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寄沐刚到接机站口, 就看见位高挑停滞的大帅哥,怀里还抱着一大束玫瑰,惹了不少瞩目。
他忽然有些庆幸今天飞机晚点, 这个时间人不多, 这位喜欢沾花惹草的祖宗没有被更多人看到。
梁寄沐拿起手机,点开语音:“宝贝儿, 抬头。”
不远处, 大帅哥点了两下手机。
然后抬起头,在周围人羡艳嫉妒的目光中, 朝这边奔了过来。
梁寄沐单手掌着行李,另一只手把人和花稳稳接住。
玫瑰上的露水被震出几滴沾湿肩膀,梁寄沐意外道:“刚买的?”
“路过花店,玫瑰只剩下这点了, 可能是专门留给我买走接男朋友的。”方逾拾从来不吝啬自己的情话,非常有男友力地拿过他行李,“出差辛苦了梁总,走吧!”
手中的行李被换成花,梁寄沐适应良好, 左手和他十指交握,隐晦道:“你是不是忘了什么?”
“没忘。”方逾拾脑袋往他肩膀上靠了靠, “大庭广众之下, 注意点影响啊梁老师, 回车上亲。”
梁寄沐弯着眼睛笑起来:“那我要连本带息。”
方逾拾大方道:“好, 给你亲两次!”
但万恶的资本家从来不知道满足, 尤其梁总这种心特别黑的。
方逾拾给了两次, 还被多讹了一次。
他揉揉红肿的唇,谴责说:“无耻。”
梁寄沐从容道:“骂得好。”
方逾拾:“……”
越跟这人相处, 越能发现这人到底有多无赖,很难想象平时在外人面前都是怎么装出来的。
耍嘴炮再次败落的方逾拾没好气地把嗡嗡作响的手机丢到他怀里:“这个月打几十通了。”
看到来电人,梁寄沐笑容淡了点,点了接通:“这么晚了,您还没休息?”
那边梁青愣了下,没想到是他接的:“你回来了?回来怎么没给我们说?”
“您不是渡盛的董事,也不是我的秘书,我没有义务跟您汇报工作行程。”梁寄沐不冷不淡应着,语气不亲切,也挑不出错误。
方逾拾看了他一眼,趁着红灯空挡,从盒子里摸出一块椰子糖,亲手拆开喂到他唇边。
梁寄沐瞬间就笑开了,薄唇微张,卷走了那颗糖,舌尖还从方逾拾指尖扫过。
他说:“谢谢,很甜。”
方逾拾没吭声,搓搓指腹,揉走那抹酥麻的痒意。
梁青隐约听到些动静:“你跟方逾拾在一起,你们在干什么?”
“他来给我接机。”梁寄沐含着糖块,含糊道,“倒是您,这么晚了给他打电话有什么事吗?”
梁青似乎噎了一下,短暂的停顿后,理直气壮道:“你们结婚都快一年了,他一次都没回来看过我们,过年也不送礼送祝福,吃饭都没一起吃过,你觉得合适吗?”
梁寄沐短促笑了声:“你当他是我们家的?”
梁青放缓语气说:“就算你再不喜欢他,毕竟还是联姻,方逾拾是名义上的梁家人。”
梁寄沐挑起眉:“您好像误解了我的意思。我的意思是,他是我的,我家的,关你们什么事?”
方逾拾一直支棱着耳朵偷听,闻言猛踩刹车,两人身子晃了晃。
梁寄沐干脆利落挂断电话:“开慢点,注意安全。”
方逾拾心情复杂,绷住嘴角:“你那么说,她不会找你事吧?”
