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茸一怔, 没有想到祁慕思居然这么直接且直白的就将这个问题甩在了她的面前。她还以为对方会心照不宣的当做她没发现，而后无论是继续也好撤退也好, 都交由祁慕思自己处置。
但是却没想到，祁慕思会选择这个时候就问了出来。
谢茸猝不及防，也无法回避，但是要她现在给答案也给不出来。
唯一庆幸的一点就是祁慕思只是问她想法，并没有要谢茸现在就给出回答。
谢茸移开视线，看着街景，而后抿了抿唇, “我……不太知道, 有些混沌, 而且也还没想好。”
祁慕思微微挑眉, 没有催促，而是等待着谢茸接下来的话。
谢茸看了看她：“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喜欢我, 明明我们两个都是alpha不是吗？说实话, 我从来没有对同性的人有过这样的心思, 所以我也不太能够，理解你。”
祁慕思轻笑了下, 并没有因为谢茸的话生气, 只是道：“我知道, 你之前的日子里一直喜欢的是庄心白。”
谢茸：“……那是曾经的事了。”
祁慕思笑了笑, 然后略微思索了下。
“至于你说的喜欢，我不知道该怎么给你解释, 但是我希望你相信的是我没有在骗你，也没有被一时的悸动蒙蔽，我是真的喜欢你，小茸, 不是错觉，也不是信息素带来的影响，而是在冷静的状态下得出的认真的答案。”
“你还记得我之前说过的……我是在确认自己喜欢上某个人之后，才知道原来我对庄心白的情感不是我以为的喜欢吗？”祁慕思忽然问出了这个问题。
谢茸点了点头，她当然知道，她也是因为这件事所以才决定询问祁慕思，什么是喜欢的。
祁慕思垂眸笑了笑，然后抬眼看着谢茸：“那个人就是你。”
谢茸一怔，看向了她。虽然在祁慕思提出这个问题的时候她大概有所察觉了，可是当听见祁慕思肯定时，谢茸还是难免的微怔。
祁慕思重复道：“我喜欢的那个人，我说的那个人，就是你。”
谢茸神情略微动了动，“可即使是这样，那也……而且我们都是alpha。”
祁慕思无奈的笑了下，止住谢茸的话头，“小茸，你该不会要跟我一块探讨辩论一下我对你的喜欢究竟是不是喜欢吧？我也没有那样的兴趣，因为我十分确信自己此刻的感受。我不敢夸下海口说什么……我一辈子都喜欢你这种虚无缥缈的诺言，但是我能够告诉你的就是。”
“此时此刻，乃至将来未来的某段时间内，我都在喜欢着你，一直持续着喜欢你，并且我很确认这种喜欢就是对待恋人的喜欢，准确无误。”
“我不知道你是要拒绝还是接受，但是没关系，我会坚持的。”
谢茸微愣，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毕竟祁慕思的话感觉把她的后路都填好、又或者说是堵死了，让谢茸只能面对，而无法回避。
祁慕思并不是来逼问谢茸，也不是来强要一个答案的。
正如她之前所说，她来见谢茸，仅仅是因为想她了，想见她，仅此而已。
而方才的那番话，不过是觉得自己平日里的形象就已经够花了，她要是不解释澄清还火上浇油的话，以后可能会玩火自焚。
所以祁慕思觉得她必须要跟谢茸说清楚，可是当做是解释，也可以当做是陈情，总之祁慕思想要告诉谢茸的就是，她并非“玩玩”而已。
说完了这番话后，祁慕思也轻松了很多，她笑了笑，对谢茸道：“不过小茸你不用因此紧张或是太过在意，我只是想要为自己的形象辩解一两分而已，并没有强迫你做什么，也没有想让你必须给出回答。”
“你只需要……给我一份相信就行了。”
谢茸顿了顿，没有敢接她的目光，只是移开了视线，点了点头。“……好，知道了。”
祁慕思弯了弯眸，“这样就很好了。”
对方没有选择继续逼问，谢茸原本应该感到轻松的，可面对着祁慕思这样退后一步的态度，不逼迫也不刻意给出压力的情况，谢茸心底反倒划过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有点像是惆怅。
察觉到自己心底这样的情绪，谢茸顿了顿，指尖掐了下掌心，好让自己不会过于失态。
两个人已经走了一路了，身后都是踏在雪上的脚印。路边的街灯向下照射着，倒映出了两道影子。
忽然祁慕思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样，“对了，我还准备了这个。”
