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面,秦准压着温佑去了楼上厕所吹头发。
温佑看着秦准从柜子里顺利掏出一个吹风机,静默了一下。
秦准却丝毫没有把吹风机交给她的意思。
温佑:?
“你干什么?”
秦准把她按在床沿边上,温佑被迫低下头,露出白洁的后颈,颈肩交界处微微凸起的骨包,顶起了艺术性的曲线。
不知道这漂亮的后颈被迫如若仰头弯起又是什么样的光景。
温佑穿着的那件睡衣,对于她来说号码有些大,套在温佑身上倒有些像连衣裙了。
因为领口大的原因,温佑将衣服调节了一下,前面遮得严严实实,反倒露出白皙的后肩,头发散下便遮得严严实实。
秦准想象着,往下,不知道是一双如何优美的蝴蝶骨。
秦准的手覆上温佑湿润的黑发,吹风机内传来鼓鼓热风。
“这个温度可以吗?”秦准稍稍倾身,弯着腰道。
“嗯。”
秦准又站直身子,垂下眸,挑起一簇黑发,用吹风机细细吹着。
温佑双手撑在双膝上,不自然地弯下了身。
温佑红了耳朵,她将这一切责任推卸给这温柔的暖风。
头皮上瘙痒的触感使人微醺。
要命。
-
温佑注意到秦准桌上的照片。
女孩坐在椅子上,抱着半人大的琵琶凝神拨弦。
温佑一怔,自言自语:“还会弹琵琶啊。”
她以为秦准没听到,没聊想秦准却回答她道:“会啊,小时候我妈嫌我一天天只会打跆拳道,不够文静,就按着我学了一阵子的琵琶,半吊子的水平。”
温佑犹意未尽地“哦”了一声。
秦准仰头喝尽玻璃杯的水,打开房门,“带你看看琵琶。
温佑立马跟上去了。
沈怀柔当初因为秦准学琵琶特地为她打扫出了一间音乐室,里面不只有琵琶这种乐器,可秦准偏偏对其他没什么兴趣,这些乐器便也荒废了。
秦准便拿起角落里的黑袋子,褪去了外袋,温佑才看到内里漂亮优雅的琵琶。
琵琶在音乐室冷白的灯光照射下,犹如不可亵渎的端庄小姐,却又偏偏有着优雅的温和,有一副书香世家的淑女模样。
秦准看着小姑娘直愣愣的神情,半阖眼皮,幻想着她纤细的后腰,和那如同琵琶一样优美的蝴蝶骨。
那双她不敢肖想的蝴蝶骨。
“晚了先去睡吧,”秦准看了一眼琵琶,“到时候有机会弹给你听。”
“好吧。”
温佑发现了窗台上的一个玻璃瓶,她转移了注意力,那是——她送给秦准的幸运星。
温佑:……
她还收着,她走近了去看,窗台上摆放着许多以往她送给秦准的东西。
零零碎碎,掀开了回忆的书页。
秦准握住她的手,温佑偏过头,心里泛起一丝心酸。
“那时候我突然转学,你是不是很生气?”
秦准没有回答她。
窗外的萧萧雨声,疯狂地敲击这玻璃窗,留下一股股水痕,岁月的痕迹也被一并冲刷带走。
就像这遥遥无望的雨期,温佑你个骗子。
-
秋雨的寒意作祟,温佑被秦准押送回房间,灯光骤暗,两个女孩并肩睡下。
“准准,我想听你弹琵琶。”暗色下女孩忽然开口。
秦准睡意涌上,耐心应答:“不好听。”
“如果你愿意,我只弹给你听。”这句太小声了,温佑没听清。
“你说什么?”
“……”
秦准没再回答,温佑撑着半个身子听着她细细的呼吸声,睡着了吗?
可她睡不着,想着心上人就躺在自己身侧,胸腔里怦怦乱跳的心为她驱散了所有睡意。
女孩在黑夜中静谧良久,窗外的雨好像停了,没有了沙沙的雨声,夜里只剩两个姑娘的呼吸声。
温佑屏息凝神,压抑着心中怦然的心跳声,生怕它的无礼冲撞了这睡梦中的可人儿。
睡着了的秦准,没有了平日里的张扬锐气,在黑夜的笼罩下打上了一层安谧的光辉,她收起了浑身的尖刺,将自己最柔软、最没有戒备的模样袒露在心上人面前。
温佑支起身子,借着微弱的月光看她,目光扫过她漂亮的脸蛋,秦准的五官恐怕是上天最满意的艺术品吧,温佑想。
秦准的唇上沾着月辉。
「我只是想偷走这抹月色。」
温佑俯身,脑子却在最后一刻清醒,在与秦准相差分毫的位置的停了下来,内心苦笑,温佑,你这是趁人之危吗?
两人红唇相贴,吻上了好像又没有。
夜色中,秦准睁开眼睛,半阖眼皮看着温佑,一言不发。
温佑有种做了坏事被抓包的心虚感,匆忙着要起身,秦准却一手包住她的后脑,将人往下送。
温佑好像听到了秦准的一声轻叹。
下一刻,温佑的唇上便覆上了一抹温热。
温佑:!
温佑睁大双眸,脑子里紧绷的一根弦刹的崩断,徒留一片空白。
温佑如愿以偿,衔走了那抹月色。
在温佑怔然间,秦准已经悟出了诀窍,摆脱了青涩,一步步地攻城掠池,秦准很聪明,学得也很快。
温佑被搅得脑热,许久才想起反抗,推了秦准几下。
不过她的反抗在秦准看来显得有些苍白无力,秦准还是放过了她,在她唇上不轻不重地咬了下,才放过她。
被放开的温佑脸上有着些许茫然,“你”了半天没吐出一句完整的话。
窗子没关紧,月光携着清风袭来,轻漫的白色窗纱被轻轻带起,起伏地飘荡着。
秦准直起身子逼近她,气息还有一些不稳,她重重地抹了下唇,微弱的光线下透着一股莫名的痞气。
她没好气地道:“你先招惹我的。”
温佑猛的后退,咽了咽口水,咬着唇心虚道:“我只是……”
只是什么?她无话可说。
秦准又道:“那我们现在算什么?朋友?闺蜜之间打个啵……也不算少见?”
温佑反驳道:“朋友之间不会亲嘴,也不会……”温佑脸热,含糊过了去,“恋人之间才会亲嘴。”
秦准“哦”了一声,在黑夜的掩护下原形毕露,诱拐着小姑娘一步步踏入陷阱。
她故作高深地说了一句:“恋人啊……”
温佑狠狠地咬了一下自己的舌尖,被自己的一番言论吓到了。
秦准不再打算难为她,伸手为她顺了顺杂乱的长发,体贴道:“先睡觉,就算明天是周末也被太晚起。”
温佑好像一拳打在了棉花上,只好点点头,背对着秦准迅速躺下,把这个要命的问题抛之脑后。
秦准也枕着手臂睡下,眉梢间挂了笑,用余光看了看背对着她缩成一团的炸毛柚子。
今晚的自己实在是太过分了,不过她好歹确定了一点,这丫头心里面不是完全没有她。
小姑娘脸薄,没关系,她等得起。
如果温佑不愿意,秦准不会让她沾上世俗的苦难,可偏偏,温佑在此间黑暗投下了一缕光辉,从此一发不可收拾。
去摘个月亮吧。
雨后天空中的云都散开了,月儿露出弯弯的一角,漆黑的夜晚也只剩星星点点的灯光,远方眺望,高低错落的楼房终于归于寂静。
一夜好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