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特小说>耽美小说>缓期(GL)>第88章 主角[嘻嘻]

  MIF大厦的玄黑立牌高耸刚硬, 隋然仰头看了会儿上面遒劲的中英字体,摸出嗡嗡震动的手机,绕过立牌往前走了50米, 转进沿江跑道。

  海澄在群里@所有人下午四点半开会, 必须到公司。又单独给她发了条, 说:「四点半之前回公司, 你今天是主角[嘻嘻]」

  隋然估算了下, 两小时内怎么着也完事儿了。她要跟遇安老板谈的case不小, 但应该也不大, 不必占用老板们太多时间。

  离约定的两点钟还有十五分钟, 她没兴趣探究是什么主角, 回海总:「收到」,开始往MIF大厦走。

  MIF门禁森严,门口保安24小时值守, 来访必须登记, 进大堂有人脸识别的闸机, 电梯卡对应所属楼层。

  登记完, 隋然给淮安的助理Linda发了条信息,麻烦Linda下来接应。

  她目不转睛望着电梯间,猜测魏先生恐怕没有属于自己的电梯卡。就算有, 恐怕也被取消了权限。

  结果下来接她的是恩月姐。

  “小隋你来就来了, 搞什么预约呢?Linda都觉得奇怪,还问我是不是弄错了。”

  隋然受宠若惊, “要约的。”

  淮安总是一口一个“恩月姐”,和芮岚一样,两人对她有着显而易见的依赖和信任。桑总本人的确有种春风化雨的气质,即便偶尔来点无伤大雅的恶作剧, 捉弄别人,仍会给人感觉只要有她在,所有困难便会迎刃而解。无论你做了什么,她都会包容你。

  她集合了成熟女性的优点,温柔、包容,但同时,敏锐、强大。

  所以此时此刻,隋然再怵她不过。

  恩月姐带她上楼,穿过了办公大厅,来到内侧挂有“Ω”标识的会议室。三面落地窗囊括了一线江景,视野开阔明亮。

  今天的天气特别好,江面波光粼粼极是耀眼,反光与日光勾勒出双重的城市天际线,如梦如幻。

  “果汁还是水?淮说你过了两点不喝咖啡,晚上会睡不着觉。”恩月姐打开嵌入墙体的冰箱,问,“红茶怎么样?”

  “不用不用,太客气了。”

  “果汁吧,Linda这次换的牌子还不错,保质期挺短,不喝就浪费了。”恩月姐把橙黄的果汁递给她,示意她坐,自己拿了小瓶纯净水。

  “谢谢。”

  隋然坐下来的动作很慢,生怕自己一不小心暴露了什么。她知道自己紧张时有些控制不住的小动作,很多人都有。她也知道越是掩饰,越容易暴露,尤其是在恩月姐的火眼金睛下。

  她开门见山,“魏先生昨天来找我了。”声音颤抖的幅度非常适中,多一分显得做作,少一分难免虚伪。

  恩月姐一副意料之中的模样,说话也很随意,“真不害臊。”

  隋然说:“他请了律师。”

  恩月姐付之哂笑:“挺好,学聪明了,有点当家做主的架势了。”

  隋然接下不去,于是低头拧瓶盖。

  “他那边给你开价多少?”恩月姐抿了口水,问。

  一个隋然年轻时做白日梦才会设想的数字,她咽下酸甜可口的果汁,报出了金额。

  “呼,这回挺大方的嘛。”恩月姐似乎发出了哨音,“也还好,他有这个支付能力。”

  隋然干巴巴地嗯了声。

  魏先生的律师在电话里报出这个数字并说明可现金到账,她好久没反应过来。

  让她清醒的是律师随后透露的紫微垣的交易价格。

  比起可为给紫微垣的报价,魏先生开给隋然的数字只能算零头。但她怎么能想到淮安那时开玩笑似的给她的2%的股权最后占了如此重要的地位——直接决定是否出售紫微垣——她甚至不知道怎么行使投票权,还搞不清楚股权和股份的区别。

  “他有没有给你保证?”恩月姐暧昧地笑,“他这人过河拆桥的能力跟他专业能力不相上下。”

  “有。”隋然说,“魏先生的律师好像是锦天的,和我通过电话,打了一堆保票。”

  雷律师是个声若洪钟的中年男性,腔调和措辞都有让人不由自主信服的力量,他在电话接通时便提醒隋然可以录音。

  他说:“隋小姐,今天我们在电话里,以及未来我们面谈,你都可以保留录音或视频作为证据,魏先生已全权委托我,稍后我会发你委托书,你大可放心。”

  雷律师办事风格简单直接,他没有将魏先生置于完全受害者的地位,摆出己方的优势后,他把拿钱收买人的用意表露得明明白白。隋然不得不去想,雷律师其实没把她当回事,以为出那么高的价格,她一小中介还不得赶紧双手捧着银行卡上门签协议。

