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剧组最近一直在网上打宣传,热度也不小，尤其是顾沅和秦楚两个人以往闹成这样还同台演戏，更是让网友们期待值飙升。
片方为了维持热度,又约了一次媒体采访。
采访结束以后,顾沅起身往化妆间走，片场的风格外大,方才专访的时候为了拿话筒手冻得有些疼，忍不住把手缩进了大衣袖口里。
“顾沅，咱俩对对戏吧。”
听到是秦楚的声音，顾沅眉头一皱,回头时发现她身后跟着几个助理,正朝自己走过来。
周围除了导演组还有不少媒体,要是拒绝了只怕还得被拿来大做文章，顾沅扬眉道：“行。”
秦楚撩了撩头发,身后的助理递上剧本，她连剧本都没看就随手指了一段,“就对这场吧，不过……”
视线在顾沅身上扫了扫，“你也知道我演技没你好,你不穿着戏服,我怕是很难入戏啊。”
现在的温度是越来越冷,现在拍戏大多会在棚内拍。
秦楚指的那段还是夏天的戏，戏服很是单薄。
应下来以后她恐怕会不停的找理由来折腾自己。
冷风从领口灌进来,让人骨头都忍不住哆嗦,顾沅抿唇笑道：“不好意思啊，我肚子有点疼，现在对不了。”
秦楚铁了心要整她,哪会这么容易放弃，似笑非笑道：“我好不容易找你对回戏你就没空，不会是还介意着以前的小误会吧？”
媒体对八卦的敏感度比一般人要高，当下都停在手中的动作，眼神都齐齐的锁定在两个人身上。
顾沅正要开口时，忽然有个男人拨开人群，急匆匆的跑到秦楚身边，喘着气道：“楚姐，车……车让人给砸了。”
男人是秦楚的新助理之一。
秦楚脸上瞬间出现怒色，“谁干的？”
“不知道，我刚刚就去了趟厕所回来就看见……那边也没监控，楚姐，你快去看看吧，那都是人……”
最后一句话，助理说得格外小声。
此时，片场停车的区域里挤满了人，在一辆车前围成了一个圈，有同组的还有别的组的，嘴里似乎在啧啧惊叹着什么。
秦楚刚到的时候，所有人的眼神都聚集在她身上。
“是她啊？”
“可不是嘛，啧，被正宫找上门了吧。”
“不一定吧，说不定是黑粉干的呢？”
只见人群中间的那辆保时捷的挡风玻璃被砸碎，发动机盖上还被泼了油漆，上面写了一行字。
“做小三开心吗？婊‖子。”
看到那行鲜红醒目的字，秦楚脸上的怒气像是鞭炮受潮，根本点不起来，眼神在四处转了转，当下带着助理匆匆的回到了片场。
没多久，苏琪就从星远赶过来善后，但始终没提追究的事，连警都没报，这样的态度当即让媒体嗅出了一丝不对劲，当下加足火力在把这件事报道出来。
影视城平常也会有人进去，早就有人把照片发在网上，结合媒体的报道，瞬间在网上引发风波。
在第二天的时候，秦楚就没再来剧组。
顾沅看着网上的动向，星远竟然没有一点捞她的意思，心下一动，当即联系了莫婉茹，让她把之前搜集到的黑料都曝光出来。
短短两天的时间里，秦楚的形象已经毁得不能再毁，网友们也都在各大平台上讨论谩骂，粉丝也在大批脱粉回踩。
不仅如此，她从前的那些黑料也被人拿出来重新鞭尸。
【你对的起我喜欢你这么多年吗？我一直以为你是个直爽性子，一直给别人安利你。没想到你居然是这种人，我现在连自己都觉得恶心。】
【秦婊你能不能出来道歉？装死小能手？打助理的时候我看你挺嚣张啊。】
【我吐了，求你滚出娱乐圈好吗？】
【滚出娱乐圈，你这样的婊‖子也配当明星？爷吐了。】
这段时间秦楚的微博私信从来没有停过，她迫不得已关掉了私信，看着粉丝们的谩骂，心头浮过一丝怨毒，眼睛死死的盯着办公室门口。
