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锦时话音一落,周围登时响起一阵浅浅低低,此起彼伏的笑声。

  店员也好,顾客也罢,都在瞧她。

  舒锦时闭了下眼,保持微笑:“Ok.”

  几分钟过去。

  舒锦时从店子步出后,将食物拎到空中借着灯光看了好一会儿。

  她不清楚自己此刻到底在做什么。

  明明是不想买的,可最终却还是买了。

  真是败给自己了。

  然后,舒锦时拎着它回到了车中。

  在此一个小时前,俞城的另一头。

  许风仪加完班从办公楼中出来时才发现,今天的俞城下起了雨夹雪。

  雨势不大,雪势也不大,但那若有似无的冰冷颗粒混合在同样冰冷的风雨中后,杀伤力却是一下子就呈几倍增加了起来。

  许风仪抬头看了眼在昏黄路灯照耀下,簌簌飘落,摇曳不定的毛毛雨,拉上挡风口罩,理好围巾,低头撑开了一把单人伞,继续向前走去。

  寒风侵肌,风雨凄凄,这样的夜里,即便周遭多有行人与小贩围绕,总体上给人的感觉也仍旧是萧条至极的。

  然后,许风仪走到一个小贩旁边停下,买了一个热乎乎的烤红薯,准备拿回去当夜宵吃,补充下能量。

  付完账,许风仪正准备转身打道回府,却看到旁边一个中年男人正在摆摊卖一些类似于银耳莲子汤之类的热乎东西,便又暂时驻足,朝那边望去。

  小摊上放着好几种喝的,每一款面前都贴着张纸条,上面写着它们的名字与功效。

  有安神的,补血的,美容养颜的,分得还挺细。

  许风仪拿热乎的红薯捂着手,渐渐想起来了一件事。

  记得不错的话,鹿缘不仅有跟她说过关于舒锦时饮食不规律的问题,还跟她说过睡眠质量差的问题。

  不过她是没有发现这个问题的……

  因为她在和舒锦时睡一起时,感觉对方都睡得挺香的。当然,也不排除是因为她们每次一起睡前都做过的关系。

  嗯,做也是种耗体力的运动,做完运动会睡得比较香也很科学。

  但是,鹿缘确实有提到过。

  说是舒锦时这毛病是从开始工作后落下的,主要原因是她太要强,恨不得五年学完十年的东西,结果日积月累的,等熬夜形成一种习惯后,她就渐渐睡不着了。

  而她那么要强的原因,归根结底还是因为她爸舒玉龙。

  舒玉龙看上去挺知识分子的一人,大背头戴眼镜,骨子里却还是重男轻女的。

  要不是因为舒锦时她妈妈林华的身体素质不太好,不能再生的关系,他肯定是还会再要个小孩儿的。

  准确说,是男孩儿。

  因为不甘心,所以其实,在舒锦时幼时,舒玉龙都没有将她当女孩儿养过。

  别的女孩子可以玩的玩具,她不可以玩。

  别的女孩子可以穿的小裙子,她都不可以穿。

  在他爹心里,一切女性化的东西,都代表着柔弱与无能。

  所以,舒锦时特别喜欢学校。

  原因很简单,去学校的话就可以穿校裙,可以蹭一下同桌的发卡戴,还可以蹭一下她的娃娃玩家家酒。

  那样的生活一直持续到青春期,进入叛逆阶段的舒锦时变得敢于同舒玉龙叫板了,这才逐渐拥有了自己想要的人生。

  虽然这时候的她早就已经不喜欢粉色布娃娃之类的东西了。

  然后,她发誓一定要做出一番成绩,让她爸为那种重男轻女的思想感到羞愧。

  也是从那时候开始,她变成了个彻头彻底的事业狂。

  还没出社会,她就开始研究公司里的各种事,而真正出社会后就更别说了,疯狂的时候,她可以在公司待一个晚上。

  外头不知道的人,都以为她能够走到这一步,是因为有个超级牛的老爹一路放水开后门。

