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 我头好晕啊。”
“头晕就对了，谁让你喝那么多。”于瑾拉开副驾的车门，帮已然神智不太清醒的谭米雪解开安全带, “下车吧, 慢点。”
果酒度数再低, 那也是酒, 当成饮料咕嘟咕嘟的喝，下场就会像谭米雪这样，两条腿使不上一点力气, “哎……”
于瑾搀住她，回手关上车门, 有些无奈道, “都说了慢点，你还想把脚肿成猪蹄吗。”
“你这是什么态度！我打你信不信！”谭米雪的身体不像嘴巴那样强硬, 软绵绵的趴在于瑾肩上, 像一个大号的布娃娃。
于瑾应对的醉鬼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什么丑态没见过, 谭米雪就只是在嘴上逞逞能耐，已经算是乖巧可爱了，然而即便是这样, 把谭米雪弄回公寓仍然费了于瑾很大力气。
倒不是谭米雪闹得厉害, 而是喝醉酒的人难免有些呼吸不畅，她带有果香味与酒气的喘息尽数喷洒在于瑾的耳垂上，酥酥痒痒的, 让于瑾莫名的使不上力。
好不容易进了门, 于瑾不由长舒了口气，可看到沙发旁的茶几, 又懊恼的皱了皱眉头，记得之前有次应酬喝醉了酒，从秦秘书那拿了解酒药，用完随手塞进茶几的抽屉里，本来打算回来正好给谭米雪吃，却忘记茶几早就被换掉，里面零零碎碎的小东西都一道被扔了。
“你老老实实待着，我出去一趟。”
“……”
“听到没有？”
“嗯，听到啦……”
谭米雪蜷缩在沙发上，眸光潋滟，脸颊酡红，虽然保持在兴奋状态，但行动力丧失了百分之八十，于瑾见状，也不担心她会再惹出什么事，可为了安全起见，离开的时候还是从外面反锁了房门。
二十四小时药店京城到处都是，高层公寓附近更多，因夜晚视力有所下降，于瑾没有选择开车，步行出的小区，一来一回用了将近二十分钟。
回来的时候，整个人都懵了。
原本穿戴整齐的谭米雪浑身上下只剩内衣，抱着一瓶不知从哪翻出来的红酒，已经消灭了大半，当然也不是全都喝进肚子里，有一部分撒在了身上。
此刻的画面对于瑾而言，是十分具有刺激性的。
陈安娜这人不仅小资，也很讲究，认为染色的衣服不能贴身穿，会影响皮肤，她有没有做到于瑾不清楚，谭米雪很听话的做到了，内衣从来都是白色纯棉质地，非常的孩子气，但被红酒浸湿，就像牛奶里飘进一瓣玫瑰，纯情里添了一分娇艳。
于瑾抿唇，快步到她面前，一把夺过剩下的那半瓶红酒，看到上面的字样，忍不住道，“你怎么打开的？”
谭米雪还保留着一丝清醒，她笑眯眯的将手伸进抱枕下，掏出来一个银质的开瓶器，“我是不是很聪明！”
“……”
“不过这酒，好酸啊。”
“人家正经存放十二年的拉菲，你醒也不醒一下，打开就喝，我没说你暴殄天物就算了，你还嫌酸。”
谭米雪大概也知道自己做错了事，咕哝了一声，“头晕……”
于瑾顾不上心疼那瓶酒，转过身去倒水，又将谭米雪从沙发上扶起来，“把药吃了。”
“哦……”
谭米雪张开嘴巴，露出一点点猩红的舌尖。
于瑾垂眸，动作利落的将类似糖片的解酒药塞进她口中，指腹剐蹭到她柔软温热的唇瓣，那种感觉就像白城潮湿的阴雨天，一阵微微凉的海风从领口灌入，叫人浑身猛地一瑟缩。
“……喝水。”
谭米雪这会很听话，双手捧着水杯喝了个精光。
于瑾看着她，眸色渐深。
谭米雪的身躯正处在少女和女人的分水岭，稚气的骨架，纤细的腰身，却并不显瘦小，从肩膀到小腿都是肉感十足，□□好似刚刚萌芽，在棉质内衣里撑起柔和的弧度，她的皮肤白的像瓷，可也不是无瑕疵的瓷，锁骨、小腹、腿根，这些不见天日的地方，长着几颗浅浅淡淡的棕色小痣，非常值得舔舐啃咬。
“现在还觉得头晕吗？”
“有点。”
“睡一觉就好了，我扶你回房间。”
谭米雪撒着娇，甜甜的说了一声好，随即扑到她身上，紧紧的搂着她的脖子，小姑娘是没多沉，可于瑾着实被扑了个措手不及，一时失去平衡，连带着谭米雪一块栽倒在沙发上。
“痛痛痛，你压到我啦！”
“……”
———懂自懂———
于瑾并不是一个欲望之上的人，对她而言性/爱更多时候是一种排解工作压力的渠道，所谓情难自控，不过是在特定的时机，在氛围和刺激的双重推动下，顺理成章罢了。
她记得，曾经有一任女友同她分手时说过，在她身上经常会感受到深情与冷漠两个极端，往往前一秒还你依我浓，后一秒就像刚认识的一夜情对象，滚烫的心脏瞬间掉进冰窟里，那滋味非常不好受。
这句话于瑾没有放在心上，却记在了脑海里，此时看着熟睡中的谭米雪，忽然回忆起，才隐隐明白了她的意思。
原来情难自控，是一座正处于休眠期的火山，在看似宁静的外表之下，暗藏着汹涌的岩浆，疯狂的火浪，是在忐忑与期待中，一忍再忍，一等再等，直到不可抑制的那一刻，那种爆发性，毁灭式的巨大力量，绝非是一场人为的山火所能比拟。
于瑾清楚的意识到，她对谭米雪的感情远远超出了自己的预计，成为了不可控制的存在。
不可控，等同于在危险的边缘徘徊，她的路还没有到尽头，也许一点点疏漏，就会是她前功尽弃。
于瑾心里有种不太好的预感，她的理智劝诫她，最好做点什么，来减轻可能存在的危机，但她的身体里有另一方势力，迫使着她选择放纵，选择沉沦。
这不是什么好兆头。于瑾觉得自己应该单独待一会，冷静的梳理一下情绪。
可谭米雪抱着她，睡得很沉，很香甜，令她寸步难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