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拔苗助长就是通过后天的方法让本来不高的禾苗再长高一些,这方法虽然蠢,而且违背了自然规律,最终是白忙活一场,但是农夫在拔苗的那一瞬间看到禾苗长高,心里自然是开心的。

  纪方淮眼前的禾苗长得柔弱无力,她自然是舍不得用力拔的,需得悉心照料,不然伤了根本,那就是得不偿失。

  她对禾苗百般疼爱,小心呵护,捧在手心怕碎了,含在嘴里怕化了。

  鲜嫩的禾苗终于生出了殷红的果实。

  禾苗之下必有山川,山川有泉眼,泉眼叮咚,潺潺水流流出,不然禾苗怎么能够茁壮成长?

  这些耕种知识古人早就精通,古书《齐民要术》和《天工开物》里都有提到,一个合格的耕种者需得实践与理论相结合,不然就是唯心主义。

  纪方淮使出浑身解数,把书里记载的知识都过了一遍,只觉得满头大汗,舌头像是吃了无数个星球杯,还是没有配勺子的星球杯,酸软无力。

  纪方淮躺在姜直怀里大喘气。

  “你今天怎么这么无赖?”姜直抬手抚摸着纪方淮柔顺的头发,声音像在蜜糖里浸泡过,尤其棉软温润。

  纪方淮本来就累,见姜直笑话她,当即说:“我们约法三章的第二章 ,不准在事后取笑我,不然……”

  姜直仰着头,嘴角带笑,说:“不然怎么样?”

  纪方淮作势威胁道:“不然你以后自己玩,别想再拉上我。”

  “好的,我不取笑。”姜直一本正经地闭上嘴,唇上还有淡淡的别样味道,纪方淮无疑是一个好学生,把她做过的都做了一遍。

  她高兴于纪方淮对她有欲望,说明那段时间不是她一个人在独角戏,又计较于纪方淮突然停下,现在躺在一旁什么都不管,不管她这口泉是否还没干涸。

  姜直想问却又不好意思说出口,今天纪方淮难得主动,她自然得百依百顺。

  见姜直果然听话不再取笑自己,纪方淮缓过来后又有几分不自在,小心翼翼地问道:“姜直,你不舒服吗?”

  她完全是照葫芦画瓢,按部就班,姜直做过的她都做了,姜直应该和她当时一样舒服才是。

  姜直幽幽地叹了一口气,说:“舒服。”

  可那眼神里分明写着还不够,纪方淮突然明白过来,作为二十一世纪的四好青年,初中就学过生物,高中学过遗传学的三好学生,她怎么会不知道还差临门一脚,可她对自己不自信,总觉得那样会破坏掉好不容易积攒出来的感觉。

  她把被子盖得严严实实的,别别扭扭地说:“我想你以后教我。”

  姜直有这意外,没想到她竟是存着这心思,她本来是想以身试床,突然想起手上还有伤,顿时有几分为难地说:“我现在手不好使。”

  她嘴上说着左手右手都一样,但她又不是左撇子,左手怎么可能和右手一样灵活,想等手上的伤完全好了之后再说。

  “那就留着以后再用。”纪方淮声若蚊呐地说完,脸上滚烫异常,像是即将爆发火山的火山口,她不敢相信这是自己说出来的话,她怎么一点也不矜持了?

  姜直木着脸点点头,两人都有些尴尬。

  纪方淮在知道姜直在看《滚。床。单心理学》后,把这本书也看了一遍。

  书上说男人和女人在床事上是不一样的,男人只在乎在戏中爽了就行,然后自行去抽烟或者倒头就睡,而女人相较于过程中的碰撞,更在乎戏前。戏后的温存。

  纪方淮相信她的戏前做得可谓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戏后则有些后劲不足,她跟死鱼一样躺在一旁,难怪姜直会叹气。

  纪方淮抱着补偿的心理,凑过去在姜直耳边细细地喊了一声:“姐姐。”

  姜直冷不防听到她又叫自己姐姐,身体僵了僵。

  纪方淮一直注意着姜直的神色,趁热打铁一般,在她耳边轻轻地说:“姜直,我喜欢叫你姐姐,想叫你姐姐,可以吗?”

  姜直身体绷紧,还在强撑,嘴硬道:“可以,我允许你在床上叫我姐姐,这是我们之前就说好了的。”

  “我私底下也想要叫姐姐。”纪方淮不满足地在姜直耳边又叫了一声又一声,就像出院那天在车上时一样。

  姜直最终放弃挣扎,挑眉说:“难道结婚以后你也要继续叫姐姐吗?”

  纪方淮不以为意道:“那有什么大不了的,我以前不也叫你姐姐?我喜欢叫姐姐就叫姐姐,我又没叫别人。”

  姜直却非常认真道:“那不一样。”

  纪方淮奇怪道:“怎么不一样?”

  她喜欢叫姜直姐姐是因为清楚她以前就是叫姜直姐姐,但更多的是一种恋人之间的情趣,据她所知有的人还喜欢床上叫伴侣主人甚至更羞耻的称呼。

  姜直没回答,兀自沉默起来。

  “姜直,你在怕什么?”纪方淮把她微乱的头发理顺,“怕我叫你姐姐就真的把你当姐姐?还是怕我恢复记忆之后抵赖不认账?正经的姐姐妹妹之间可不会玩这种游戏。”

  “不是。”姜直有些心不在焉的,显然在神游天外。

  纪方淮板着脸说喊她:“姜直。”

  姜直立刻回过神来,应道:“嗯?”

  纪方淮坐起来和她对视着,严肃地问道:“我们以前是怎么相处的?就是我失忆以前。”

  姜直坦诚地回答道:“你把我当姐姐,就只是当姐姐,知道我喜欢你之后更加时刻提醒我,我只是你姐姐。”

  纪方淮点点头,又问:“你是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的?”

  姜直有些不好意思,言简意赅地说:“我毕业工作以后,身边的人都陆陆续续有了男朋友女朋友,每天都在秀恩爱,我有时会觉得他们很幸福,有些羡慕她们,然后我就开始想如果你是我女朋友会怎么样,等我从这个设想中回过神来时,就意识到喜欢你了。”

  纪方淮有些难以置信:“这么简单?”

  姜直淡淡地说:“感情的事本来就简单,只是我们容易想复杂。”

  纪方淮继续问:“那时候我多大?你意识到感情变质之后,马上告白了吗?”

  姜直回想了一下,说:“你当时大二,我没有马上表白。”

  而是先试探纪方淮在学校有没有喜欢的人,试探她会不会喜欢自己,甚至想到她父母不同意之后会怎么办。

  她那时才刚刚发现喜欢,就把死后到底要葬在哪里都想好了,唯独没有想到纪方淮会失忆。

  纪方淮继续说:“没有马上表白那就后面才表白了,我拒绝你的理由是不是只把你当姐姐,没想过做你女朋友?”

  “是。”姜直从那时候开始不喜欢纪方淮叫她姐姐,因为她真的只把她当姐姐。

  纪方淮问完见姜直脸上已经没有任何愉悦的情绪,她知道姜直是在怕她恢复记忆之后,不承认现在的一切。

  她说:“我们明天去领证结婚吧。”

  姜直微怔,说:“好。”

  作者有话要说:  看懂的留言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