  但熟悉的人就清楚,她能够有今天的成绩,全是靠她自己一步一个脚印走出来的。

  她爹虽然会给她很多东西,但这些都是基于她做出各种成就之后给出的,而不是先给了她,她才能往上爬的。

  说白了,可以理解为是丰厚的奖励金。

  只是,高强度的工作也确实是将她透支到了一个地步。

  其中最明显的问题具体体现在最近两年。

  她每次入睡都要翻来覆去好久不说,假使睡着了,绝大多数时候也是一种浅眠状态,稍微一丁点儿的风吹草动,就能让她很快醒来。

  其实也不是没有去看过医生。

  只是那些个安眠药对她而言,永远都治标不治本,吃多了还容易精神恍惚,舒锦时不太喜欢那种感觉,所以吃着吃着就又没吃了。

  想到这些,许风仪看着小摊上卖着的那些个什么安神汤补血汤之类的东西,抿了抿唇。

  摊主看她好像对那东西有意思,立马热情地招呼道:“小姐,想买点儿什么不?”

  许风仪用小拇指勾去散落在唇角处的发丝,礼貌笑着摇了摇头,就转身离开了。

  不过她并没有直接回去,而是转身朝着隔壁的一个超市小跑了过去。

  等她出来时,手中已经拎着一些什么红枣莲子百合之类的东西。

  然后,她顶着寒风在这滴水成冰的天气里回到了家中。

  打开门窜进屋中,许风仪关上门,将呼号的冷风隔绝至门外,拍拍胳膊跺跺脚地换上拖鞋,去将暖气打开。

  舒锦时还没回来,屋子显得格外冷清。

  待温度上升后,许风仪就脱掉外套,拎着东西进了厨房,打算为舒锦时做个安神汤。

  嗯,外头卖的鬼知道都是用的什么材料呢,要人放心实在是太难了,还是自己动手来得好。

  许风仪摸着耳垂扫了一遍面前的东西,终于还是因为害怕搞错,于是从裤兜里掏出了手机,准备搜一下具体的制作方法。

  谁知刚一解锁,顾颜语就一个微信语音拨打了过来。

  许风仪只好插上耳机,以便于能够在和顾颜语聊天时还能腾出空来查询制作方法。

  “喂,臭宝,怎么啦?”许风仪接通语音电话后,靠着料理台打开了一个下厨房的App。

  “没什么就不能给你打电话了吗?”

  “谁说的?当然可以。不过,你深更半夜地弹语音,怎么可能没事?说吧,你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感觉吧,最近宅太久了,有点儿想见见你了。怎样,你现在有空吗?有空的话,要陪我去清吧喝两杯吗?”

  “想是想,”许风仪挠了下脑袋,有点为难,“不过我现在准备熬安神汤,走不开。”

  “啊……这样啊。安神汤……你最近怎么了么?”

  “没,我没什么,给舒锦时熬的。”许风仪说话间,关掉了美食App。

  随后,按照食谱所教的步骤,她取出了一些材料开始进行清洗和浸泡。

  “舒锦时?呵,你现在对她那么好了?我还以为你们只是在为了形婚而同居的室友而已来着,”顾颜语的语气中充满了八卦的气息,“怎么,你们假戏真做了?”

  “哪儿有!你说什么呢,我们确实就是室友。”许风仪差没被她的脑回路给惊住。

  “是吗?我还以为你是见色忘友了呢,为了给她熬安神汤,都要拒绝我的约会了。”

  不知道是不是想多了,许风仪总觉得自己从顾颜语的语气中品出了中世态炎凉的感觉。

  许风仪哭笑不得:“哪儿有,怎么可能呀?这样吧,反正你也就是想要见见我,那我把我这儿的地址发给你,你直接过来算了,怎样?”

  结果,这次落到顾颜语犹豫了:“我可以来?”

