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孑狼》尚未上映就连连曝出大新闻,早在业内人士那儿确定了是数一数二的热搜体质,不少狗仔不眠不休定点蹲守在剧组外围。

  很快,他们又拍到了第一手照片,触手怪们开始打字,稿子飞快的撰写,各大营销号开始转发。

  “楚天阔和俞舒颜为《孑狼》剧组的工作人员分发玫瑰,人手一捧,两人看上去超幸福。”

  “刚刚公布恋情的两人分发的玫瑰系小林总豪掷千金所购。品品那些神仙投资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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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清越很没形象地蹲着,一边刷着微博,一边不满地冲林青浅撒娇:“明明是我买的,怎么又算在了你头上?”

  话音未落她才反应过来,自己应当还在生林青浅的气呢,于是又气鼓鼓地转过身,给林青浅留了个后脑勺。

  林青浅看看远处正在分发玫瑰的两人,确定不会再出什么岔子后,转身走到宋清越身边,也很没形象地蹲了下来。一手搂住了小孩的肩,往自己身边带了带:“还生气啊。”

  宋清越感到脸上被林青浅的发丝拂过,属于茉莉的馥郁香味扑鼻而来——那不是林青浅惯用的香水味道,或者说,林青浅很少用香水。

  宋清越回忆着平时的情况——每次她滚进林青浅怀里的时候,闻到得都是属于林青浅本身的淡雅香气,一股让人无形之中渐渐沉醉的味道。

  她突然就警惕起来,看向林青浅:“你怎么今天喷了香水?”

  林青浅看着小孩眼中的警惕,也有些无语,弹了她个脑袋崩:“想什么呢,陈盈风的。等会那一镜要这款香水的后调,我提前喷一下。”

  她瞅着自己那一下好像打的还挺疼,就伸过手揉了揉小孩毛绒绒的脑袋。

  小孩捂住脑袋的同时顺手捂住了林青浅的手,狠狠捏了一下,以示报复。

  林青浅吃痛,抽回手,小孩咧开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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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俞舒颜和楚天阔走过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一位霸总和一位偶像在推推搡搡打打闹闹,两人都是一样的蹲着,也就少了根烟,不然就和马路牙子上偷看美女裙底的小混混一个样子。

  两人对视一眼,对着口型。

  俞舒颜:她们关系这么好?

  楚天阔:是啊,小林总不是清越粉丝嘛。

  俞舒颜眯起眼睛,属于女人的第六感和属于CP粉的磕糖雷达让她察觉到了一丝不一样的气氛。

  但两人还是走了过去,俞舒颜看着小林总拍拍宋清越的肩,把热衷于与自己手作对的小孩拉了起来。小宋站起来的时候,因为蹲久了腿有点麻,一个趔蹴,小林总扶了一把,宋清越几乎倒在了小林总怀里,两人对视一眼。

  俞舒颜战术后仰:她看见了!两人视线交错时的火花!

  磕到了磕到了。

  楚天阔迷茫地看了她一眼:“怎么了?”

  俞舒颜小声说:“回去再和你说。”她赌上自己的身材美貌名气流量!这两人绝对有情况!

  我磕到真的了!

  宋清越站直了,看着两人手里捧着的玫瑰花,一愣:“我们也有?”

  楚天阔笑笑:“当然。”说罢递给了宋清越一把玫瑰,“也祝你赶快找到生命中的另一半呀。”话音刚落他又觉得不妥,小宋还小呢,于是赶紧找补,“不过你还年轻,还能等等,不急哈。”

  俞舒颜在别人看不见的角度狠狠掐了他一把。

  她终于知道为什么自己男朋友火不起来了。

  就这百分百触发的被动技能“大阴阳话”,不把人气死才怪。

  你看宋清越脸上的笑就突然挂不住了,小林总好一点,但也是皮笑肉不笑的样子。

  她急忙把手里的花递过去转移两人注意力:“小林总,这是你的。”

  林青浅指了指自己的鼻子,笑道:“我就不用了吧。”

  俞舒颜刚想开口,却被扭过头来的宋清越抢先了,小孩恶狠狠地说:“收下!”

