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历了这么多事情, 两人之间相处再没有了矛盾, 也没有外人打扰, 一时间好似过着神仙眷侣般的生活。
晨间两人相约在梅园里散步, 呼吸着晨间的空气,互相擦拭对方眉间沾染的花露。午间枕着同一个枕头, 一起进入梦乡。醒来便待在清凉的房间内慵懒至日暮降临, 清闲且自在。
晚间宋辞继续看她的兵书,沈清洛偶尔陪着她看, 偶尔会命侍人多点几盏灯火, 提笔丹青勾勒着心上人的眉眼盈盈。
十几日的光景,似眨眼间过去。
皇宫内, 夜铭玉从桃花镇归来觐见,沈明泽还未醒来, 沈柏芝与几位大臣商量过后, 命他回去, 等候召见。
贺云得知了夜铭玉回来的消息, 去见了贺凝。
这些事情若放在以往,沈清洛是不知道的, 因为她不关心朝政, 不在意那些。
但因为她的懒散, 她险些失去了宋辞, 失去了自由。
她怎敢不长记性?
在皇宫里待了那么一段时间,虽失去了自由,却也不曾虚度, 她也如沈柏芝那般安插了人。
皇宫里的事情,很快便传到了她耳中。探子来报的时候,她没有避开宋辞。
宋辞见她听到事情不开心,连忙安慰她自己会尽早回来。
好说歹说,保证的话说了许多遍,沈清洛心情才好些,继续赖在她怀里,懒洋洋的补觉。
这个夏日过的太舒心了,可惜太短了,沈清洛轻叹了口气,抬手替宋辞翻了一页。
宋辞一手持书,一手有一搭没一搭的为沈清洛揉着腰,看起来倒是淡然极了。
时间一晃到了晚上,沈柏芝还不知沈清洛也有探听消息的渠道,亲自过来支开沈清洛,将事情告知宋辞。
沈清洛配合着去外面寻大白,寻到大白便絮絮叨叨说着自家姑母的不是。
她都二十了,还拿她当小孩子,哪件事情她不知道?还要费心瞒她……
沈柏芝不知她所想,否则知晓自己一片好心,还被嫌弃定要郁闷了。
又清闲了几日,沈明泽派人调查了庆王所说之事,得知平南王不在府中,且撇下府里妇人独自南下,怒火中烧。
与几位大臣商议后,动了铲除奸佞的心思,提出要见辛公子,沈柏芝再次来到府上,在沈清洛幽怨的目光下,带着宋辞入宫。
比赛场上,沈明泽也邀请了不少大臣围观,这也是他们时隔多日后,第一次见到圣上。
宋辞的手基本上没什么影响了,轻轻松松将禁卫军副统领踢下了比武台。
实力悬殊太大,那副统领清楚自己没有得胜的希望,十分干脆利索的认输,省去了后面的两场比赛。
沈明泽的眼神不由亮了亮,他是年轻的帝王,心中血性未泯。他不仅有大权在握唯我独尊的壮志豪情,也有开疆扩土的帝王野心。
被陈戈逼迫,他心中屈辱,无时无刻不在想着报复回来。
见着宋辞这般文武全才,一时只觉他脸上的伤痕也只是天妒英才,惜才之意满满。
他面上不显,心中澎湃,早已忘却了御医叮嘱,执起手边的酒杯痛饮了一盅,回头朝身边站着的贺云道:“你不是想上战场为父报仇吗?”
“下去,”他指着台下的宋辞,指尖微微颤抖,语气难掩兴奋道:“你下去,与他比一场,无论输赢,朕准你去。”
“是!”
贺云抱拳,大刀阔步的走下了台。
宋辞微微疑惑,她下场之前,沈明泽说她只要打赢了副统领便可随军出征。
一出现在台上,贺云便抽出腰间的挎刀,朝宋辞砍了过去,目光坚毅沉静。
宋辞唇边笑意浅浅,状似无害,却是招招不留情面。
她家清洛可是没少在她跟前念叨贺云这厮带人擅闯景华宫,不把她这个长公主放在眼里呢!
对于副统领,宋辞留了情面,随便过两招便将人踢下了台,没怎么伤人。
但对贺云,宋辞在台上单方面实力碾压殴打他许久,眼见着人趴在台面上都快不起来了,才将人踢了下去。
裁判再次判定宋辞胜出,沈明泽瞥了眼目露赞赏的沈柏芝,略微蹙眉道:“想不到皇姑母也是爱才之人,”他顿了下,语气有些令人捉摸不透,“辛公子确实不错,朕的两位统领都成了他手下败将。”
正在观看的沈柏芝闻言,回头温和的笑了笑,状似开玩笑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水土之滨莫非王臣,圣上该一视同仁才是。”
沈明泽看着两人从台上跳下来,来到自己跟前跪拜,心里舒坦了许多,这才回答道:“皇姑母说的是。”
他没让宋辞起身,打量了她好一会儿,微微侧头,问沈柏芝,“他叫什么名字?”