三分钟后，办公室门口被推开。
她眼里闪过一丝亮光，起身道：“怎么样？他怎么说？”
苏琪走到办公桌前，手指在鼠标上敲了几下，淡声道：“他老婆接的，把我骂了一顿。刚才公司开了个会议，你的代言都停止了合作，所有行程也得暂时停下来，违约金总共要两千三百九十三万。”
见她语气没什么波澜，秦楚松了口气，挺直的腰板塌陷在沙发上，“还好，你去把钱给了。”
郑坚为了做事隐秘，钱都是放在星远上，秦楚的一切花销都走的公司的账，她卡里并没有这么多钱。
似乎想起了什么，秦楚又接着道：“最近顾沅那贱人肯定……”
苏琪停下了动作，瞥着她的眼神带着点漠然，“我可没钱替你给，郑坚被他老婆带回过了，这些年你也没给公司创造什么利润，所以这钱也不会给你掏。”
“你说什么？”
秦楚的眼睛瞪圆。
“他不可能再捞你，我们也没钱。”苏琪口吻淡淡的，瞧了一眼屏幕，起身往外走，“我要带着欣雨去见广告商，没空陪你叙旧，你没事也别来公司里。”
欣雨是苏琪手头下另一个艺人，秦楚剩下的资源都砸在她身上。
因利而聚，利尽而散，苏琪人很现实，再加上原本就对秦楚不满，两人只是在维持利益关系，此刻压根不会伸手去拉她一把。
“你给我站住，你怎么敢这么跟我说话，你就不怕……”
秦楚扯着嗓子吼，但苏琪像是听不见似的，“啪”的一下把办公室的门带上，头都没回。
最近一连串的变故让秦楚又慌又气，当下把苏琪的办公室狠狠砸了一通，没多久就被保安推搡着赶出了星远。
她刚出大门口，立马被蹲守在附近的狗仔拦住。
“听说你做了别人的小三，请问这是真的吗？”
“网上传的你在片场耍大牌的事情，请问属实吗？”
“对了秦小姐，你跟顾……”
周围的狗仔人很多，围成了一道密不透风的人墙，话筒多得甚至直接怼在了她的下巴上，一阵生疼。
助理和车都被收回，秦楚无助的把目光放在门口的保安身上，可人家才把她赶出来，又怎么会帮她。
“我不知道，让开。”
秦楚抬手拨开话筒，想要往前走，可她压根冲不出去，脚上还被人踩了一脚，整个人朝话筒里摔过去，头上扎的丸子散开，看起来十分狼狈。
但狗仔可没有怜香惜玉的心，仍旧在咄咄发问。
怎么会如此？
秦楚的眼神有些迷茫，不远处的广告投屏上放着Spring的广告，画面定格在顾沅微微一笑时甜美的模样。
那股迷茫又多了点怨恨。
明明她的比顾沅资源好，明明她背后有人撑腰。凭什么顾沅现在什么都比她好，凭什么自己被人像是落水狗一样追着骂。
“滚开！”
秦楚踹了身前的狗仔一脚，但没想到狗仔动作很灵活的躲开，她整个人就朝地面摔了下去，随着一声尖叫，她捂着鼻子开始喊疼。
人群顿时一阵慌乱，救护车很快就赶了过来。
……
自从在网上搞了一把秦楚后，顾沅就一直密切的关注她的动向，在看到她因为假体变形进医院以后，当天晚上就买了几瓶酒，跟林琳在家里喝了起来。
事后直呼：怎一个爽字了得。
没多久就听圈内人说秦楚最近在卖珠宝首饰还债，渐渐的圈里就没有任何关于她的消息。
莫婉茹提起这件事的时候，还一阵感叹：“这就是天道好轮回，终于是让她孽力回馈了。对了小祖宗，前天黄铜给我打电话，说明年二月份的金熊奖，寻梦已经在入围名单里了。”
这消息比听到秦楚的惨状更让顾沅感到兴奋，“确定是拿奖了吗？是剧还是我？提名还是？”
一连三个问题可见顾沅内心的激动。
金熊奖是国内含金量最高的一个奖，能在上面有名有姓的演员发展都不会太差。如果真的获奖，哪怕是提名也好，她的身价都会水涨船高，至少短时间内不会愁资源的事。