  9999朵玫瑰,你借楚天阔两人之手发给了大家,这一捧99朵的,你有什么理由不接。

  林青浅读懂了小孩的意思,想了想,也就收下了。

  一抬头,就看见了俞舒颜探寻的目光。她回了个无可挑剔的职业假笑,俞舒颜也是人精,迅速明白了她的用意,急忙拉着想要多唠两句的楚天阔跑了。

  楚天阔迷茫地扯了扯她的袖子:“你刚才掐我干嘛。”

  俞舒颜跑得急了,喝了口水,才小声怼起自己没一点眼力见的男友来:“你在剧组这么久,没察觉到这两人关系不一般?”

  楚天阔点点头:“对啊,她们关系可好了。”

  俞舒颜恨铁不成钢:“不是朋友之间的关系,”她指了指自己和楚天阔,“就像是我们之间的关系。”

  楚天阔眼睛瞪大了:“不是吧,她们应该就是很正常的朋友关系呀。”他压根没注意到这一点,主要是女孩子之间平日里搂搂抱抱,实在是太正常的事情了。

  俞舒颜小声嘱咐:“你注意一点,我琢磨着这两人还没戳破最后一层窗户纸,你平时有事没事多看看她们,能推一把就推一把,小林总绝对会感谢你的。”

  小林总:不,我不感谢。

  宋清越:谢谢哥谢谢哥。

  楚天阔懵懵懂懂点点头,还陷入巨大的不可思议中,俞舒颜戳了戳他,“你还别真不信,你看那边。”

  楚天阔顺着她手指的地方看过去,看见那气氛奇怪的两人。

  这这这……这是在大庭广众之下搂搂抱抱?

  楚天阔揉了揉自己的眼睛:难道自己之前真的是睁眼瞎,这么亲密的举动一个都没看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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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清越看着手中的玫瑰,又看向远方一片其乐融融的欢声笑语的剧组,嘴角弧度慢慢上扬。

  这样也好。

  她摆弄着手中的花。

  这些花,今天经历了一次(伪)表白结果被惨遭拒绝,又辗转到一对新人手里,接受了来自新人的祝福,被分发给许许多多平凡的人。

  可能回家之后,这些花会被插在客厅的花瓶里,被小孩好奇的看着,想伸手揪一片花瓣下来被妈妈喝止;

  也有可能被年轻人趁此机会转送给自己爱慕已久的那一位,然后又促成一对爱人一对情侣;

  当然也有可能就被丢进垃圾桶或者是悄无声息的在城市不知名角落枯萎。

  只是总比被自己全部丢进垃圾桶好。

  她低头嗅着玫瑰的馥郁,轻笑。

  最重要的是,林青浅还是收下了其中之一,四舍五入就是答应自己的表白啦!

  她就这样苦中作乐,从玻璃碴子中找点糖吃,尽管知道林青浅那意思是拒绝,但收下了礼物就是进步!

  额,虽然是借别人之手送的吧。

  小孩的好胜心熊熊燃烧:一天进步一点,总有一天能追到林青浅的!

  一天的不开心就这么被悄无声息的冲走了。

  我果然很好哄。小孩心里想着。

  “笑什么?”林青浅清冷而低沉的声音从身旁传来,一只手搭上了小孩肩。

  宋清越抖抖肩膀,不满地说:“不要总这样搭着,长不高的。”

  林青浅恶趣味上来了,不仅没有松手,反而扣的更紧,还把身子一半重量压了过去。

  宋清越眼疾手快,就势伸手搂住了林青浅的腰。

  哇,好细,搂起来好舒服。

  她心里感叹着,手就不自觉地林青浅腹肌上滑。

  林青浅老脸一红,低声喝道:“干嘛呢?”