说着，她就去掏口袋。
谢茸垂眸看了过去，发现祁慕思从羽绒服的口袋里掏出了一个打火机，还有一包仙女棒？
谢茸微微蹙眉，“什么？”
祁慕思笑了笑，“给你看烟花，阉割版的。”
“……”
而后她拿出了一根，熟练的点燃。
随着“呲”的一声响，像是小型烟火一样的漂亮火花在仙女棒顶端点燃，而后一路闪光着向下灼烧，带着漂亮的星火，璀璨且夺目。
哪怕它只是一个特别小的手持烟火，但是此刻却明亮无比，点燃了祁慕思望过来的双眸。
祁慕思笑着，对谢茸挥了挥，“怎么样，漂亮吗？”
谢茸怔怔的看着祁慕思在星火之中笑着的面容，虽然祁慕思总是带着笑，可是她往常的笑意都总是温和有礼但却让人感到疏离的，但是现在的却不同……现在的笑意灿烂，是实打实的笑，能够让人很轻易的就感触到她心底的兴奋与开心。
谢茸目光微动，在触及到对方那双桃花眸时一顿，然后像是被烧到了一般，匆匆移开视线。
烟火很快就点燃完毕，但是祁慕思方才的面容却仍旧停留在谢茸的脑海之中。
谢茸掐了掐自己，而后让自己刻意摒除掉方才那种异样的情绪。
祁慕思把燃烧完的收好，接着又拿出一根新的，兴奋的递给谢茸，“来来，小茸你也试一试！”
谢茸沉默了下，刚想拒绝，却被对方塞到了手里，接着祁慕思道：“准备好了吗？”
谢茸看了看她，抿着唇点了点头。
“开始！”她点燃了谢茸手里的仙女棒。
漂亮的烟火就在她指尖绽放。
谢茸透过璀璨的星火看到对面祁慕思的笑颜，不知道为什么，她感觉自己心底也软了软。
谢茸垂眸又看向燃烧着的仙女棒，而后很轻的弯了弯唇。
两个人就像是小学生一样在街灯之下点燃了所有的仙女棒。
乐此不疲。
虽然主要主力是祁慕思。
完事了之后，祁慕思把燃烧完毕的垃圾收好，而后抬眸看了看谢茸，接着弯唇笑了笑，“谢谢你，小茸，我很开心。”
谢茸顿了顿，“……不，我没做什么。”
祁慕思微微挑眉，“你做了啊，小茸能够陪着我，对我来说就是最棒的事情了。”
这次谢茸没有接话，因为她不知道该怎么接。以前她认为是正常或者说显亲密的室友间的对话，都因为她发现了祁慕思的心意而变得有些不一样了。
从前谢茸从来不会因为祁慕思这些话而产生什么情绪反应的，可是现在，她耳垂红了红，难得的有些不自在。
看出了谢茸的情绪，祁慕思笑了笑，却没有死缠，随后她拿出手机看了眼时间，“快十点了，你该回去睡觉了。”
谢茸看了她一眼，“那你呢？”
祁慕思道：“我去酒店呀。”
“有房了吗？”
祁慕思轻笑一声，没想到谢茸还在在意这件事，她弯了弯眸，“有，你放心吧，我总归不会流落街头的。”
谢茸移开了视线，唇角轻扯，“谁知道呢。”
祁慕思眼底带着轻柔的笑意看着谢茸，哪怕此刻她心底再不舍，但也知道自己无法霸占谢茸一整晚。
于是她心底叹了口气，面上仍是笑意，“那明天见，小茸。”
谢茸点了点头，“好。”
祁慕思道：“那你先回去吧。”
谢茸却没有迈开脚步，只是问道：“你呢？还要去哪吗。”
“不啊。”祁慕思：“我只是……想看着小茸你先走。”
谢茸顿了顿，心底那股复杂烦扰的情绪又升了上来。
不是因为祁慕思的态度或是话语而烦躁，而是……说不上来，谢茸也理不清楚。
她只是觉得自己的心绪因为祁慕思的话语而波动了。
谢茸停了停，“你先走，我看着你打车。”
祁慕思笑着看了看她，而后道：“好吧好吧。”
好在现在虽然是除夕，车少，但不是没有，过了一会之后，祁慕思约的车便开了过来。
祁慕思打开了车门，侧身看着谢茸，“小茸，晚安。”
谢茸点了点头，“晚安。”
……
谢茸回到家里的时候没有被人发现，不然她就得去解释一下为什么会在外面耽误将近一个小时了。
谢茸回了自己房间，洗漱完毕之后坐在了床上。今天的事情在她脑海里回放。
……有些烦，也有些不知道该如何处理。
但是现在祁慕思并没有执意要获得答案的意思，所以她还是可以，能躲就躲的。
谢茸猜不到祁慕思到底因为什么喜欢上的自己，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面对以及回应这样的情感，现在她能做的就只有走一步看一步了。
不知不觉到了十二点，谢茸要睡觉的时候，手机里忽然收到了一条消息。她打开一看。
祁慕思：【小茸，新年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