“黄铜那边没给我准话，只让我们先准备着。可能是现在还早，消息没放出来，我再去探探，对了，你这段时间注意一下身材管理。”
最后一句话才是莫婉茹打电话来的最终目的。
“好，我知道。”
……
十二月底的时候，《长安》剧组最后一幕戏杀青。
王常青在片场里拉了几个烤架和炉子，脚边还垒着几箱酒，道：“今天杀青饭就不吃了，等以后庆功饭再请大家吃个好的。”
因为要把秦楚的戏份删除，所以进度就拖了几天，恰好撞上樊欢和男主演几个要赶行程。
“好。”
烧烤进行到一半时，王常青接了个电话，随后就跟众人说投资人要过来。
樊欢此时已经正收拾东西，准备要离开片场，偏头看了一眼顾沅，低声道：“这个投资人最近好像又投资了一部新剧，在定主演呢，这会儿过来估计是想物色人选的。”
说完这句话，樊欢收回目光，起身带着助理离开。
没多久，王常青就领着人上来，是个看起来年纪也就三十不到的女人，身材很苗条，个子也高挑，两个颧骨高高的，披着一头卷发，外表很凌厉。
苏晓以一上来目光就落在正在喝着果汁的顾沅身上，声音倒没她本人看起来那么凌厉，反而有些柔和：“你就是顾沅吧？我常听王导提起你。”
顾沅只好放下果汁，上前客客气气的跟她打招呼。
整个片场有二十来个人，但除了王常青以后，苏晓以只跟顾沅搭话，对她表现出了极大的兴趣。
甚至在散场的时候，还主动提出要送她回家。
顾沅自然没拒绝。
上了苏晓以的车以后，果然听她提起了新剧的事情，“我最近正在愁女主演呢，看到你我突然就不愁了。”
意思很明显。
顾沅按下内心的激动，淡淡笑着：“是吗？看来我这张脸还挺有喜感的。”
苏晓以笑了笑，没再继续这个话题，眼神在她唇上停留了几秒，随手拿起一瓶水，递给她，“刚才看你一直在吃烧烤，渴不渴？”
顾沅接过水后礼貌的说了声谢谢。
两人在车上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关于《长安》的事情，在开出影视城的时候，顾沅忽然注意到路边停着一辆迈巴赫，车牌号她没看清楚。
但款式和颜色都跟江容景的一模一样。
江容景是很少来片场的，据她所知周冰妍最近还在休息中，所以不可能是来探她的班的。
那只有一个可能——是来找自己的。
顾沅转头看了一眼苏晓以，方才她们的话题已经聊到了新剧女主角上，继续下去她拿到角色的可能性非常大。
明知道不可以明知道不应该，但她还是开口：“不好意思苏总，我突然想起来还有些事要处理，能麻烦您在路边停停吗？”
苏晓以看起来有些惊讶，但还是把车停下来。
“好，那下次再聊。”
她解开安全带，正要推开车门的时候，肩膀上忽然探过来一只手，在她耳边撩了撩，顾沅当即惊得寒毛竖起，猛地朝旁边躲开。
苏晓以的手怔在半空，失笑道：“小沅，我可以这么叫你吗？你头发乱了，我帮你理理，没必要反应这么大吧？”
这样的小动作江容景对她做过无数次，但她还是头回知道，自己对别人的触碰原来这么反感。
她脸上露出笑，“是我反应过激了，苏总再见。”
“再见。”
车门关上以后，苏晓以看着座椅上的印子，眼里的笑容渐渐褪去，反而多出了几分冷意。
另一头顾沅开始往回走，手机上忽然收到了江容景的微信：阿沅，我在外面等你，杀青快乐。
顾沅唇角微勾，走到迈巴赫车窗外，抬手拉开车门。
“江总，你怎么知道我今天杀青？”
江容景看着她把安全带系好后，这才发动车子，声音含着笑：“想知道自然会知道，阿沅怎么从外面过来的？”
