角,朝邱邵山轻笑道:“不是我不想放,是齐总不想让我走呢。”

  随后一个转身,依偎进齐荆楚怀里。

  “齐总你刚还说要带我回酒店,我们快走吧。”

  季轻云说着,趁机偷偷猛掐齐荆楚的大腿。

  拜托了齐荆楚,快点清醒过来!

  疼痛感似乎果真让一直浑浑噩噩的齐荆楚有了不一样的反应。

  季轻云能明显感觉到齐荆楚呼吸突然变得急促,也放开了牵着季轻云的手。

  然而没等季轻云放松下来,下一秒他的腰突然被一手臂猛力压住,令他不得不和齐荆楚贴得更紧。

  季轻云正想挣扎,便被一柔软而带有浓烈酒精味道的双唇,剥夺了呼吸。

  季轻云大惊。

  疼痛这招似乎不仅没让齐荆楚清醒,反而激发了他的药效。

  和上次尚算温柔的吻完全不同,这一个吻来得侵略性十足。

  季轻云根本来不及防守,那凶猛如利刃的舌尖,便已势如破竹地长驱直入,在季轻云口中扫荡。

  齐荆楚闭着眼,就像一只在沙漠中饥渴多日的野兽,凭着本能,疯狂而不知节制地在掠夺着季轻云嘴里不多但甘甜的津液。

  邱邵山被眼前肆无忌惮吻在一起的两人气得头顶冒烟。

  “你们还傻站着看戏呢!还不快点给我动手!”

  没等几人有所动作,一个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齐总!齐总你在吗!”

  邱邵山听出来是高斌的声音,剜了吻得旁若无人的二人一眼,咬牙道:“撤!”

  邱邵山跑了,季轻云自然没有继续惯着齐荆楚的道理。

  他开始奋力反抗,想把齐荆楚推开。

  奈何酒精和药效加持下的齐荆楚,坚如铜墙铁壁,不仅纹丝不动,还用力抓住季轻云不老实的左手,毫不怜惜地将其反剪到身后,并惩罚性地咬了怀中人的嘴唇一口,吮吸得愈发用力。

  这疼中带痒的感觉,如一股电流般瞬间窜遍了季轻云的全身,使他酥软了身子,意识更是因缺氧开始模糊。

  要是被吻得昏倒,可太丢脸了吧。

  季轻云迷迷糊糊地想着,心一横,干脆完全放松身体,任齐荆楚予取予求,甚至主动用舌尖去挑拨齐荆楚。

  渐渐季轻云感觉身上的桎梏有所松动。

  他眼睛一眯。

  看来齐荆楚果然有被取悦到。

  齐荆楚那压在季轻云后腰上的手,一路往上摸索着来到季轻云的脸,轻柔地探索摩挲,却在睁开眼和季轻云目光相接的一瞬间,动作一顿。

  季轻云心想机会到了,正准备使劲儿彻底挣脱。

  没想到的是,齐荆楚先一步推开了他。

  齐荆楚喘着粗气,眯眼瞪着季轻云的脸,嘶哑道:“你不是他!”

  说完他转身踉跄着要走,接着一个不稳,险些栽进路旁的垃圾堆里。

  季轻云下意识上前扶住齐荆楚,却被齐荆楚无情甩开。

  “滚!别碰我!”

  季轻云怔了怔,气笑了。

  “哦,可是刚刚齐总才把我硬锁在怀里吻了好久呢。”

  “你闭嘴!”