梁寄沐浑身都写着无所谓:“找事儿再说吧。”
跟政府那边打太极拉扯了半个月,太阳穴嗡嗡疼,好不容易结束,实在不想再跟家里玩心眼。
方逾拾默默咽回本来想提及的初中话题。
不知道梁寄沐的名字为什么会出现在光荣榜上后,又被人刻意抹去。
按照梁寄沐现在的名声和势头,爱蹭热度的伦亚不说拉横幅,至少也得买个词条热搜之类的混混大众眼熟。
但现在,方逾拾上网搜,都没能搜出梁寄沐以前到底有没有在伦亚上过,百度词条里只点明大学,没说小学初中。
度娘给不出答案的问题只能问本人,但看到这人眉宇间毫不掩饰的疲惫,他转而道:“不然,我跟你回去一趟吃饭呗?你妈妈看起来真的很希望我见她一面。”
梁寄沐上下牙齿一碰,不小心咬碎了糖,椰香瞬间布满口腔:“没关系,你不用……”
“用的。”方逾拾很认真地打断他,“我不想你被她为难。”
梁寄沐掀起眼皮,轻轻“嘶”了一声。
方逾拾忙问:“怎么了?”
“没大事。”梁寄沐答道,“心跳快了点而已。”
方逾拾不满道:“说正事儿呢。”
梁寄沐抬起手,食指指尖抵在心口,把乱跳的节奏压回去:“好,我们五月初回去一趟。”
五月初,正是海城天气逐渐回暖的日子。
方逾拾忙着工作和购置新衣服,把伦亚的事儿忘到了九霄云外。
还是回梁家吃饭的时候,看到二楼收藏室贴满梁寄沐的奖状作品,才迟迟地回想起这件事。
他们回来得时间不凑巧,梁父陪梁青在医院还没回来,两人只好窝在沙发上的打游戏。
射击类游戏梁寄沐不常玩,但技术够硬,两人配合度极高。只是今天运气不太好,双排都被坑的连跪两局,方逾拾没了游戏兴致,提出要上楼观赏梁教授的卧室。
梁寄沐没有犹豫,答应下来。
于是方逾拾就被学霸的光辉闪瞎了眼。
梁总的学术生涯不可谓不壮观。
从小学开始一路跳级,初中毕业才十二岁,上了一年私立高中,直接特招进入首都大少年班。
方逾拾上学早,十一岁上初中,后来也跳了一级,十四岁初中毕业升高中,没两年又出国留学。
其实已经很牛逼了,但跟梁老师比起来,还是有点不够看。
收藏室里大大小小的成就琳琅满目,光站在这儿,仿佛就被知识熏陶了。
方逾拾从头看到尾,好奇道:“都是你大学后的,初中和少年班时期的怎么没有?”
“被我收起来了。”梁寄沐指了指地上某个大箱子,却没有打开的意思,“这些东西不太能见人。”
“这有什么见不得人?你不会想说年纪小获奖也小拿不出手吧?”方逾拾谴责地戳他肩膀,“不许凡尔赛,梁老师。”
梁寄沐失笑:“真不是。这里面是真的见不得人,你还是别看了。”
方逾拾抱着胳膊,直接问:“你初中伦亚的?”
梁寄沐眼中罕见地流露出惊奇:“你怎么知道的?”
“我初中也是。”方逾拾刚要再说些什么,楼下忽然传来声响。
梁青他们回来了。
方逾拾止住话头,跟在梁寄沐身边下楼。
虽说梁老师表示没必要迎合他们,但方逾拾还是换了身干净清爽点的衣服,买了礼物,礼节一点没失。
按理说梁青这种人,就算再不喜欢他,表面功夫做到位也是没问题的。
但这两人刚一进门,面色就很难看。
方逾拾仔细瞧了两眼,发现她难看的脸色好像还不是针对自己,是针对身边站着的梁寄沐。
“是不是还因为你上次说的话生气呀?”趁着两人都在餐厅,方逾拾拉住梁寄沐小声打探。
“应该不是。”梁寄沐也拧眉,不太理解,“前几天打电话还没这样,不太像延迟反应。”
那就奇了怪了。
还有什么能让梁青给梁寄沐撂脸色的事?
方逾拾合理猜测:“会不会有你的仇人告状?”
梁寄沐失笑:“我哪儿来的仇——”
说到一半,顿住了。
方逾拾忍不住道:“还真有仇人?”
