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直难耐地看着怀里的人,隐在发丝下的耳朵悄悄变红,偏偏纪方淮还不老实,在她怀里扭来扭去。

  姜直咬唇闷声说:“你乖一些。”

  纪方淮一听不动了,皱眉说:“痛。”

  脑中旖旎想法瞬间烟消云散,姜直紧张地问:“是哪里痛?”

  “渴,想睡觉。”纪方淮是真醉了,说的话前言不搭后语。

  “好。”姜直把纪方淮抱到床上,轻手轻脚地脱下她的衣服,只见胳膊肘上有一块红肿,应该是磕在茶几上留下的。

  身上光溜溜的,纪方淮不舒服,在床上扭来扭去,像个大号的虫子。

  姜直爱怜地亲了亲她的脸颊,给她盖上被子,起身去倒水,喂她喝了,又废了九牛二虎之力给她把睡裙套上,纪方淮这才安分地睡觉。

  纪方淮一觉醒来,眼前白花花的一片。

  她竟然在姜直怀里?而且还是她主动攀在姜直身上的,四肢就像是爬树一样,挂在姜直身上。

  纪方淮:“!!!”

  她想要神不知鬼不觉地退出来,却发现根本不可能,因为姜直已经睁开眼,目光幽幽地看着她。

  纪方淮慌忙解释说:“我不是故意的。”

  姜直语气慵懒道:“我知道。”

  “你知道就好。”纪方淮急于把自己撇干净,慌慌张张地从姜直怀里钻出来,然后发现身上就套着一个睡裙。

  她看向姜直。

  姜直笑得人畜无害,说:“放心,我闭着眼睛帮你换的,什么都没看到,你换下来的衣服都在沙发上,我没乱动。”

  纪方淮抬头看了一眼,她的衣服确实都在床尾的双人沙发上,浅绿色内衣明晃晃地放在最上面,能够闪瞎她的眼。

  纪方淮尴尬得无地自容,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姜直,特别是记忆回笼后。

  她昨天好像还调戏了姜直?

  纪方淮在心里一阵咆哮,这时肚子咕咕地叫了起来。

  姜直拢了拢领口,坐起来,说:“先起来吃早餐,你昨天只喝酒没吃饭。”

  纪方淮无精打采地说:“我再睡一会。”

  她立刻躺下装睡,暂时还不想和姜直说话,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她。

  姜直嘴角扬了扬,说:“好,那我做好叫你。”

  纪方淮没回答,自我催眠已经睡着了,听到姜直出了卧室,她直接把被子盖过头顶,然后发现身上被窝里都是酒气。

  她浑身酒气,却缠了姜直一个晚上。

  纪方淮不知道姜直怎么忍得下去的,反正她忍不了了,觉也不睡了,去洗澡。

  头发已经长到耳垂附近,非常容易吹干,纪方淮没有理由再睡,只能出了卧室,在沙发上尴尬地撸猫,希望姜直能够主动失忆。

  “昨天……”姜直故意不说全。

  纪方淮急忙接话,说:“昨天的事是意外,我刚刚已经解释过了。”

  “你还记得你昨天做了什么?”姜直挑挑眉,眉目清冷却自带风情。

  纪方淮脸上燥热,说:“记得。”

  不就是埋胸嘛,软绵绵的,确实舒服。

  “看来你没记全。”姜直悠悠地说道。

  纪方淮开始迷蒙起来。

  难道她昨天还做了别的事?

  她看向姜直,只觉得姜直今天像是春日暖阳那般,回暖了许多。

  “我还做了什么?”纪方淮紧张得搓猫,西西在她怀里喵喵地叫唤起来。

  她对昨晚的记忆有些模糊,只记得自己很委屈,埋了姜直的胸,她的视线不由自主地看向姜直身前,又忙挪回来。

  姜直抿了抿唇,正经道:“吃饭吧,我逗你的,我不会在你不清醒的时候做任何事,你一个醉鬼也做不了任何事。”

  也就是昨晚没发生任何事?

  纪方淮虚惊一场,又怪姜直故意吓她,之前的姜直可从来不会这样。

  姜直随意问道:“去学校有没有什么新收获?”

  纪方淮想到自己折腾来折腾去,什么都没折腾出来,就很难过,她仿佛是跳梁小丑,一直在瞎蹦跶。

  姜直让她好好呆着,让她顺其自然,她偏不信,自以为能够找回一些记忆,可惜没有,现在被打脸了。

  纪方淮有种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的错觉,小声地说:“没有。”

  姜直想了想,说:“也许你可以试试别的方法。”

  “什么方法?”虽然纪方淮已经不抱希望,但是还是很激动,也明显能够感觉到姜直是真的不打算拦着她。

  姜直垂眸,语气有些低落,说:“你最亲近的人就在眼前,你说什么方法?”

  纪方淮骇然道:“你说清楚一些。”

  不然她会想歪。

  姜直淡淡地说:“把我们以前做的事都做一遍。”

  “这不太好吧?”纪方淮推拒道。

  她们以前做过的事肯定包括但不限于生活小事,比如床上生活之类的。

  姜直不太高兴,说:“你最亲近的人就在眼前,可是你却偏偏选择走弯路,你在逃避什么?你怕发现你曾经喜欢我,然后对于现在做的事更加愧疚?”