  宋清越恍然惊醒,这还是在大庭广众之下呢,看着已经有不少目光好奇地投向了这个角落,她眼珠子一转,忽然大吼一声:“哈!”

  手上用力,林青浅没有反抗,顺着这股劲,轻松被小孩“掀翻”。

  宋清越插着腰得意洋洋:“叫你总搭我肩。”

  探寻的目光看着灰头土脸坐在地上笑着的小林总,纷纷收回了目光,还津津有味地和周围人说起:“哎,咱们剧组里敢这样对小林总的,也就小宋老师一个了。”

  “可不是吗,两个人关系真好啊。”

  只不过,这一幕落在有心人眼里,怎么看怎么奇怪。

  俞舒颜戳戳楚天阔,“你看,我说的对吧。这两人之间绝对不正常。”

  楚天阔摸了摸自己的狗眼,突然痛心疾首:“这不是小林总公器私用公费恋爱吗?”

  俞舒颜扯了扯他,觉得还是有必要叮嘱一下这个憨憨:“人家虽然两个人之间感情暧昧,估计也就那一层窗户纸的事,但你可不要赶着上去,能悄摸帮的就不要放在明面上,也别让其他人知道了。”

  楚天阔点点头,兴奋道:“我懂我懂。”

  俞舒颜怀疑地看着他:真的懂了?

  当然刚才两人打闹那一幕还落在了另一个有心人眼里。

  李自牧皱起眉头:“这姐妹俩关系这么好了?”

  可能是因为儿子罗雍是个小基崽,他这个做父亲的对小基崽和小姬崽的雷达就格外敏锐了一点。

  总感觉哪里不太对。

  他压下心里的怀疑,抄起大喇叭,扯起嗓子喊:“都放松的差不多了吧,大家准备一下,该去走位的去走位,该打光的去试光线,该化妆的去化妆,对,说的就是那边那俩打打闹闹的,还不快去换衣服?林青浅,还杵地上干嘛呢,你这一场的妆可要挺久。”

  林青浅撑起地站了起来,和宋清越两人对视一眼,溜溜达达小跑进化妆间。

  两人都默契地没有再提上午的事,假装从来没有发生过。

  今日大晴天,宜拍吻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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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俞舒颜告辞之后,剧组还是按照计划开始了拍摄。

  宋清越这一场的妆容依然简单,只是林青浅的就很复杂了,整双腿都要被包上厚厚的纱布,还要洒上血浆。

  当宋清越蹲在林青浅化妆间门口百无聊赖地玩着手机时,门开了。宋清越抬头,脸上的笑顿时憋不住了。

  林青浅一蹦一蹦的跳了出来。

  “哈哈哈哈哈林青浅,你怎么回事。”

  林青浅这一场的妆很淡,本就是气色不好的伤员,脸画得惨白,唇色发紫,发型散乱,看起来气若游丝随时可能去见佛祖。只看上半身以为是哪家包租婆出来溜达。一旦摄像头拍了全身,配上一点恐怖音乐加上滤镜,说是恐怖电影也有人信。

  “林青浅你被画得好丑啊。”宋清越像见了新客人一般的哈士奇,兴奋地围着林青浅打转,如果身后有尾巴,估计已经摇成了风火轮。

  “气若游丝”的林青浅中气十足地敲着小孩脑瓜子:“快去准备了。”

  “啊,好。”宋清越口里答应着,身体继续围着林青浅疯转来稍微表达一下自己的兴奋。

  吻戏啊。

  林青浅艰难地一步步向前跳着——实在是腿上的绷带打的太紧了,双腿之间还被绑上,根本迈不开。

  宋清越急忙扶上她腰:“你依着我使点劲。”

  林青浅的手自然搭在了小孩肩膀,调侃道:“这个时候不怕被压矮了?”

  小孩脸一红,但手依然没有放开。

  林青浅整个人就顺势靠在小孩身上,或者说怀里——别说,小孩瘦归瘦,还挺有劲的。

  李自牧看着龟速前进的两人,皱起了眉头,扭头问:“道具,没有准备轮椅吗?”

