匆匆回到翰林院,安怀时即可换上官服准备进宫一趟。
前世天泽帝驾崩,太医说是积劳依旧,最后全身乏力而死,如果是青漆粉的毒稀释后长期下毒,最后会不会造成这样的假象。
而且楚轲霖偷听的时候已经在准备青漆粉了,也不知道现在是不是已经偷偷下过毒了,他必须要进宫瞧瞧。
进宫后安怀时没有直接去太医院,而是去了太相宫,今日楚轲浔要和楚轲霖他们去祭祀的长山去巡查,所以并不在宫里,他只是去要去找个能说的上话的带他去太医院,不然他独自一人去会给他人留下口舌。
来到太相殿,白羽是楚轲浔的贴身侍卫自然不在,而且守门的侍卫也不知道安怀时居然会过来。
见守门的侍卫惊讶的看着他,安怀时颇为有些无奈:“宫里人都知道你们太子的侍卫吗?”
其中一位守门侍卫点点头:“都知道的。”
“那好,你随我过来。”安怀时带着其中一位侍卫去了太医院。
太医院的贾太医是楚轲浔的人,他几次生病都是这贾太医开的药方,对于那些乌黑又苦涩的药汁安怀时也是恨透了,不过确实都挺有效的,但见到贾太医的时候安怀时眼神还是不自觉得有些凛冽。
对于安怀时的小心思,贾太医自然不知道,他此时正低着头偷偷观察安大人,心里有些发憷,安大人看他的眼神有些诡异,难不成他无意中做了什么事情碍到了安大人?
拉着贾太医去了一边,让守卫的侍卫看着些周围,安怀时小声询问到:“贾太医,最近陛下的身子可有好转?”
“回禀安大人,陛下身子已经调养的差不多,虽然还有些亏损,但很快便能补上,所以大人可以宽心。”贾太医医术高明,除了太医院之首的方太医外,便是贾太医。所以贾太医说没事,安怀时便放心了。
松了口气,还好天泽帝并未中毒,如果真的被下了青漆毒,那解起毒来则十分麻烦。
“贾太医可曾听过青漆毒?”得到贾太医肯定的回答,安怀时接着问道,“如果青漆毒被稀释后,长期下毒,中毒者会怎样?”
贾太医思索片刻语气肯定的答道:“中毒者一开始会四肢乏力,没有精神,等服用后一个月症状加重,精神萎靡,随之呕吐眩晕,最后五脏衰竭而亡。”
贾太医所说的症状和前世天泽帝去世时的症状格外接近,安怀时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和贾太医道了声谢准备离开。
“安大人,您眼下带些乌青,气色有些不足,要不拿几副药回去滋补滋补?”
安怀时听到身后传来的声音脚下踉跄了几步。
“大人您是不是四肢还有些无力?要不……”贾太医话还没说完,安怀时就急匆匆的逃离了太医院。
好险差点要被塞了一堆药回去煎了喝,安怀时暗自松了口气庆幸的出了宫,只不过安怀时不知道的是守门的侍卫把这一起都汇报给了太子殿下。
所以回府后的安怀时看到暗卫送了药过来,内心波澜起伏,表面平静不已。
“殿下说,这药一日两次,早晚各一次饭后服用为佳。”暗卫送来药后便离开了。
看着桌上的东西,安怀时叹了口气,喝吧,对身子好。
一连喝了几日,安怀时脸色红润了不少就是早上总是起不来,被安父瞪了好几次。
下了朝,楚轲浔拉着安怀时:“药都按时喝了吗?”边说着顺便捏了下他的脸。
“知道我不爱喝药,所以就让暗卫来?”安怀时瞥了楚轲浔一眼,“事情查清楚了吗?”
“都查清楚了,楚轲冗想借冯贵人之手像父皇下毒,只不过他还准备了解药,想趁机表现一下自己,让父皇对他另眼相看。”
这个时候如果天泽帝真出了什么事情,那位子一定是楚轲浔的,楚轲冗不至于看不清情况。
“怀时。”楚轲浔突然喊了一声,
安怀时疑惑的看去。
“不要离开我。”安怀时从楚轲浔的眼里看到了一丝的害怕,彷徨,对着阿浔露出了一个安抚的笑容:“阿浔也要对我有些信心。”
淑妃的事情没有解决,楚轲浔虽然有把握解决但是他怕好不容易得到的怀时会离他而去。内心里还是有些害怕。
虽然下朝的时候身旁都是大臣,安怀时还是忍不住借着衣袖握住了楚轲浔有些冰冷的手。楚轲浔面露微笑,拉着安怀时出了宫门。
屈允和安怀时一同坐马车去翰林院,整个翰林院都是安怀时掌管,所以他干脆在熟悉了翰林院后带着安歌直接进去了。也不用每次安歌都按时过来接送他。
今日阿四午后才会过来轮值,所以安怀时带着安歌进了屋子。
“少爷,派出去的人监视了阿四一晚,在亥时的时候有信鸽会飞进阿四的屋子里,之后阿四会写下少爷每日去过的地方送出去。至于信鸽送去的方向不不是朝着宫里去的,至于具体的方向恐怕还要两日才能查出来。”
听了安歌的汇报,安怀时陷入了沉思,安歌也清楚少爷其实以前从未想过会是阿四:“淑妃对于人心的控制一向很拿手,阿四恐怕也是无意中**控了。”
安怀时点头:“查到信鸽往哪飞去立即告诉我。”
离祭祀还有七日,祭祀当日天泽帝站在祭祀台上念祭词,为了那日太医院一定会尽全力让陛下身子恢复,待陛下痊愈后淑妃如果还没有找到证据后,一定会找朝堂上的人散步谣言,哪怕是假的,陛下都会为了楚轲浔的名声,对他警告一二。
满怀心事的安怀时回到府里,就看到下人来来往往匆忙万分。于是随便拦下一个。
“发生什么事了?”