“刚刚投资人要送我回去。”顾沅想了想，还是如实的跟她说：“我看见你的车，就下来了。”
她面向车窗外的，没察觉到江容景的黑眸里多了几分冷色，“阿沅，以后少跟她接触。”
“啊？你们认识？”
顾沅不解的回头，以为能从江容景口里吃到什么惊天大瓜，谁知她伸手在自己额前揉了揉，“我不想你跟别的女人走太近，好吗？”
她的动作极是温柔，暖意透过发丝传到肌肤里。
“她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这几句话怎么听起来怪怪的？
顾沅收回在她身上的视线，开始琢磨起苏晓以。
等她从思绪里出来以后，这才发现江容景把车停了下来，但所处的位置显然不是她家。
“下车吧阿沅。”
顾沅跟着她下车以后，发现她们正在A市的市中心，周围的行人不少，情侣也十分多。
眼前是A市的地标性建筑——明珠塔，在上面可以看到A市的夜景，有天空之镜的美称。
“你想看夜景啊？”
江容景没说话，而是从口袋里拿出了一个麋鹿角的发箍，顺着她的刘海戴了下去。麋鹿角是棕色的，边边透着红色，衬得顾沅小脸愈发白净。
她笑了笑，“我们上去吧。”
门票是提起准备好的，坐着电梯来到顶层后，顾沅发现四周的人非常少，看了看身侧的江容景，小声道：“我上回来的时候这人可多了，挤的很。”
“是吗？那看来今晚我们运气很好。”
两人来到户外观景平台，整座A市的景都能看到，恰好在这时，身后的Led大屏忽然响起了声音，顾沅朝后看去，只见屏幕上明珠塔的介绍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小短片。
内容讲的是一只麋鹿追逐梦想成功变出人形。
最后的画面定格在麋鹿变成人形的样子。
一头垂腰的长发，白皙的肌肤，小而圆的脸，笑时露出一颗尖尖的虎牙，眼眸弯成了圆月。
头上还有两个小鹿角。
样子看起来……顾沅心口微微跳了跳。
不远处忽然有一个女声叫起来：“诶？烟花诶，你们快看。”
明珠塔周边还有不少高耸入云的大厦，只见那些大厦的Led大屏上不停的有烟花在绚烂展放，每放了一轮后面就会有祝麋鹿小姐圣诞快乐的字。
漆黑的夜空里，这场烟花秀格外的吸引人眼球。
方才惊讶的女声啧啧道：“我的天呐，这是哪个霸总的小娇妻在过节？这放的是烟花吗，这分明是在放钱。”
旁边有人应道：“从现在开始我要改名叫麋鹿，只要我脸皮够厚，这些烟花就是为我放的。”
“……”
顾沅心口突突直跳。
“圣诞快乐，阿沅。”
“可惜这里不能放烟花，还喜欢吗？”
“江总……”她盯着江容景的脸，兴许是旁边女生的话带偏了，满肚子矫情没说出口，“你这么干要是你家里找上我，给我开支票，让我滚蛋怎么办？”
江容景歪了歪头，似乎真的在思考这个问题，“那你就跟他们说，我给你了一倍的钱让你留下来，跟他们坐地起价。”
真是个好主意。
顾沅深吸了一口气，平复了内心翻涌的情绪，抬头却看见江容景眼神格外认真的看着自己。
那双红唇缓缓的朝耳边靠近，嗓音魅惑得让她耳朵一阵酥麻。
“阿沅，你戴这个真好看。”
“要是换上猫耳朵，会不会更好看？”
作者有话要说：不好意思，昨天有事要忙，这章算24的更新，今晚还会有一更，比心～么么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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