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现在不是考虑这个的时候。

  想到姜直和她表姐快来了,纪方淮紧张地问:“姜直她表姐好相处吗?”

  “原来你在担心这个?”辛零笑道,“这个完全不用担心,她表姐还挺好相处的,话很少,但温温柔柔的,是大家都喜欢的姐姐类型。”

  “那姜直爸妈好相处吗?”纪方淮干脆一次问到底,反正辛零和姜直这么熟,应该是知道情况的。

  “她爸妈……”辛零立刻语塞,她在小事上不拘小节,大事上却十分有分寸。

  见她突然坐直身体,换上一副无比正经的表情,纪方淮犯难道:“是她爸妈不好相处吗?”

  辛零似乎在犹豫,最后说:“姜直还没和你说吗?她爸妈早就去世了。”

  “怎么会……”纪方淮更加震惊,比得知她爸妈不在还要震惊。

  “她爸去世得早,”辛零斟酌着说,“姜直是跟着亲妈后爸生活的,后来亲妈也去世了,就是跟着后爸后妈生活的,总之她挺惨的,长大后和家里关系不好,就自己独立出来了。”

  纪方淮从没想过姜直的童年这么惨。

  辛零继续说:“上大学那会,她连个能说话的朋友都没有,又正好脱离家庭,好在后爸还算有良心,没在经济上亏待她,直到你们谈恋爱了,这才好了些,她说你是她心中的小太阳。”

  原来姜直之前说的太阳是这个。

  纪方淮有些不好意思,又心疼姜直。

  “后来她在我的帮助下创业成功了,也算是小有所成的小老板。”辛零不忘夸了自己一番,“她现在的亲戚就是爷爷奶奶和外公外婆辈的,不过熟悉的人应该也就是表姐家了。”

  姜直回来时,发现纪方淮看她的眼神都不一样了。

  辛零还是在没心没肺地玩手机,美其名曰为公司游戏内测做贡献。

  表姐沈婧是大学教授,一身书卷气。

  “表姐。”纪方淮一副乖巧的模样,她现在的心理是虽然她失忆了,但她是姜直的未婚妻这个事实是一直存在的。

  沈婧已经晓得纪方淮失忆的事,没有刻意问别的,只是朝她笑了笑。

  纪方淮敏锐地发现这位表姐眉间总是聚着淡淡的愁绪。

  楚姨去做饭,四个人在客厅闲聊。

  辛零说的无非是哪里好玩,又抱怨这次环球旅行被姜直这个不靠谱的给打断。

  “如果早些知道方淮的事,我肯定不会去那什么旅游。”辛零说得跟真的似的,“不过方淮你这运气也忒差了。”

  纪方淮清楚辛零夸大其词了,不过还是很高兴辛零这么看重她。

  她笑道:“我也不知道,其实我连怎么被砸到的都忘了。”

  “忘了也好,不然会留下心理阴影的。”姜直可能是想到那个画面,脸色不太好。

  纪方淮觉得也是,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肇事者准备怎么处理?”这时表姐沈婧突然开口问道。

  “肇事者家属想庭外和解,以为这是意外,但是怎么可能和解,这是蓄意伤人。”姜直语气不善,显然不会放过肇事者。

  “庭外和解?哪有这么好的事。”辛零鄙夷道,“你随便说个金额他们赔不起。就不会想庭外和解了。”

  “赔偿和犯法又不冲突。”姜直若无其事地说着,和纪方淮视线相撞时,又恢复了平时的温柔模样。

  沈婧把一切看在眼里,说:“我认识的有这方面的律师,可以介绍你们认识。”

  “谢谢表姐。”纪方淮听她们谈的事都是和自己有关的,忍不住竖着耳朵听完。

  沈婧淡淡地说:“不客气。”

  四个人吃过饭,辛零吵着困死了,一点也不客气,主动占领了次卧。

  而沈婧则和姜直一番叮嘱,很是熟络,然而对着纪方淮时有些刻意的冷淡。

  纪方淮察觉到了。

  心想表姐也算是婆家的人,对她冷淡好像还挺正常的。

  “有时间回家看看外公外婆。”表姐看了看纪方淮,表情不明,“带着方淮。”