  道具师急忙说:“有准备啊,但不知道去哪了,正在找呢。”

  楚天阔听从女朋友的嘱咐,偷偷摸摸把身后的轮椅再往黑暗里塞了塞。他站在片场边缘,嘴里默念:“看不到看不到看不到。”

  李自牧眉头皱得更紧了,对身边助理嘱咐:“去扶一下清越。”

  竹觥自然地走上去:“李导,有个事情和你确认一下……”她顺手拦住要去扶林青浅的导演助理,“你也留一下。”

  李自牧看是竹觥,急忙正经起来——毕竟林青浅在剧组更多执行演员的角色后,竹觥作为她的助理顺理成章地成为了小林总身份的话事人,自然是怠慢不得的:“竹助理,什么事?”

  竹觥瞅着龟速行进的两人,脑子飞速运转:“李导,我们可能需要聊一下关于本剧组一项重要的、涉及到森林未来投资意向和相关合作友好程度的事项。众所周知,某些以拍摄片场照片为己任的小新闻工作者已经频繁且多次的向群众公开了一些不应该公开的信息,泄露了一些不该泄露的隐私,导致我们的剧组像是一个在国内农村农忙时常用的某种容器一样。尽管我们曾多次化险为夷转危为安,但并不代表我们能放任诸如此类的恶□□件继续发生。我提议——当然这也是小林总的嘱咐,我们应该制定一项大家都明白且遵循的制度,凭借着我自己所接受的、符合我们共同利益的共同理念,我提出了一些简单的建议和参考,并向有关人士的指导、命令、要求下完成了一些并不复杂且容易被替代的微不足道的工作……”

  李自牧和导演助理面面相觑,李自牧大着胆子打断了竹觥:“竹助理,您在说什……您可以用简单的话再说一遍吗?”

  竹觥余光看见林青浅和宋清越已经艰难得挪动到了拍摄的地方——一张床边上,于是大发慈悲干脆利落地翻译了一遍:“李导,我们剧组被狗仔泄密了太多次了,整个剧组漏得一个筛子一样,我这里有一份关于保密工作的文书,您可以看一下。”

  李自牧一辆懵逼地接过,看着竹觥远去。

  啥玩意?

  这前后说的是一个东西?

  导演助理更懵逼:所以关我啥事?

  竹觥走到片场边缘,看见了鬼鬼祟祟的楚天阔——和他身后被踹了很多脚的轮椅。

  两人对视一眼。

  确认过眼神,都是打助攻的人。

  李自牧懵逼归懵逼,但是状态倒是很快调整好了,见两个主演已经就位,确认好各方面都准备好后,抄起大喇叭,“各部门准备!actio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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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十一沉默地为陈盈风包扎着腿上的伤口——那是为了把她从火海里救出来,被倒塌的柱子砸中的伤,柱子狠狠擦过了了她的左腿,上面包着的铁皮又在右腿上划开了一道恐怖的伤,入肉三分见白骨森森那种。

  她手上动作不停,语气冷漠,说出来的话却是惋惜且温柔的:“你以后可能跳不了舞了。”

  陈盈风靠在床背上,伤口疼得她接连抽气,死鸭子嘴硬满不在乎的样子:“跳不了就跳不了呗。”

  夏十一手里动作一停:“你不是还欠一个人一只舞吗?”

  陈盈风脸上看不出心情:“那货还不知道活没活着,她要是死了,我可就不遵守约定了,才不要欠她的。”

  “嘶,你轻点,再这样用力我腿废了你得付一半责任。”夏十一急忙松手。

  刚才又听到陈盈风嘴里的“那货”,她的手不自觉就用力了。

  她对那个人一无所知,只知道那是陈盈风最重要的人之一,甚至从不许诺的陈盈风答应了那个人——只要她活着回来,就为她跳支舞。其余的,她什么都查不到——就像她根本查不到陈盈风的过去一样,她也无法把控陈盈风的未来。

  她一直很羡慕陈盈风口中的“那货”,是什么一个人能让陈盈风惦记那么久?