看来是对宋辞上心了,沈柏芝心里的把握更大了些,她凝眉思索了下,道宋辞道:“阿辛,你叫什么名字?”
沈明泽怀疑的看了眼沈柏芝,养做面首,连名字都不知道吗?
阿辛是沈柏芝随意给宋辞起的名字,宋辞自觉不会用假名太久,懒得费心再想,便行礼道:“回公主的话,草民阿辛。”
沈柏芝正欲转述给沈明泽,瞧见他那眼神,面上不由浮现出尴尬之色,她低低道:“不过是个玩物罢了,本宫虽喜欢,却还没到那种地步。”
闻言,沈明泽了然一笑,朝宋辞道:“今日你赢了,可有什么想要的赏赐?”
宋辞还记得自己的身份,自听了沈柏芝的话,心情便没好过,神色黯然的令人难以忽视,她摇了摇头,“多谢圣上,草民不要什么赏赐,只求圣上能让草民去往南边征战沙场,保家卫国。”
她说着,沈柏芝也默契的看向沈明泽,他略一沉吟,道:“好,朕准了。”
待宋辞谢过恩后离开,沈明泽与沈柏芝又说了会儿话,便强撑着身子不适,自己走上了龙辇。
王公公尖刺着声音催促人快走,又小声令人召太医去养心殿候着。
群臣不明情况,只是皇帝没来多久便离开了,但总算是见到了皇帝,心里还是很踏实的。
他们见着沈柏芝还在,便想打探情况,试探着询问她,圣上何时上朝。
沈柏芝笑而不语,问的次数多了,便道:“本宫岂敢揣测圣意?不若大人亲自去问问圣上?”
弄的群臣自觉没趣了,一个个端坐在席位上不在言语,沈柏芝这才好心情的起身离开。
她一走,群臣便热闹起来了。
有人道,听说台上那个打败贺统领的是她的面首?
立马便有争着答话道:“不错,老朽离圣上的御座近些,还听到圣上问起了那面首的名字。”
阿辛两字一时成为众位大人皆知的名字,只是那些老狐狸看得出圣上有意重要,颇为默契的不再提及他面首的身份。
……
宋辞从皇宫出来,为保险起见,并没有直接回到府里,而是先绕去了婉仪府上,准备待到晚上,再偷偷溜回去。
沈清洛也想到了这一点儿,早已在婉仪府上等着她了。
两人一见面,沈清洛便拉着她进房间内查看她有无受伤,宋辞顺道将今日暴打贺云的事情告诉了她。
得知宋辞为自己出气了,沈清洛很是开怀,直言打的好!
她高兴劲儿过去了,便将准备好的女装拿了出来给宋辞装扮,牵着宋辞偷偷从后门溜了出去。
一辆破旧的马车停在路边的柳树旁,马儿低着头吃草,车夫便倚着车厢闭目养神。
“呐,就是那辆车,”沈清洛抬手将马车指给宋辞看,语气颇为自豪道:“这是我在集市租的,保管不会泄露我们的行踪。”
“准备的这般周全,清洛你计划多久了?”宋辞笑道。
“不久,只是每一个夏日都想与宋君你画舫同游而已,”沈清洛眉眼弯弯,又道:“东镜湖风光秀丽,且有许多玩乐的地方,宋君你可曾去过?”
宋辞想了想,道:“不记得了,兴许幼时去过。”
听到两人交谈,车夫连忙睁开了眼,将小板凳放在地上,弯着腰道:“两位姑娘,快请。”
宋辞婉言谢绝,自己先上了马车,又将沈清洛拉了上去。
车内简陋极其狭小,还有一股怪味,沈清洛初来时乘坐便不习惯,第二次入内,仍是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不过倒也干净,宋辞拿手帕擦了擦,并没有什么灰尘,她坐了下来,担心车夫听到,便用眼神示意沈清洛坐她怀里。
沈清洛心动不已,但这怎么好意思?宋辞也是女子啊,又不是粗糙的汉子……
她恋恋不舍的摇了摇头,准备挨着宋辞坐下。
屁股还未挨着木板,宋辞便揽着沈清洛的腰,将她抱进了自己怀里。
惊呼声还未溢出喉咙,便被温软的唇堵上了,痴缠入骨的冷香萦绕在鼻息间,一呼一吸间不分彼此。
“清洛,以后每一个夏日我会都陪你画舫同游……”
“我还要你每一个冬日陪我赏梅踏雪 ……”
“好”
温情脉脉间,沈清洛唇边的笑意越发灿烂,瞧着同样含笑的宋辞,忽而改了主意,“不行,宋君,我要你每一日都陪我!”
“幼稚……”
得寸进尺的清洛竟这般可爱,宋辞险些忍不住去揉乱那三千墨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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