  姜直应承道:“等方淮好些我们会回去的。”

  虽然在这个家里有很多问题,但是能回到家里的感觉还是非常不错的,至少这是家的感觉,而不是白茫茫的医院。

  纪方淮在想她和表姐是不是有什么过节,不过只是表姐而已,她都忘记了。

  要和她生活一辈子的又不是表姐。

  辛零率先占了次卧,而另一个卧室又被改成了书房,纪方淮只能做好和姜直一起睡主卧的打算。

  纪方淮发现知道姜直的童年生活不幸之后,她好像更能接受两人一起生活了。

  “我问过医生,你可以洗澡,不用擦身了,就是怕你会出意外晕倒。”姜直说时一直盯着纪方淮,似乎有些高兴。

  纪方淮一头雾水,随后才反应过来。

  姜直是要看着她洗澡吗?

  她忙说:“我看卫生间有浴缸,就算晕倒也是晕倒在浴缸里,不会有事的。”

  她说完见姜直眼眸中的亮光弱了下去。

  纪方淮不知怎么的竟然有些愧疚,她知道姜直是在担心她,怕她出意外。

  但她刚刚的反应有些大,姜直可能误会了。

  她现在瘦巴巴的,除了胸口还有二两肉,连个头发都没有,能有什么好看的,更何况住院那段时间早就看光了。

  纪方淮解释道:“我就是想自己试试。”

  “那我在外面,你不要锁门,先不要洗头,如果有什么事叫我,我才会放心。”姜直还是很担心,纪方淮只能同意这个说法。

  进浴室之前,姜直给纪方淮戴上浴帽,防止水沾染在头发上,虽然已经出院,医生说也可以洗头,但是还得小心。

  纪方淮躺在浴缸里,却不敢彻底放松,总是时不时瞧着浴室门,因为门没有关紧,她总担心姜直会突然闯进来。

  她知道她又在揣测姜直了。

  姜直又不是老色.批,没必要这么做。

  虽是这样想,但是纪方淮还是没有安全感,泡澡时依旧战战兢兢的。

  洗完澡,仿佛全身都被洗涤过一般,纪方淮只觉得神清气爽。

  她一出去姜直果然就在门外守着,见她完好无损地出来,这才放松下来,随即又目光在她身上定住一般。

  纪方淮拢了拢浴衣,脸上一抹酡红飘过,故意问道:“你看什么?”

  姜直回过神来,一副什么事都没发生过的样子,说:“你先坐着,我去洗澡,一会来替你洗头发。”

  纪方淮说:“好。”

  姜直匆匆进了浴室,隔着磨砂玻璃,纪方淮看到姜直的曼妙身姿,多少有些疑问。

  姜直怎么不用浴缸?

  可能是为了节省时间吧,谁叫她是一个病人,时时需要照顾。

  姜直的照顾又是那样无微不至,让她感觉不到半分不适,只觉得好像她们之间就该这样,假如受伤的人是姜直,她肯定就不会有这么多想法。

  这么想着,纪方淮总算是释怀了,安心地接受姜直的照顾。

  纪方淮头发短,换了睡衣就坐在床尾的布艺沙发上,浴室里的水流声还在继续,直到浴室门打开。

  姜直身上披着纯白色浴巾,她本身就白得不像话,标准的冷白皮,颜色竟然与浴巾不相上下。

  胸前芙蓉堆雪,弧度若隐若现,纪方淮忙撇过脸去不敢看。

  姜直一头乌发湿漉漉的,别有风情,在纪方淮撇开脸的瞬间,表情有些失落。

  纪方淮拿着毛巾递给姜直:“擦擦。”

  她连能擦的头发都没有,只能干坐着。

  姜直很顺手地接过毛巾,坐在沙发上擦了起来,卧室里安装了投影仪。

  姜直轻声问:“想看电影吗?”

  “随便都行。”

  纪方淮总觉得这个氛围太奇怪了,只是出院的第一天罢了,怎么像是小年轻情侣第一次出去开房一般。

  不过她和姜直的关系根本不需要开房,就算是姜直现在要将她就地正法,她好像也没有立场提出反对。

  作者有话要说:  _(:з」∠)_打滚求留言_(:з」∠)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