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君灵又嘱咐了几句,江平安问她要手机,徐君灵把手机还给江迟和江平安。

  路上,江迟把那个草莓吃完了。

  江平安又在打游戏了。

  江迟拿着手机在看小说。

  到校门口,差不多到七点。

  江平安背着自己的书包,脖子上挂着江迟的书包,去拿纸皮袋和装着水果点心的袋子,却见江迟伸了一只手,也在拿水果袋。

  要知道在以前,江迟连书包都不拿的,一定要他把书包送到四班。

  江平安吓了一跳,今早吃早餐时,他就发现妹妹不对劲了,不爱说话。

  他故意逗她,她都不踢他了。

  江平安很不习惯。

  他看手上提着的两个纸皮袋,又看江迟提着的两个塑料袋。

  江平安愣在原地。

  司机已是开车离开了。

  这个点,学校门口全是穿着校服的学生。

  今天的温度升高了一些,早上在二十度左右,穿个校服外套就够了。

  江迟走了几步,见江平安还站在那棵树下一脸复杂看着她。

  江迟走了回来:“你干吗?”

  江平安盯着她看:“你不对劲,怎么不懒了?”

  江迟沉默片刻,她低声说:“我晚上做噩梦了。”

  江平安:“梦都是相反的。”

  他想到什么,震惊道:“你是不是梦到我打你了,所以才提东西了?”

  江迟真想踹他了。

  “没有,走了。”她把手里的两个塑料袋递了过去。

  江平安接过。

  江迟朝校门口走去。

  江平安屁颠屁颠跟了过去。

  他在心里唾弃自己没骨气,妹妹对他好一点,他还不习惯。

  到四班后,江平安从江迟的书桌里找出柜子钥匙,把两个纸皮袋放在小房子里属于江迟的柜子里后。

  他锁好了,把钥匙给了江迟,他拿着自己的书包和水果点心离开。

  没多久,下课铃声响起,早饭时间到。

  江迟把脑袋搁在课桌上发呆,她又想昨晚的梦,发现这个梦已经很模糊了,唯一还印象深刻的就是江平安跳楼了,他跳楼之后的事情,江迟想不起来了。

  江平安过来了,拿着他那份水果,他把东西放下,见江迟前面的同学不在,江平安坐在那个凳子上。

  “等下去操场看你哥打球啊。”

  江迟没动:“不去。”

  江平安拿了一个苹果出来,又从校服口袋里掏出一把小小的水果刀,正要把苹果削皮时,猛然听到一声巨响,有什么哐当栽倒在地板上。

  江平安一个激灵看过去,他吸了一口凉气。

  真疼!

  他看着都觉得疼!

  “卧槽!”他站起身,惊呼。

  江迟正闭着眼睛在发呆,听到他的声音,她也听到那声巨响了,只觉得吵闹。

  江迟抬了头:“怎么了?”

  她顺着江平安的目光看过去,看到倒在教室后面地板上的秦思韶,她的身边已是围了几个同学了,有人已是跑出去找老师了。

  江迟眼神闪了闪,她飞快奔了过去。

  秦思韶已是醒了。

  一张脸惨白惨白的,双唇也是苍白的,一丝血色都没。

  有个女生在和她说话。

  “怎么了?”

  秦思韶虚弱地摇了摇头,那股破碎感越发强烈了。

  她说:“没事。”

  她的眼泪掉下来了,不受她控制。

  不是难过,而是秦思韶一感冒,就会掉眼泪。

  江平安放下手里的东西了,也跑了过来,他拉了江迟好几把。

  江迟打开他的手。

  同学把付扬找过来了,付扬一脸紧张:“这是怎么了?”

  他看秦思韶惨白的脸,付扬一直觉得秦思韶贫血很严重,别的女生皮肤白是健康的白,唯有秦思韶,是惨白,白得近乎透明。

  秦思韶已是站起身,她低着头,不说话。

  付扬只当她感冒了,让同学陪她去医务室拿点药,可见她脸色难看,付扬突然想起自己老婆说的话。

  说女生在生理期时特别难受,偏偏他是男班主任,女同学更是难以启齿,让他多留个心眼。

  付扬沉默片刻:“秦思韶,你要出去看医生吗?”

  秦思韶想了下,小腹一阵一阵胀痛,轻微的痛过去后,就好像被人用针扎一般。

  她是半夜来的大姨妈,直接被痛醒了。

  躺在床上睡不着,睁眼到天亮。

  今早起床后,秦思韶在宿舍里昏倒两次,那一瞬间,眼前一片黑暗,根本来不及思考,大脑就失去知觉了。

  等她醒了后,才发现跑操时间过去一半了。

  她下楼时,又晕了一次,差点从楼梯上滚下来。

  重感冒,生理期疼痛加在一起。

  这两份痛加起来大于二,都被放大了。

  秦思韶两只手捂在自己的小腹上,似乎这样就可以缓解下痛楚。

  江迟是女生,见她这个动作,什么都明白了。

  “老师,我陪她出去看医生吧,就去学校对面的那家小诊所。”

  江迟也有痛经,大部分时候只是腹部胀痛,可一年也会有那么两次痛得死去活来。

  徐君灵带她看过很多个医生,有名的老中医也看过。

  医生都说未成年女生痛经很常见,平时多注意就可以缓解,没有根治的法子,只能减轻。

  江迟把视线移向付扬:“老师,可以吗?”