“不是仇人,是附近的两个邻居。”梁寄沐说,“但我爸妈看到了应该会不高兴,毕竟那两人……”
“手机放下,过来吃饭。”
梁青淡漠的声音传来。
梁寄沐只好拍拍他后腰:“先吃饭。”
方逾拾对他没说完的话好奇死了,听不完前因后果,吃饭都失去了胃口。
餐桌上不允许拿手机,也不能跟梁老师暗度陈仓,只能等晚上回家说。
他心不在焉夹菜,一不小心在青椒炒肉里夹中了青椒。
有些人喜欢吃辣,但不喜欢吃辣椒,方逾拾就是这种。
不是不能吃,就是单纯不爱吃,他也不喜欢勉强自己,夹出来就想扔到垃圾碟中。
谁知道筷子还没伸处碗,就听梁青不满道:“你以前在你们家也那么浪费粮食吗?”
“嗯?”方逾拾愣了一下,低头看筷子上体积不到1cm??的青椒,表情罕见地扭曲一瞬,“不然我现场做个检讨?”
梁青脸色一僵。
梁父默默喝水。
梁寄沐直接笑了出来。
梁青带着愠怒看梁寄沐:“你还笑?很好笑吗?他平时在家就这样的?”
梁寄沐眼里还有没散开的笑意,欣然颔首:“不止他,我也这样。您有什么意见吗?”
梁青眉头紧锁,被身边的梁父按住了肩膀。
梁父打着圆场:“算了算了,人家自己的生活我们也管不着。不过今天在你妈这儿,你们也听点长辈的话,小拾,你说是不是?”
各打五十大板,没什么好说的,何况方逾拾当时在渡盛的时候,梁父还挺关照他。
纵然再不情愿也不能掀了桌子啊。
方逾拾心里叹气,忽然有些心疼梁老师这些年怎么过来的。
可算是明白,为什么这人在外面总是一副稳重清冷的样子了。
他夹着青椒刚想吃,手腕就被人抓住。
眼前视线被一张好看的侧脸占满。
梁寄沐咬走了那块青椒。
餐桌上其他三人都愣了。
方逾拾没想到这位那么大胆,另外两人则是震惊他们的亲密程度。
要知道,梁寄沐在家里的碗筷从小就是独一份,绝不跟别人共用,吃菜需要公筷,哪有过这样直接用别人筷子吃菜的情况?
梁寄沐神色自若,咽下那口青椒,才冷着眸子淡淡看向梁青:“能好好吃饭了吗?”
“……”
这顿饭吃下来,几人都没怎么吃饱。
梁青准备好的一顿教训发言,全被梁寄沐那一眼神堵了回去。
她想把方逾拾单独叫上去谈谈,却被梁寄沐不动声色挡住了视线。
“街对面有个商场,你先去买点宵夜。我跟他们说点事,等会儿去接你。”他仔细帮方逾拾整理好衣领,“别跟陌生人……”
“你不会还要叮嘱我别跟陌生人说话吧?”方逾拾匪夷所思,“我二十二了。”
梁寄沐沉默两秒:“一百零二也不能随便跟陌生人搭话。”
不是怕这家伙被人拐走,是怕这祖宗微信联系人列表又多出几个不知名“朋友”。
谁知道那些“朋友”是抱着什么心思加的好友?
方逾拾听出来他意思了,好笑地点头:“行,知道啦。”
梁寄沐这才满意:“过马路注意安全。”
他站在阳台,看着方逾拾身影消失在视野中,才转身回屋。
梁青脸色难看地坐在沙发上,眼中的怨愤怎么也藏不住。
梁寄沐在他对面坐下,心平气和开口:“您想看,我带回来给您看了。我的态度就是这样,您还满意吗?”
梁青猛地起身,带动旁边的桌子摇摇晃晃,玻璃杯从上面掉落,碎了满地。
“什么时候?”她音带发颤,“当年你就不该去联姻,你怎么会喜欢那种——”
“注意措辞。”梁寄沐沉下脸色,“他是什么样的人,用不着别人来评头论足。”
梁青不敢相信自己儿子会对自己说出这种话:“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你以前什么时候这么对待过我们!之前明明都说好的……”
“其实以前也有过,只是你们忘了。”梁寄沐明明表情是笑着的,浑身气势却压的人骇然,“还有,我们当年说好的是各退一步。这些年我做到了,你们呢?”