  因此,雷律师听说她要考虑一下,还挺意外,但马上联想到她可能要找遇安比价,斩钉截铁地说:“对方不会出这么高。”

  听到雷律师的断言,恩月姐耸耸肩:“我们确实出不起。这次交易我们和下家条件基本谈妥,已经做好交接准备。”

  “但雷律说,如果我不同意,交易存在中止的可能。”隋然掐着手心,后悔不该喝光了果汁,她想去洗手间,“我当然是向着您……你们的。再说了,没有淮总,我本来不会有这2%的股权。”她不想听对方说出类似的话,故而抢先说明。

  恩月姐端详着她,神色一如既往的温和,微微带着笑,她有一张极具亲和力的面孔,所以她偶尔捉弄人,会让人轻而易举上钩,也会让中了恶作剧的人生不出气。

  然后,她揿下内线电话,“Fiona,麻烦来欧米伽。”

  “你们从一开始就没想过经营紫微垣,你们一开始就计划转手。”隋然缓缓呼出一口气,压下去洗手间的冲动,不想紧要关头离开,太没气势了,“我知道,但是魏先生不知道,你们没有跟他说明。”

  “一些产品明珠蒙尘走向没落,泰半是没有好的推广应用渠道,无法进入市场,不能进入市场就没办法接受市场检验。你可以说有很多产品颠覆了消费者的使用习惯。可惜,紫微垣不是。要让紫微垣发挥更大作用,并在以后的应用场景升级迭代,发挥出应有的作用,需要一个成熟的平台。”恩月姐柔声解释,“你要相信,我们这么做是为了紫微垣,魏在开发上颇有天赋建树,但他算不上一个好的经营者……”

  恩月姐说魏先生乍富之后不免膨胀,追求作为成功人士的派头,要求公司配备相应的生活福利;

  说他无心推进紫微垣的开发进展,过分在意名气。

  ……

  隋然心不在焉地听着。

  有些谈判是为了达成合作,双方目标一致,只不过在实际操作和利益分配上有分歧,需要协商。

  有些谈判则至少其中一方抱有底线,想要争取更多利益。

  但底线会在谈判过程中因为各种各样的客观因素被对手加以利用,混淆,最终底线发生变化。

  很难有人在谈判桌上保持绝对的冷静。

  隋然了解遇安的三个老板,知道尽管私下一团和气,但只要涉及到工作,上了谈判桌,她们会使出浑身解数——哦,也不一定,对付她还用不着大开大合。

  她在来之前仔仔细细回想了魏先生和遇安签约那天所有她能想起来的细节。

  所幸,她的记忆力勉强够用。

  她想起来,芮岚说要把紫微垣卖给可为,魏先生的老东家。淮安说“你去谈呗”。

  她想起来,淮安在双方签字盖章后,跟芮岚说:比预计高了一成。芮岚则回她:没关系,恩月姐给你留了两成空间。

  她们都不会放底牌,连自己人也不会。

  没有人会随随便便把底牌拿出来。

  隋然预料到魏先生昨天讲的故事肯定会有另一个版本,恩月姐果真娓娓道出了另一个版本,但她无心去听。

  她想,我知道我要什么,我必须拿到。

  “魏先生和我约了周四下午和律师见面谈。”Fiona进来时,隋然说,“我要同样的数字,周四上午十点之前就要。不然我下午就和魏先生雷律师签约。”

  她站起身,客气地略略欠身,“就这样吧,我不打扰您了。”

  Fiona几乎在一瞬间了解了现场形势,声色俱厉:“不可能。”

  那一声惊得隋然下意识往后看,却见恩月姐冲Fiona微微摇头,转向她时目光依然柔润,“小隋慢点,我送你。”

  “你今天来的事情,淮不知道吧?”从洗手间出来,恩月姐问,不待隋然给出反应,她说,“她一定不知道。她要是知道,会告诉我和芮岚的。你来这一出,说实话打得我措手不及,我真的希望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我会跟她讲明,”隋然回避了她善意的警告,抱着一点期望问,“如果可以,您能不能给我点时间?我想自己跟她说。”

  “有句狗屁不通的老话说三个女人一台戏,好像给所有人包括女性本身洗脑,给人灌输一种女性本心善妒,彼此间充满勾心斗角的意识。觉得女性之间很容易为了一点蝇头小利或者莫名其妙的东西搞内斗,耍心机。”

  恩月姐答非所问,甚或推心置腹。

  “我们经常有分歧,也吵架。哪能不吵架?但是我们有一条界线,我们是伙伴,我们之间没有超过24小时的秘密,所以我们才能一起并肩协力走到现在。”

  隋然眨眨眼,没让眼泪涌出来,“她……淮总也这么说。”

