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吧,”夭夭忽然冒出来,从背后吓了柴筝一跳,“乐清很有本事,他说要收你们为徒,就一定能够教好。”
柴筝看着她,“你刚刚一直在屋子里?”
“嗯。”夭夭笑道,“乐清绕开了我,他不会伤害我的。”
比起巫衡罗,这小女孩显得更加神神叨叨,柴筝甚至怀疑她能够听见心声,所以开口就会惊到自己。
夭夭歪着头看了柴筝一会儿,“我不会读心,譬如那位阮姐姐,她想什么我便看不出来,可是你都写在脸上了。”
“是吗?”柴筝迷惑地摸了摸下巴,“这么明显?”
她的目光微微向下收敛,忽然轻轻地笑了声,夭夭在旁边看着她,眉毛逐渐向中间聚拢,终于露出了一个略带疑问的表情。
海里面捞上来的鱼并不老实,力气大的出奇,乐清先将盆放下来,随后指了指阴凉处的一口缸,他抄了根木枝拿在手中,写道,“这条鱼我的,你的在那里。”
阮临霜踮脚往缸里面看了一眼,阴凉处阳光投进的太少,水色因此泛黑,里面有条跟她差不多大的鱼,上下颚也盖不住一口的尖利獠牙。
这哪是用来炖鱼汤的,这就是个吃人的货。
寻常孩子纵使不被这狰狞丑陋的东西吓到哭,至少也会退却一下,而阮临霜开口却是问,“刀在哪里?”
乐清抬了抬下巴,示意她往砧板上看——
鱼给阮临霜分配了一条大的,就连刀也有半人来长,前宽而后窄,说实话,阮临霜不一定舞得起来。
“动手杀鱼之前,我能请教几个问题吗?”
刀插在砧板上,刀尖没进去半寸有余,阮临霜换了几个姿势都没能拔出来,她本就不擅长体力活,但手上的动作并不影响她套话。
乐清“看”戏般就站在一旁,他手里头也拎着一把刀,正常大小,是真正用来做饭的家伙。
阮临霜问了,乐清也没打算隐瞒,他在地上比划,“说吧。”
“我跟柴筝与你不过萍水相逢,在这里最多耽搁几天就要离开了,你何必收我们为徒?”
阮临霜心中掂量了一下,问出了一个她想知道,且不难回答的问题。
“因为我要死了。”乐清抹去这行字又写,“病入膏肓,无药可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