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直科普似的说:“每个人晕血的原因不同,医生说,我之所以晕血,是因为我潜意识里觉得血有危险,知道血液会让自己处于危险之中,而这个不算,每个月都有那么一次,慢慢就习惯了。”

  “那你是从小就晕血吗?”纪方淮好奇地问道。

  “不是,我之前和你说过我母亲是抑郁症去世的,其实她是自杀的,当时浴缸里全是她的血,我……”姜直说着脸色越来越苍白。

  “你没事吧?”纪方淮扶着她。

  其实抑郁症去世的大多是自杀的。

  姜直顺势抱着纪方淮,说:“那时候我10岁,其实她早就对这个世界没有念想,她之所以撑着都是为了我,这些我都知道,我怨怪她留下我一个人孤零零的,后来又觉得是我拖累了她。”

  “那些都过去了,你妈妈肯定希望你活得好好的,你现在也活得好好的,她肯定很高兴。”纪方淮不太会安慰人,只能说这些没用的废话。

  不过她有种自己受到需要的感觉。

  姜直只是抱着她没吭声,纪方淮试图转移话题,说:“那你会痛经吗?”

  她觉得真是罪过,她竟然不知道姜直的经期是哪天,连她痛不痛也不知道。

  “痛你会怎么样?”姜直有些虚弱道。

  纪方淮想了想,问:“我以前会怎么样做?”

  “我不痛,就是腰酸腹胀感觉有些难受,你以前会给我当暖炉,乖乖地让我抱着。”姜直在纪方淮耳边轻轻说着。

  纪方淮身体抖了抖,说:“你还是多喝热水吧。”

  姜直垂了垂眸,纪方淮有些心疼她。

  或者她失忆了不见得是一件坏事,可是连那些好的回忆也一并忘记就很离谱。

  之后姜直有事出国一周。

  这次和上次姜直去外婆家不一样,纪方淮恹恹的,觉得做什么都提不起兴致。

  林绵绵还在辛零那里画画,咖啡屋不用她管,反正也就那样,家里有楚姨。

  她觉得她就是多余的,在哪里都不对。

  好像又回到了刚刚来这个家时。

  纪方淮堕落了,每天都躺在床上。

  她现在只有一个目标,那就是恢复记忆,不然感觉别的都是枉然,但是她又无从下手,只能寄希望于记忆自己跑回来。

  姜直打电话来说如果实在无聊可以和辛零出去玩,纪方淮以为是随便说说,结果辛零真的来问:“出去玩吗?”

  “和你?”纪方淮看着辛零有几分不确定,她记得小助理说辛零喜欢极限运动,她怕还没玩自己就先旧伤复发。

  辛零说:“我又不是天天都去作死,明天新发广场那边有漫展,小林大大也一起,你们不是认识吗?正好做个伴。”

  纪方淮听说林绵绵也在,就同意了。

  第二天纪方淮被辛零接走,林绵绵果然也在,看起来活泼了许多,两人打过招呼,林绵绵问她怎么想着要去漫展。

  纪方淮说:“听说你要来我就来了,反正在家里也很无聊。”



  林绵绵说:“我也是听说你要来,我才来的,不然我想躺被窝不出来。”

  纪方淮:“……”

  她们俩被辛零忽悠了?

  “你们要化妆吗?要不要也打扮一下?有没有特别喜欢的动漫人物?”辛零一点也不心虚,“我这边有衣服,汉服、洛丽塔都有,只要你们喜欢的都有。”

  纪方淮忙摆手:“我就只想戴假发。”

  她想知道她长头发是个什么样。

  林绵绵说:“我就这样就行。”

  辛零无奈地说:“行吧。”

  辛零有专门的化妆师,经过一番收拾打扮,纪方淮都快不认识自己了,辛零在一旁卡卡地给她拍照。

  “你做什么?”纪方淮有些不自在。

  辛零说:“给姜直报备。”

  纪方淮竟然有几分紧张,毕竟她现在和以前不一样,假发质量好,完全看不出来是假的,就是有些勒头。

  纪方淮提醒道:“你发之前给我看看。”

  “放心吧,我会给你加上十级美颜,保证看上去漂亮又纯天然,其实你自己发给她更好。”辛零开始选照片,“就这张,纯天然无添加。”

  纪方淮看着照片里的自己一袭长发,和卧室照片里的有几分像,十分满意。

  纪方淮见林绵绵穿着大衣,辛零却是短裙丝袜恨天高,不由得关心道:“你穿这么少?今天十度不到。”

  “出去玩当然是要打扮得好看,谁像你穿着羽绒服就出门了?对了,这才十一月份,你怎么开始穿羽绒服了?”辛零稀奇道。

  纪方淮紧了紧身上的黑色羽绒服,说:“我冷。”

  她对穿的没什么讲究。

  三个人风风火火地去漫展。

  林绵绵比较内敛,辛零最积极,一路拉着林绵绵给她拍照,辛零生得好看,也有不少路人想和她拍照。

  纪方淮见她们忙,自己去外面看周边。

  她看过的动漫不少,最后只买了一对钥匙挂扣,上面有动漫人物,因为这是她和姜直一起看过的那部动漫。

  因为实在是太冷,温差大,纪方淮冻得说话都是阿秋。

  “你应该再多穿点的。”辛零拍了几张照就觉得无聊,“不然下次不敢带你出来玩了,姜直也该骂我一顿。”

  “没事,我回家捂捂就好了。”纪方淮好奇地问,“姜直经常骂你?”

  辛零恶狠狠地说:“谅她也不敢。”

  中途林绵绵家里有事先回家了。

  纪方淮也觉得不好玩,回家路上和辛零聊天,问:“你和姜直这么多年好朋友,肯定知道我们以前是怎么相处的,能和我说说吗?”

