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以湖点头道:“当然是真的, 我总不能关你一辈子。”

  简以溪起身就走,简以湖赶紧拦住她。

  简以溪冷笑,巴掌大的小脸写满嘲讽。

  “不是放我走吗?这又是什么意思?”

  简以湖道:“以后咱们大概再也没机会见面了, 吃了晚饭再走吧。”

  温巧云也道:“是啊,就像一家人那样,最后再吃一顿饭,我亲手给你做。”

  简以湖又道:“你关了这么久,连个澡都没洗, 我听我妈说你还过了次生理期,身上肯定特别脏,起码洗个澡换身干净衣服, 等你洗好饭也做好了。”

  简以溪看了眼简以湖,又看了眼门口的温巧云。

  “你们先给我手机。”

  简以湖道:“给你手机让你报警吗?我可不想最后的晚餐还被打扰。”

  “我不报警, 我就给安沐打个电话。”

  简以湖道:“你是怕她担心吗?不用怕, 她一直以为我就是你, 并没有担心, 你现在贸然打过去, 反而不好。”

  “我有分寸, 手机给我,我就想听听她的声音。”

  简以湖略一沉吟, 摸出手机翻出了安沐的号。

  “既然是想听声音,那好办, 我开静音,你只听就行。”

  简以湖当着简以溪的面给安沐发过去了信息。

  【孟希笔谈:我手机话筒好像坏了, 我打个电话给你,你听听看。】

  【烟雨舟:好。】

  简以湖拨过去按下话筒静音,对面传来安沐清雅的声音, 潺潺如流水一般沁人心脾。

  “你说话了吗?我这边听不到。”

  “你那边一点声音都没有。”

  “看来你的话筒真的坏了,拿去售后修一下,现在还在保修期。”

  “我挂了,有事v信联系。”

  安沐挂了电话。

  简以湖收起手机,一脸真诚道:“看,我没骗你吧?”

  简以湖挽住简以溪的胳膊,絮絮叨叨说着自己在牢里怎么被教育,又是怎么改过自新,不仅对以前的事表示深刻检讨,还对这一次的绑架道歉。

  “我实在是太嫉妒了,所以才会鲁莽行事,对不起,真的真的对不起。”

  简以湖痛哭流涕,就差没跪下磕头了。

  简以溪被她哄着进了浴室,温巧云也不知道简以溪爱吃什么,问过之后心绪不宁地去做饭,简以湖守在浴室门口,一动不动盯着她。

  洗完澡,换上简以湖特意帮她挑的毛衣加牛仔裤,虽然是两年前的款式,可贵在都在v博里露过脸,网传的简以湖的照片也是这一身校园小清新。

  简以溪对着镜子照了照,简以湖拿起一旁的吹风机帮她吹头发,原本披肩的长发如今勉强齐肩,和简以湖刚从牢里出来时差不多。

  简以湖一直都很小心,她知道简以溪未必相信她,只不过在静观其变罢了,可就算这样又怎样?她知道警察都精明得很,自己跳楼还是昏迷状态下被扔下楼,他们总有办法查清,她不可能冒那个险,她要让简以溪自己跳。

  简以湖已经盘算好了怎么逼简以溪上三楼,怎么逼她跳下去,在这之前,她要给简以溪化个美美的妆,这样才符合她简以湖自|杀的基调。

  吹干简以溪的头发,简以湖翻出自己的化妆品,不等简以溪拒绝,她泪眼婆娑道:“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以后我就没有妹妹了。”

  简以溪迟疑了下,终究没有再反对,任她在自己脸上鼓捣,只是始终没有闭眼,哪怕是画眼线也只是半阖着眼。

  不得不说,简以湖化妆技术真的不错,本身底子就不错的简以溪,化了妆更显得唇红齿白娇美动人。

  “走吧,咱们下楼吃饭。”

  富贵险中求,简以湖知道自己在冒险,也知道一旦这事戳破就是万劫不复,可她既然已经走上了这条路,那就没有回头的余地。

  温巧云正在摆餐具,一看她们下来,眼神躲闪了下,明显有些慌乱。

  “那个……你,你们下来的正好,坐下吃吧。”

  简以溪被推按着坐下,不等简以湖也坐下,简以溪突然站了起来,直朝门口冲去!

  简以湖一直盯着她,反应极快,探身就拽住了她,笑容有些扭曲。

  “你干什么呢姐姐?说好的散伙饭还没吃呢。”

  简以溪回身拍打简以湖,冷声道:“明人不说暗话,你想干什么你心知肚明,放开我!”