  无论遇安内部和其他股东、合作方如何角力,恩月姐、芮岚和淮安是三足鼎立的核心。

  费女士也是恩月姐为了巩固铁三角请来的“鲶鱼”。

  恩月姐和芮岚都是淮安全心全意信赖的伙伴。

  因为是伙伴,可以放心把后背留给她们,相信她们会为她保留一席之地,但也不愿让她们共同承担风险。

  淮安终究告诉了她实情,因为其他人给了恩月姐和芮岚太多压力,她选择退出遇安决策层,只象征性地保留了一点股份。她不再是遇安的淮总。

  她用股份换了一大笔资金,足够启动以冯老为核心的研究项目。

  淮安在电话里自嘲“挺轴的”,隋然无法不认同。

  淮总是真轴,走火入魔的轴。明明冯老从来没有明确表态愿意跟她合作,她还偏偏剃头挑子一头热,自以为是,自作聪明,把全部身家投向未知,就因为隋然有天晚上问了一句“你想做么”——想做冯老领头的那个项目吗?

  时隔多日,淮安用切身行动表达了“想”的决心。

  两人还没走到电梯厅,芮岚风风火火地闯过来,咬牙切齿地喊:“隋然。”

  隋然一瑟缩,条件反射地躲到恩月姐背后,漫无边际地想:芮总也不叫她英文名了。

  “你他妈对得起……”

  芮岚出离愤怒,是那种指着人鼻子骂的愤慨。高跟鞋力透地毯,敲出一声声闷响,敲得隋然忍不住打哆嗦。

  “芮岚!”恩月姐低喝了声,眼疾手快地把隋然推进电梯,冲芮岚和疾步走来的Fiona摆手,“你们回去。”

  “不管芮岚,小脾气爆的,我愿意相信你,小隋。”电梯里,恩月姐扶住隋然的肩膀,“趁现在还来得及,你告诉我,你到底想做什么,好么?”

  隋然不敢直视她,低着头重复说:“周四上午十点前。我的账号你们有。”

  ……

  回到公司,隋然什么话都没说,把自己关进海总办公室的小隔间,窝在沙发里一动不动。

  她感觉自己困进一团泥潭,甚至埋怨淮安。她们都在自找麻烦,自己给自己找不舒坦,一定要去挑战根本与她们无关的困难。

  这股丧气压根没进海澄的眼,四点二十五分,海总拎着领子把她提溜进了会议室。

  四点半,本次会议久违的全员到场。

  海澄打开投屏,隋然才恍然为什么今天大家这么配合。

  发奖金了。

  “需要说明的是,今天只是第一批,我们按照签约进度分批次发放,比如姚若,她有两个已确定的意向,两个正式合同,那么系数分别是0.3+0.3+0.5+0.5+0.2+0.2,支付意向金为0.3,客户首期款到账为0.5,首期款到账并且客户入驻为0.5+0.2。这样算,姚若本次的奖金一共是……”

  海澄边说,边计算出了几个数字,将数字相加再输入到旁边一个缩得很小的窗口,然后点击确认。

  老楼提出异议:“哎不对呀,海总你跟傅总那会儿不是说只要意向金付了就给我们奖金嘛,这拖过年了不说,怎么还搞分批发放?”

  海澄眼皮也不抬,轻描淡写道:“你意向金只打了5%,难道还要我倒贴你10%?要不你跟傅总说,傅总来发?”

  其他人没太大意见,看她往笔记本上插U盾,隐隐猜到了什么,场面一时安静下来,所有人屏气凝神地看着海总计算。

  两分钟后,姚若的手机响起短信提示音,她拿起来一看,尖叫出声:“海总牛啤!”

  奖金竟然是实时发放,实时到账。

  小姑娘高兴得连蹦带跳,豪爽地在团队群发了个满额红包。

  气氛顷刻间热烈起来。

  有个同事双手放在嘴边当扩音器喊:“海总不用麻烦你算了,我是六万九千七百三十四块三毛二!零头咱就不算了,你给我转七万,我马上去提车!”

  “去你的。”海澄笑骂他。

  真金白银的感染力非比寻常,会议室掀起一波又一波热潮。

  然而轮到隋然时,房间却陷入沉寂。

  无它,前面所有数字加起来比不上她一个,就算乘以0.3的系数,仍是让人倒吸一口气的数目。

  不知有意无意,海总把两个数字放进Word文档,用大红加粗字体,挑动每个人的神经。

  “是那家吧?”

  “就是那家,也就只能是那家了。”

  “……啧啧。”

  “老隋请吃饭!”

  “……对啊,隋然必须请客!”