  付扬没有迟疑:“行,老师送你们出去。”

  秦思韶看江迟,江迟偏过头去,不看她。

  秦思韶点了下头。

  就当所有人都以为她要出去了,却见她两只手捂住小腹,走到自己的座位旁,拿了两本书,三个本子两支笔塞进书包里。

  所有人肃然起敬。

  学霸就是学霸,昏倒了去看医生都想着学习。

  她不考第一名天理不容啊。

  江平安切了一声,和江迟小声说:“看看人家这觉悟。”

  秦思韶提着书包过来了。

  江迟顺手把她的书包拿了过去。

  秦思韶惊讶。

  江迟语气不好:“快走。”

  付扬走前面。

  江迟和秦思韶并排走在后面。

  江平安追了上来:“我也去。”

  江迟骂他:“你一个男的来干什么?”

  江平安委屈起来:“我过去玩手机啊,江迟,我就知道你是不想学习,有这样的好事竟然不带我。”

  江迟真想一巴掌拍死他。

  她恶狠狠瞪江平安。

  江平安笑得没脸没皮。

  江迟想,就他这样缺心眼的怎么会跳楼?

  亏她难过了这么久,白担心了。

  到校门口,付扬和保安说了几句,他登记了。

  至于江平安,付扬说不认识他,他没能跟出去。

  江平安很不爽,心情郁闷去篮球场了。

  小诊所里就一个医生和一个助理,看起来是五十多岁的女人,她只是扫了一眼秦思韶,说道:“痛经,感冒,低血糖。”

  江迟拉了一把椅子给秦思韶,让她坐下。

  她看那个女医生:“然后呢?”

  医生让助理去给秦思韶倒一杯糖水来。

  开水,加了白砂糖。



  杯口很脏,白瓷上一大半都是灰尘。

  江迟没接那杯糖水,嫌弃得不行。

  女医生开口:“五块钱。”

  秦思韶错愕,既觉得杯子太脏了,又觉得这杯糖水太贵了。

  助理这时道:“喝不喝都要算钱的。”

  秦思韶把杯子接了过来,问江迟要书包,说她的钱在书包里。

  江迟拿着手机扫码了。

  女医生给秦思韶开了吃的药,又去配药了,说要打几瓶点滴。

  助理在催江迟付款。

  江迟不肯把书包给秦思韶。

  付款后,医生让秦思韶去里面的床躺着。

  江迟扶着她进去了,给她掀开被子后,一股长久不见阳光的霉味入了鼻。

  江迟皱了皱眉。

  “走,去医院。”她后悔了,就不该图近。

  医院也不远,多走几百米就是了。

  秦思韶已是上床躺坐了:“都交钱了。”

  她白着脸问:“多少钱?我等下给你。”

  不贵,加起来不到三百块钱。

  江迟觉得钱是小事,主要是这里的环境不好,连最基本的干净都做不到。

  她看柜子上那杯糖水,白砂糖还没全部融化掉,秦思韶一口都没喝。

  女医生进来了,问哪只手?

  秦思韶伸了左手。

  江迟在看开的三种药,有两种她都吃过,一天吃三次。

  现在还不到八点,正好可以吃一次药。

  江迟拍了拍衣服:“我出去一趟。”

  秦思韶着急:“你去哪里呀?”

  她的眼神渐渐黯淡了。

  江迟眯着眼睛看她:“去外面买包辣条。”

  她出去了,没放下秦思韶的书包。

  这条街道上的店铺很多,江迟先是去了一个小的批发部,在那里买了两包一次性塑料杯子,又买了一个马克杯,鹅黄色,上面有个小黄鸭,杯子圆滚滚的,看起来很可爱。

  买了杯子后,江迟又买了一个顶端有颗大草莓的勺子。

  之后,江迟买了一包红糖,一包姜糖。

  她并不知道喝红糖姜汤水有用不?只知道每次她生理期,舅妈就会让她喝这个,而且得喝好几天。

  买完东西后,江迟和老板说了一声,说先放在这里,她还有东西要买。

  江迟去了一家肠粉店,要了一份肠粉,加了鸡蛋,火腿肠和猪肉。

  她提着东西回了诊所,先是把两包一次性塑料杯子给了那个助理,还说让他们爱干净点,杯子实在太脏了。

  江迟拿着其他的东西去了里面的房间。

  秦思韶躺坐在小床上,见她回来,她眼睛亮得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