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谓是损失惨重。
沈月容想了想, 道修与魔修之间的横沟会越来越大, 没关系，反正恒古以来便是如此。
他们爱用舆论为自己造势, 喜欢扯着正义的幌子, 那么如今便让他们尝试一下被反压的感觉？
“已经安抚下来了。”慕寒颔首回答道：“等下就出发，飞舟的灵石也准备好了。”
“嗯，本君晓得了。”沈月容应了一声，慕寒这才离开。
他本意只是来告诉沈月容他们接下来要做的事情, 通知到位了就可以了, 没必要还要等着她们过去。
慕寒是个大忙人, 除了要来告诉沈月容事情以外，还要安排弟子们接下来的事情，得安顿好他们。
还要将回不来的弟子们的名字一一对应起来，免得影响到之后的事情, 被问起来时还手忙脚乱的。
慕寒离开了帐篷, 这里面就只剩下沈月容和殷歆华两个人站在一起了。
沈月容坐在椅子上看她问道：“可吃过早饭了吗？”
殷歆华摇了摇头，正想说自己其实不饿, 但奈何肚子喜欢拆她台, 话还没说出口，肚子就饿得咕噜叫了。
“饿了。”殷歆华垂下眸子轻声道，将自己口中想说‘自己已经吃过’的话，尽数吞回肚子里，“师父有辟谷丹吗？”
沈月容冷声回答，“没有。”
“这样啊！我找找我有没有吧？”殷歆华语气里有点儿小失落, 瞟了一眼后，默默地低头翻着储物戒指。
“辟谷丹不好吃……”沈月容单手推着一盘糕点到了殷歆华的面前道：“没有主食，垫垫肚子也好。”
“嗯，谢谢师父。”殷歆华看着眼前这盘精致的糕点，松软雪白的表皮上点缀着一点红梅，看起来有点儿俏皮可爱。
指尖落在上面，轻轻地拿起其中一个，Q弹得微微一晃，指腹落了个小印子。殷歆华咬了一口，甜而不腻得口感让人忍不住地想要再吃几口。
“师父，这个糕点很好吃？从哪里来的？”殷歆华一边咬着糕点，一边含糊不清的说道。糕点的馅料是红豆馅的，红与白交织着，仿佛绘成一副喜庆的画卷。
沈月容没有回答，只是为殷歆华倒了杯茶递给了她，“糕点有点腻，喝点茶解解。”
“嗯，好。”殷歆华点点头，将手上的糕点一口吃下去后，又接过她手上的茶杯。
从递给她糕点茶杯开始，到现在殷歆华只看见沈月容用一只手，而另一只手却放在桌子下，没拿出来过。
殷歆华觉得有点儿奇怪。
她吃着糕点，视线不经意地落在沈月容的身上，好奇的问道：“师父，你吃不吃糕点啊？特别好吃呢？”
沈月容嘴角轻扬，似乎心情愉悦。
她道：“不必了，为师已辟谷多年。”
殷歆华低下头，坐在椅子上，用着小失落的语气说道：“这样啊？我还想让师父试试呢？真的很好吃！”
沈月容：“……”
真的不需要。
她总不能说她已经自己吃过很多次了？
沈月容的视线落在这精致的糕点上，在看看小徒儿失落的眉眼。她动了动手，还是拿起了一块，轻轻地咬上一口，不自觉地皱了眉。
说实在是，任谁吃了无数次后，能不吃腻了才是最可怕的。
“对了，师父！”殷歆华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事情那样，猛的抓住了沈月容没有拿着糕点的手说道。
被抓住的手，指甲缝里有些一丝丝的粉白，手背上有点红。
沈月容看了一眼，木着脸想自己真是越活越回去了，连个净身诀都忘记弄了，只是洗了个手。
“师父，你这是？”殷歆华心里已经猜到了什么事情，但她还是想要让沈月容亲口说。
“有吃的还堵不住你嘴？”沈月容抽回手，突然怼了一句，一点儿都不像是那雪山上的高岭之花。反而给殷歆华的感觉是沈容欢这个说句话就能把天聊死的人。
在对方看不到的地方，沈月容的耳朵红了红，像极了被人拆穿后的害羞。
殷歆华：“……”
殷歆华愣了几秒，似乎是没反应过来沈月容这突如其来的话，眼睁睁看着她捏了个净身诀，起身走进了屏风后面。并且，还将那盘糕点拿走了。
她低了低头，看着自己手上还没吃完的糕点，有点儿舍不得的吃完了后跟了上去。
“师父，你不是说好要把糕点给我吃的吗？你拿走做什么？”殷歆华一边跟上去，一边问道。
接着，屏风后面的东西的确有点儿出乎她的意料之外了。
摆放得乱七八糟的锅碗瓢盆，还有一个简易的小灶台，撒了一地的面粉。台上还放着几盘歪歪扭扭的糕点，有的还只咬了一口。