  她手上动作放轻了,脸上看似是开玩笑,嘴里吐出的却是斟酌过好多遍的话:“我还记得你在商河酒店开业的那支舞,可惜没看全。”

  陈盈风摊在床上:“啊,那个,我也记得。”她嘴角勾起笑,伸手捏了捏夏十一的脸,“那还是你第一次出任务呢,漏洞百出,要不是姐姐帮你,你可活不下来。”

  夏十一摸了摸脖子上的戒指,笑了笑:“我那时候还以为你是日本人的走狗。”

  陈盈风满不在乎地回答:“你怎么知道我不是?”

  夏十一低下头笑:哪里有炸了日本人军火库的走狗?

  她帮陈盈风包扎好,最后还很细心地打了个蝴蝶结,陈盈风很是嫌弃:“你怎么喜欢这种玩意,华而不实。”

  已经是夜晚,房间里只点了两只蜡烛——好巧不巧,夏十一这里没有其余蜡烛,只有这间房子上一个住户留下来的大红喜字龙凤花烛,不知道什么原因,竟然是两只凤凰图案的。

  夏十一觉得这是老天对自己的提示。

  她坐在床沿,小心翼翼地靠近陈盈风,轻轻嗅着她身上的茉莉香味,声音沙哑地开口:“我那只舞没看完。”

  陈盈风歪着头看她:“想再看一次啊?”

  夏十一点点头。

  陈盈风看着乖巧如幼兽一般的国党商河二把手,心里居然起了一丝悸动。

  “好啊。”

  夏十一瞪大眼:这么简单的吗?

  巨大的惊喜砸在脑袋上,让她脑子嗡嗡的,猝不及防。

  陈盈风开口就后悔了,一边暗啐着自己一边急忙补救:“开玩笑的,你在梦里想想就好。”

  幼兽的眼睛似乎染上了一层雾蒙蒙,耷拉下脑袋,让人忍不住想揉一把。

  陈盈风心中那股无理由的悸动更加强烈了。只看见夏十一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般,突然伸手,扣住了自己的腰,整个人压了上来,凝视着她的脸:“陈盈风,我不知道你知不知道,但我想说,我……喜欢你。”

  陈盈风苍白的脸上居然多了一丝红润。

  太近了,连吐息都是对方的味道。

  她下意识挂上只有面对陌生人时的妖娆笑容,伸手推开夏十一:“开什么玩笑。”

  夏十一牢牢扣着她,仗着怀里的人受伤使不上劲,欺身压得更近:“我没开玩笑。”

  陈盈风脸色一冷:“不好意思,我没这个想法。”

  一盆冷水砸在夏十一头上,让她暂时从暧昧的气息中苏醒,看着陈盈风逐渐有了怒气,大有一股“即使腿上伤口撕裂也要挣脱开”的狠劲。她急忙放开怀里的人,即便抽手的时候,身体的每一个细胞都在叫嚣着欲望。

  陈盈风缓过神来,表情严肃,甚至称得上冷厉:“这些事情,你最好不要再想。”

  夏十一近乎恳求的说:“我是认真的。”

  陈盈风毫不犹豫堵上她后面即将脱口而出的话:“我也是认真的。你再这样下去,我们就不用往来了,连生意伙伴都没得做。”

  夏十一低下头:“陈盈风,我终于明白他们为什么说你狠了。”

  “我一直都是这样一个人,不用对我抱有太多期待。”

  “为什么?”

  “因为我不喜欢你。”

  夏十一抬起头,眼睛是红的,分不清是难过还是欲求:“反正你现在没法动,我先把你霸王硬上弓了!喜欢这事慢慢来。”

  她将陈盈风的腿控制住,不让她乱动。

  陈盈风睁着眼睛狠狠地瞪着她,身子一动不动,不给一点回应,宛如一具死尸。

  夏十一掐住了陈盈风的下巴,恶狠狠地吻了上去,很熟练地想要撬开身下人的唇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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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卡!”李自牧气得跳脚,抄起大喇叭。

  “小宋你怎么回事?这里要伸舌头吗,不要看了点学习资料就照搬照抄!”