梁青焦躁地把茶几上东西全都砸了出去。
其中烛台不小心擦过了梁寄沐的胳膊,划出一道血痕。
梁青砸完,身体摇摇晃晃的,眼见就快晕到。
梁寄沐一动不动,扯了扯嘴角:“您的体检报告在一个小时前被发到了我邮箱内,我看过了,非常健康,比我还要健康。”
梁青跌坐在沙发里,哀伤地瞪着他,像在看什么十恶不赦的犯人。
梁寄沐垂着眸子,最终还是避开了他的视线,拿起手机转身。
“我明白你们的想法和理念,但很抱歉,我无法认同。该做的我都做了,如果您能保证不影响方逾拾,至少在您面前,我会继续做您想看到的。在此之前,我不会再带他回来受这种气。”
“我不会离婚,您要始终这样,那么以后……”他顿了顿,不顾偷摸给他使眼色的父亲,一字一顿说了下去,“我也不会回来了。”
……
梁家这个院子在郊区,但再怎么说也是海城,不会真是荒无人烟的野外。
旁边这家商场还挺豪华,吃穿用都有。
方逾拾定好了火锅食材,处理还需要一段时间,趁着没事儿去楼下买奶茶。
他前脚才踏进门,肩膀就被人拍了一下。
操。
不会真被梁老师说中了,有陌生人搭讪吧?
方逾拾“我结婚了”的话差点脱口而出,在看到来人的时候,猛地咽回肚子里,转变为一声咳嗽:“咳、咳咳!刘主任?!”
最近什么日子?
初中的年级主任都能被他遇见。
刘主任感慨地打量着他:“我看你好久了,刚开始都不敢上前认,方逾拾是吧?你变化真大啊!”
这位年级主任全名刘德岩,以前对他还不错,方逾拾不由得笑道:“这都多少年了,您还认得我呢?”
学生时代的圈子是不固定的,全靠学生个人成绩和爱好,其实不然,这种说法只适用于一般家庭和有钱家庭。
方逾拾的圈子,属于特别特别有钱。
海城最好的中学就这一个,在不考虑金钱的前提下,能进入“最”,为什么要将就去不够豪华的公办一中呢?该是一个圈子的,注定会相遇。
有钱人说多不多说少不少,豪门之间的关系,其实早早就定下了。
一堆富n代中,给人印象最深的,也就是最有钱、最出风头的几个。
刘德岩记住的那些也不例外。
他感慨:“那肯定啊。我教书这么多年,就记两个人最清楚,其中一个就有你。你那时候是真乖啊,谁不知道贵圈有个出淤泥而不染的好孩子?”
不管装的还是真的,方逾拾那会儿给所有老师的印象都是听话懂事学习好,这点不会变。
他乐了会儿:“那另一个呢?跟我一样好?”
“那你可就想多了,你俩在我这儿的地位,一个天一个地,当然,你是那个天。”刘德岩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边叹气边按眉心,“另一个啊,垃圾桶里的烟头,后门被踩扁的树杈……八成的功劳得归他。”
方逾拾若有所思:“这么有名?我怎么没听过。”
刘德岩解释:“他大你六届呢,跳级上来的,在伦亚也就两年,后来还是我亲手送去精英班准备大学单招的。要不是他爸妈,本来打算出国的,刚刚还碰到了呢。”
方逾拾好奇:“学习好啊?”
“好得很荒谬。”刘德岩一脸菜色,“我至今不知道他怎么做到抽烟喝酒打牌嗐天天稳坐年级第一的。哎,老范,这边儿这边儿!”
方逾拾顺着他目光看去,一位差不多年龄的地中海大叔穿着拖鞋拎着包子,晃晃悠悠往这边走。
“哟,这是哪家的孩子?那么好看。”大叔欣赏地看向方逾拾。
“我以前学生,方逾拾。”刘德岩笑呵呵道,“小拾,这位范老师是首都大搞生命科学的教授,你喊范叔就行,以后有小孩上学学这门课,可以找他补课。”
方逾拾嘴角抽抽:“我才二十二,我自己找您补才差不多。”
范叔咂摸说:“方逾拾是吧?名字有点耳熟啊。”
“你听谁名字都耳熟。”刘德岩不给面子损他,又看向方逾拾,“你住这儿吗?你们小年轻不都喜欢市中心吗?”