  ……

  搞不好后天我余额要比这再多出一位数,你们激动什么呢?隋然木着脸想。但也只是这么想想。到账短信提示音响起,不等大伙催促,她主动发了五六个满额红包。

  她后面是老楼和赖帅。他俩数字加起来也不小,跟隋然将将持平,但有隋然在前,就不够一看了,反响也没那么热烈。

  不得不说,海总这手操作太骚。仇恨值帮她拉满。隋然丝毫不顾及形象地抱起双膝,往椅子里缩得更深,假装看不到老楼和赖帅咄咄逼人的目光。

  海总趁热打铁:“这样,听说老楼最近有大喜事想请大家吃饭,刚好过年了,我借这次机会请大家吃顿好的,明天晚上六点,泰悦居,跟今天一样,不许缺席,除非签约。”

  隋然还没动,几双视线射过来,包括海澄和老楼。

  “隋然不能不去。”海澄说。

  “对,你可不能不去,海总搞不好让你买单呢。”有同事起哄。

  隋然举双手投降,表示:“一定去。”

  无论如何,搞事业赚钱能够治愈一切不开心。

  下了班,隋然和姚若一起去楼下商场扫荡了两层,花掉了以前半年工资的数目,人还是有些微的亢奋,早先的丧气一扫而空。

  兴奋劲儿仅仅持续到坐进网约车,司机跟她确认:“您好,是去滨江苑吗?”她才注意到自己仍以滨江苑为默认目的地。

  “是。”

  隋然应了一声,闭上眼睛,感受着四点半之前的乌云再次铺天盖地袭来。

  干这行,她了解很多很多套路,但她一直用不来套路,她不喜欢耍弄手段。海澄老说她心眼太实了,错失了好多机会。她很不服气,为什么一定要耍手段?堂堂正正做事情不好么?为什么一定要把自己裹上一层污泥?

  然而,她终于还是做了。

  淮安会怎么看?

  她进门后不到两分钟,也就才换好鞋子,人还坐在小椅子上发呆,淮安打来语音电话,她只说了一句:“恩月姐说你今天去MIF了。”

  隋然咬紧后槽牙,发不出一个字音,她听不出淮安语调里的情绪。

  太平淡了。

  这人不管遇上什么情况都这么平平淡淡。

  “你想聊聊么?”

  “不想!”隋然脱口说。

  淮安轻轻地说:“好。”

  “我不想搞得太复杂,你们老是搞得好复杂。”

  隋然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明明没喝酒,脑子里却一团乱麻,说话一点条理都没有,可她还是在说。

  “我自己有几斤几两我知道,我幻想过一些东西,也离一些东西很近,近到我以为自己能抓住。能把握住。可是不是的。你也是,冯老也是,我真的没办法了。我不喜欢跟着别人的节奏走,我不想。我觉得冯老有想法做,那也只是我觉得,我不想影响你的判断。可是你跟我说,你是因为我才选择放手一搏。我背不起这么大的锅。”

  她把最近积压的情绪一股脑倾泻出去,完全违背了自己定下的规则。

  阮烁之后,隋然意识到哪怕亲近如情侣,同样讲究张弛有度,没有一个人能够永远无条件承担另一个人——无论是情绪,抑或生活。

  她从来不愿意在淮安面前流露出太多东西,并且自以为她已经成熟到一个人可以化解所有负面能量。

  可是没有。

  人总归有自己的极限。

  她的极限就是在做了一堆她也分不清有没有必要做的事情,仍搞不清楚自己到底是为了什么,也不知道承不承担得起后果。

  所以,她崩溃了。

  淮安默不作声地听她发泄,直到她平静下来,适才若无其事地唤了一声:“隋。”

  “对不起。”隋然抹了把眼泪,又说了一遍“对不起”,“不好意思,刚刚情绪太激动了。”

  她想挂电话,明明只是放下手点一下屏幕的事儿,做起来却困难无比,她看着屏幕上的通话时长一秒一秒增加,信号在满格和三格之间跳跃。

  隋然屏息等待,等它自己熄灭,就像前一天晚上等着它亮起。

  因此给了淮安时机。

  她一通抱怨一通毫无理由的指责和发泄似乎一点没影响到淮总。

  “到家了吧?”淮安问,“明天起日照变长,你记得把‘十二卷’往里面放。”

  “哈?”隋然懵了,“……喂?听得到吗?”

  “听得到。”网络顺畅,淮安的声音虽然轻柔但很清晰,“到家了么?刚刚我说把‘十二卷’往里面放听到了么?”

  隋然:“……”都什么时候了,还惦记那外形不怎么样习性却挺娇气的多肉!

  隋然给气笑了,“没听到!听不到!”

  “乖。没什么大不了的。”淮安也笑,“不过今后一段时间要麻烦隋经理多多照顾。”

  她换了副沉重的语气:“鄙人眼下,债台高筑。”

  作者有话要说:  本来只想发前半段,不过我们是小甜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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