  双拳难敌四手,何况简以溪被关了半个月,身体多少受了些影响,单简以湖她已经有些甩不掉,温巧云再加入,她就更摆脱不掉。

  “我不想吃,你们放开!”

  简以湖咬了咬牙,拽着她硬生生拖进厨房,猛地抽出把菜刀,刀刃抵在了她的脖子。

  即便有温巧云帮忙,简以湖依然累得气喘吁吁,连带着恐惧,拿刀的手微微颤抖。

  “我,我再问你一遍,你吃不吃?”

  简以溪瞳孔震颤,被她强硬押着按在了餐桌前。

  一把菜刀不够,简以湖又指使温巧云拿了把水果刀抵在简以溪的太阳穴,防止她耍诈。

  “吃!”

  简以溪挺直脊背,攥了攥拳头,缓缓拿起筷子,随便夹了快茄子放进嘴里。

  温巧云的手抖得离开,视线在简以湖和简以溪身上游来移动去,终于忍不住对简以湖道:“这事不行,不能这么办,你听妈的,把她还锁进地下室,等过段时间再说。”

  “过段时间你就忍心了?!”简以湖几乎是吼的,“你别忘了,就是她害得我爸坐牢,害得我毁了后半生!还害得你辛辛苦苦半辈子的公司成了现在这样!”

  “可现在……现在不是时候,那个谁不是刚死?这会儿正是网上传得沸沸扬扬的时候,她要再死了,恐怕……”

  “现在正好!”简以湖插嘴道:“她死了,简以湖就死了,死者为大,舆论反倒会相信我的清白。我知道冒险,可她多活一天,我就多危险一天,还不如死了干净,一了百了,我就再也不用提心吊胆了!”

  “别怕妈,她在北京没什么熟人,就安沐和谢毛毛两个,谢毛毛就是个憨子,安沐又两年没跟她在一起,对她也不怎么熟,她……别停!继续吃!”

  简以溪不过顿了下,简以湖就神经质的大吼,她其实也怕,脑子都是晕晕腾腾的,可开弓没有回头箭,她不敢想,也不容她多想,只能硬着头皮继续。

  “总之,只要简以溪死了,我就能彻底取而代之!”

  话音未落,简以溪啪得拍下了筷子。

  “不吃了,你要杀就杀,横竖也是活不了,我干嘛还要逼自己吃这么难吃的东西?”

  意料之外的,简以湖没再逼她,而是压了压菜刀,逼她站起来。

  “咱们做个游戏,就像我跟体委做的那样,怎么样?”

  简以溪没理她。

  她又道:“体委死了你知道吗?虽然我不是直接凶手,可也跟我脱不了干系。”

  看到简以溪明显惊颤的双瞳,她空蒙的心神倒安定了不少。

  “是不是很怕?其实我胆子也小,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所以之前,我把命运交给了老天,我让老天帮我选。

  我给体委泡面里加的只是两片安眠药,这是我妈失眠开的药,我去北京之前专门拿了两片,原本是打算喂给你的,没想到你那么配合,省下的药就给了他。

  我跟他说,如果真的爱我,就在天桥外沿刻上我俩的名字,还说这是学校流传的天长地久的方法,他还真就跑去刻。

  刻的过程是一直开着视频的,我平时很少跟他发信息,就是怕留下什么不利的证据,顶多发发视频。

  我一直跟他吵着看不清,让他再下点,再下一点。

  我其实也不确定他真就会摔下去,我只知道困顿的时候脑子会不清楚,判断力就会迟钝,尤其有药物作用,他想保持清醒就更难。

  我让老天帮我选,老天要他死,他就死,老天不让,我就暂时收敛。

  连老天都帮我,他真就那么一头栽下去,脑袋都砸出了浆。

  现在,我还把选择交给老天,咱们上楼,你从三楼跳下去,你要当场摔死,那是老天帮我,你要摔不死,那么大的动静,肯定会惊动左邻右舍,至少会惊动保安,你就得救了。

  三楼,照理说是摔不死的,起码也得五六楼才会死人。

  怎么样?敢跟我赌吗?”

  简以湖虽然算不上多聪明,可也绝对不是蠢人,怎么可能真跟她赌?

  简以溪明白,温巧云也明白,只是她们不明白简以湖到底想耍什么花招。

  简以溪面不改色道:“我要是拒绝呢?”

  菜刀向下压了压,简以湖冷笑:“别逼一个穷途末路的疯子,你会后悔的。”

  作者有话要说:  突然搬家,措不及防,明天还得继续搬,虽然只是从楼下搬楼上,中户搬东户,还是忙得不得了QAQ

  勉强赶了这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