  “嗯,没关系的。当初说好同居的时候,舒锦时就和我谈到过这个问题。她说过,同居就是为了看适不适合一起过日子,而我们彼此的朋友,也是我们生活中的一部分,我可以随便带朋友回来的。”

  要不是因为舒锦时早就说过这个,她也不会让顾颜语直接过来。

  顾颜语了解完毕,一下就来了兴致:“那好啊,我还一直都在想象你现在是住在一个什么地方的呢,现在都不用想了,直接过来就能看到了。”

  作为一个居家写作,而且时常需要描写到豪门生活日常的人,她还蛮想去看看的,就当是积累素材了。

  然后,许风仪又急忙喊了声:“对了,来时记得给我买点黄冰糖!我熬安神汤要用到的,刚刚给忘了!”

  顾颜语:“好。”

  随后,许风仪分享了个位置给她,便挂掉语音,将浸泡好的东西放进一个小砂锅里头,掺水搁灶台上大火煮开,再小火熬制起来。

  望着那跳动不息的火焰,许风仪轻轻打了个哈欠,揉着太阳穴走到客厅沙发上坐下刷手机了。

  其实她今天也挺累的,都没怎么休息。

  眼下终于忙完一切,更是沾上沙发就不想动了,一直等到顾颜语到达,才终于挪了窝。

  领着顾颜语在沙发上落座之后,许风仪一路小跑到自动饮水机前,给她倒了杯水过来,并随口问道:“你今天的更新写完了啊?”

  “是啊,”顾颜语卸下肩上的包,将手中的一个大袋子放到旁边,伸手捧过温热的杯子,“我今天写得早,又顺,所以很快就写完了。之后想到很久没见你,就给你打了个语音。”

  许风仪拿起一个抱枕搁怀中,松松垮垮地靠在沙发上感叹道:“可喜可贺啊。”

  顾颜语笑,转而打量了遍周遭:“这房子好漂亮。”

  许风仪也随着她视线看了一圈儿,笑道:“是吧?我也觉得,进来的第一天就被你给惊艳到了。”

  “不错,真不错,”顾颜语发出连连感叹,“不过好像,比我想象中的小呢。我还以为舒锦时这样的人肯定住在那种占地两千平,装修得金碧辉煌的宫殿式豪宅里头呢。搞半天,我是被偶像剧和小说给荼毒了?其实现实生活中的富人还是挺朴素的嘛。”

  许风仪看着她,欲言又止,最终还是决定告诉她实情:“这是她的房产之一。”

  顾颜语笑到一半,瞬间敛回笑意:“行。”

  好的,是她太天真。

  聊着聊着,窗外掠过了一道车影。

  许风仪往外一看,拍了下顾颜语的肩膀:“锦时回来了。”

  顾颜语反应过来,小心翼翼地放下了杯子:“这样啊?”

  “嗯,我刚刚看到她的车了,应该是回来了。”许风仪说着,从沙发上站起身来,准备去门口那边看看。

  谁知她才刚走两步,门就被人打开了。

  只见舒锦时顶着一身寒气,拿着一把伞步子匆匆地走了进来。伞后似乎还有个袋子,但因为一直隐在七零八落的伞页间,粗略一扫的话,并不能看太清那是什么。

  在黑色的长款呢子大衣衬托下,舒锦时整个人看起来高挑又精致,从头到脚都满载着事业强人的气场。

  饶是顾颜语这等直女,而且是对舒锦时还怀揣着满满警惕的直女,也看得有些愣住。甚至还迷惑起了一个问题:

  舒锦时看上去这么出众,许风仪天天和人住在同一个屋檐下,真的不会动心吗?

  随后,许风仪笑着同舒锦时打了个招呼:“锦时,你回来了啊?”

  舒锦时捋了把头发朝她望去,在门口顿住:“嗯。”

  随后,舒锦时的目光扫向了顾颜语:“这位是?”