下人一看是少爷,立刻焦急的说道:“少爷,太伯君侯突然昏倒了!这大夫正在里面诊治呢!”
“什么?祖父昏倒了?”安怀时和安歌立即赶到太伯君侯所住得院落里,安母这焦急的站在旁边等待大夫的把脉结果。
“母亲,祖父昏倒了您怎么不派人去告知儿子一声呢。”安怀时看着床榻上躺着的祖父,心里阵阵的难受,明明已经很注意祖父的身子了,怎么祖父还会突然……
安母也很焦急:“人已经派出去了,只是没想到你正好回来。”见母亲手里紧紧攥着帕子,安怀时也知道刚才语气有些冲了,立即揽住母亲,安慰了几句。
静静等待片刻,大夫终于把完脉了。安怀时迫不及待的问道:“大夫,我祖父怎么样了?”
“安大人,安夫人请放心,太伯君侯的身子虽然一直不好,但没有恶化迹象,至于突然昏倒可能是因为突然蹲下气血一时不通才会如此,平时要多带太伯君侯出去走走见见光。”
见大夫这么说,安怀时和安母才放心。
让下人送走大夫,安怀时坐在祖父身边,看着祖父满头的白发,他可不能让祖父再为他担惊受怕。
得知太伯君侯昏倒,吴大牛也跟着玉瑱去了太伯君侯府,马车太慢,不如轻功,玉瑱虽然练功也一年有余了,但是练武却非一朝一夕,就算如此,玉瑱也拼尽全力赶回了府上。
听到开门身,安怀时看去,玉瑱满头大汗气喘吁吁的走来:“祖父怎么样了?”
拿着帕子给玉瑱擦擦汗,安怀时朝着吴大牛点了点头:“祖父没事,只是气血不通导致的昏厥。劳烦吴大哥把玉瑱送回来了。”
“安大人哪里的话,我夫人亲自晒了些龙井对太伯君侯身子好。明日我就送来。”
“那就多谢吴大哥了。”安怀时被太伯君侯昏倒给惊吓到了,现在脸色都还是苍白的,玉瑱肤色偏黑,此时脸色也有些苍白,吴大牛见太伯君侯没事也就现行告辞,不给他们添麻烦了。
玉瑱握着太伯君侯的手,祖父平时教他念书,尽心尽力的教他,拿他当亲孙儿般,玉瑱听到太伯君侯晕倒后,心里焦急不急,还好祖父没事。
“玉瑱喝口热茶压压惊吧。”安歌倒了杯茶递给玉瑱,眼里也都是对太伯君侯的关心。
看着玉瑱眼里带着些泪花,安怀时轻轻抱住了玉瑱,玉瑱哪怕从小经历了那么多事情,表现的很沉稳,终究还小。
安母趁着太伯君侯还没醒,先去后厨让侍女们把药先煎上,等父亲醒了便能用下。等吩咐好一切后才回了太伯君侯那。
太伯君侯一直到天色暗下来的时候才醒了过来,一睁眼便看到一家子人都在屋子里围在他身边。
伸手摸了摸玉瑱的脑袋,太伯君侯有些虚弱的笑笑:“都围着我一个老人家面前做什么。玉瑱你的文章背了吗?你们两个不用处理政事了?”
太伯君侯不愿意他们担心,安父便表示看着父亲喝完药便去书房。哄好太伯君侯,玉瑱撒娇留了下来在祖父的面前背文章,安母也留下来看着。
安怀时和安父则被赶了出去,父子两无奈的看了对方一眼,回自己屋子处理事情去了。
等回到屋子里,安怀时拿起毛笔,却发现自己的手还是颤抖的,叹了口气,放下毛笔,安怀时开着屋门,看向祖父院落不知在想着什么。
晚风微凉,安怀时就这么静静的站在门口。
楚轲浔翻进院子里的时候,就看见怀时站在那一动不懂,天色太黑他也看不真切怀时表情,于是急忙走上前:“怀时?”
听见阿浔的声音,安怀时这才发现身子都有些冻僵了,但是看到眼前这人的时候,他心里的不安惊慌好像全都涌了出来。
“阿浔。”安怀时带着些哭腔,抱住了楚轲浔。