  宋清越耳根一红。

  对不起,这几天太熟练了。

  李自牧气呼呼放下大喇叭。这一场两个人表现的都挺好,小宋甚至算得上是超常发挥,情绪转换极其漂亮,尤其是被拒绝后的酸涩悲伤,简直是要溢出屏幕哐哐砸在观众的心里。

  林青浅依然是极佳的水平,虽然有一些小动作和微表情让李自牧摸不着头脑,但他选择信任老伙计。

  没想到这么顺利的一幕卡在了吻戏。

  《孑狼》的两场吻戏都是夏十一主导,而夏十一根本就不会亲吻,所以其实是不需要怎么学吻戏的,本质上的生涩就够了,李自牧抱着尽职尽责的心思为两人准备了“学习资料”,没想到起了反作用。

  他气成一只河豚:早知道不给了。

  “准备一下,直接从吻戏开始!”

  林青浅戳了戳宋清越,用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低低提示:“注意点。”

  可怜的小林总忘了这是片场,周围有收声设备。

  一般人听到没觉得什么,只以为是正常的叮嘱,落在了两人有心人的耳朵里,却是不一样的暧昧气氛。

  竹觥掏出手机敲起了备忘录:今天又有了新的灵感。

  楚天阔掏出手机敲起了备忘录:要汇报给俞舒颜的——一般人怎么能想到俞舒颜居然是忠实的花浅越下CP粉呢?

  也只有CP粉能嗅到被小林总掩藏的很好的两人异常气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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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十一掐住了陈盈风的下巴,恶狠狠地吻了上去,毫无章法地撕咬着身下人的唇,像是一只饿极了的狼在啃噬血肉。

  陈盈风睁着眼,冷冷地看着身上的人的疯狂。

  林青浅右手很没出息地揪住了床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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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卡!林青浅你在干什么!”

  李自牧从椅子上蹦了起来:哪里想到林青浅也出了问题。

  林青浅推开憋着笑的宋清越,一脸正气,“我刚才突然想到了点东西,可能需要这样表达一下。”

  李自牧皱着眉头:“怎么?你不是不想要双箭头么?”

  林青浅搜肠刮肚找着理由:“不是双箭头,是这里表达一下陈盈风内心也有纠结……”

  李自牧毫不客气地回怼:“纠结个屁,她一点都不纠结,你人物心理揣摩到狗身上去了么?”

  宋清越和林青浅对视一眼,宋清越憋不住了,脸上是止不住的笑意。

  彼此彼此。

  林青浅瞪了幸灾乐祸的小孩一眼。

  场外的竹觥和楚天阔手速更快了。

  再次重新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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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红烛照在墙上,映出两人的剪影。

  一个狠厉而疯狂,另一个冷漠而沉寂。

  像一只孤独的狼,在同伴的尸身上攘取温暖。

  夏十一手拂过陈盈风苍白的脸,感受着冷玉一般的柔润。陈盈风想要躲,却被另一只手牢牢扣住后脑勺。

  两人剪影被投映在雪白的墙上。本来是狼与狼之间的争吵撕咬以命搏命,却被有着特殊寓意的红烛硬生生照出几分凄凄惨惨的喜意。

  林青浅用眼神警示宋清越:解扣子再表现的那么熟练了,那可真的和广大群众说不清楚了!