殷歆华愣在原地，指了指沈月容身后的东西问道：“师父……你这是……”做了个厨房吗？
在帐篷里面做了简易的小厨房……真不愧是她师父。
才怪！
任殷歆华怎么想都没有想过她家这位不食人间烟火的高岭之花居然会做糕点，而且看厨房乱糟糟的样子，也不知道是失败了多少次！
沈月容沉着脸，扬手长袖一挥，身后的乱糟糟的一切瞬间就消失了，连同给殷歆华吃的那盘糕点一起。
若不是自己亲眼看到了，殷歆华或许会觉得自己最近开始出现了幻觉。可口中的甜味儿在告诉她，并不是幻觉，而是真是存在的。
“若还饿着，吃辟谷丹吧。”沈月容瞟了她一眼，似乎有些不悦，任谁的小秘密被人知道了，都不会很开心的。
特别是……
被小徒儿看见她把厨房整成这个样子，特别能够影响自己在小徒儿心目中无所不能的形象。
沈月容想她也是糊涂了，怎么就听信了长欢的话，说什么给小徒儿做糕点吃，对方会很感动。
她寻思着看了看殷歆华的表情，这哪里是感动的表情，这分明就是受到了惊吓。亏得自己大半夜不修炼，起来一直琢磨着这个糕点，自己还试吃了不少失败品。
殷歆华低着头，指尖绞着衣角道：“可是，师父，人家还想要吃你做的糕点。”
一知道这个糕点是谁做的，殷歆华心底的幸福感都快要爆棚了，呜呜呜，师父对她真好，还亲自下厨了。
可想到那糕点已经被沈月容收起来了，整个人的心情就像是做过山车一样，一下子起，一下子又落下。
殷歆华厚着脸皮跟沈月容要糕点，沈月容看了看她，无奈地叹了口气道：“糕点虽然好吃，可吃多了是会腻的。”
“不会的，只要是师父做的，我都吃！”殷歆华很是激/动地抬起头，用着坚定的眼神看向沈月容保证道。
沈月容幽幽地看了她一眼：“……”
并在某个人欢喜的目光下取出了一个晶莹剔透的白玉暖瓶，冷清的嗓音像一盆冷水泼在殷歆华的身上。
“这也是为师做的。”沈月容一边说着，一边将一瓶子的辟谷丹递给殷歆华，摆明了就是打定主意不想让殷歆华继续吃那盘糕点。
殷歆华愣住了，身体的动作快过她的脑子里的想法，接过了沈月容递来的一瓶子辟谷丹，心里顿时就只剩下一个想法。
那就是——为什么她家师父什么都会一点点呢？
无论是在炼制丹药，还是绘制符，炼制法器等等上面都会上那么一些。不同于他人的专修，可总归是比其他人都要好些，只是达不到精通罢了。
殷歆华含泪收下了来自师父的‘爱’，相比辟谷丹，她其实更想要那盘自己还没有吃完的糕点。
可是呢？
看沈月容这般抗拒的模样，殷歆华只好将心里的这个想法压住了，但不代表自己不能在找个时间来骗骗沈月容做的糕点。
然而，殷歆华想是这样想着的，可到了最后，却再也没吃上一口沈月容做的糕点。毕竟，舍不得她下厨了。
不过，这是后话了。
——
坐上飞舟后的殷歆华，整个人就像是地里黄了的小白菜，奄奄一息的感觉。
沈月容坐在旁边看着殷歆华趴在桌椅上，十分难受的样子。
正准备给对方喂上一颗防晕飞舟的药时，脸突然就爆红了起来，连带着指尖都感觉到了滚烫。
沈月容想到了先前小徒儿吃了药后，整个人晕晕乎乎时做出的事情，顿时觉得脸上火辣辣的一片。
心脏也跳得有点儿过分了起来，仿佛有一丝丝的电流窜进了身体里，酥酥麻麻的让人有些不适应。但……却一点儿都不讨厌，反而有点儿小欣喜？
“师父，我好难受。”殷歆华哼哼唧唧的说道，指尖勾着沈月容的袖口，眸光泛着水花。她真的是不想要在继续坐飞舟了，不仅头晕晕的，看东西都重影。
瞧瞧，就连坐在自己面前的沈月容都能让她看成三四个一模一样的沈月容。
“乖，睡一觉就好了。”沈月容伸出手揉了揉殷歆华的头发，语气不自觉的变得柔和了起来。
至于那防止晕飞舟的药，被沈月容收起来了，她不太想……经历第二次，有点……令人羞涩。
小徒儿那么可爱，还是睡一觉得了，反正她吃了药也是会睡一觉。如果是这样的话，还不如不吃。
要是真的睡不着的话，那那那……那她就自己动手把小徒儿弄晕吧？
如果殷歆华此时能知道沈月容心里在想什么的话，估计会说上一句——魔鬼！
向你撒娇不成，还要被你打晕？
沈月容这是什么直女想法？不应该是要哄一哄她吗？她都晕着很难受了，还被打晕，她莫得尊严的吗？
“师父父~睡不着~”殷歆华扯了扯对方的袖子。
沈月容摸摸小徒儿脑袋的手微微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