  辛零挑眉道:“你想要讨她开心?”

  纪方淮否认道:“也不是啦,我就想快点找回回忆。”

  辛零若有所思地想了想,说:“你们以前的相处模式嘛,倒是也很简单,你喜欢叫她姐姐,姐姐前姐姐后地叫,听得我头皮发麻,然后还很喜欢撒娇,姜直最怕你撒娇,反正你以前很黏人,跟狗皮膏药似的。”

  “……”纪方淮不知道这里面有几句真几句假,但是喜欢叫姜直姐姐应该是真的。

  因为她现在也喜欢叫姜直姐姐,就潜意识里想这样叫,不过姜直好像不喜欢。

  她退而求其次,问:“那姜直的家里情况你知道吗?”

  “之前不是和你说了嘛?她父亲去世后,她母亲带着她改嫁,后来母亲也去世了,她就在后爸后妈家里生活的,哎,你有事自己问姜直,我知道的不多。”辛零闭着眼睛往后一趟,“我困了,要睡觉。”

  纪方淮哪里敢问姜直,这不是往人伤口上撒盐嘛,不过问不出来也没太在意。

  纪方淮回到家里,喷嚏打得更离谱了,几乎纸巾不离手。

  楚姨说:“这天容易感冒,家里备的有药。”

  纪方淮向来是能不吃药,就不吃药,再说姜直也不在,没人管着她。

  她说:“没事,我睡一觉就好了。”

  纪方淮洗完澡躺在床上刷手机,结果刷到新闻说从M国飞回来的国际航班出事迫降。

  纪方淮吓得赶紧去问了姜直的航班。

  “方淮。”姜直好听的声音传来。

  纪方淮揉揉鼻子,把看到的新闻说了一遍,说:“你没事就行,我随便问问。”

  姜直的声音有些低沉,说:“我原本打算今天回来的,但是回国的航班延迟,我明天才能回来。”

  “嗯,你注意安全,我要先睡觉了。”纪方淮不想被姜直发现自己感冒了,不然总感觉自己很不靠谱。

  “好,晚安。”姜直挂了电话,看着辛零几个小时前给她发的消息沉思。

  “纪方淮今天又向我问你家的事,我可什么都没说,出事了千万别怪我,你自己挖的坑记得自己填。”

  纪方淮第二天醒来感冒症状轻了很多,更加没把吃药放在心上。

  西西那只胖猫特别喜欢在她胸口蹦跶,纪方淮一开始还赶它下去,后来干脆没管它。

  姜直回来就看到一幅人猫和谐共处的景象,纪方淮听到动静,把西西提下来。

  才一周没见她竟然对姜直有些想念,不过纪方淮的注意力很快被姜直肩上的红色东西吸引。

  纪方淮说:“这里有个口红印……”

  姜直外套是白色的,很显眼。

  姜直挂在脸上的笑容瞬间敛去,低头看了看,说:“我和靳琳一起回来的,可能是她不小心蹭到的。”

  “你都知道她喜欢你,干嘛还要和她一起回来?”纪方淮没由来的有些生气。

  然后又有些后悔,她没想到她会说出这种话,不过她是姜直的未婚妻,有说这个话的权利。

  姜直解释说:“自从我知道她对我有别的想法后,我就很少和她单独见面,我们一般都是三人见面,但是这一次她刚出机场被狗仔盯上了,没来得及上她自己的车,就坐我的车回来,上车时她扭到脚,我扶了她一下,可能那个时候蹭到的,我下次一定小心。”

  “哎,你不用跟我解释这么多,我就只是问问而已,而且有口红印也不太好看嘛。”纪方淮东拉西扯一大堆。

  想说她又不在乎,但是如果姜直不解释,她可能会生闷气。

  姜直好像非常了解她的心思,然后皱眉说:“你感冒了?”

  “嗯。”纪方淮这才发现她说话嗡嗡的。

  姜直关心道:“吃药了吗?”

  纪方淮摇头,说:“没吃。”

  姜直再问:“那量过体温吗?”

  纪方淮说:“37.8,正常的,别担心。”

  姜直严肃地说:“37.3才是正常的,你先喝些感冒冲剂,如果再不好,明天就去医院看看。”

  “我只是感冒而已。”纪方淮还没来得及反抗,姜直已经冲好冲剂。

  冲剂虽然是甜的,但是甜得奇奇怪怪,纪方淮苦着脸喝下去整个人都不好了。

  纪方淮早早地就被叫去睡觉,她一觉醒来,晚上十二点不到,姜直还在书房。

  纪方淮去了趟洗手间,瞌睡完全没了,干脆去书房陪着姜直,给她倒了杯水。

  “你以前是不是经常忙工作到这么晚?”

  姜直眼睛盯着笔记本,说:“也不是经常,是最近有些别的事。”

  纪方淮问:“不是公司的?”

  姜直抿抿唇,说:“不是。”

  纪方淮不再打扰姜直,在她对面坐着找书看,突然脑海中闪过些什么东西。

  她惊喜地绕到姜直身边,说:“我感觉刚刚那一幕很熟悉,后面我让你注意身体,早点休息,然后你会摸摸我的头,是不是这样?”

  姜直眸子沉了沉,说:“是。”

  “这样算不算我记起来一些东西?”

  纪方淮非常激动,感觉这些天的努力终于有用,虽然记起来的只是零星半点。

  “算,但下一步应该是亲一下。”

  姜直说着在她的嘴唇上蜻蜓点水地吻了一下,纪方淮脑中顿时一片空白。

  好不容易想起来的一丁点记忆也消失得无影无踪,就因为姜直突然亲了她。

  作者有话要说:  双节快乐●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