“来这儿看长辈。”方逾拾说,“您二位住这儿?”
“对啊,过几年就退休了,倾家荡产专门在这边买了个小公寓养老。”
刘德岩和范叔老伴是闺蜜,他们俩自然也兄弟情深。
刘德岩说:“哎,我们刚刚还聊到那个谁呢。”
“那位?”范叔听到这个称呼,幸灾乐祸道,“不是吧老刘,你怎么敢提你的噩梦的?”
刘德岩捂脸:“这不是跟学生叙叙旧吗?”
他们这个反应,方逾拾更好奇了:“只是抽烟逃课打架就让您愁成这样?”
“只是?你可太低估老刘的噩梦了。”范叔笑得合不拢嘴,“其实那孩子上初中也就调皮点,抽烟什么都是后来的事了。他跳级太快,考上大学的时候,朋友都还在读初中。他天天没课就溜,反正也不缺钱,经常性飞回海城去伦亚找朋友玩。”
刘德岩面无表情:“伦亚管的那么严,他都能翻墙进来,还给他那群好朋友带奶茶烧烤,我他妈都要被气死了!”
人民教师气到飙脏话,可见那人功力深厚。
范叔安慰道:“那孩子也不坏,你们学校以前确实傻逼,多亏他才改掉那些校规。”
方逾拾心痒难耐:“叫什么?是谁?现在干什么的?”
他语速很快,说得时候也没发现,梁寄沐正眯着眼朝这边走。
就知道某人会跟陌生人搭话。
好啊,还是两位。
他面色不虞走进两步,看到陌生人面孔后——
“……老师?”
方逾拾吓了一跳,回过头:“你怎么来那么快?”
“你以为多慢?”梁寄沐没好气捏他耳朵,然后看向两位尴尬心虚不停摸鼻子的老师,隐隐猜出点苗头,饶有兴致地挑起眉毛,“聊什么呢?”
方逾拾后知后觉他刚过来说得两个字,惊喜道:“你也认识?”
“我们一个初中啊,刘主任以前是我班主任。”梁寄沐回答。
“那么巧?”有钱人是一个圈子,方逾拾心大,压根没来及多想。
算算时间,如果是同学校,那梁寄沐说不定还跟“那位”见过呢。
他本着吃瓜的精神,言简意赅总结道:“刘老师说以前伦亚有个学生特别难搞,抽烟喝酒打架逃课,最后还没被退学。梁老师,你说是不是特别神奇?在伦亚这都不被退学,肯定砸了不少钱吧?”
刘主任:“……”
范老师:“……”
两人低着头疯狂给对方使眼色。
范老师:什么情况?你不说他们不认识对方吗?
刘主任:当年确实不认识啊!我他妈怎么知道这俩关系那么好?
范老师:等等,枫御前不久新上任的那个叫什么来着?!跟渡盛联姻的!
刘主任:我就记得姓方……操!
刘德岩的学生虽然有钱,但他本人家庭普通,很少关注豪门消息,甚至都不知道方逾拾和枫御的关系。
范叔在大学听到的传闻要多些,但一时间也没能想起来,现在看到他们毫不避讳的亲密互动,心中暗暗流冷汗。
梁寄沐嘴角挑起微妙的弧度:“确实砸了不少钱。当年他处分挨得多,爸妈不给摆平,就只能出去自己挣钱。”
我靠!这么帅的吗?
十一二岁就靠自己挣了那么多钱?也太牛逼了!
稍有些慕强的方逾拾克制地问道:“你还真认识?你们不会同学吧?”
梁寄沐笑了声:“比同学关系更亲点。”
方逾拾:“?”
比同学关系,更、亲、密?
他嘴角一撇,肚子还没开始泛酸水,就见梁寄沐上前两步,和范叔浅浅握了个手。
方逾拾:“???”
他以为梁寄沐只认识刘德岩,没想到和范叔也有来往。
电闪雷鸣间,一个不可思议的念头划过大脑。
紧接着,梁寄沐就替他证实了这个不可思议的猜想。
“没想到刘老师对我印象那么深。”梁寄沐笑得斯文得体,仪态翩翩,“以前给您添了不少麻烦,实在抱歉。”
方逾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