  语气之中,疏离感极其浓重,但是非常礼貌。

  许风仪浅浅一笑,急忙介绍:“她是我闺蜜,顾颜语。”

  随即,许风仪又望向顾颜语,清清嗓子,压低了声音说道:“她就是舒锦时了,我的同居室友。”

  “嗯,”舒锦时浅淡勾唇,朝她伸出了手,“你好。”

  顾颜语也伸出手,同她握了下:“你好。”

  舒锦时点点头,闲话家常式地继续同她聊着:“常听风仪提起你,她说你是她最好的朋友,我还一直很好奇你是什么样的人来着,今天总算见到了,稀客啊。”

  顾颜语唇角微咧:“我也,一直很好奇你是个什么样的人来着,今天终于见到了。真是没想到,舒小姐长得这么漂亮,我还以为……”

  “嗯?”舒锦时好奇道,“以为什么?”

  这时,许风仪扑哧笑出声,帮忙补充道:“她以为万恶的资本家们都长了一身的肥膘和满脸的横肉。”

  顾颜语横她一眼,正经道:“但现实中确实大部分都是那样,不是吗?”

  许风仪乐了:“是是是,服了。”

  舒锦时也笑了:“还是看基因吧。”

  “舒小姐说得是,”顾颜语又上下打量了她一遭,“不过我很好奇,舒小姐是看中了我们风仪哪点呢?才见几次面就决定要同居了。”

  我们风仪?

  舒锦时嚼着这几个字,神情叫人难以捉摸。

  看来,感情是真的好啊,所以才会脱口而出这种话。

  随后,舒锦时微笑:“因为一拍即合。一拍即合,没有不满的地方,所以就不会想要再找别的人看看。”

  许风仪跟着点头,表示赞同,

  “哦……”顾颜语点头,“挺好。”

  舒锦时则是指了下沙发:“还是坐下聊吧。”

  “嗯。”顾颜语没客气,说坐便坐。

  就这样,几个人一块儿重新坐了下来。

  顾颜语坐在许风仪右边,舒锦时则坐在许风仪左边,三个人围绕着俞城最近的气温有一搭没一搭地聊了一阵儿。

  然后又从气温聊到了开设在市中心的一个移动展馆,最近新开的服装店,以及餐馆什么的。

  本来一开始,舒锦时也是参与进了聊天活动的。

  直到她慢慢发现……

  在这整个过程中,顾颜语一说嗨了,就会挽着许风仪的手臂,或者搭着许风仪的肩膀,跟那儿笑得眉飞色舞,半点不熟的感觉都没有。

  这样放松的交流状态,一般来讲都只会存在于两个交情匪浅的人之间,所以,她们俩的关系,确实是一看就知道很不错。

  如果仅仅只是比较熟的两个人,也是不可能处得那么轻松自在的。

  和她们比起来,始终都一个人背脊笔挺仪态极佳端坐在那儿的舒锦时,真的是像极了一尊鬼斧神工的雕塑。

  明明是在自己家里,她却感觉自己好像跟她们处在截然不同的圈子中一样,像个bug,像个多余的。

  不过,顾颜语并不是故意要做给她看,也不是在炫耀自己和许风仪的感情有多好。

  她只是习惯了。

  习惯了和许风仪旁若无人地那样相处。

  当然,废话。

  她都和许风仪认识那么多年了,不这样相处的话,又还能怎么样相处呢?

  就在这时,顾颜语突然想起一件事,于是一把拿过了她来时所带的那个大袋子扒拉开,将一只手伸进里头,冲着许风仪神秘兮兮问道:“猜猜看,本宫此次前来,给你带了什么?”

  “猜不出,什么啊?”许风仪最不喜欢猜东猜西,只想知道结果,就直接不猜了。

  顾颜语唇角一翘,随后便从中掏出一个盒子,放到了许风仪面前。

  只见吗牛皮纸色的盒子上,印着“阿比阿比”几个字。

  许风仪一看就明白了:“小熊杯对吗?!”

