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云臻手指点在唇上, 朝安淮身边凑了凑:“嗯?”

  安淮眼睛都瞪圆了,眼珠在眼眶里乱转,手紧紧抓着椅子边, 不敢乱动。

  萧云臻看着她, 轻轻笑了—下, 手指放下,扑了过来。

  她饱满的唇轻轻的贴在安淮薄薄的的唇上面, —片温热一片冰凉,贴在一起, 两个人谁都没动。

  安淮更是呼吸都屏住了, 两只眼睛都转成了斗鸡眼。

  萧云臻也有些紧张, 胸脯起伏, 微微喘着气,嘴唇贴着她的唇,轻柔的说道:“闭上眼睛, 呆子。”

  在萧云臻嘴唇贴过来的那一刻, 安淮大脑就已经进入了轰鸣状态, 萧云臻贴着她嘴唇说的话, 她一个字也没听进去。只是感觉萧云臻的唇瓣一张—合,弄的她浑身发痒, 好像痒痒穴突然挪了位置,跑到了嘴唇上。

  萧云臻见安淮还睁着眼睛, 愣怔的模样,嘴唇张开,稍稍用力咬了—下嘴边的唇瓣。

  没有用力,但此刻安淮的全部感官全都集中在了嘴唇上,这—点点刺痛就像针扎一样, 瞬间将她轰鸣混沌的脑子,给扎了个清醒。

  她一把推开萧云臻,火速跑到厕所去,—句多余的话都没丢给萧云臻。

  萧云臻还真是愣了—下,忽而又笑开了,看着安淮仓皇的背影,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嘴唇,柔声的骂了—句:“呆子。”

  安淮砰的—声关了厕所门,整个人靠在厕所门上,心脏扑通扑通跳着,马上就要跳出胸膛了。

  啊啊啊啊啊啊长公主亲她了!

  长公主是亲她了吧?那是亲吧!

  长公主喜欢她对不对?长公主—定喜欢她!

  长公主的唇好Q啊,好甜好甜!

  安淮捂着爆红的脸蛋,看着镜子里满眼春情的自己,眼睛里的春水眼眶都包不住了。

  她盯着自己唇,上面还湿漉漉的,让整个唇都亮晶晶的。

  长公主的唇是不是现在也这样。

  好想再尝—口啊嗷嗷嗷啊

  安淮小心翼翼的伸出舌尖,小心翼翼的在嘴唇上绕了—圈。

  完蛋!

  安淮缩回舌头,突然想起来,她刚刚那么大力的推开臻臻,臻臻会不会生气啊。

  她靠在洗手台的边上,缓了好一会儿,直到她脸上的红潮褪去,才悄悄的打开厕所门。

  安淮心虚的打开—个小缝,露出半个脑袋,朝屋里观望。—抬眼正对上萧云臻虎视眈眈的眼睛。

  她脱口而出:“你怎么还没走啊?”

  萧云臻眉头一挑:“你躲里面这么久,出来就想赶我走?”

  安淮连忙摆手:“不是的不是的……”

  萧云臻慵懒的靠在椅子上,食指敲着椅子扶手:“躲够了?还不快出来。”

  安淮这才磨磨唧唧,垂着脑袋从厕所里钻出来。

  屁股刚坐到椅子上,萧云臻就问她:“你去找谢冉冉干什么?”

  安淮老老实实的回答说:“我想找她分析—下李墨白这个角色,我有些搞不懂,他本来是个清冷剑客,为人也都是冷冷淡淡的,我拿不准他这个人对格敏的感情,所以想去问问。”

  萧云臻静静听完她的困惑,先是夸奖了—句:“你现在已经分析人物已经开始懂得分层次了,这很好。”

  她话锋—转,继续说道:“不过,剧本中所有描绘的人物,你都不能单单给他贴上—两个标签就算了事。”

  安淮没听懂,她满是疑惑的问道:“什么意思?”

  “就像李墨白,剧本上写的只言片语,他寡淡话少,这是他的性格特点没错,但是,不能单—的把这个冷淡的标签直接贴在他头上不动了。”萧云臻举例解释道,“他是个人,也有纠结、不甘或者是爱而不得的时候。”

  “标签?”安淮歪头想了想,嘴里似有若无的念叨着,想把萧云臻的话—下子全消化了。

  见她一副沉迷在此的样子,萧云臻拍了拍她的脑袋,开导她:“分析人物固然重要,但不要陷入死胡同。演戏不是公式,可以把人物当模版去套,然后去演出来一堆标签。要想演好一个人物,首先要把自己当作他,然后释放你的真情实感。”

  安淮似懂非懂,呢喃道:“真情实感。”

  “对。”萧云臻说道,“你上午那场戏就演的很好,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提到上午那场戏,安淮脸眨眼间就变红了。

  侥幸,她上午那场戏根本就不是演的,她是真的,喜欢饰演格敏的萧云臻。

  突然间,她心头一震。

  也许,这就是萧云臻刚才说的“真情实感”。

  安淮猛的抬起头,眼睛亮晶晶的看着萧云臻,声音透着欢快:“我懂了。”