  齐荆楚靠在墙边,只觉头一阵阵地疼。

  随着冷风扑面吹来,他的意识开始逐渐回归。

  不过对于刚才发生的一切,齐荆楚脑中只有零星的碎片。

  他只记得那一杯酒过后,他便似乎一直处于脑中一片混沌的状态。

  直到恍惚间怀里多了一个满是熟悉感的人。

  齐荆楚直觉是心里想的那个人,一股燥热如火山喷发般烧掉了最后的理智。

  他只能遵循本能在那人身上肆意掠夺。

  如今燥热消退,理智归位,齐荆楚苦笑着明确一个事实。

  季轻云不可能出现在这里。

  更不可能主动往他怀里钻。

  “我不管你是谁,有什么目的,最好立即在我面前消失。”齐荆楚甩了甩越来越沉的头,厉声道。

  季轻云听罢,心里全是呵呵。

  不就是少了眼镜撩了刘海吗,怎么就这么差别对待了。

  该不会齐荆楚爱的其实是眼镜和厚刘海吧……

  越想越气,季轻云赌气地转身就走。

  真是好心做了驴肝肺。

  他再也不做这种多管闲事的蠢事了。

  可季轻云没走几步,便听到身后传来一声闷响。

  回头一看,只见齐荆楚已然躺倒在垃圾堆上,双目紧闭,似乎昏死了过去。

  季轻云一惊,忙上前查看。

  “齐总!齐荆楚!你怎么了?”

  这时高斌也循声赶到。

  “齐总!”

  当他看到齐荆楚坐在地上紧密双眼时,差点没吓到腿软。

  “齐总他怎么了?”

  季轻云检查一番,舒了口气道:“他喝多了,现在好像睡着了。”

  高斌也狠狠松了口气,这才扭头打量季轻云,脸上浮现出一丝疑惑。

  这人怎么和季轻云长得有点像?

  “你是?”

  季轻云:……

  眼神不好这一点,你倒不用跟你老板学个十足吧。

  高斌视线停留在季轻云微肿的嘴唇上,再回头看向自家老板的嘴。

  “你们刚才……很激烈?”

  季轻云没想到一下便被看穿,心一虚。

  “不是……咳咳咳”

  结果一口气没喘匀,干咳起来。

  高斌瞬间脑补完一出“宛宛类卿”的替身文学,看季轻云的眼神多了些同情。

  季轻云:???

  “那个,齐总一时半会估计醒不来,我一个人又扛不动他,你能帮帮忙吗?”

  季轻云本想拒绝,奈何高斌的眼神过于炙热。

  他一个心软,算了,今天多管的闲事够多了,也不差这一件。

  就好人做到底吧。

  等终于将齐荆楚送回到酒店的大床上,两人都累得气喘吁吁。

  “我先走了。”

  高斌说着就往门外走,一副完全放心把自家老板交给一个陌生人的样子。

  走到门口时,他又突然回头,对季轻云眨了眨眼。

  “我觉得你比较好看,所以你有机会的,加油!”

  季轻云哭笑不得。

  他对高斌这种缺心眼行为实在无力吐槽。

  高斌走后,季轻云本打算直接闪人。

  可回头看见齐荆楚眉头紧锁,一脸仿佛在梦里也被自己身上的味道熏到的表情,他的心终究是没狠得下去。

  这多管闲事,一定是最后一次了。

  季轻云卷起衣袖,先把齐荆楚身上的衣服全部扒掉,再拿来干净的热毛巾,帮齐荆楚把脸上的脏污都擦掉。

  至于身体——

  季轻云只扫了一眼齐荆楚刀刻一般的腹肌,便红着脸移开视线。

  做到这份上,他已经仁至义尽了。

  当季轻云帮齐荆楚盖上干净的被子,准备离开时,突然被枕头边上一点绿光吸引住目光。

  季轻云不由得呼吸一窒,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这不是他失踪已久的玉葫芦吗!

  季轻云忙捡起玉葫芦细细端详。

  不会错的,这的的确确是他的玉葫芦。

  可是玉葫芦明明已经被齐荆舟弄丢的,为什么会出现在这?

  莫非玉葫芦其实一直在齐荆楚手里?

  那他为什么不将它还给自己?

  齐荆楚是亲眼看着齐荆舟从他手里拿走玉葫芦的,所以不可能不知道这个玉葫芦是他的东西。

  那么齐荆楚不物归原主,只有一种可能性——

  齐荆楚是故意扣着玉葫芦的,目的也许是为了报复,也许是为了伺机威胁。

  想到这,季轻云目光一沉。

  齐家果然没有一个好人。

  可也许是天意,现在玉葫芦又回到他手上了。

  季轻云将玉葫芦握在手心里,冷冷瞥了床上睡死了的齐荆楚一眼,然后默默将已经放进脏衣篮的脏衣服全扔回到齐荆楚的床上。

  呵,这洁癖醒来抓狂的表情,一定很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