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淮状若无意地看了白应榆一眼,没有再多问下去,余光里看到白应榆松了一口气。

  两人回去后,祁淮把粥放在了客厅的饭桌上后就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床头还放着白应榆喝光了的水杯,床上已经被白应榆收拾干净了,没有留下任何的痕迹,除了祁淮一坐下后就嗅到的橘子清香,再没有他的痕迹。

  祁淮拿出手机,盯着锁屏看了一会后拨通了祁廷韫助理的电话。

  助理跟了他爸很多年,只要是关于祁廷韫的事,就没有不知道的。

  电话很快被接通,对面先开了口:“小淮啊,有什么事吗?”

  “李叔,我爸找来的那个小结巴,他家里现在是什么情况,我爸是什么时候资助他的。”

  对面沉默了片刻,轻咳一声,像是有些为难道:“小淮啊,这事是你爸和前一任的助理去办的,我也不是很清楚,不过白应榆家里应该是比较困难,至于为什么……”

  “算了,看来问你也不会说。你把我爸给他联系的心理医生的电话给我。”祁淮握住床头柜上的杯子,手沿着杯口一圈圈摩挲。

  “好啊!正好,小淮你没事的时候劝劝白应榆,让他去看看心理医生,最好把结巴这个毛病治了,你呀,也能做点让祁总开心的事。”

  “你这马屁啊,留着我爸面再拍吧,电话号发给我,挂了。”祁淮阴阳怪气说完便挂了电话,直接去洗澡了。

  月光洒进来,床上的手机亮起来,呼吸灯闪烁着光,在黑暗中更加明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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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祁淮照顾了白应榆一整天,这一觉一直睡到大天亮都没醒,闹钟一直响着,愣是叫不醒人。

  白应榆都吃完了早饭,还把厨房都收拾干净了,也不见祁淮出来,有了前车之鉴的他,没有敢轻易地再去惹怒祁淮。

  眼见着上课时间又快到了,白应榆也只好硬着头皮敲响了祁淮的门。

  “祁哥,该、该起来啦。”白应榆在门口听了一会声音,安静得像是没人,“祁哥,我进、进来了。”

  白应榆手在门把轻轻转动,将门推开后,看到了在床上酣睡的祁淮。

  心里打起鼓来,白应榆放下手里的斜挎包,走过去,推了两下祁淮的肩膀:“祁哥,你、你周一第…第一节有课。”

  祁淮这时才动了动身子,眉头微动,眼皮掀开一条缝,又懒散地闭上了,带着几分起床气道:“出去。”

  听到这样的话,白应榆没敢再多说话,他拿起包,转身欲走时手腕被抓住了。

  完了。

  此时,白应榆的脑子里只剩下这一个想法,想起上次被掐紫的大腿根,白应榆已经开始觉得肉疼了。

  “祁哥,我、我错了!”白应榆吓得不轻,他紧紧闭上眼,畏惧等待着惩罚。

  可被祁淮从身后抱住后,对方好像就没有再欺负他的打算,除了抱住他腰上的手有点紧勒得他喘不过气,并没有对他怎么样。

  “上次被我欺负瘸了,今天还敢来叫我?嗯?”祁淮还没睡醒,声音里带着几分朦胧的睡意。

  “我们要、要迟到了……”白应榆窝在祁淮手心里瑟瑟发抖,小声嘀咕着。

  “几点了?”祁淮掀开眼皮,看到的是白应榆洁白柔软的脖颈,清醒了几分,眼睛也睁开了。

  白应榆的发梢很软,柔顺地贴在那白皙的后颈上,骨节凸出明显。

  那里有一块像是花的胎记,并不丑。

  祁淮盯着看了一会,收回了搭在白应榆腰上的手。

  “早上别进我的房间,滚出去。”祁淮猛地拿过被子盖上了,声音里压抑着某种不易察觉的情绪。

  得了自由的白应榆从床上坐起来,看了看祁淮的眼色,欲言又止,终归是没有把劝说的话再说出口。

  祁淮的脾气,白应榆有所了解,现在明显是要发火,他识时务地轻手轻脚退了出去。

  白应榆去云华楼上课的时候路过祁淮第一节课的教室,下意识的朝里面瞥了一眼。

  却没想到刚好和靠在后排桌子上的祁淮对视上了。

  祁淮穿着黑色的夹克,下半身也是黑色牛仔,桌子上放着头盔,身边围了几个小女生,周亦生混在其中显得特别无助。

  起初,祁淮的眼神慵懒又散漫,勾起嘴角时,就连嘴角的痣都显得痞气。

  对视的时候,白应榆胸口一颤,被那眼神吓到了似的,完全就像是……猎人狩猎时的锋利眼神。

  祁淮收起笑容吹了个口哨,白应榆一怔,在祁淮身边的人都看向他的时候,才觉得害臊。

  他赶忙收回视线,头也不回地跑了。

  简直跟以前家附近的小地痞一个样儿。白应榆只敢在心里偷偷吐槽。

  之前祁淮让白应榆把中午在学校的兼职辞了,白应榆还在背着祁淮偷偷做。

  但他知道祁淮每天中午都会去体育馆或者室外的篮球场,所以每次他送餐都会避开这两个地方。

  今天中午他也幸运地避开了在体育馆打球的祁淮,等着食堂的人都差不多快吃完了的时候,他才骑着电动车回到食堂。

  “今天辛苦了,周一订餐的人多。”档口后面的掌勺大叔开口道。

  白应榆摇了摇头,订餐的人多才好呢,挣得也多。

  “行,快吃饭,给你留的饭在后厨,你去拿吧。”

  “好。”白应榆端着两荤一素的餐盘,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门口就乌泱泱进来一群人,喧闹走进来。

  白应榆也不抬头,他筷子夹起来一块熘肉段,其实已经有些凉了,他刚咬了一口,对面的位置上就放上来一个餐盘。

  “不是说工作辞了吗,怎么才吃饭。”祁淮坐在了白应榆对面,听起来只是在简单地打招呼。

  白应榆不擅长撒谎,嘴里的熘肉段还没咬,腮帮子一面鼓鼓的,愣愣看着祁淮。

  “哑巴了?”祁淮看破不说破,嘴上刻薄。

  “周、周一人…人多。”白应榆咽下熘肉段,紧张道。

  祁淮看了一眼白应榆的餐盘,米饭一看都凉了,菜里的油也有点凝固。

  他蹙眉时毫不犹豫地把白应榆手里的餐盘拽到了自己面前,自己的那碗牛肉饭推了过去。

  “吃我的。”祁淮言简意赅道。

  作者有话说:

  大家情人节快乐~谢谢海星,感谢鱼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