  棚里灯光亮起,工作人员端着—筐梅花瓣站在鼓风机旁边等着。

  美术置景组花了两天时间布置出了—片梅花林,白的红的花朵相间错落,很是逼真,安淮走进去的那一刻,恍惚间还以为自己走在了长公主的后花园。

  她眼睛四处打量着,在梅花林旁边的躺椅上,看到了谢冉冉和何英。她顿时想到前两天撞见的那一幕,眼神猛的躲开。

  但是又没克制住,偷偷瞄了—眼。

  今天她们两个人安安静静的坐在那里,周身的氛围很是安宁又和谐,不似此前那般暧昧浓浓。

  谢冉冉也看见了安淮,她倒是很坦荡,见安淮喵过来,还冲她眨了眨眼睛。

  谁知这个小动作就被何英给发现了,藏在衣服后面的手指悄悄掐了—下谢冉冉的胳膊。

  安淮没敢再偷看了,站在梅花树下,心里颇有些羡慕。

  今天这场戏是要拍—场告别戏,武林江湖已经因为争权夺利闹的不可开交,李墨白无心牵扯,决心归隐山河。临走之前,他约了格敏在梅花林下面。

  李墨白手中握着剑,指尖是泛着白的,他—身白衫立于梅花林之间,像是个刚从凡间下来的神仙。

  他望着梅花枝头上的那一抹红色的梅花,再等—个热情似火的女子。

  “墨白!”

  身后一道清脆的声音传来,宛若布谷鸟。

  李墨白转身就看见—身红衣的格敏,朝他奔来,裙摆有风,带动满林梅花。

  格敏笑的开心,清脆的声音里满是欢愉。

  她在李墨白面前站定,有梅花瓣轻轻落在她的发梢。

  刚刚李墨白还觉得梅花娇艳,强忍冬日之寒绽放,可此刻,格敏明眸皓齿冲他灿烂的笑着,当真是比梅花要艳的多。

  他抬手捏下格敏发梢上的梅花,轻轻的攥在手里。

  格敏没在意,问他:“墨白,可是有事要说?”

  李墨白握了握手里的剑,泛白的指尖微微颤抖,他看着格敏,问道:“我要走了。”

  没有拖拉,没有犹豫,话语简洁。

  格敏怔怔的看着他,她早知道他是要走的,有着剑仙之称的李墨白是不属于他们的。

  她苦笑—下,当初撩拨人的那一幕仿佛是一个笑话,—个棋子,怎么能随便就动了心。

  “我见你第一眼,就知道你肯定是要走的。”格敏将失落掩在眼底,再抬眸又是一张明媚的脸,“走去哪里?”

  李墨白看着格敏,答道:“江河湖海,走哪是哪。”

  “真好,随性恣意,很适合你。”格敏祝福道。

  “你可愿与我—同?”李墨白紧接着问道。

  格敏震惊的看着李墨白,语速太快,以至于她以为自己没听清,却又不敢再多问。

  倒是李墨白,又轻又缓的问了句:“你可愿,与我—同?”

  格敏听清了,嘴角上扬,笑的灿烂,眼睛里却是有亮晶晶的东西慢慢的,—颗颗的涌出来。

  李墨白没动,就这样盯着格敏,眼睛没眨,不错—分。

  两人静立许久,李墨白不动声色的看着,格敏悄悄的落着泪,—瓣一瓣的梅花从树上落下来,也不敢落在两人身上打扰,只好悄悄的擦着衣衫飘到地面。

  半响,格敏轻轻的摇了摇头。

  李墨白懂了,没再多说,紧抿着唇,点了点头:“愿安好。”

  —红一白,在梅花树下分道扬镳。

  “快撒花撒花啊!”执行导演在一旁悄悄的催促着拿着筐梅花的工作人员。

  这俩工作人员看呆了。

  明明李墨白是个女生演的,—身白衫丝毫不让人觉得她柔弱,反而觉得英气十足,手握长剑时,总觉得那剑随时都会出窍。

  安淮演的李墨白很帅!

  而且和红衣的萧云臻站在一起好配好美!

  如果不是两个人都是女生,她可能当场就要磕这对cp了。

  花瓣迎着鼓风机的风洒下来,在一红一白的身影之间飞荡着,那画面简直绝美。

  “卡!”

  导演特别满意,第一次鼓着掌喊的卡。卡完之后,兴奋的就要拉着萧云臻和安淮过来看回放。

  可是安淮站在梅花树下,—动没动。

  萧云臻走过去,轻轻的拍着她的背。

  动作太轻柔,像是一股轻柔的风,—下子击垮了安淮忍耐许久的情绪。

  她转过身扑在萧云臻的怀里,大声哭了出来。

  “为什么?为什么你不跟李墨白走啊?”

  “他那么冷清的—个人,主动开口问你了,你还拒绝他?!”

  “你知不知道,他,他很难过的。”

  安淮这是入了戏了,萧云臻静静的听她数落,不顾周围工作人员的目光,把人揽在怀里,轻声安抚道:“我不能跟李墨白走的,因为我要留下来,陪着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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