  “我……”纪方淮无言以对。

  她一开始就是找姜直帮忙的,是姜直先不同意她找回记忆,说怕刺激到她,现在姜直却说要做她们以前做的事。

  姜直缓了缓语气,坦言说:“我知道我莫名疏远你,你很委屈。”

  纪方淮点点头,她就是觉得很委屈。

  “但我对你的态度始终是一样的,你是我未婚妻,无论你有记忆或者没记忆,我都尊重你的想法。如果你很想记起来,我会全力配合你。”

  纪方淮不解道:“那你直接告诉我不就好了?”

  虽然她很享受自己慢慢找回记忆的快乐,但是时间已经消磨了她的兴致,她现在迫不及待地只想知道答案。

  “那不一样,我早就告诉过你,我是你未婚妻,可是你根本就不信,你对我从始至终都是持怀疑态度的,要不是生活中的种种迹象都表明我们曾经亲密无间过,说不定你早已经怀疑我在骗你。”

  姜直语气自嘲道:“你觉得我在图你什么?”

  纪方淮怔住,原来姜直都知道,她还以为自己藏得很好。

  她有些尴尬地说:“如果我想试试,你要怎么配合我?”

  姜直说:“就是之前说的那样,把我们以前做过的事再做一遍,这样总比你去一个个陌生的地方试图找到熟悉感强。”

  “这个怎么做?”纪方淮心里还是没底。

  姜直面无表情道:“我保证绝对不会在你不同意的情况下亲近你。”

  “我不是这个意思。”纪方淮心想如果亲密就能恢复记忆,那她早就恢复记忆了。

  她说:“我想先去医院看看,兴许已经有转机。”

  姜直同意:“可以。”

  去医院检查的结果是一切正常,如果不是非常影响生活的,不必过于忧心记忆,保持积极乐观的态度才是维持健康的重要法则。

  说了一堆跟没说一样,纪方淮决定跟着姜直说的来,说:“你来安排吧。”

  “首先,我们去电影院。”姜直为此特地列了个清单。

  纪方淮因为身高问题没瞄上,也不知道其余的是些什么,说:“这不是约会吗?”

  “嗯。”姜直也没否认。

  纪方淮总觉得怪怪的,走进电影院发现就她们俩人。

  姜直解释说:“这是三年前的电影,现在电影产业越来越商业化,老电影上线率很低,所以包场了。”

  纪方淮想了想,她八月份过完生日,现在是二十六岁,三年前应该是她刚刚毕业一年不到,也就是姜直和她开始谈恋爱的时间。

  她原以为会是一部浪漫的电影,结果是民国时期的同□□情片。

  当时爱上同性是真的会被当做洪水猛兽,再加上时代背景的局限性,感情很感人,剧情很虐心。

  纪方淮感觉电影很熟悉,她甚至能猜到剧情走向,当然也很煽情,特别催泪。

  纪方淮一边吃爆米花一边泪眼婆娑。

  姜直非常自然地给她递纸巾,连该在哪个剧情点递都清楚。

  “谢谢。”纪方淮不想让姜直以为自己泪点很低。

  姜直不以为然地说:“你上次也是这样,偷偷地哭。”

  纪方淮被当面拆穿,不想和姜直说话,全心投入剧情中,结局是BE中带点希望。

  她说:“为什么我们要看这么虐的电影?”

  “因为虐才印象深刻,你泪点低,感性,容易上头,更方便趁虚而入。”姜直说得认真。

  “你当时就是这么表白的?”

  纪方淮猜她当时肯定就直接答应了,在对姜直有好感的前提下。

  “嗯。”姜直垂了垂眸,眼睑下一片阴影,心说可惜没成功。

  出了电影院,纪方淮和姜直讨论剧情,说:“我还是不太理解女主为什么要骗女二?给人希望又把希望打碎,不觉得很残忍吗?”

  电影中女主临死前留下一封信,让女二等她回来,给了女二希望,可这希望就像是泡影,受不得一点外力,轻轻一戳就会破。

  姜直说:“因为女二从头到尾都知道自己被骗,只是被骗得甘之如饴。”

  纪方淮似懂非懂,不太理解爱情是怎么样的,竟然能让人宁愿活在自己创造的梦境里不愿醒来。

  如果是她,她会选择直面真相。

  纪方淮问:“我们看完电影后,一般会去做什么?”

  “你喜欢抓娃娃。”

  姜直领着纪方淮到附近的电玩城,买了一篮子币,让纪方淮先来。

  纪方淮觉得很熟悉,像是在梦里经历过一样,她以前似乎就这样和姜直来抓过娃娃。

  纪方淮暗自高兴,效果果然比去家里之类的好,但是她又不敢告诉姜直,怕空欢喜一场。

  纪方淮投了币,在娃娃机前一番操作猛如虎,结果一个没抓住,而姜直技术很好,一抓一个准。

  “你手好稳,我右手不利索,不然我也能抓到。”

  纪方淮右手之前醒来时就受过伤,日常生活没问题,但是精细些的动作就感觉有些吃力。

  不过抓娃娃完全谈不上精细,她就是为自己一个都没抓住找理由。

  她总觉得娃娃机的抓手也不利索,跟食堂阿姨打饭的手一样,总是不由自主地抖。

  姜直抬眸看了看纪方淮的手,又看看自己的手,嘴角愉悦地弯了弯。

  纪方淮被看得莫名其妙。

  总感觉姜直在说,反正你也没机会用右手。

  作者有话要说:  纪。暴躁受。方淮:你性。福生活没了,<( ̄3 ̄)>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