  顾颜语点头:“对啊!”

  许风仪瞬间一阵惊呼:“小熊杯?!”

  顾颜语双手往腰间一个环抱,笑得得意:“怎样,惊喜吗?开心吗?”

  “当然开心啊,臭宝,你真的好好!”许风仪是真的没有想到,自己只是在她通过微信把小熊杯的图片发过来时感叹了一句好想吃而已,结果对方就给她买了过来。

  恍恍惚惚间,许风仪甚至忍不住地想,在这个世界上,最在乎她的可能并不是她妈,而是顾颜语。

  除了顾颜语之外,应该不会还有谁会记住她无心中说出的一句话,然后对她那么好了吧。

  顾颜语看她开心,自己也跟着开心,臭屁道:“必须的,我们多少年的情谊了,我不对你好的话,还能对谁好呢?”

  舒锦时的目光锁定在那两人身上,神情难辨。

  真好啊,这就是一起经历过风雨的好朋友么?许风仪和顾颜语,真是看上去就关系很好的样子。

  而许风仪在面对自己时……

  说好听点是相敬如宾,说难听点就是客气到感觉很不熟。

  舒锦时扯唇笑了下,突然意识到了一个问题。

  自己对于许风仪而言,可能就连个普通朋友都算不上。

  充其量,大概就只是一个搭伙过日子的室友,一个互相慰藉的床/伴罢了。

  与此同时,舒锦时不自觉地将手中的一个本就藏在一把雨伞后面的袋子,往后又藏了藏。

  像是怕被谁发现一样。

  最后,舒锦时站起了身,依旧用伞挡着小熊杯。

  在许风仪投来迷惑眼神之时,舒锦时看了眼她,淡淡说道:“你们慢慢聊吧,玩开心,我就先上楼了。”

  说完,舒锦时就转身往楼梯走去。

  她不打算把小熊杯给许风仪了。

  反正许风仪已经有一个了,再吃一个只会腻。

  有些东西,有些礼物,第一个给的才会让人开心,而第二个给的,只会让人觉得“怎么又是这个”。

  既然如此,那就,还不如算了。

  再说,人家两个人气氛那么好,聊得是那么热络,自己作为一个外人非要死活杵在那儿的话,不就是等于在当一个巨型电灯泡么?

  何必呢。

  何况,她不是想和人家保持距离么?

  正好,看来是老天都支持她保持距离。

  想到这儿,舒锦时微微张口,释出了一口一直在她胸腔处打转儿的气。

  许风仪看着她上去后,抿了下唇,脸上笑容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隐隐约约的担心。

  她不知道舒锦时怎么了,但总觉得舒锦时今晚看起来兴致好像不怎么高的样子。

  因为,即便自己在努力往外抛可以让大家都聊起来的话题,舒锦时也是兴致缺缺的样子,都没怎么加入,最后就剩她和顾颜语两个人在那儿讲来讲去。

  莫名有些担心,许风仪抿抿唇,站起身来对着顾颜语指了指楼上,悄声说:“我去看看她。”

  顾颜语懵住半晌,点点头:“去吧。”

  然后,顾颜语看了眼时间,急忙站起来:“哎,现在也不早了,我还是先回去吧。”

  许风仪也看了眼时间,只好同意:“那你路上小心。”

  顾颜语笑着将包挎到肩上:“行,你上去看看她吧,我也觉得她好像不太开心的样子。”

  “嗯。”许风仪轻吁着气,点头,送她出了门。

  紧接着,在顾颜语离开后,许风仪便立马起身,扶着楼梯扶栏,马不停蹄地一路小跑着上了楼去。

  最后,许风仪撩了下头发,就站到舒锦时门前,凝眉敲了下门:

  “锦时?你在干嘛?”

  “我可以进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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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小熊杯:!!!买了又不送,所以你买我干嘛!!!是我长得太可爱了你要留着独吞当传家宝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