  宋清越get到了林青浅眼神中的提示。

  夏十一的动作粗鲁而笨拙,有一粒玉色的小扣子因为太用力而崩到了地上,滴溜溜打着转。

  或许她是被火红的花烛冲昏了脑袋,手竟然继续向下探去,不慎碰到了陈盈风腿上被划得皮开肉绽的伤口。

  陈盈风唇角溢出痛苦的轻哼和倒抽的冷气。

  夏十一被这痛苦的轻哼惊醒,离了身下人的唇,看着眼前的场面,面上表情从茫然到慌张无措。

  她胡乱拉扯好陈盈风身上的衬衣,又将一边的被子拉过来盖在她身上,随后不敢再看陈盈风的表情,逃也似的跑出了房间。

  陈盈风一眼都没有看她,直到门关上的声音响起,她才吐出一口气,紧绷的身子颓然瘫了下来,她茫然地看着天花板,抬手摸了摸自己被咬出血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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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就是属狗的。”林青浅无语地看着心虚站在她面前的小孩,摸了摸唇上的伤。

  好家伙,比上次还咬的重。

  李自牧在监视器前看着回放,皱着眉头。

  林青浅戳戳宋清越:“你过去问问过没过。”

  宋清越就乖巧地跑了过去:“李导,过没过啊。”

  李自牧抬头,无奈地看她一眼:“就算没过,林青浅都被你咬出血了,还能重拍吗?”他又看了看回放,挑不出什么毛病,两人的表现都是惊艳的。

  “补几个特写。”

  “好嘞。”

  这幕戏就算过了,李自牧挠挠头:比他想象的快,只ng了两次。

  但是古怪的心情又浮了上来:怎么这两次都卡在了吻戏上?这可不是这场戏最难的地方,那些复杂的心理转换细腻的情绪变化才是难点。这场吻戏都不用表现出情(和谐)欲和感情的,堪称吻戏中难度最低的类型,两个人怎么都在这里栽了跟头?

  可能因为是姐妹,放不开?

  李自牧脑子里一时半会也只想到了这个解释。法律上亲属关系的制约让他暂时没有向另一个可能的方向想。

  他把换了件衣服简单拆了下绷带的林青浅喊过来,宋清越作为林青浅的小跟班自然是跟着过来了。李自牧指指安排计划:“这场戏后的感情戏就是一场舞会、另一场吻戏、一场床戏,我看你们目前感情戏的状态都很棒,要不要把这两场戏提到前面来?动作戏往后稍稍,集中拍摄。”

  小林总把小孩扒拉她腿上绷带的手丢到一边,若有所思:“没什么必要吧,就按进度拍挺好的。”

  除了试镜试过的吻戏外,其余那两场都是暧昧到了极致的戏份。

  她有点怕擦枪走火。

  李自牧摇摇头:“之前按进度拍是为了迁就清越入戏,但清越的表现你也看到了,可以说相当优秀,不用再让剧组迁就她了。把动作戏集中到一起省不少钱呢。”

  林青浅还想说话,却被宋清越抢先了:“李导,我觉得可以,就这么定吧。”

  她看着林青浅,“林青浅,你要相信我。”

  林青浅:不,我不相信你。

  但宋清越话已经放出去了,她再拒绝就十分可疑,于是只得点头答应。

  “那行,明天把你们试镜的那场吻戏拍了,对了,舞有在练吧,你们都有舞蹈基础,应该不是什么难事,那也不是什么正宗爵士,还是华尔兹改的,只是放了个爵士乐而已。”

  “爵士?”林青浅奇怪地抬头,“不是探戈么?我记得原作里是《Por una Cabeza》(一步之遥)”

  李自牧挥挥手,“《一步之遥》好是好,但早就被各种电影用滥了,现在一提到舞会就是它。你不在的时候我和夏秋商量了一下,改成了《Quizas,Quizas,Quizas》,这一首从心境上来说更符合。”

  林青浅挠挠头:“行吧,我回去听一下。”

  “行,舞会戏就安排在后天了。”

  宋清越嘴角扬起笑容:林青浅还没听过那首歌,如果听过,可能就没这么快答应了。

  作者有话要说:文中提到的两首歌都是经典,可以去听一听

  内容提要源自陈奕迅《歌、颂》

  码的太快,肯定有虫,求原谅嘤嘤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